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證道后我跟龍跑路了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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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對她而言本就意義非凡。 看著漂亮的小徒兒濕紅了眼,孫鄲望簡直頭皮發(fā)麻,他寧愿洛繁音煉丹的時候炸了丹爐,也不想看到洛繁音在他面前哭鼻子。 這他該怎么哄? 孫鄲望受不住這個,酒也顧不上喝了,就想立刻拔腿就走,只是他走前還不忘提醒洛繁音。 “今晚別急著睡,說不定衡昭那小子也來?!?/br> “阿昭來?” 洛繁音的淚水立刻止住了,斗大的淚滴醞釀許久,此刻似落非落地懸掛在她的下睫毛上。 看她這副吃驚模樣,孫鄲望不由好笑。 愛哭鼻子的小孩兒他可哄不了,該誰哄就誰哄去。 因為孫鄲望的這句話,洛繁音覺得后來的自己怎么都不對勁。 她先是安靜的坐在庭院的蒲團上,認真看完孫鄲望給她的生辰禮物,她的心依舊不復(fù)平靜。 今晚阿昭真的會來嗎? 洛繁音的心亂成一團,來了以后說什么,對了,她可以問問阿昭,阿昭是不是也要下凡去。 但她之前根據(jù)阿昭的態(tài)度,隱約已經(jīng)覺察到阿昭的意思了,他恐怕不愿意摻和進來,就像龍君大人不愿意摻和到這次的仙魔大戰(zhàn)一樣,阿昭他……估計也如此了。 那今晚一別,他們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離別的不舍裹挾著即將相見的酸澀,熙熙攘攘地在她的心湖里炸開了鍋。 “在想什么呢?這么認真?!辈恢螘r,衡昭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男人偏首斜睨她,依舊是以往的懶散模樣。 洛繁音看著出現(xiàn)在面前的衡昭,斂下心神:“我在看師父給我的禮物?!?/br> “禮物……”衡昭低低喃著這兩個字,他拉過一面蒲團,坐在洛繁音對面,“剛好我也有禮物要給你?!?/br> 洛繁音瞪大了眼。 衡昭不由失笑:“怎么了?難道我看上去像送不起禮物的人?” 洛繁音立刻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衡昭又笑了笑,只是想起禮物是什么,很快他把笑意都收斂,甚至罕見地多了幾分拘謹模樣。 衡昭送的東西從外表看去就頗為不俗。 一個四四方方的匣子,光是這個小匣子就是上好的南天木制作而成的,這木頭千萬年不腐,更是靈氣充裕,可滋補神魂。 現(xiàn)在卻只是用來盛裝送給她的禮物。 對衡昭而言沒什么貴重不貴重的,他那些好東西早就堆滿了另外一個宮殿,而他選的這個盒子也無非因為這個盒子上面雕刻著荷花的圖案。 衡昭將匣子慢慢推到洛繁音面前。 洛繁音莫名有些緊張。 可對上衡昭含笑的視線,她的唇-瓣不經(jīng)意的顫了顫:“那我拆開了?” “嗯?!蹦腥舜钍滞兄?,另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弄著落到桌上的粉色桃瓣。 匣子一開,里面瞬間迸發(fā)出比月亮還要清潤光輝的光芒。 洛繁音瞇瞇眼,一時之間沒有分辨出里面的東西,而等她看清楚以后,清潤的唇舌間早就溢出出一聲驚訝的吸氣聲。 這是流光裙! 這種極品的月白色,傳說只有養(yǎng)在極北的冰蠶才能吐出這種顏色的絲,用這種絲織長的衣服自帶天然的流水紋,不論日光還是月光下,都翩翩飄逸。 而她昔日只在一位及其年邁的仙子那里見過這種料子。 還湊不成一件整衣。 現(xiàn)在出現(xiàn)她面前的居然是一件完整的衣裙。 她看著里面的這件法衣,又看了一眼面前淡然無比的衡昭,聲音都有些澀意:“這……當(dāng)真是給我的?” 太貴重了。 “不給你給誰,我又穿不上這樣的裙子?!焙庹汛蛉さ?,“小仙子就該永遠漂漂亮亮的?!?/br> 洛繁音的視線久久地流連在這件月白色的長裙之上,忽然之間,她生生咽了一口氣,本就有紅意未消的眼眶又見濕紅。 衡昭托著腮的手一凝,他緩緩偏首,語氣也凝重了起來:“你哭了?” “沒有?!?/br> 她沒哭,只是眼睛有點酸酸的而已。 說完她還偏過頭去。 這樣的遮掩就是欲蓋彌彰。 衡昭舔了舔唇角,面對這樣的洛繁音,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洛繁音這樣的反應(yīng)是她不喜歡,還是自己觸碰到了洛繁音的難處…… “是我送的禮物不好嗎?不喜歡的話,我再給你換個別的。”衡昭謹慎地詢問。 洛繁音扭頭的角度卻越大,就差給衡昭看個后腦勺了:“沒有?!?/br> “……你不用和我客氣,我手上好東西很多,這件衣服你若不喜歡我還有別的,只是現(xiàn)在只有現(xiàn)成的料子,要趕制成衣服還需要點時間?!?/br> 尤其這件衣服上面還有許多嚴密的保護陣法。只要一遇到劇烈的魔氣波動,上面的陣法就會自動保護她。 如果洛繁音不喜歡的話—— 那他就再花幾個晚上重新備一件。 不,多備幾件好了。 衡昭默默地想著。 洛繁音的聲音已經(jīng)徹底染上了幾分哭腔,她也覺察到了,停頓了幾息,她才控制著顫抖的聲線,慢慢道:“我只是有些恍惚……看到這件月白色的長裙,我竟有幾分夢想成真的愉夷?!?/br> 素來意氣風(fēng)發(fā)的衡昭抿了下唇:“夢想……成真?” 洛繁音點點頭,她的手指輕輕的撫摸在自帶涼感的冰蠶絲上:“當(dāng)時年紀小,初初化為人形,看到一位仙子的冰蠶絲外衫,就覺得日后我要也有這么一件就好了。” 那時的她被好友環(huán)繞,沒心沒肺,每天想著的就只有漂亮衣裳還有發(fā)髻。 洛繁音長嘆了一口氣。 那些復(fù)雜情緒在晚風(fēng)之中慢慢消弭。 洛繁音認真感謝:“阿昭,謝謝你,這是我在天上收到的第二份禮物了,我真的很高興?!?/br> 衡昭卻瞇了瞇眼,突然道:“你之前在天上……從來沒收到過禮物?” 洛繁音默了默,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之前交友眼光有些差,以為交到了三五好友,沒想到都是糊弄我的?!?/br> 那兩位白蓮花仙人,不過需要她的黑蓮花的原型凸顯,才能證明自己的純白高潔,能在言語上哄哄她已經(jīng)不容易了,怎么會再給她準備禮物呢? 衡昭還想問。 ——那敘清呢? 可他很快眉頭攢起,把這個問題收了回去。 仙人的壽命那么長,可洛繁音只收下了兩份禮物……除了他這份,還有一份大概就是她師父為她準備的。 不知為何,想清楚了這一點后,衡昭只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什么東西狠狠的堵住的一般,沉沉的、墜墜的,壓得他絲毫喘不過氣來。 衡昭的表情凝滯,他的眼中亦是無盡的懊惱與悔恨。 草,這是什么可憐的小仙子? 他一個不受待見的外來戶,每年的龍君壽辰都能收到數(shù)千份禮物,洛繁音作為天上最好看的小仙子,居然被人疏忽到現(xiàn)在。 都怪這個該死的敘清! 衡昭心疼她,洛繁音卻不需要他的心疼,今天一天一連得到了兩份禮物,她已經(jīng)很高興了,更別提她在凡間的時候,她師父也每年給她準備禮物。 洛繁音將這件漂亮的月白色長裙收納到儲物袋中最安全、也最深遠的地方。 她的復(fù)雜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好了,現(xiàn)在她看向衡昭,展露一個明燦的笑:“阿昭你要吃酒嗎?” “……” 衡昭面帶淺笑地看著她,聲線悠揚:“你確定你還要吃?” “阿昭你吃,我自然也要陪著吃的?!甭宸币羰悄欠N喝了酒就斷片的體質(zhì),上次喝醉了扒拉著衡昭的手不放的事情,她早就忘記了,想到明天就要前往凡間,她不想錯過和衡昭的最后一次把酒言歡。 “行。那就喝點?!?/br> 看出洛繁音想喝,他就陪著。 倘若這次她還喝醉了。 他就用龍氣將她身體里面的酒氣驅(qū)散走好了。 省得她又說些什么生娃娃的事情,平白無故氣到他。 洛繁音不過取個酒的功夫,衡昭已經(jīng)從蒲團上起來了,不知怎么的,他斜斜地靠在那棵古老的桃花樹上,小臂折在腦后,脖頸輕輕的枕在上面,長到離奇的腿骨一只半折著,一只輕輕地晃蕩在空中,帶著幾縷漫不經(jīng)心的悠閑肆意。 聽到腳步的聲響,他淺淺的掀開眼皮子。 并未說什么。 沒有問衡昭為什么上了樹,洛繁音抬頭,她還需微微踮腳才能給衡昭遞上一壇酒,隨后她自己也拎著一壇,剩下的酒壇被放在桃花樹下。 她就坐在這棵桃花樹下的秋千上。 搖晃了百年的蔓靈藤秋千,今晚又再一次搖晃起來。 音音琥珀色的眼珠沁一層清透月色,腳尖點地,藤蔓輕晃,香濃馥郁的酒水入喉。 明明喝酒的時候該舉杯談心,互訴衷腸,可二人一高一下,愣是久久都不說話。 月下星子閃爍,洛繁音蕩在秋千上,衡昭則躺在樹干上。 給衡昭和師父喝的都是陳年佳釀,酒香濃烈,洛繁音已經(jīng)喝了大半壇,酒勁上臉,雪膚桃花眼櫻桃唇,在酒氣的浸潤下明艷萬分。此刻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兩頰飄紅,只感覺心里癢癢的,就像有人用無形的羽毛輕輕的拂過她的心脈。 她看不見高處衡昭的臉,卻能伸出腳,輕易觸碰到對方垂落下來的影子。 洛繁音又無聲地晃動了腳。 終于,踩中了對方的鞋尖落下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