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1173節(jié)
宗澤卻是激動道,“可今日一見,老宗才知道耳聽未見是實(shí),你小小年紀(jì),審jian明義,對如今的局面洞若觀火,處理起來有條不紊,那實(shí)在是大能者為之?!?/br> 上前一步,握住了沈約的手,宗澤殷切道,“你這樣的人,老宗這輩子不要說見,聽都沒有聽過,有時候,老宗總覺得這不過是夢一場。” 感受到宗澤手上的老繭,看到宗澤眼中的光澤,沈約終于道,“這不會是夢的?!?/br> 沈約自然另有用意。 這一切是夢嗎? 一切終究逃不過歷史的復(fù)原? 他始終在考慮著這個問題。 宗澤不解沈約的深意,大聲道:“這自然不是一個夢,哪怕是夢,老宗也不想很快就醒?!本o握著沈約的手,宗澤激蕩道,“李少卿擔(dān)憂你會突然離去,老宗也是如此?!?/br> 盯著沈約,宗澤字字凝重道,“圣上終有圣明之相,李少卿本來是想請圣上禪讓的,可是圣上英明,倒不著急禪讓的?!?/br> 沈約喃喃道,“不錯。”他看出李綱對禪讓一事不再堅持,不是因為沒有主見,而是知機(jī)。 “但圣上能英明多久,我等實(shí)在心中沒底?!?/br> 宗澤說出擔(dān)憂道,“老宗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但有沈先生的一天,看起來圣上才能英明下去。沈先生……” 緊抓沈約的手掌,宗澤懇切道,“你不會離開的,是不是?”老者雖然不明許多,可內(nèi)心卻似察覺到什么。 沈約輕聲道,“沈某盡力而為。” 宗澤凝望著沈約的雙眼,并沒有因為沈約的含糊而失落,半晌才道:“多謝。” 韓世忠一旁很是感動,他知道宗澤不是為自身在挽留沈約。 這世上若有心懷百姓的人,宗澤絕對算得上一個。 沈約默然片刻,終于道,“其實(shí)我想問宗老一件事情?” 宗澤拍著胸膛道,“但有所知,無不盡言。” 沈約沉吟道,“你可認(rèn)識一個姓凌的……算命人?” 他問的是當(dāng)初在長江上看到的凌老爹。 時間錯亂。 十年后,他見到的那個神棍凌老爹,對宗澤很是熟悉的模樣,讓他不由問了句。 宗澤大皺眉頭,“姓凌的,算命人?”思索半晌,終于還是搖頭,“老夫不記得認(rèn)識這人。他叫什么?” 沈約搖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姓凌,對于他叫什么并不知情,可能會帶著個女嬰?!?/br> 他在找尋凌初月。 初月、賽月,和天柱山那批人的某個實(shí)驗密切相關(guān)。 多年后,都子俊靠著凌初月進(jìn)得蕭楚的實(shí)驗室,這說明都子俊始終留意著這姐妹的動向? 能讓都子俊多年仍留意的姐妹,絕對有一些奇特的隱秘! 第1742節(jié) 變與不變 沈約面對的不止是靖康之難的變局。 對他而言,若引趙佶走上正途,靖康之難不見得會發(fā)生。 金人的確勢銳,可宋人在中原百余年的根基,若打持久戰(zhàn),金人長途奔襲,卻不耐持久。 持久最考驗的是合力。 若趙佶能喚醒臣子百姓的齊心合力,抵抗金人不難。難的是,某些人自甘墮落,那是真正的無藥可治。 沈約一直在剖析天柱山那批人。 那批人對沈約避而不見,卻阻擋不了沈約的剖析。 天柱山那些人有幾個實(shí)驗,改造方臘、林靈素等人,這和超體變異有關(guān)。 都子俊又和張繼先遭遇的僵尸案有關(guān),加上水輕夢的解釋,讓沈約意識到天柱山那些人應(yīng)該是想通過遠(yuǎn)古異形香改造超體變異。 但賽月、初月二人的出生異象也像天柱山那些人做的一場實(shí)驗。 實(shí)驗的目的是? 沈約想到這里時,腦海中再有畫面閃過,臉色改變。 畫面是賽月。 賽月卻不像是賽月。 這是很奇怪的說法,但一個人是否是你熟悉的那個人,不止看那人的相貌,還要看那人的內(nèi)在思想。 如果讓沈約解釋,他只是看到一個很像賽月的女孩子?賽月的外表下,卻是另外的…… 一念及此,沈約眼皮微跳。 宗澤見狀,卻是想到另外的地方,建議道,“不知道叫什么,要找那個姓凌的也不是無法可想。如果沈先生能描繪那人的相貌,我們倒可按圖索驥?!?/br> 沈約點(diǎn)頭道,“不錯,這也是一個方法?!闭f話間目光投遠(yuǎn),見鄭公公有些遲疑的走過來。 鄭公公見沈約望來,忙露出微笑,“沈公子可有閑暇?” “何事?”沈約問話的時候,就知道多是皇后要找他,但皇后要找他有什么事情?應(yīng)該不是再給他做媒,既然如此,鄭皇后為人謹(jǐn)慎,為少招惹閑話,若不是有什么不得已,就不會找他沈約的。 鄭公公恭聲道,“皇后有請。”他說的比沈約想的慢了不止一拍。 沈約本想拒絕,突然道,“賽月也在皇后身邊?” 鄭公公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不止賽月在,顯德帝姬……不對,是顯德公主也在?!?/br> 顯德公主自然就是趙巧云。 沈約沉吟下,對宗澤道,“宗老,我……” 宗澤微笑道,“老夫人老,耳朵還好用。沈先生有事,自然要去處理。我等有了對策,到時再找沈先生協(xié)商?!?/br> 沈約點(diǎn)點(diǎn)頭,跟隨鄭公公離去。 宗澤并沒有立即回轉(zhuǎn)攬秀軒,望向韓世忠道,“聽聞閣下和沈先生義結(jié)金蘭?” 韓世忠謹(jǐn)慎道,“承蒙沈兄弟不嫌棄,卑職倒是愧不敢當(dāng)?!?/br> 宗澤笑道,“結(jié)義金蘭看的是心,又不是攀龍附鳳,有什么愧不愧的?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閣下能讓沈先生叫聲兄長,品行自然不容質(zhì)疑。” 韓世忠暗想,你可能覺得我只有品行才配得上沈兄弟了?雖是這般想,韓世忠倒無不滿,實(shí)則他對沈約也是心悅誠服,知道無論哪方面,沈約都出色的讓人難以企及。 “品行是立人之本?!?/br> 宗澤緩緩道,“老夫并非倚老賣老?!?/br> 韓世忠應(yīng)聲道,“卑職洗耳恭聽宗老的教誨?!?/br> 宗澤搖頭道,“老夫不是想要教你什么,只是很是感慨?!毖粤T輕嘆一聲。 宗澤感喟道:“像蔡京、梁師成一般人,其實(shí)都算是才華橫溢??上?,就和一人品行若差,能力越高,反倒為禍越烈一般……有些才華,還不如沒有?!?/br> 韓世忠緩緩點(diǎn)頭。 宗澤又道,“沈先生為人,著實(shí)無可挑剔?!闭f罷一挑大拇指,宗澤贊道,“老夫也是識人無數(shù),但今日見到沈先生,才發(fā)現(xiàn)沈先生實(shí)在是世所罕見的人物,他能力極高,人品也不差,圣上信任這種人,圣上幸事、朝廷幸事,也是天下百姓的幸事?!?/br> 韓世忠留意到宗澤言語中的對比,緩聲道,“韓某擔(dān)保,沈先生的人品也是極高的?!?/br> 宗澤目光微亮,哈哈笑了起來,“有你這句話,那風(fēng)月場所的傳言,老夫就可以都當(dāng)作放屁了。” 韓世忠知道宗澤擔(dān)憂什么,微笑道,“若說沈兄弟獨(dú)占念奴嬌,是為了國家大事,不知道宗老是否相信?” 宗澤盯著韓世忠坦蕩的神色,輕吁道:“老夫信??衫戏蛐?,不代表旁人也信的。沈先生超脫世俗,可終究還在世俗中?!?/br> 言下之意就是,無論如何,一個人為人在世,還要照顧世俗的觀感。 韓世忠沉聲道,“韓某想沈兄弟自有分寸。宗老若只是擔(dān)心這點(diǎn),韓某倒覺得大可不必?!彼娮跐稍掝}轉(zhuǎn)為私事,也換了自稱。 宗澤緩緩道,“老夫不止擔(dān)心沈先生因為某些無聊之事被世俗攻擊,還總擔(dān)心……”猶豫下,宗澤道,“他終究會離去?!?/br> 韓世忠訝異,“他……”他沒有說下去。 宗澤注意到韓世忠的表情,“你也覺得如此?” 韓世忠并未反駁。 在見到沈約和水輕夢的交流后,他就知道沈約和他們其實(shí)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是一個世界的,豈不總要回轉(zhuǎn)屬于自己的世界? 宗澤沉聲道,“我等的難題,可由沈先生來解,可沈先生有什么不解難題,我等卻是一無所知。” 韓世忠終于明白過來,“宗老想著,若能幫沈兄弟解決難題,他或許會選擇留下來?” 不然呢?你覺得老夫會說什么? 宗澤這般想,還是道,“我們眼下同氣連枝,心意一致。若是沈先生有事,我等也會想辦法盡一分力的,你說是不是?” 韓世忠望著老者眼中的期待,一時沉默。 …… 沈約走進(jìn)寧德宮的時候,本有些嬉笑的宮內(nèi)靜了下來。 眾女所望,都是落在那平靜入內(nèi)的男子身上。 男子還是當(dāng)初看到的那個男子,看起來沒有絲毫改變,但從不識、輕視、敵視到仰視,變化的并不是沈約,改變的是她們自身的認(rèn)知。 鄭皇后多少仍保持以往的從容,微笑起身道,“沈公子公務(wù)繁忙,仍能抽身前來,本宮倒要多謝沈公子的體諒?!?/br> 沈約含笑道,“皇后言重了,想皇后勤勉后宮之事,受人愛戴。找沈某前來,絕非無因?!?/br> 言下之意卻是,若是無聊的事情,那就不必多說了。 第1743節(jié) 不可方物 宗澤、李綱都是極有自尊之人,知道真正的自尊,不是跪著求來的,這才決定和金人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