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攻專治反派BOSS受[快穿] 第67節(jié)
雖然墨鏡擋住了青年的視線,可是輔警知道青年一直在看他,他的目光強烈到無法忽視,一直在輔警的腰腹處來回流連。 輔警的關東煮吃完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輔警和老板娘告別,推開了小超市的門,屬于雨夜的氣息撲面而來,寒涼而潮濕的氣味,讓輔警想起了陰暗的墻角滋生的霉菌。 在輔警很小的時候,他一直睡在鄉(xiāng)下的雜物間里,雜物間沒有窗戶,又很潮濕,墻角處總疊著一層又一層的霉斑。 他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數(shù)這些霉斑,長大之后,他覺得自己和這些霉斑一樣,只能默默地生活在角落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此一生不會遇到任何驚險和刺激。 他行走在積滿雨水的街道上,那個青年也跟了過來,一直走在他身后,兩人之間隔了半米的距離,輔警淌過地上的積水,在即將走進一條黑暗的小巷時,他終于轉(zhuǎn)過身,看著跟在他身后的青年。 青年臉龐似乎會發(fā)光,在夜里白的刺眼,他摘下墨鏡,一雙狐眼似笑非笑地盯著輔警,懶洋洋地問道:“喂,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輔警沉默了一會才回答道:“我知道,你是那個家喻戶曉的明星?!?/br> 他看了一眼小巷墻壁上的青色石磚,重新把目光投在青年身上,微微蹙著眉:“你為什么跟著我?” 青年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撫摸著輔警結(jié)實有力的腰腹,輕笑出聲:“因為我突然想找點刺激?!?/br> 他張開嘴唇,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身體和輔警貼的很近,輔警身上的體溫被雨夜微涼的風吹過到青年的身邊,他貼上了輔警炙熱的身軀,咬住了輔警的下巴。 明星的牙齒尖尖的,像犬類動物尖利的犬牙。 “人生需要點刺激,不是在沉默中滅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fā)?!泵餍俏⑿χf道。 輔警一直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在這個夜晚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他像一只突然被激起原始天性的猛獸,那些被壓抑在體內(nèi)的喧囂一瞬間爆發(fā),終于沖破了沉默的堤壩。 ....... ....... 青年整理著凌亂的衣裳,在輔警的唇邊親了一下:“感謝款待。” 他從錢夾里掏出一張卡,把黑金色的卡插進輔警的腰帶里,華麗的卡面貼在輔警的腹肌上,輔警抬頭看他。 他臉上既沒有驚訝或是喜悅的神色,只用一雙十分深邃安靜的茶色眼眸看著一臉饜足的青年。 青年倚在小巷潮濕的青磚墻壁上,舔了舔嘴唇:“為什么這樣看我?” 輔警說道:“想要把這一刻記住?!?/br> 他把卡從褲腰那里拿出來,插在青年的衣領里,沉聲說道:“感謝款待。” 卡上還帶著輔警身上的體溫,貼在青年微涼的肌膚上,青年大笑了一聲:“我覺得你很有意思?!?/br> 他勾著輔警的下巴,笑著說道:“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無法忘掉這個夜晚了?!?/br> 第79章 壞種20 輔警上高中的時候買到一個廢棄的mp4,那時候智能手機已經(jīng)流行起來了,mp4這種老掉牙的東西已經(jīng)被歷史淘汰。 那一陣他們高中附近有個賣舊電器的攤子,輔警路過一個地攤的時候,花了50塊錢買了一個銀色的mp4。 那個mp4沒什么用,也就能聽聽歌看看電視劇,里面的儲存卡里存了一部《白蛇傳》,沒有什么娛樂方式的輔警就翻來覆去地看,里面的一些臺詞過了很多年都還記得。 “人生不過七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五十年。這五十年又要除去一半的黑夜,便只剩下二十五年,吃飯飲茶、沐浴更衣、東奔西跑、做工生病,又要耗掉不少時日。真正留下來的可以陪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時間,掐指算來少之又少?!?/br> 輔警收拾屋子的時候正好翻出了那個mp4,過了這么些年,這玩意早就不能用了,上面還貼著一張“今日事今日畢”的貼紙。 人都是會懷舊的,但是輔警從不懷舊,一般情況下,他絕對不會回憶過去的事情,他只會向前看,就像一只為了生存永遠在叢林間奔跑的野獸。 他伸手摸了摸mp4的殼子,重新把它放回箱子里,從抽屜里掏出了一盒煙,站在小院子里抽了起來。 一支接著一支,他抽了一整盒的煙,繚繞的煙霧中浮現(xiàn)出青年的臉,小巷里的記憶帶著雨夜的潮濕與寒涼,反復折磨著輔警的神經(jīng)。 抽完最后一支煙,黃毛哼著小曲下回來了,看到輔警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黃毛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么了?” 輔警說道:“你覺得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黃毛:“?” 他一腦袋問好,撓了一下頭上的黃毛,“什么狗屁意義,活著就活著唄,賺錢買房,買完房娶個老婆,再和老婆生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男孩比較省心,不用cao心那么多?!?/br> 黃毛摸了摸下巴,“就這些了吧,再多的我也想不出來了?!彼ь^看著輔警,“是不是畫舫區(qū)爆炸的事情讓你難受了,你最近天天在那一片維護秩序,我捉摸著呀你這心情多多少少會受點影響,這玩意也算工傷了吧?” 他拍拍輔警的肩膀,嘆了口氣:“人生就這么福禍無常,想干什么事就抓緊干,到時候老了,老胳膊老腿的啥也干不了,只能干瞪眼,哭都沒地方哭?!?/br> 黃毛只有初中學歷,雖然他說的話沒什么文采,但卻十分樸實,黃毛的這些話一下子打動了輔警,輔警抽完最后一支煙,去了那個小超市。 令他失望的是,青年并沒有來小超市里吃關東煮。 一天一天又一天,青年都沒有再來過這個小超市。 夏季正在慢慢過去,樹葉已經(jīng)枯萎泛黃,那些金色的落葉被風吹起,在風中打著旋,在平房區(qū)上空飄蕩。 輔警開始搜索關于青年的一切。 他在網(wǎng)上看到了青年的舞臺,青年正在舞臺上唱歌,那個舞臺很很大很大,別的地方漆黑一片,唯一的一束光只打在青年身上,他站在光束中唱著歌,臺下是一片由無數(shù)熒光匯聚成的紫海。 月亮一直高懸在天空之上。 輔警已就位每天下班后去小超市吃一杯關東煮,小超市的老板娘依舊會跟在他兩包甜辣醬,輔警的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平凡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所有的青春和活力都在時間中被消磨,他們曾經(jīng)有過夢想,但是現(xiàn)實太沉重了,他們永遠飛不高,也永遠飛不遠,他們看不到更廣闊的世界,不知道人生圍墻的另一端是什么樣子。 輔警一直是活在圍墻里的人,他是一個庸碌的平凡人,只有在那個雨巷里,他從圍墻中探出一個頭,短暫地窺視到圍墻外面的世界。 平房區(qū)的第一場秋雨來臨了。 寒涼的秋天,迷蒙的水汽,耳邊是秋雨淅淅瀝瀝的聲音,輔警踩著滿地落葉,來到了小超市買了一杯關東煮。 小超市的玻璃窗上掛了一層白色的霧,這些霧又匯聚成水滴掛在玻璃窗上,輔警和同事剛剛從外省押送了一個犯人,一共做了十二個小時的火車,他現(xiàn)在又困又累又餓,吃完一杯關東煮,喝光了紙杯里的湯,輔警在窗外的秋雨聲中漸漸睡著了。 也許因為太疲憊,輔警做了一個冗長而模糊的夢境,他變成了一只雪豹,身后地動山搖,一種恍若遠古生物的怒吼聲響徹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中,身后是巨浪一般傾瀉過來的雪浪。 無數(shù)動物在這場雪崩中逃亡,雪豹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 輔警經(jīng)常做這種夢,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這樣的夢甚至會做一整晚。 夢境之外的雨聲變大了,驟雨敲打著玻璃窗,輔警終于從夢中醒來,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雨夜。 也就在這短暫的一秒鐘里,輔警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坐了一個人。 他的目光還來不及看清這個人的輪廓,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就開始狂跳起來。 是他! 輔警慢慢轉(zhuǎn)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狹長的狐眼噙著笑,伸著一截粉紅色的舌尖舔著丸子上的甜辣醬。 他的臉像是會發(fā)光似的,輔警一看到他,目光就再也無法從他的臉上移開了。 “來這里躲雨么?”青年笑著問輔警。 輔警搖搖頭,青年拄著下巴笑著看他:“那就是在等我了?” 輔警握住紙杯的手微微一頓,又搖了搖頭。 青年慢慢吃著丸子,瞇著眼睛看著外面的雨,輔警端坐在窗前,看著玻璃上緩緩流下來的水滴。 暴雨漸漸小了,青年湊過來問他:“帶傘了么?” 輔警點點頭,從長桌旁拿起一把正在滴水的雨傘。 青年勾起一抹笑容,握住了輔警的手腕。 輔警撐著傘,細小的雨點拍打在傘面上,他們沉默著,并肩地行走在傘下,又走進了那個狹窄漆黑的雨巷里。 傘落在地上。 黑夜是一切欲望最好的催化劑。 ...... ...... 又是一輪的狂風暴雨,狂風在怒吼,暴雨在嘶鳴,樹木在狂風中猛烈搖晃。 兩個孤獨的靈魂像繩索一樣糾纏在一起,在命運的力量下,系成了一個復雜的結(jié)。 掉落在地上的雨傘被一只雪白的手掌握住,輔警背著青年,青年用僅剩的一點力氣握著雨傘,他們走過狹窄的小巷,一直走到一處黑色鐵門前。 輔警打開鐵門,背著青年回到他簡陋的房間里。 暴雨會停,根植于內(nèi)心深處的欲望像瘋長的藤蔓,一直向遠處蔓延,永遠沒有停歇的時刻。 大雨傾盆,黃毛像只落湯雞似的回到家,他的傘已經(jīng)被狂風刮歪了,罵罵咧咧地進了門,甩了一下頭發(fā)上的水,就聽到輔警的房間里傳來一陣接連不斷的吱嘎吱嘎的聲音。 出租屋的床都是鐵架床,有時候螺絲會松動,在床上翻身的時候就會發(fā)出動靜。 黃毛也是有過女朋友的人,自然知道這種動靜意味著什么,驚嘆輔警這樣的木頭居然不知不覺地處了一個女朋友,黃毛一時為他高興,一時又覺得輔警不夠仗義,處了女朋友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一聲,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朋友。 他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把門關得嚴嚴實實,換好衣服后洗漱完畢,就趕緊戴上自己的耳機看電視劇,表示自己不是那種會聽哥們墻角的人。 晚上黃毛終于困了,他摘下耳機想要睡覺,隔壁房間的吱嘎吱嘎聲還是沒有停。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還一邊下雨一邊打雷,很多聲音都被雨聲蓋住了。 黃毛悻悻地戴上耳機,看了一會劇之后終于抵不過沉重的睡意,摘下耳機一秒入睡。 第二天黃毛起床,正要喊輔警吃早飯,這才發(fā)現(xiàn)輔警居然沒起床,房間的門緊緊關著。 幸好今天是雙休日,輔警不用上班,不過能折騰四個小時,輔警這體力和精力真的太牛逼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單身大齡處男都這么威猛。 輔警有假期,黃毛可沒有,吃完早晚后就去上班了。 剛在店里洗完兩臺車,同時就說道:“昨天有個煙花廠爆炸了。” 黃毛納悶地問道:“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么,又不是干燥天氣,煙花廠怎么還會爆炸?” 同事說道:“據(jù)說是人為的,一切正在調(diào)查中呢的,我估摸著應該和畫舫區(qū)那次一樣,最近雨夜總是出事,不知道是不是雨夜屠夫干的,現(xiàn)在一下雨我就直哆嗦。” 雨夜屠夫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犯罪組織,這些人的胃口越來越大,造成的危害也越來越可怕。 黃毛說道:“邪不壓正,我相信總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平房區(qū)的小院里,輔警把青年送出門,青年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看著青年上了一輛很低調(diào)的黑色商務車里。 日子久了,輔警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青年只有在雨夜才會去那家小超市里吃關東煮。 他們之間很少聯(lián)系,只有在下雨的夜晚,才會默契地走到一起,在寒冷的雨夜里汲取彼此身體的溫度,互相貪圖,互相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