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簫聲兇起來的時候語調嚴肅得嚇人。 在場還有很多是在這三年期間進來的新人,看到簫聲這么兇立刻嚇成了雕塑。 “今天就是來看一眼,教練呢?”簫聲問。 原本還興高采烈的成員們一聽這個都沉默了,有個老成員站出來說:“你一走沒多久就被江總開掉了,后面又來了幾個教練,都是幾個月就走,現(xiàn)在沒有教練?!?/br> 他的話中不乏抱怨之情,好像俱樂部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簫聲的錯。 “對啊,江總根本就不管俱樂部。” “郁河哥你怎么能三年都不回來?!” “俱樂部都快廢了!” 簫聲聽著,不說話。 路思言在后面越聽越不舒服,理論上來說,簫聲并不是俱樂部的教練,甚至掛名的老板并不是他,這么多年又管公司又管俱樂部,已經(jīng)做了很多超出智能范圍內的事情。 他并不欠這些人什么。 “要不是你走了,瑤瑤姐也不會走!” 聽到這里,簫聲猛地抬眼看向說這話的人:“所以呢?沒有我沒有瑤瑤你們就廢了是吧?打比賽的是你們不是我們!你們是因為我們才進的這行嗎?” 在場的人鴉雀無聲,其實他們心里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這失敗的三年。 他們急需一個宣泄口,來逃避他們的失敗。 路思言在身后聽著,看著簫聲斬釘截鐵地告訴俱樂部的成員。 “我不欠你們任何人的,瑤瑤也是?!?/br> 簫聲說完,起身準備離開,他看向路思言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之后又回頭,跟俱樂部的成員們說。 “我今天來是告訴你們,只要有我在俱樂部不會被賣掉。還有就是,給你們半年的時間,拿不出我滿意的成績來,就不是誰愿不愿意呆了,我親自開除。” 路思言跟在簫聲身后走出來,像個盡職的馬仔跟在他右側。 簫聲原本還想帶路思言轉轉他們俱樂部,現(xiàn)在一肚子火都沒心情了,但是他還是問:“想不想轉轉?” 剛剛才在里面罵員工,現(xiàn)在應該沒有什么心思逛吧。路思言想著還是說:“下次吧。” 俱樂部什么的路思言不是很感興趣,但是瑤瑤是誰? “剛剛他們說的瑤瑤,你知道嗎?”簫聲把車開出停車位。 路思言搖搖頭。 簫聲:“是我們俱樂部的經(jīng)理,對了?!?/br> 簫聲似乎對這個話題饒有興致,轉頭看路思言一眼之后問他:“你有知道的女賽車手嗎?” “嗯……”路思言快速在大腦里搜索,不斷回想之后找到一個:“英國有個叫jessi的女性車手,只能想得到這個。之前接手公司的一個項目想去接觸她的節(jié)目來著?!?/br> 簫聲:“是,瑤瑤曾經(jīng)也是一個女性拉力賽賽車手,并且保持中國女性車手成績長達四年,退役后被我挖過來當經(jīng)理兼副教練?!?/br> “那她為什么走了?” 簫聲聳聳肩:“不知道?!?/br> 瑤瑤離開是在簫聲離開之后,其中的原因他不清楚,但應該是和自己有關。 今天的事情基本結束了,回程的路上兩人正商量著晚上吃什么的時候,簫聲接到了一個電話,江揚打來讓他明天去參加董事會。 掛了電話,簫聲抿著嘴唇很久沒有說話。 路思言想他應該是有點擔心明天的董事會,畢竟一聲不響離開三年,董事會肯定有頗多怨言。 “晚上陪我去見個人?!焙嵚曂蝗徽f。 計劃被打破,兩人在外面找地方吃飯。 剛吃完,簫聲說:“走吧,去見達叔。” “哦……”路思言有點不解。 不是他喜歡蹭飯,就是,一般來說這種飯點見面,怎么還提前把飯吃了才過去。 簫聲言語間說的感覺這是個熟人,甚至是個照顧他的長輩。 奇怪。 直到站在近郊別墅門口的兩人被一把掃把扔中腦袋,路思言才知道為什么。 因為簫聲知道,根本不可能在這個達叔這里吃上飯。 路思言手里捏著掃把,簫聲正在幫他戴上剛剛被掃把掀飛的帽子。 “聲哥,這個達叔怎么這么暴躁?!?/br> 而且身手矯健,剛剛開門、轉身拿掃把、扔掃把、關門這一系列的動作行云流水,路思言甚至沒有看清他長什么樣子。 簫聲:“年紀大了,可能吃錯了藥?!?/br> 路思言:“……” 簫聲似乎一點都不受挫,對此習以為常,在門口休整一下之后,帶著路思言往房子后面繞。 路思言看著簫聲身手矯健地爬上圍墻,轉身跟自己說:“上來,我拉你?!?/br> “這真的不是非法闖入嗎?”路思言擔憂。 簫聲:“沒事,我經(jīng)常爬。” 路思言仔細看看墻壁,確實快被簫聲踩出坑來了。 路思言上墻沒有簫聲那么矯健,中途失為卜日免雨叚貝曾月亮爭鯉敗好多次,身上的衣服都沾滿了青苔。 終于翻進了院子里,院子很大,蘇州園林風格,路思言有點好奇這個達叔是什么人。 “臭小子??!” 達叔突然從假山后面蹦跶出來,路思言嚇得往簫聲身上爬。 達叔手里拿著一把扳手,圍著簫聲和路思言打量一大圈,扳手有節(jié)奏地打在另外一只手掌上。 感覺隨時會被一扳手敲暈的路思言緊張扣扣手。 “你媳婦兒?”達叔站在路思言面前。 路思言:“???” 達叔不管他的反應,又上下看了路思言兩遍:“還可以,就是看著年紀太小?!?/br> 說完看向簫聲,“年紀小的看不住,你老了他跑了,新鮮嫩草割早了。” “噗……”路思言被他的順口溜逗得忍不住笑。 他擺擺手向達叔解釋:“爺爺,我是男的。” 達叔一本正經(jīng):“男媳婦兒!我知道,他以前跟我坦白過,什么都好,就是男的和男的要用屁……” “達叔!”簫聲及時制止了達叔接下來要說的話。 但是路思言已經(jīng)懂了。 他微微側過臉去,覺得又搞笑又尷尬。 不愿再當秒懂男孩。 此時天空又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山里氣溫本來就比城區(qū)要低一下,路思言打了個噴嚏。 “進去吧?!边_叔撇路思言一眼,往屋子里走。 路思言本來以為這么大的房子,怎么也該有三四個人住才不至于冷清到陰森,沒想到真的就達叔一個人住。 這個日子他已經(jīng)生了火爐。 三人在火爐旁邊坐下。 路思言偷偷觀察這他們兩個,沒想到下一秒自己就成了話題中心。 “你和路家的臭小子勾搭在一起,后面可有得忙?!边_叔說著,把火爐旁邊烤著的橘子用火鉗推一個給路思言:“不過可以理解,談戀愛的人腦子都不好使。” 路思言驚訝地看向簫聲,他怎么會知道自己,是簫聲提前說過嗎? 沒想到簫聲也奇怪,“達叔,你知道?” 達叔笑一下,眼睛始終看著爐火:“哼,年輕人的事情我管不了太多,你找我什么事,說吧?!?/br> 簫聲只好先坦白明天董事會的事情,達叔吃一?;ㄉь^看他:“把你那臺老爺車給我?!?/br> 簫聲干笑:“行?!?/br> 看著董事會的事情解決了,達叔拿到了老爺車,終于笑一笑,接著跟路思言說:“小媳婦兒,出去隨便逛逛?!?/br> 路思言不解,但也只能按照吩咐去走開,他晃悠著走出這間房,站在廊檐下聽雨聲。 簫聲不放心地看著門口。 “行了?!边_叔敲敲桌面:“崽子,跟你透個我知道的底,路思言老媽梁竹當年調查的是611圓桌案。” 登時簫聲的眼神聚焦犀利。 達叔抬眼:“還有你媽和高原當年也牽扯了這個案子,她們就是因為這事兒認識的,梁竹把你媽和高原從牢里弄出來暴露了她。我知道高原找你收留這個孩子的時候,以為以你的性格不會有今天。但是走到了這一步,我得跟你說實話,這孩子處境很危險?!?/br> 簫聲緊抿著嘴唇,不論如何也放松不下來。 于此同時,路思言晃悠到隔壁的隔壁一間書房里,書架上除了書籍還有很多報紙,各種出版社的都有,遠到七十年代,近到就是今天的。 很難說得清楚這個世界上是否有命運這一說。 但是路思言伸手隨便從書架上扯出一份報紙的時候,正是十三年前,路思言mama車禍前三個月。 當天的頭版新聞是特大案件“611圓桌案”。 “今日凌晨,經(jīng)記者追蹤,一周前的五名演員失蹤案已有進展,相關演員三死兩傷,據(jù)悉演員是經(jīng)人組織參與本省高官私底下聚會,進行賣|yin活動……” 路思言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是女性被迫出賣身體并被折磨致死的新聞。 當他剛看完最后一段的時候,簫聲出現(xiàn)在身后。 “小言,走吧。”簫聲說。 路思言哦了一聲,又撇了一眼手中的報紙,他忙著把報紙塞回它原來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