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870節(jié)
石田秀子默然片刻,微微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引發(fā)的火光突然爆了開來,一下子將他吞了進去,下一刻的功夫,他已經(jīng)消失不見,身上卻掉下了一塊玉佩,而周圍的全息投影亦是黯淡下來。若非地上的鮮血,我腳下的平板,我?guī)缀跻詾橐磺胁贿^是場夢?!?/br> 沈約明白過來,“你本不知道他是誰,但在不久前聽了蕭別離有關(guān)蕭楚的敘說,又因為那怪人提及蕭別離,你這才覺得他就是蕭楚?” 石田秀子喃喃道:“是的,有因就有果。多年來,我一直不知道那怪人的底細,直到聽到林逸飛敘說往事,這才意識到——若不是蕭楚,誰會念念不忘蕭別離呢?” 說罷一聲幽嘆,石田秀子帶著無盡的悵然之意。 沈約、暖玉面面相覷,亦不能肯定石田秀子的結(jié)論,卻不能不說,石田秀子的推測很有道理。 可當(dāng)年蕭楚身上究竟發(fā)生了怎樣駭異的事件,這才讓蕭楚這般模樣? 蕭楚最終的“毀去”兩字——究竟是要毀去什么? “蕭楚要蕭別離毀去那道怪門嗎?”暖玉終于道。 這是極為正常的猜測。 沈約卻搖頭道:“感覺不像。”隨即解釋道,“你也看到那道怪門的堅固,哪怕蕭別離擁有玄鐵劍,亦是無法在那道怪門上留痕,那道門更有自伸縮功能,在那個年代、挖掘出來也絕不可能?!?/br> “但那道門的確消失了。”暖玉提醒道。 沈約喃喃道:“那自然是后來發(fā)生了詭異的超自然事情?!?/br> “其實要知道毀去什么并不難?!笔镄阕泳従彽溃骸爱?dāng)年我送林逸飛回轉(zhuǎn),并未提及此事,只因為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又不想節(jié)外生枝……” “如今只要再見到林逸飛,對他重述此事,他說不定會知道什么?!鄙蚣s分析道。 石田秀子微微點頭,“你可以將那人的畫像向林逸飛描述,確定此人是不是蕭楚?!?/br> 說話間,空中多了一段影像,卻是一人在一個光怪陸離的房間中走動的圖象。 那人身材高大且健碩,眉目硬朗,著實是個硬漢的模樣。 沈約注目那人,“這就是倒在血泊那人?你如何得到他的影像?是在他給你的平板上取得的這段影像嗎?” “不錯。” 石田秀子手一伸,已經(jīng)多了一塊黑黝黝的平板。 平板上有八個凹槽,三個凹槽上鑲嵌有三塊晶瑩剔透的玉石。 鸞鳳清鳴、蟠龍如意,還有蕭楚消失前留下的那塊玉石,正好是平板的三塊玉石,沈約如斯猜測。 “我在得到這塊平板后,上面本來沒有玉佩的,不過蕭楚留下的玉佩正好契合其中的一個凹槽?!?/br> 石田秀子解釋道:“伊始的時候,平板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但當(dāng)我將遺留玉佩放入凹槽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會自動吸附?!?/br> “這是玉石,它的材質(zhì)決定它不太可能會有磁力反應(yīng)?!迸袂逍训馈?/br> 石田秀子贊道:“你說的一點不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玉佩不過是偽裝,我后來對這些玉石進行了成分分析,發(fā)現(xiàn)其中有極微細、卻能釋放能量的類金屬物質(zhì),正是因為這些能量,導(dǎo)致玉石會被吸附?!?/br> “難道說……”暖玉推測道:“玉石中有我們前所未見的精微芯片?” 沈約感覺這個猜測很是靠譜。 很多人在向往太空探索,竭力的幻想著無敵戰(zhàn)艦的時候,卻忽略了科技一個顯而易見的關(guān)鍵轉(zhuǎn)變——不止某些日常用品,高科技亦在向更輕、更薄、更微細的方向發(fā)展。 計算機最初成型的時候,一臺計算機占據(jù)幾間房間,如今一個指甲大的芯片,就可完成最初計算機整體運算功能。 只憑這一點,已經(jīng)可以想象科技的未來方向。 更大、更豪奢不會更堅固、更有用,滿足的只是某些人無法突破的想象。 玉石中、有著極為高明的微縮科技! 石田秀子喃喃道:“我也是這般想,但我……終究不能破壞平板上的玉石。” 破壞去分析容易,但要再組合起來,那絕對是千難萬難,甚至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暖玉、沈約都在看著平板上的三塊玉石,暗想到現(xiàn)在為止,石田秀子只搜集了八塊玉石中的三塊,無論是誰,既然想看到七龍珠湊齊召喚神龍,自然也想看到八塊玉石湊齊究竟會讓平板發(fā)揮什么作用。 既然如此,怎么會有人想去毀去玉石做什么分析呢? 石田秀子輕輕的撫摸著平板上的玉石,緩緩道:“在我將蕭楚遺留的玉石擱置其中的時候,每當(dāng)我觸碰其中的一個凹槽,房間內(nèi)都有不同的影像激活。有的凹槽顯示地理網(wǎng)格標(biāo)識,有的顯示網(wǎng)格中液體方位。” 沈約心中微動,“是艮、兌兩個凹槽?” 他對八卦絲毫不陌生。 事實上,他手機上就有個羅盤,八卦的知識,如同天生就銘刻在他的腦海中。 石田秀子贊嘆道:“那時候若是你,多半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玄奧。不錯,我在摸索許久,發(fā)現(xiàn)房間所顯的影像,是和八卦有關(guān)?!?/br> 暖玉眸光微亮,“八卦有乾、坤、坎、離、巽、震、艮、兌,除了艮、兌兩卦示意山、澤外,其余六卦有什么影像?” 第1307節(jié) 又是李巨人? 八卦和五行一樣,都是古代對宇宙進行分類研究的一種方式。 華夏自古以來,都是從整體來認知世界,就和佛教將世界分成地水風(fēng)火四大元素構(gòu)成般,八卦是將世界屬性進行更具體化的一種劃分。 但總體來說,分類間一定是要有流通轉(zhuǎn)換關(guān)系的,這才可分可合,仍屬于整體考慮,這不像現(xiàn)代科學(xué),很多科目已經(jīng)徹底的變成了孤兒。 暖玉對八卦看起來亦是熟悉,她在問話的時候,盯著石田秀子手上的平板。 石田秀子伸手一拋,空中光影一現(xiàn),下一刻,平板已經(jīng)到了暖玉面前,暖玉伸手抓住,微有錯愕。 沈約亦是詫異。 在交談中,他和暖玉一直在一個金屬房間內(nèi),而石田秀子則是通過遠程視頻和他們交談。 可石田秀子隨隨便便的一拋,就突破了空間限制,將平板扔到暖玉面前? 這本是石田秀子極為重視之物,在暖玉對她還有質(zhì)疑之際,她輕易的將平板交給暖玉? 這個老人,真正有非一般的氣度! 暖玉拿著那平板,半晌才道:“石田秀子,你做什么?” 石田秀子淡然道:“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很多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早看破這些,早想將這東西留給更睿智的人。我一直沒有將這東西交給林萍,因為我知道她不是可以托付的人?!?/br> 她沒有說下去,但潛在的意思自然是——暖玉值得信任,哪怕暖玉懷疑她的用意。 暖玉微有動容,緩緩伸手觸碰平板上的那幾個凹槽,卻沒有任何影像產(chǎn)生。 石田秀子道:“平板和太空船才有影像聯(lián)系,失去了太空船,很多資料無法讀取?!?/br> 暖玉看著手上的平板,“但它還是可以幫人突破某些空間的限制了?” 沈約立即想到石田秀子曾經(jīng)利用這平板、將林萍帶到了李巨人的身邊,亦可能利用這個東西幫林逸飛完成了穿越。 “我們更需要突破的不是空間的限制,而是人心的自我設(shè)限。” 石田秀子喟嘆道:“對于我們?nèi)祟悂碚f,無論任何空間和時間,終究是因為人心才有存在的意義,難道不是嗎?” 暖玉沉默下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說盡了人類的一切。 看著暖玉,石田秀子繼續(xù)道:“暖玉,你存在的意義,不是后悔,也不是仇恨。” 暖玉霍然望向石田秀子,咄咄道:“那是什么?” 石田秀子凝望暖玉半晌,“這是需要你自己找到的,任何事情,都是你在真正知道意義后,才真正有意義的存在。你這么聰明的人,到如今、難道還不明白,我敘說蕭楚線索的意義嗎?” 暖玉蹙起秀眉,盯著石田秀子一言不發(fā)。 在石田秀子敘說蕭楚事件的時候,她有驚駭、有詫異,但滿腦子想的都是,蕭楚和怪門的事情。 怪門為何會不見? 沈約如果再次見到林逸飛,又能得到什么? 太空船內(nèi)究竟還有什么秘密?蕭楚為什么會變異、消失…… 太多的困惑讓她心緒千萬,等到聽到石田秀子的質(zhì)問時,她反倒不知道要說什么。 “但沈約卻一定知道的。”石田秀子堅信道。 沈約沉吟片刻,“蕭楚會不會是九州的人?” 暖玉恍然大悟! 蕭楚是九州的人?! 一切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卻有個最關(guān)鍵的線索支撐沈約的結(jié)論——她暖玉和蕭楚都有同樣的疤痕,打了類似的針劑! 沈約隨即又道:“暖玉,你不應(yīng)該是從絕境之門逃走的第一人?!?/br> 暖玉內(nèi)心顫栗,卻知道沈約說的大有可能。 沈約清醒道:“令尊那么縝密的計劃,不像是九州的第一次逃亡計劃?!?/br> “你想說什么?”暖玉吸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沈約分析道:“或許在很久以前,九州就有一批人離開,離開的那批人是通過太空船離開了九州到了天柱山,而他們的計劃,我們并不明白,可如今的九州之王卻可以通過那道怪門,繼續(xù)……那批人的計劃!” 暖玉看向手上的平板,“究竟是什么計劃?” “我不清楚?!?/br> 沈約盯著暖玉道:“但我們都明白一點,如果讓九州之王完成他的計劃,那一切就會變得更加的艱難,這也是石田秀子一定要你立即面對九州之王的用意。我們必須找到唐清鳳、分析九州之王的目的,進而戰(zhàn)勝他?!?/br> 看著沉默不語的暖玉,沈約沉聲道:“因此、我需要你再將我送到八百年前?!?/br> “可這一切……” 暖玉咬牙道:“和你其實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我覺得……或許大有關(guān)系?!鄙蚣s皺眉道:“你不要忘記你逃生沼澤見到的那個類似李雅薇的云夢女神?!?/br> 暖玉感覺心口劇烈的跳動下,“你的意思是?” “三個蘋果并非隨意出現(xiàn),三個世界亦是如此?!?/br> 沈約說話間,看向空中的三個蘋果,“九州之王偌大的能力,為什么仍容許蠻荒叢林的存在?” 暖玉思索道:“或許他是不屑。”但說出后,就知道絕無可能。 人類會將世間一切可控制的東西,化作欲望的存在。 雖然知道欲望虛幻不定、終究會消散成空,但只要當(dāng)下的滿足,執(zhí)著虛幻的存在豈不是人類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