極限警戒 第1469節(jié)
眾人只以為會發(fā)出驚天動地的一聲響,而沈約受這一拳,哪怕不爆開、想必也會如馬兒被擊飛。 不想天地無聲。 拳掌相交,居然無聲無息。 那宋軍眼中寒光再閃,喃喃說了兩個字,“是你?”然后他放聲長嘯。 宋、金雙方已然罷手。 沈約的一聲斷喝,讓交戰(zhàn)雙方內(nèi)心顫動,有的清醒、有的糊涂,但對廝殺卻產(chǎn)生了困惑之意。 他們?yōu)楹芜@般廝殺? 本少人明白。 就如斗獸場中的人獸生死相搏,只注目眼下的生死,卻不知他們置身死地是因為有人暗中cao縱。生死間,本考慮不了太多,可沈約的喝聲,終究讓他們思考片刻。 但城頭那向沈約出拳的宋軍一聲嘯,卻讓城下的所有宋軍和其長嘯。 一時間,嘯聲入烏云,戰(zhàn)意天地驚。 有戰(zhàn)馬悲嘶,人立而起,更是掀翻了無數(shù)金人的戰(zhàn)將。金人盡數(shù)后退,皆露出驚懼之意,從未想到宋軍竟有這般匪夷所思之能。 這怎么可能? 若大宋真有如此精兵,他們金人如何敢揮兵南下?敢動武,因此有恃無恐,不敢稍動,是怕惹怒沉睡的巨龍。 戰(zhàn)與不戰(zhàn),取決的不是奴顏婢膝,而是自身的能力。 城頭那宋軍嘯聲未歇時,再度出手。 揮拳! 城下的眾宋軍同時揮拳。 那一刻,他們的動作是一致的,若非聽從指令的機器人,世人本難有這般整齊劃一的動作。 可這些宋軍偏偏做到了。 你可想象到有數(shù)千人同時揮拳的場面? 天地色變。 數(shù)千人的揮拳的力道卻似從城頭宋軍那人手上沖出。 沈約微有揚眉。 人心齊、泰山移。 這不過是世人一種理想的境界,事實上,愚公移山到了現(xiàn)代,可能不到三代就會中止了舉動,既然窮,怎能撐得過三代?既然愚,為何要拼命堅持? 人心難齊! 沈約知道其中的艱難,從未想到人世間居然會有這種齊心的舉動,這般統(tǒng)一的運籌……除非有一個地方…… 想到這里,他未再移動。 方才那片刻,他試出對方那一拳的力道,只怕完顏烈都是難以承受,如今對方集齊數(shù)千人的力道的一擊,他反倒不加躲避? 世間鴉雀無聲。 那宋軍眼見一拳勢在必得,卻見沈約不躲不閃,突然收拳。 戰(zhàn)場上的宋軍亦收拳。 沒有經(jīng)歷過彩排,根本無法做到這種一致,事實上,哪怕經(jīng)過千百次的彩排,都無法做到這些人的心意一致。 動作可以一致,心意怎能統(tǒng)一? 沈約見對方收手,終于露出微笑,“你姓蕭?蕭布衣的蕭?!” 第2181節(jié) 凍殺 沈約的預知建立在超級大腦的運作和磅礴的數(shù)據(jù)分析上。 世人難以一致。 哪怕兄弟、父子、夫妻間都是意見不一,讓數(shù)千人統(tǒng)一思想的時候統(tǒng)一動作,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可那些宋軍卻做到了。 宋軍被“神明”附體。 六甲神兵降臨后,導致末世人分崩離析,都子俊變成了酆都判官,蕭楚變成了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的冥王,琴絲魂飛魄散,哪怕凌過京,都失去了曾經(jīng)的記憶…… 這是未來的事情,同時是過往的事情。 過去、現(xiàn)在、未來三心皆不可得,只因為釋迦明言——所有眾生,若干種心,如來悉知。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 三心為三念,三念為萬念,萬念歸虛妄,虛妄怎得? 執(zhí)物傷身,執(zhí)念困心。 念若有分別執(zhí)著,必墜入此中因緣,經(jīng)歷緣起緣落,若不得緣解,就會在此中兜兜轉轉,浪費光陰。 沈約早跳脫,是以他一念起,一念清;一念清,一心明。 女修利用都子俊、凌過京的欲望,推行六甲神兵的計劃,就是要將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引入此間?! 另外一個世界?那就是孫思邈竭力要合一的世界——蕭布衣他們重新打造的世界,并非再循困死人類的權術循環(huán),而是走出一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統(tǒng)一人生。 是以這些被“神明”附體的宋軍才會這般心意齊、動作齊。是以那對他出拳之人才會見他無有動作的時候,并不痛下死手。 對方顯然處于一個極為焦灼的狀態(tài),他們一定要解決一個事情,但他們并沒有因此喪失理智。 對方聽沈約說他姓蕭,戒備之意浮起,“你是誰?為何知道我的姓氏?” 沈約并不故作玄虛,因為故弄玄虛之人,自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問心無愧,徑直道,“我們是贊同孫思邈合一計劃的一批人?!?/br> 那宋軍眼中光芒一閃,“那你們?yōu)楹我茐暮弦坏挠媱???/br> 合一計劃被破壞了? 是女修的暗中運作? 沈約瞬間念清,搖頭道,“不是我等在破壞,而是有人在暗中cao縱。” “是誰?”那宋軍喝問道。 沈約微有沉吟,“怕是女修做的?!?/br> 那宋軍皺眉道,“女修?秦朝始祖?她怎么會活著?” 沈約突然道,“不知道閣下和蕭布衣是什么關系?” 那宋軍徑直道:“蕭楠,蕭布衣是家父?!?/br> 沈約微有驚奇,知道按照對比,蕭布衣已是五百年前的人物,他兒子居然還活著,自古帝王多短命,這聽起來像是奇跡,但這奇跡,自然是孫思邈創(chuàng)造的。 “你來此做什么?”沈約再問,隨即道,“你們當然不想侵占此間?” 蕭楠見沈約神色真誠,漸漸平和下來,“不是我們想來,而是我們迫不得已的前來。迫我們前來這人居心險惡。” 凌過京見神仙打架,自然一旁看戲,本來還以召喚六甲神兵到來為榮,可聽蕭楠這么說,駭?shù)绵淙艉s。 “為什么?”沈約沉聲道,“我知道閣下很是急切??扇艚庖蚓?,必知因緣,還請閣下如實相告?!?/br> 蕭楠凝望沈約雙眼片刻,終于道,“你根本不知道因果?”見沈約搖頭,蕭楠微有困惑,“若非你這般人物,這世間還有什么樣的人,可以迫我們?nèi)绱???/br> 他說的古怪,沈約卻聽的分明——對方絕對是明睿之人,同時是真性情之人,但蕭楠和世俗的真性情不同。 世俗的真性情是從真不知偽。 從真,就是天生由性情而走,不知偽,就是因此始終從性情而出的性格,進而不去研究世人的心思。 世俗的聰明人卻多會研究人心,利用世俗的真性情為其所用,結果真心換假意,聰明反被聰明悟,進而世界被弄的一塌糊涂。 蕭楠性情真,可知偽。 這和修行之人修真破偽仿佛,雖然未至大修行之境,可絕對是真修之人,這自然也得益于孫思邈的成就。 蕭楠不得已到達這個世界,因為有人迫他如此。能迫蕭楠這些人的人,自然有非凡之能,因此蕭楠一見沈約之能,下意識覺得沈約就是幕后之人,這才憤然出手。 可只一拳,蕭楠就知道沈約深不可測,但全無敵意,蕭楠的第二拳,更像是試探。 沈約未動。 蕭楠就知自己找錯了人。但在蕭楠看來,這世上盡是碌碌無為之輩,哪怕趙桓身著龍袍,孫傅等人華服在身,蕭楠卻看都不看一眼,自然是知道這些人根本無甚能力。唯一有能力的沈約又不是幕后推手,那難免讓蕭楠困惑,敵人究竟何在? 瞬間想明這些因緣,沈約抽出關鍵,“孫思邈一直在合一,但女修始終暗中作祟,試圖破壞孫思邈合一的計劃。” 蕭楠緊皺眉頭,“女修何在?”見沈約搖頭,蕭楠再道,“閣下既然知曉女修計劃,如何坐視不理?” 沈約笑笑,“挾泰山以超北海,非不為,暫時不能也?!?/br> 蕭楠深切的警覺,反問道:“連閣下都是不能?”他早知沈約深不可測。 沈約微笑道:“這世上有誰能無所不能?” 話音方落,沈約笑容微凝,驀地抬頭望向天空。眾人隨他望上去,看了片刻,竟都露出恐懼之情。 天陰、雪落,北風吹,正值嚴寒。 嚴寒凍殺天地萬物,可離奇的是,嚴寒居然凍凝了飄雪。 無數(shù)雪花凝在半空,居然再不飄落。 眾人發(fā)現(xiàn)這般異狀,有人驚呼出聲,有人畏懼滿面,有人開始下跪求神,面對天地異象,再勇猛之人,都難免心生忐忑。 “時間不多了?!?/br> 蕭楠突然道,“若是再不能阻止這個世界抽取我們世界的能量,我們只有強行的毀滅這個世界?!?/br> 眾人一驚,耿南仲正幽幽醒轉,聞言不由道,“閣下此言差矣,想天地君親師,自古長存之道,如今大宋天子正在,毀滅這個世界從何……” “說起”兩字不等出口,耿南仲驀地怪叫一聲,“怎么?”音方起,他整個人居然爆裂開來,隨即化作粉塵。 眾人多是驚呼,趙桓以為耿南仲得罪神仙導致灰飛煙滅,驚懼喊了出來,見沈約望過來的眼神有些奇怪,趙桓失聲叫道:“神人,朕……” 砰的聲響,趙桓同時裂成碎片。 下一刻,城中城外,驚呼聲此起彼伏,而眾多宋人、金人,居然不停的幻化成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