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869節(jié)
“好像是這樣。” 石田秀子緩緩道:“我終日在太空船的那條甬道外徘徊,有一天突然甬道多了點點血跡。” 蕭楚的血跡? 蕭楚一直沒有離開太空船? 石田秀子為何不能肯定的模樣? 沈約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聽石田秀子繼續(xù)道:“我順著血跡找過去,發(fā)現(xiàn)本來是甬道側(cè)突然多了個入口,入口旁還有個帶血的掌紋?!?/br> 暖玉一旁道:“掌紋識別才能開啟的太空船入口?” 很多事情聽起來詭異難解,但暖玉明白石田秀子的敘述邏輯。 石田秀子微微點頭,“當(dāng)初我是不解,后來想想,門旁自然有掌紋識別系統(tǒng)?!?/br> 沈約微有揚眉,他在太空船內(nèi)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其實早就想到要進(jìn)入太空船的內(nèi)部,需要一些生物識別。 “你有沒有錄下那掌紋?”沈約問了句。 石田秀子搖搖頭。 沈約略顯失望。 石田秀子緩緩道:“但你不用失望,我還是有進(jìn)入太空船的方法?!?/br> 沈約精神振作,他也著實想看看太空船內(nèi)的科技。 “但你先聽我說完線索。” 石田秀子沉吟道:“太空船關(guān)鍵入口有識別系統(tǒng),只有這樣、太空船內(nèi)的人才能進(jìn)入太空船,這是很正常的事情?!?/br> 她說的好似很正常,沈約卻聽出不尋常的地方,“如果墻上那血跡那是蕭楚的掌紋?這說明蕭楚本來就是太空船內(nèi)的人?” 林逸飛恐怕做夢都沒想到他的師父這般身份。 石田秀子沒有徑直回答,繼續(xù)道:“我進(jìn)入那個入口,就看到里面光線閃動,周圍顯示著如同仙境般的場面,當(dāng)時的我有些迷糊,如今不用我解釋,你們也應(yīng)該想得到那些均是全息投影。” “全息投影展現(xiàn)了什么?”沈約很有興趣道。 石田秀子沉默下來。 沈約、暖玉互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的詫異,他們看得出石田秀子不是想隱瞞,而是猶豫是否說出。 半晌,石田秀子終道:“有一部分全息影像展現(xiàn)的就是我方才給你們看的那些蘋果。從一到三,然后從三復(fù)制,出現(xiàn)、消亡的景象?!?/br> 暖玉醒悟道:“你是在那時候,就開始在思考那些蘋果的意義,到如今,終于想到本源的問題。” “是的?!?/br> 石田秀子并不隱瞞道,“事實上,有關(guān)溯源的概念,我是經(jīng)過了數(shù)十年的思考才得到的結(jié)論。那些全息投影很讓人迷離,但當(dāng)時,最讓我震驚的卻是房間中躺在血泊中的一個人。他長的挺硬朗,赤裸著上身,胸膛的血跡都在凝結(jié),手上有一個針劑,看起來似乎想要治療自己,卻在注入針劑的前一刻昏了過去。” “為什么這么判斷?”暖玉問了句。 第1305節(jié) 怪針 暖玉問的很仔細(xì),但她卻是為沈約問的。被石田秀子騙了一次后,她開始心懷戒備,她不想再有什么意外。 石田秀子看了暖玉一眼,“你好像在懷疑我的判斷?” 暖玉緩緩道:“是的,我發(fā)現(xiàn)沈約的原則是不錯的,相信對方,卻遵從自身的判斷。” 石田秀子自然知道暖玉為什么質(zhì)疑,不過還是解釋道:“因為針筒里面的液體是滿的,倒在血泊中的那人身邊又沒有其他腳印?!?/br> 這些跡象的確可以證明石田秀子的推斷。 沈約悄然的化解無形的沖突,“但你那時候自然不知道他是蕭楚?”他明白石田秀子為什么說的含含糊糊了。 石田秀子感喟道:“事實上,哪怕到了今天,我也只是推測他是蕭楚而已?!?/br> “為什么?”暖玉又問道。 石田秀子反倒笑了起來,并不介意暖玉的質(zhì)詢,只是回想當(dāng)時的情況,“我看到那倒在血泊中的人,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必死無疑了,事實上,根據(jù)我那時候的醫(yī)學(xué)常識,一個人如果流了地上的那么多的血,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了。更何況……” 沈約明了道:“他逃亡的路上也在失血?!?/br> 石田秀子微微點頭,“那時候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活了,但看到他要給自己打一針的樣子,我終究還是抱著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的念頭,給他的上臂注射了一針?!?/br> 微微搖頭,石田秀子道:“我對那針劑一無所知,但因為他上臂的痕跡,才決定讓我在那里注射?!?/br> 看向暖玉,石田秀子一字字道:“那人上臂的針痕,和你的一模一樣?!?/br> 暖玉滿是驚錯之意。 石田秀子說的一切,簡直匪夷所思! 八百年前、就有人打了和她暖玉一樣的針劑? 這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不過暖玉終于還是冷靜道:“你確定?” “我確定!” 石田秀子很是肯定,她手一揮,空中已經(jīng)現(xiàn)出一個疤痕的放大圖。 “你方才允許我仔細(xì)觀察了你手臂上的疤痕?!笔镄阕映谅暤溃骸拔已巯聦毯鄯糯?,你可以看到造成疤痕的不是一個針眼,而是六個?!?/br> 暖玉訝異的看著那個疤痕。 那是個痛苦的記憶,很多人對痛苦通常都是不愿回顧、選擇忘卻的,只有那些喜歡自虐或無法有效解脫情緒的人,才會在痛苦中反復(fù)掙扎。 不想著去解決,只享受痛苦帶來的那種虐心的感覺。 暖玉不是個喜歡自虐的人,是以她對那道疤痕選擇了忽視。 遺忘,本來也是人類保護自己避免受到進(jìn)一步傷害的本能,她真的從未想到過自己那個傷痕會有六個針眼。 但她清楚記得父親只給自己打了一針。 石田秀子緩緩道:“當(dāng)初你在受那一針的時候,肯定是驚嚇惶恐,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針劑的奇特?!?/br> 暖玉微有沉默,還是道:“的確如此。” 石田秀子對場景狀況、當(dāng)事人的反應(yīng)的推測,幾乎不遜沈約。 “是以你從來沒有留意傷痕的奇特也是正常。” 石田秀子緩聲道:“但當(dāng)時,是我親自給那倒在血泊中人注射了一針,因為擔(dān)心針劑反倒會是送命針,是以我仔細(xì)看了針管,我發(fā)現(xiàn)針頭其實是有六個針眼,在我那個年代,都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種精微的針頭。” “六針眼是中間有一針,周邊五個針頭類似五角星的等距排列。”沈約觀察空中的傷痕圖,倒很容易得出這個結(jié)論。 “不錯?!?/br> 石田秀子凝聲道:“當(dāng)時的情形實在太讓人……驚怖,是以我對所有細(xì)節(jié)都是印象深刻,我記得針頭的精微、那人手臂疤痕的奇特、那人中了一針后的反應(yīng)……” 她說到這里,聲音竟有些顫抖。 沈約和暖玉都不由有些心悸,他們從未看到石田秀子的這般模樣。 “那人被我扎了一針后,足足半炷香,沒有任何反應(yīng)?!?/br> 石田秀子這般敘說的時候,神色卻是恐怖的,“我以為他死了,因為他的呼吸、心跳都已經(jīng)完全停止。事實上,他的心臟位置如同被刺入一個鐵錐般,鐵錐有碗口大小,那也是不可能活的?!?/br> 沈約暗想——一個人的心臟能有多大?你不如直接說那人心臟被搗碎了,那樣的人,還能活轉(zhuǎn)?你給他打上一針想要救活他,也真是異想天開。 “但就在我以為他根本不可能活轉(zhuǎn)的時候……”石田秀子低語道:“他突然有了聲息,那時候我是放棄了救他、背對著他,開始研究周圍的影像,因此我聽到身后有聲響的時候,不由毛骨悚然,緩緩的扭頭,然后就看到他已經(jīng)站了起來,正用一雙泛白的眼睛盯著我。” 暖玉、沈約融入當(dāng)初的情形,均是周身發(fā)冷。 石田秀子繼續(xù)道:“那是真正的雙眼泛白,讓人看不到瞳孔,也讓人懷疑他根本沒有瞳孔。我看到他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這是僵尸!我那一針讓他變成了僵尸!” 暖玉微有顫栗,不由向上臂看了眼。 石田秀子不是在嚇?biāo)?,而是那一刻的真實反?yīng)! 究竟是什么針劑,如何會讓人擁有記憶、讓死人復(fù)活、亦可能讓人變成僵尸? “我那時候大聲的尖叫,連連后退?!笔镄阕犹拐\道:“幾乎就要昏厥?!?/br> 沈約寬慰道:“無論是誰,恐怕都是那般反應(yīng)。后來呢?” “好在他并沒有攻擊我。” 石田秀子慶幸道:“他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我,在我驚慌退后的時候,他看了下周圍,似乎竟然明白了一切,然后說道……很好,你來的正是時候?!?/br> 沈約、暖玉面面相覷,不知道那人為什么這么說,什么叫做來的正是時候?可他們也知道石田秀子亦不明白。 果然,石田秀子道:“過了多年,我仍舊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不由得分辨道……我給你打了一針,是你手上的針劑?!?/br> 微有皺眉,石田秀子喃喃道:“或許我想錯了,他不是要給自己打那一針?” 沈約沉吟道:“后來呢?你為什么認(rèn)為他是蕭楚?” 石田秀子緩聲道:“他說完那句奇特的話后,手一伸,從空中就掏出個平板般的東西,那上面有八個凹槽,按照八卦方位分布,每個凹槽的形狀都不相同?!?/br> 第1306節(jié) 異形? 平板的樣子很奇怪。 不過沈約倒聽過有關(guān)這個平板的描述——當(dāng)初林萍因妒生恨,也是因為見過石田秀子的這塊平板。 原來石田秀子是從那太空船那人手上取到的這塊平板。 石田秀子繼續(xù)道:“那人很是吃力的又說——找到蕭別離、毀去……” 輕嘆一聲,石田秀子道:“他就說到這里,突然怪叫一聲,然后我就見到他的周身都開始有青筋在涌動,青筋似乎都要從皮膚底下鉆出來?!?/br> 沈約聽到石田秀子的描述,驀地想到科幻中的異形。 那是一種極為恐怖的場面。 “那人周身青筋顯露,如同要變身個怪物般,卻將平板向我拋來,然后縱身向后撞去。” 石田秀子回憶起當(dāng)初的情形,顯然記憶猶新,“我就見到他撞在那些虛擬全息投影上,卻有火花四濺,他在后退的時候,不停的嘶吼掙扎,那情形……就像有什么東西要從他身體內(nèi)鉆出來,他又在竭力的阻止?!?/br> “他身體里有個異形?”暖玉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