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1174節(jié)
道理是相通的,無論男女,要贏得對方的尊重,不是靠施壓、卑微或者死纏爛打,而是因為有著自己的人格魅力。 鄭皇后是有個人魅力的女人,她的堅持、她的隱忍、她的才華、她的清醒,讓哪怕昏庸的趙佶都很尊重。 沈約也尊重鄭皇后,這才徑直入題,只想彼此不要尷尬。 鄭皇后聞言微微一笑,輕聲道:“原因自然是有的,沈公子先請落座?!?/br> 宮內(nèi)擺了兩桌,鄭皇后請沈約落座的那桌有趙巧云、賽月,還有喬才人。 喬才人榮升為貴妃,可習(xí)慣還是不能一時改變,在鄭皇后起身的時候,早謹(jǐn)慎的站起來,直到鄭皇后落座后,仍舊垂手而立。 鄭皇后招呼喬才人坐下,微笑道,“喬meimei,你一直和巧云談?wù)撝蚬樱缃裨醪徽泻???/br> 喬才人有些慌張,忙向沈約看去,緊張道:“沈……沈……坐?!?/br> 沈約感覺對方差點將駙馬或者女婿兩字叫出來,平淡道,“貴妃娘娘客氣了?!鞭D(zhuǎn)望巧云,微微點頭示意。 趙巧云在沈約入內(nèi)后,就一直看著沈約,但當(dāng)沈約望來,反倒垂下螓首,紅暈偷上嬌容。 沈約隨即看向賽月,就見到賽月盯著他,不由道,“最近可好?” 賽月的眼眸中立即浮起幾分喜意,張張嘴,“我很好,巧云jiejie也很好,你怎么……不來看我們,很忙嗎?” 她伊始的聲音倒不小,可說到后來,漸轉(zhuǎn)輕微。 沈約腦海中浮出十年后詩盈的身影,宛若看到一個少女悄然變化的心思。 半晌,沈約方道,“我有些事情要做。” 賽月還是他熟知的賽月,那他腦海中所見的陌生賽月是怎么回事? 賽月“嗯”了聲,“巧云jiejie很擔(dān)憂你……” 趙巧云霍然抬頭,急道,“賽月……”她看起來想要否認(rèn)。 賽月似笑非笑道,“難道巧云jiejie不擔(dān)憂沈大哥?那為何知道皇后要宴請沈大哥,立即帶我趕來?” 趙巧云怔了下,想要辯解,可見眾人都望過來,不由道,“那你呢,不也是一樣的擔(dān)憂?” 賽月幽幽道,“我自然是擔(dān)憂的。擔(dān)憂一個人,又不是什么壞事,為什么不敢坦然說出來呢?” 趙巧云心道,我和你怎么一樣?你一個孩子,童言無忌,說什么旁人都不會多想,可是我…… 沈約岔開話題道,“皇后,有沒有紙筆?” 眾人微怔。 鄭皇后雖然發(fā)愣,應(yīng)變卻快,吩咐宮女道:“還不去取紙筆來?” 眾人見紙筆送到沈約面前時,均是在想,沈約要紙筆做什么?總不是要效仿那些文人墨客,以詩詞作畫博得女人的青睞? 雖說在眼下,文人墨客以才藝贏得美人欣賞的事情時有發(fā)生,可在場的人中,倒有大半不覺得沈約會這么做。 沈約略有沉吟,揮筆在紙上畫下一人。 眾女子多少都有才華,見沈約落筆輪廓,知是繪制人像,多少有好奇、期待之意,等沈約收筆后,眾女子驚奇中帶著失望,因為沈約所畫的并非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沈約畫的是個男人——猥瑣的男人。 展現(xiàn)畫作,沈約詢問道,“可有人認(rèn)識此人?” 無人回應(yīng)。 鄭皇后謹(jǐn)慎道,“沈公子,這是哪個?”她以為這是沈約的親人之類。 沈約沒有得到答案,倒是不出意料,他畫的這人就是凌老爹。 他見過十年后的凌老爹,成年人的容貌改變不大,他不過是將見過的凌老爹加個濾鏡、做個磨皮的畫法處理。 不多解釋,沈約道,“那煩勞皇后派人將這幅畫送至攬秀軒,交給宗澤大人,說我要找的就是這人?!?/br> 鄭皇后見狀并不多問,吩咐鄭公公處理此事后,見沈約望來,知道無法拖延,沉吟道:“其實本宮是受人所托,請公子前來一敘?!?/br> 沈約目光微轉(zhuǎn)。 鄭皇后知道沈約的意思,“這人……”不等再說時,宮門的方向走進(jìn)一女子。 正是午時,宮內(nèi)明亮,但那女子走進(jìn)的時候,整個寧德宮又明媚了幾分。 世上女人難數(shù),特點難數(shù)。 崔念奴媚到極致反顯純真,趙巧云清秀可人,鄭皇后端莊典雅,水輕夢幽蘭脫俗,可進(jìn)來的女子卻和她們都不相同。 那女子唯有驚艷來形容。 乍一看,那女子如同畫中的人物走了下來,艷麗的讓人一眼看去著實感覺不可方物。 沈約注目著那女子,他并不像君子般眼觀鼻、鼻觀心,也不像好色之徒般帶著貪婪的神色。 他看到那女子的時候,就知道她是為自己而來。 不是自做多情,而是直覺。 托皇后找他沈約前來的就是這個女人。 那女子如入自家般走進(jìn)后,就坐在了沈約的身旁。 在鄭皇后所在的宴桌前,除了趙巧云、賽月、喬貴人外,趙瓔珞亦在。 沈約落座的時候,和趙巧云對面,他的下手處隔座坐著趙瓔珞。 趙瓔珞始終垂著頭。 來的那女人正坐在隔座處,轉(zhuǎn)望沈約,輕啟檀口道,“久聞沈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才發(fā)現(xiàn)沈公子著實是神龍般的人物。” 沈約未應(yīng)。 那女子略有意外。 多年來,無數(shù)男人見到她的艷光,多少會有些失態(tài),和她交談,更有惶恐之意,卻不想沈約如此平靜。 鄭皇后終于道,“沈公子,此乃福金,明達(dá)皇后長女,多年前許配給蔡鞗待制?!?/br> 沈約“哦”了聲,依然如舊。 鄭皇后卻是微有不安,她怕沈約誤會,這才如此介紹,見沈約的反應(yīng)后,不知道沈約是不是想錯。 趙福金微微一笑,“是妾身請皇后代為宴請沈公子前來,冒昧之處,還請沈公子見諒。” 佳人這般軟語,無論哪個男子都會見諒的,沈約看來也不例外,喃喃道,“不冒昧,一點不冒昧?!?/br> 眾女子見狀,倒多是在想,趙福金明艷的不可方物,雖說嫁了人,可卻更增女人魅力。這沈約看起來終究還是個男人,對趙jiejie這般神魂顛倒? 趙福金左手緩緩入了右袖,同時露出如玉的手腕和其上瑩白的玉鐲。 玉鐲瑩白,更顯手腕柔美。 等到趙福金左手出袖,纖纖五指上,多了一個碧綠的明珠。 明珠一出,照得沈約臉色發(fā)綠,同時有諸女的低低呼聲。 第1744節(jié) 宮心計 世人喜歡用與眾不同之物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很多女子都喜歡金光閃閃、明麗之物裝飾自己,因此選擇首飾、項鏈、皮包、鞋子之類著實算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 在場的眾人都是很有身份,也見過世面,可見到趙福金取出的那碧綠圓珠,還是露出稀奇、艷羨之意。 沈約微有揚眉。 趙福金巧笑嫣然道,“都說沈公子見多識廣,可知道這碧玉珠的來歷?” 女人很喜歡考究男人,借此找到和自己趣味相投的男子,卻總是忘記了一件事情,愛好相投,從不意味著個性相投。 沈約見眾女子望來,徑直道,“不知道?!?/br> 眾女子微有失望,有人在想,這些日子來,都將這個沈約傳的神乎其神,看起來也是不過如此。 鄭皇后微有不安之意,一旁笑道,“其實這珠子的來歷,只怕除了明達(dá)皇后外,無旁人知曉了?!?/br> 趙福金輕笑道,“皇后如何這快揭穿福兒的底細(xì),是怕沈公子不滿嗎?” 鄭皇后保持禮貌的笑。 她和趙福金自然不同,鄭皇后侍奉著一個任性的丈夫,自知本分,盡量不會給趙佶添加壓力。 有些男人,是要哄的。 這樣的女人,或許委屈些,但靠著善良聰明,終究能讓男人看到她的真意。 趙佶身邊女人無數(shù),鄭皇后卻始終沒有太大的危機(jī),靠的絕不是一些女人信奉的那種宮心計,而是真正的智慧。 趙福金自幼卻是享盡人生富貴,因為是趙佶最疼愛的女兒,對天下男子從不去哄,而是習(xí)慣男人群星捧月的感覺,對男人情緒少有顧及。 鄭皇后明白這些,擔(dān)憂趙福金的考驗惹毛了沈約,這才選擇解釋。 趙福金雖然驕傲,但因為聰明,對于這些心思居然也懂,隨即道,“但皇后未免過慮了,以沈公子的為人,氣量宏大,又怎會因這點兒小事動怒呢?” 鄭皇后微微一笑,不再回答。 賽月突然道,“那也說不準(zhǔn)的,若是無心,沈大哥自然不會計較,但若是有心戲弄,泥菩薩也是有火氣的?!?/br> 女人最懂女人。 鄭皇后看出趙福金用的是欲擒故縱、先抑后揚的手法,暗想趙福金有求于沈約,難改習(xí)慣,用些手段倒也情有可原。 賽月卻因有了上京十年的見識,對世俗著實有了不一般的認(rèn)知。她暗想沈大哥雖然隱藏鋒芒,仍舊極為出眾,引女人爭搶那是應(yīng)該的,沈大哥如果喜歡巧云jiejie,我也為她開心,哪怕別的公主有意,那是懷春使然,無可厚非,可你一個嫁出去的女人,丈夫還健在,卻如此挑逗沈大哥,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你是不把你丈夫放在心中,還是當(dāng)沈大哥也不過是個碌碌男子? 賽月和趙福金算是姐妹,但趙佶子女著實過多,彼此的母親,多為爭寵勾心斗角面和心不合,這也導(dǎo)致趙佶的子女也玩不到一塊去。 趙福金瞥了賽月一言,含笑道,“賽月,你小小年紀(jì),也懂得有心無心嗎?” 眾女子都笑,哪怕鄭皇后也是莞爾。 賽月心中不滿,暗想你以為我小就好欺負(fù)嗎?雖是這般想,但終究不想失態(tài),暗想沈大哥始終清醒,我提醒過了,再行爭辯,未免有些不妥。 趙福金見賽月沉默不回,倒也不咄咄逼人。 她此番前來,自然是有求于沈約,而在不久前,她更知道這沈約的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