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不干了 第64節(jié)
幸運的是,還沒等到三日,就等來了顧淮安的消息。 顧淮安還是特意避開了大路人群,一路喬裝打扮。卻不知整個鳳州都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他一來,就馬上有人發(fā)現(xiàn)了。 于是,還沒到顧府,就被先綁著來了唐旭的跟前。 再次看到這個人,唐旭回想起自己之前還不錯的評價,心里的惱怒就已經(jīng)更盛。 楊珩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若是早知今日,他當初就由著楊珩殺了他,也算是除了一大禍害。 就不至于他一邊追著兩人的行蹤,還要一邊從偶爾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他們是多么親密,那個女人是怎么親呢地叫他哥哥。 長久以來無處發(fā)泄的嫉妒,在看到嫉妒的來源后,伴隨的殺意也達到了頂峰。 但是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的機會,如今這個人,殺不得。至少他殺不得。 唐旭不得不捏緊了拳頭來平息這股殺意。 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你的母親沒事?!?/br> 他第一句話,先回答了顧淮安最想知道的,果然,就見顧淮安不著痕跡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句,就是:“她在哪里?” 顧淮安知道他問的是誰,自然就不會說了。他低下頭以沉默示之。 唐旭往后靠了靠,細細打量著面前這個人。 不若自己好看,優(yōu)柔寡斷,懦弱無能。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云姝? “你做出了選擇不是嗎?”他的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在她和你的母親之間,你不是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嗎?既然已經(jīng)拋棄了她,還要這樣霸占著嗎?” “我沒有!”聽到拋棄,顧淮安立刻反駁,他直視那雙帶著殺意的眼睛,沒有任何退卻。 說起來,唐旭還欣賞過這份勇氣。 他站起來走到了跟前,沒有任何話語,突然一腳踢過去,顧淮安從未習武,哪里受得住這個?一時間人被踢出兩米開外,心口劇烈的疼痛讓他躺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 情敵像一只螞蟻一樣能隨時被自己碾死,這讓唐旭心中的郁氣終于舒了一點。 他慢慢走過去,一腳踩在男人那帶著痛苦的臉上。 “沒有什么?沒有拋棄她?”唐旭嘲諷地笑出聲,“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出現(xiàn)在這里意味著什么。還是說,你以為你還能回去繼續(xù)和她卿卿我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加重了腳上的力度,仿佛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把心中壓抑到快要爆炸的情緒發(fā)泄出來:“你既然已經(jīng)選擇不要她了,就把她乖乖還給我?!?/br> 地上的顧淮安也笑了,明明痛到麻木,他卻笑得像是唐旭才是那個可憐之人。 “我沒有拋棄她。唐將軍,她也不是物品,不歸我所有,更不屬于你。何來還之說?” “好……很好……” 唐旭收回了腳:“我不會殺了你,卻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就看你能不能一直這么硬氣了。” 他后退了兩步,馬上有人上前架住地上的顧淮安。 唐旭已經(jīng)坐回了原位,淡淡吩咐:“別弄死了?!?/br> “是!” 話音剛落,突然一人從外面急匆匆地進來了:“唐將軍,顧老先生在門外求見?!?/br> 消息還挺靈通的,想來救他的孫子? 唐旭頭也未抬:“不見?!?/br> “那個……”屬下有些遲疑,“顧老先生說,他有一封信,要交給唐將軍。信是云姑娘寄來的?!?/br> 一番話,讓唐旭和顧淮安同時一驚。 顧淮安的呆愣是寫在臉上的。 云姝寄的信?為什么?這樣不就會暴露她的位置了嗎?不對,她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 顧淮安突然想起唐旭方才所說的拋棄。 是不是,云姝也是這樣認為的?認為自己拋棄了她?認為自己選擇了顧家。 在他這樣愣神的時候,唐旭已經(jīng)徑直起身向外走去了。 那陰沉的臉,讓人看著便覺著下一刻就要人頭不保了。 為什么?為什么寫信?唐旭此刻一點也不想收到這封信。因為這意味著,她連顧淮安,也拋棄了。 第44章 思念 (無論去哪里,帶上我吧) 云姝的信里絲毫沒有提及顧淮安, 反而像是故友一般寒暄敘舊。 甚至提起云荼的忌日,還請他幫忙祭奠。 寫了許多許多,是她對自己從未有過的熱情。 唐旭來不及去想象,她是如何斟酌用詞, 小心謹慎地寫了這封信, 只為讓他能夠放了顧淮安。 他捏緊了信:“查出來, 信是從哪里寄來的?!?/br> 他心里其實是有預感的, 但還是為著那一絲幻想, 日夜兼程地來到了發(fā)出信的位置。 果真是早就人去樓空。院子里被打掃過了,沒留下什么痕跡,但是窗戶上粘貼的大紅喜字, 還有的沒有撕下來。 唐旭盯著那個喜字看了很久。 “你們成親了?” 他的聲音縹緲到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顧淮安沒有回應,他同樣看著這滿屋的空蕩,失魂落魄, 仿佛可以看到不久之前, 兩人還坐在院中討論成親的細節(jié);云霖還扒著自己的褲腿叫爹爹。 可是現(xiàn)在…… 原來自己臨行前, 云姝帶著哀傷的那個眼神,竟然是訣別。 她是做了這個打算的吧?自己走了,就不用再見了。 唐旭伸出手, 撕下了那張喜字緊緊拽在了手中,隨后推開了門。 無需問,他就能看出來哪個是云姝的房間。 沒有點燈,他在空蕩而黑暗中的房間里坐了下來。 用顧家能威脅顧淮安,卻無法威脅到云姝。 她就是這樣的,她本該就是這樣的。 無牽無掛, 無情無心。連顧淮安, 也不過如此, 她隨時都能割舍了。 也或許是有心的,至少對云荼,對顧淮安,對顧家,她還是有情的。哪怕不是最重要的,也是被她放在心上。 而自己所有的機會,都已經(jīng)喪失在那年松開她的手的那一刻。 她曾經(jīng)看著天空說:“云家給我的,我唯一喜歡的東西,就是這個姓氏了。” 因為她喜歡,所以唐旭也喜歡。那五年的時間,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沙丘之上,看著天上的云,就像是在看那個同樣可望不可即的女人。 她說的每一句話,唐旭都用心記在心里了。 他的記憶,每一個角落都被這個人填滿。 談婚論嫁的年紀里,父親惱怒地問他到底是想找個什么樣的,正在練字的他幾乎是無意識地寫下那個“云”字,而后慌張不已地將紙揉成了一團。 父親沒有看到那張紙,卻語重心長:“云家那丫頭不行,她是要做未來皇后的。哎,若是云荼那丫頭沒生這個病就好了?!?/br> 他當時急急忙忙地否認了,父親也沒有再說什么。 現(xiàn)在想想,云太后利用她來拉攏自己,云荼姐以為她喜歡自己,連楊珩,也在防著他。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匪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 回頭望去,在他還沒有認清自己感情之前,他的目光所及,就只有這個人。 可是她說,你不是喜歡云荼嗎? 唐旭手搭在了額頭上,他的眼睛酸澀到想要流淚,她是不是從沒有看過自己的眼睛,若是她回頭看過,怎么會看不出來,少年望向心愛之人時,無法掩藏的熠熠生輝。 “若你對我,只是無端的占有欲作祟,”信的最后,她是這樣寫的,“那我此生,不會再與任何人再有瓜葛,你會不會好受一點?!?/br> “云姝?!?/br> 他想要的,是什么? 少時的婚宴之上,新人拜堂入洞房,同桌的好友打趣他也該抓緊了。 他面上裝作不在意,視線卻不自覺瞥向不遠處女桌的那個白色身影。 她鮮少穿鮮艷的顏色,唐旭忍不住想象著,大紅的嫁衣穿到她的身上,會是什么樣的光景。 似有所感,云姝看了過來。 兩人隔著滿堂賓客,遙遙對望了一眼。 他的心在那一刻,酸脹飽滿,彼時的自己還不知道,那充斥其中的是渴望,對那個人的渴望。 唐旭已經(jīng)幾日都不眠不休了。 心理與身體的承受,似乎都到達了極限。 他閉上了眼睛,在這個云姝待過的房間,掛著喜字的房間,終于放任著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 在夢中,唐旭如愿看到自己奢望的人。 她穿著大紅嫁衣,鳳冠霞帔,安靜坐在鋪著喜被的床上。唐旭半天動彈不得,還是女人催促了他一聲:“呆著做什么?” 是嗔怪又有些害羞的語氣。 唐旭知道這是夢,可他虔誠地用顫抖的手挑開了紅蓋頭,蓋頭下的人,粉面桃腮,一雙杏眼里含羞帶怯,眉眼俱是含情。 男人在她的注視下紅了眼眶,猛然將她抱進了懷里。 他苦苦相逼,步步緊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