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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季 第118節(jié)

    有令弘在,應(yīng)家和謝家的重擔有人替他承擔起來了,而且晨書工作的這十幾年里已經(jīng)把謝應(yīng)兩家推到了新的高位,他就算現(xiàn)在退下來也不算對不起家族這幾十年的栽培了,所以他放棄的,只是自己這幾十年的努力,沒有讓家族蒙受巨大損失,他已經(jīng)做了所有自己該做的?!?/br>
    “所以現(xiàn)在,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你大可以隨他。人嘛,一輩子能遇到幾個自己很心動的事呢,而且,他身體是不穩(wěn)定的,你更沒必要覺得自己自私,你不和他在一起,他短時間內(nèi)能回去工作的幾率也很小,與其他孤單地在所謂的高位上熬到死,不如你們得償所愿?!?/br>
    君熹被這一番肺腑之言說到無法反駁,最終只能深深嘆息,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曾教授?!彼嘈?,“畢業(yè)了還得你開導(dǎo)呢?!?/br>
    “沒關(guān)系,我當初就說過了,即使你和晨書不在一塊,你也永遠是我很得意很喜歡的學(xué)生,你有什么問題,盡管找我,再過十年我也會給你回答?!?/br>
    君熹深深笑了起來,看了眼他老婆:“這話你對我?guī)熃阏f過嗎?”

    惠郁方馬上點頭:“說過啦,一年說一句,明年又有新的得意門生啦?!?/br>
    曾山忙說沒有,他當初給她說的不是一個意思的。

    君熹笑著悄悄走開了,留他們夫妻倆去拉扯這個問題。

    梅令弘有工作,剛好要走了,孩子放在這邊留給應(yīng)晨書照看。

    趙高啟那邊拉著蘇元要去喝酒,蘇總雖然笑他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還有體力喝酒,讓他小心猝死,但還是坐一輛車走了。

    曾山夫婦也很快恩愛地回去了。

    君熹把留下的小練安帶回臥室伺候她吃藥,末了看著疲倦沒精神的小朋友睡著了,才回自己房間去。

    “應(yīng)先生累不累?你也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呢?!币贿M屋君熹就和應(yīng)晨書說,“你快去洗漱吧,完了休息?!?/br>
    “不累,機上睡了?!?/br>
    “那也早點睡吧,飛機上睡的和家里的哪里能比,你這半個月肯定休息不好?!?/br>
    君熹看他在扯襯衣扣子,那扣子是玉制的,精致而泛著淡光,與他杏靄流玉的氣質(zhì)極襯,但是扣子小,他漫不經(jīng)心地一只手摸著,不太準確,不能一下子解開。

    君熹總覺得他剛下飛機,和小練安一樣很虛弱,所以自己下意識伸手過去了:“我給你解?!?/br>
    應(yīng)晨書動作停滯住,眼眸半闔:“……熹熹?!?/br>
    “嗯?”

    君熹解了兩顆扣子后撩起眼皮,對視兩秒,眼角余光里他喉結(jié)在起起伏伏,鎖骨若隱若現(xiàn),她才發(fā)現(xiàn)危險的光籠罩著她,一下子便縮回了手。

    但是也已經(jīng)晚了,應(yīng)晨書一把抓住她的手。

    “唔……”

    君熹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沒空氣呼吸了,明明他還沒什么其他動作。

    應(yīng)晨書輕笑:“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讓你給我解紐扣,小姑娘好像在床上,扭捏了很久?!?/br>
    “……”

    君熹試圖抽出手,他卻把她一摟,困在懷中溫溫柔柔地說:“后來是怎么愿意給我解的?熹熹?!?/br>
    “因為你讓我給你解皮帶?。?!我肯定挑好的來了。你快放開我。”

    男人的笑聲跟無止境似的,就在她耳邊把她笑得氣死了,想揍他又舍不得,怕他身子不舒服。

    君熹真是氣得很,直到忽然被人打橫抱起,眼前一陣暈眩。

    應(yīng)晨書把她抱著進了浴室。

    “應(yīng)先生,應(yīng)先生……”她著急喊道。

    “好久沒一起洗了,熹熹,幾年了?!?/br>
    “……”君熹羞澀得不行,“那不是做完的游戲嗎現(xiàn)在還沒做呢?!?/br>
    “我家熹熹記得真清楚。”

    “……”

    應(yīng)晨書把她放下。她一下子撒腿就要跑。

    可惜他一伸手就把人撈住了:“別走?!?/br>
    “唔…”君熹彎下腰,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弱小,“應(yīng)先生,別這樣?!?/br>
    “洗一個,乖,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這你也說得出口!應(yīng)晨書壞死了?!?/br>
    他笑了,難得玩味痞氣道:“有什么說不出口,也只有我家熹熹聽得到?!?/br>
    君熹還是想走,一邊扭著一邊試圖跟他講道理:“你還沒休息一個月呢應(yīng)先生。”

    應(yīng)晨書:“這是按照我自己的感受的不是非要一個月?!?/br>
    “可是我擔心你嗚嗚嗚?!?/br>
    “放心,半點問題沒有。”

    “……”

    君熹眼看著自己被抱到淋浴下,狡猾的應(yīng)某人開了花灑,她一身都濕了,出不去了……

    接下來所有事情她都不反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做這事,而且也不是當年那個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了,還害羞。

    只是他手臂力氣很重,身子力道也很重,君熹被他禁錮在寬闊懷中,被他摟在身上抑或著抵在墻上時都覺得他一身的力量跟沒有生過病似的。

    “應(yīng)先生……你,你省點力氣。”她悲傷嘟囔,自己都沒力氣了還要關(guān)照他。

    應(yīng)晨書親了親她咬白了的嘴角,“乖,不擔心?!?/br>
    “我怕你不舒服,曾教授說你復(fù)發(fā)的幾率很大,我好擔心的。”她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

    “今晚在和他說這個呢。”應(yīng)晨書親一親她霧蒙蒙的鳳眸,溫柔萬千道,“沒事啊,乖,復(fù)發(fā)就復(fù)發(fā),你在我身邊,我會好好治,要和我們熹熹過一百年呢?!?/br>
    “……”

    君熹慘兮兮地鉆他懷里去,“我的應(yīng)先生好辛苦。為什么曾教授,他可以輕松地娶他喜歡的人呢?!?/br>
    “他沒接任家里的工作,沒有繼承家里的財產(chǎn)?!?/br>
    君熹愣了愣,直到被他一陣深重力道帶回了神,“原來……”原來他也不例外,只是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早早選擇出局了。

    他們這些人,好像也沒有一個活得特別輕松,總是有失有得。

    “回神,熹熹,別想別的男人?!?/br>
    “唔……”她有點疼,哼哼唧唧地撒嬌,“人家曾教授都結(jié)婚了,孩子都生了,你還在浴室里干壞事呢吃哪門子的醋。”

    低迷的笑聲散發(fā)在浴室中。

    君熹想到干壞事三個字,當即羞死了,不再說話,抬起頭去咬他的下巴,又去親他的唇,“不許笑了!”

    以為她自己肯定沒什么問題累的是應(yīng)晨書,結(jié)果這一次君熹依然刷新了認知,她一出浴室就累慘了,倒在了床上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

    反倒應(yīng)晨書還精神奕奕,拿著毛巾慵懶地擦著頭發(fā),再溫柔地坐到床邊給她撫著腰緩解酸澀。

    她看著他濕發(fā)縷縷掛在額前,帥氣俊朗的面容恍惚間有些像德國家里的相冊中他二十歲的模樣。她笑了,說:“應(yīng)先生……如果,生個男孩兒,也不錯?!?/br>
    應(yīng)晨書拿下毛巾,彎下腰去吻她:“你想要男孩兒。”

    “想要像應(yīng)先生的男孩兒~”她眉飛色舞地說,“你這個樣子好像二十出頭的模樣,德國的那個照片,照片~”

    他笑了:“這樣啊,可是,我不太愿意要兒子,我們熹熹只能喜歡我一個。”

    君熹羞紅了臉,這個人,飛醋吃到了未出生的兒子身上,她馬上埋下頭睡覺了,在枕頭中甕聲甕氣地喊他:“你快上來睡?!?/br>
    應(yīng)晨書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去看看練練,很快就來,你睡?!?/br>
    君熹看著他起身,去衣帽間取了件秋季的外衣套在浴袍上后開門出去。

    她一個人哪里睡得著呢。

    君熹翻來覆去,忽然眼角余光里看到丟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應(yīng)晨書的手機。

    想到里面還有一個沒看的筆記,是今年的,她下意識想伸手去拿,但是伸到一半,又剎住了。

    又看哭了怎么辦……

    君熹縮回手,老老實實趴在了床上……下次吧,找個很合宜的日子,再偷偷看。這東西不適合現(xiàn)在看,不然他又得哄她。

    應(yīng)晨書去了三分鐘就回來了,小練安大抵沒什么狀況,他拐入屏風(fēng),脫了外套就上床將她抱住。

    晚安的吻伴隨著溫言軟語的哄聲讓君熹沒幾分鐘就睡著了,她很多年很多年,沒睡過這么安穩(wěn)的覺,那一段需要倒計時的戀情早就過去了,那漫長到度日如年孤身一人的日子也悄然而逝。

    如今在她身邊的,是永遠不會與她分離的應(yīng)晨書……她隱隱約約間想起他早前說的,要和她過一百年,也記起了八年前她曾說,還想和他有下一個百年。

    …

    五月份的謝安街梨花開得正盛。

    君熹在北市待了整一周有余,陪養(yǎng)傷的小練安每天在梨花下喝茶玩游戲,像多年前一樣,一大一小不亦樂乎。

    偶爾也陪她刷刷題,不過她們的小朋友學(xué)習(xí)從小就優(yōu)秀,這些年也沒落下過。

    待君熹假期休完,小練安的傷也好了不少,手上的護具也終于可以拿下來了。梅令弘休了假陪女兒,她和應(yīng)晨書就回了覽市。

    君熹恢復(fù)了上班后,沒太有時間去和應(yīng)晨書見面,總是晚上那么一會兒,所以她去梨園的時間變少了。

    直到君筱后面兩個月工作有調(diào)整,周末時常要調(diào)休,她就只能自己周末一到就去看店。

    她去應(yīng)晨書自然也只能去梨園陪她了。

    七月初,君熹周六午睡醒來,得去店里了,但是她一點都不想起床,覺得渾身軟綿綿的。

    “有點累,不想開店嗚,但是我已經(jīng)收了訂單了……”

    應(yīng)晨書坐在床邊摸她的腦袋,“到了回房睡覺,我給我們君老板看著店?!?/br>
    君熹笑了:“大材小用嗚嗚嗚,不行,哪里使喚得動我們應(yīng)先生這尊大佛?!?/br>
    “為老婆做什么都理所應(yīng)當?!?/br>
    君熹笑了,開心得沒睡,一下子力氣都有了不少。

    爬起來收拾收拾就出門了。

    在車上她靠在應(yīng)晨書懷里昏昏欲睡,說著賺錢不容易什么什么的,還是靠應(yīng)先生活得容易些,逗得前面的司機都忍不住笑。

    應(yīng)晨書揉著她的腰在檢討自己昨晚不應(yīng)該趁著她今天周末就亂來的,把小姑娘都折騰累了。

    到了梨園,君熹慵懶地爬起來,“啊,賺錢,打起精神,我今天客人好多的。”

    應(yīng)晨書已經(jīng)下了車繞過去,給她開門。

    君熹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