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什么?” “失去比擁有更輕松?!?/br> 簫聲笑了笑,卻不是真心為路思言感到高興。 他在說服他自己,他并不是真正的甘心了。簫聲忘不了前天在場館外面看著如同泡沫一樣的路思言。 山路雖然彎道多,但好在并沒有什么車,路也修得挺寬的,路思言順利開到了adam的別墅。 把車開到車庫放好之后,剛下車就看到助理nana站在電梯口。 “蕭先生,adam請你們上去坐坐?!?/br> 她依然是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職業(yè)的套裝,路思言和簫聲對視一眼,說了好之后跟她一起上去。 原本也是打算還車之后跟adam聊聊天的,他們對別墅的會客區(qū)域已經(jīng)很熟悉,一般都是自己走上去。 今天nana怎么突然下來接他們? 跟著nana上電梯,去了三樓,出電梯之后要走一斷走廊的路,路思言沒有多想,安靜的跟著走。 “抱歉?!眓ana突然停在了走廊中間路段。 “怎么了?” 空曠的走廊里只有三個人,盡頭的昏暗的燈光拉扯著三個人的影子。 nana似乎已經(jīng)掙扎了很久,終于抬頭對著路思言說:“和adam在一起的還有一位客人,叫易川,我想我應(yīng)該提前告知你?!?/br> 她沒有對著簫聲說,是跟路思言說的。 路思言:“易川……” 他怎么會過來,難道那天在車庫他就已經(jīng)認(rèn)出自己來了?但是兩人已經(jīng)這么多年沒有過任何聯(lián)系,現(xiàn)在為什么要來找自己? 路思言看著nana,想她應(yīng)該是從adam那里知道自己身份的,“謝謝你,nana小姐?!?/br> nana沒有說話,等著路思言做決定。 “小言?!焙嵚暟炎约旱氖执钤诼匪佳缘募绨蛏稀?/br> 他能通過adam來找路思言,至少說明他是沒有敵意的。 路思言沒有動,他剛剛才有了放棄過去的決心。 “可以讓我們單獨呆一會兒嗎?”簫聲對nana說。 “好。” 路思言沒有說話,簫聲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么站著,直到路思言抬頭看簫聲,他似乎在等待某種肯定。 “我跟你一起?!彼f。 在adam的私人會客廳見到易川的時候,易川比路思言還要激動。 上次在別墅下的公路口等了一晚上,終于看到路思言坐著電動車路過,他確定那就是路思言,他沒有死。 后來又偷偷去了路思言辦的活動,但是并沒有見到他。 易川不敢找人調(diào)查,怕透露了風(fēng)聲,他自己的行蹤又不能過多不明,怕被父親知道,只能借口來參加adam的party到這里來,說明自己的來意,拜托adam讓自己和路思言見一面。 “路思言……”易川站在沙發(fā)邊,眼眶有點紅。 路思言看到易川,有些激動,但更多的還是意外。 “你怎么會在這里?!?/br> adam看場面這么凝重,有點受不了了,趕緊說:“過來坐,站著多累,nana幫我倒點水來?!?/br> 這場會面的主角是路思言和易川,簫聲自覺默默坐在路思言旁邊的位置,沒有說話。 “太好了?!币状ㄕf,他情緒平復(fù)了一些,漸漸恢復(fù)淡漠的樣子。 “什么?” 易川:“路思言,我以為你真的死了?!?/br> 路思言抬頭:“哦?!?/br> 他不明白易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br> “你為什么沒有回去?”易川說。 路思言:“回去干嘛?!?/br> 回去還得死。 易川表情有點著急,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你……你的公司已經(jīng)被路宣拿走了你知道嗎?” “知道,不過那本來也不是我的,就當(dāng)還給他們一家了?!甭匪佳赃@么說著,但是表情一點都不灑脫。 “小言?!币状绰匪佳赃@副樣子,情緒終于放松下來,他經(jīng)歷了這些已經(jīng)很難過了,自己不應(yīng)該那樣跟他說話:“你要回去,你的車禍跟他們有關(guān)系,你的公司被搶走,遺囑也被修改了,這些原本都是屬于你的?!?/br> 路思言好累:“都給他們就好了,我不要了,只要別來煩我就好。” 這時候簫聲伸手捏了一下路思言的手掌,安撫他。 易川今天在論壇里看到了那個扒簫聲的帖子,確認(rèn)了簫聲就是已經(jīng)三年沒有消息的蕭郁河。 在知道路思言還活著的時候他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找他告訴他自己所知道的,也許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一旦他知道了一定會回去,而他不是繼母的對手。 但是和他在一起的人居然是蕭郁河。 如果有蕭郁河在,振作起來查明真相為他母親報仇就有希望。 易川看著覆在路思言手背上的大手,不再猶豫:“路思言,如果是你mama的死也和他們有關(guān)呢?” “你說什么?!”路思言站起來。 易川:“我mama已經(jīng)在兩個月前去世,臨走前她交給我一個錄音,讓我不要告訴父親,自己做決定?!?/br> 路思言:“阿姨她……” 在場的人都看著易川,他緊張地吞咽口水。 “我想這應(yīng)該也三年前父親被調(diào)任,以及讓我不要再跟你來往有關(guān)系?!?/br> 說完易川拿出手機,播放他存進去的錄音。 [小竹,不要再深究這件事了,趕緊和路原說清楚之后離婚,帶走小言。] 路思言覺得聲音很熟悉,但又認(rèn)不出來。 但是下一秒說話的人他只需要一個音節(jié)就能認(rèn)出來。 是mama。 【一定會離婚的,但是我要先查清楚。這個事情我必須要查清楚,我不查沒有人敢查。】 [太危險了!] 【昨天晚上我又拿到一些證據(jù),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br> 這句話說完聽到梁竹似乎是捂著手機話筒喊了幾聲“老蔣?老蔣!人呢……” [你去見向之晴了?小竹!你為小言著想一下吧!] 沒有哪個mama會不為小孩考慮,梁竹聽到這句話還是沉默了一下,但馬上還是語氣堅定開口。 【小言一定也希望我是個正直勇敢的mama……現(xiàn)在手里頭的證據(jù)已經(jīng)足夠我和路原談判了,我不能就此收手,蕭小姐和高小姐還在牢里面,她們都是無辜的!我不可能就這樣看著?!?/br> [那小言你要不要送到我這里住一段時間……喂?] 【好像是小言給我打電話了,我先接電話,答應(yīng)他今天要去游樂園的,晚點我再跟你聯(lián)系?!?/br> 嘟嘟—— 電話錄音結(jié)束,在場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路思言已經(jīng)聽出來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就是易川的mama。 簫聲握緊拳頭,咬著牙開口問易川:“這是什么時候的錄音?” 沒等易川說話,路思言先開口了:“十三年前,九月二十三號下午兩點左右?!?/br> 簫聲和adam對路思言能準(zhǔn)確說出時間感到意外。 “那天我打電話纏著母親回來帶我去游樂園,她在回來的過程中車禍身亡?!?/br> 路思言頭一回如此冷靜的面對這么多年懸在他心口的一把刀。 路思言說完看向簫聲,意思是時間怎么了? 簫聲沒有說話,但是adam已經(jīng)明白。 電話中的蕭女士就是簫聲的生母,那年他十六歲多,剛回國兩年,母親被以“組織賣|yin,涉嫌販|毒的罪名拘留”,直到四個月后保釋出獄,兩個月后重病去世。 “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易川補充:“你父親和向之晴根本就不是我們看到的你母親死后他們才結(jié)識再婚的?!?/br> 路思言低下頭,這短短的兩分鐘電話錄音里信息量實在是太大。 這究竟是繼母向之晴做的?還是說父親也參雜其中?他知道這件事嗎? “小言,我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的時候糾結(jié)了很久,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和你家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以至于到你死了這種消息都能放出來。向之晴那種人你都能跟她和平相處,你不覺得惡心嗎?” 易川說到這里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緩了一會兒之后說:“當(dāng)然,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不管你怎么做,我都尊重你的選擇?!?/br> 路思言的沉默結(jié)束了這個會面,易川對路思言的沉默憤憤不能平。 易川站起來:“我走了?!?/br> “易川?!甭匪佳越K于抬頭,叫住他。 易川回頭,眼里滿是期待,他期待著路思言不是這些年圈子里到處傳的那個樣子,期待著他依然勇敢善良。 路思言眼神里有無盡的落寞,他不敢看易川,只是輕聲說:“請別告訴任何人我還活著?!?/br> “懦夫!” 易川走了,nana也離開,房間里只剩三個人。 “郁河,你母親和……”adam話還沒有說完,簫聲就打斷了他:“我們先回家了,adam?!?/br> adam點點頭,說好。 簫聲起身,拉上路思言一起去騎電動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