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渣被逼考科舉 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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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砸在身上的痛,無論如何都抵不過對圣上偏心的痛。大皇子喘著粗氣,眼淚不受控制一下汩汩而出,嘴唇顫動著,凄厲喊了聲阿爹就哽咽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大殿內眾人噤若寒蟬,連二皇子都收斂了些,王相何相段尚書等垂首一言不發(fā)。 圣上冷厲的目光掃過,心里的那股火仍然未滅。他的兒子們,肱股之臣們,居然連個弱女子都對付不了,鬧出這般大的動靜,將他皇家的臉面丟得一干二凈! 文士善罷了,朝廷從來不缺官員,當年....... 想到當年程子安的折子,圣上眼皮跳了跳。 要是當年就處置掉文士善,如何會有今日之事。他也沒想到,后宅女子罷了,居然能有這么大的決心,連死都不怕。 圣上長長呼了口氣,將心頭的郁悶生生按了下去,沉聲道:“既然文士善與文側妃都已經死了,此事不宜再聲張鬧大。王相何相,你們與段尚書姜尚書,回刑部繼續(xù)開堂審案!” 既然京城的閑人愛看熱鬧,就給他們更多的熱鬧看,砍頭流放,讓他們津津樂道這些去。 王相等人起身稱是告退,圣上再看幾個兒子,疲憊地閉上了眼,揮揮手道:“滾,都給我滾!” 幾個皇子起身告退,離開承慶殿,此時外面的雨還密密下著,大皇子撩起衣袍徑直跳下白玉石臺階往外奔去,二皇子在身后笑話道:“哎呀大哥,雨下得這般大,你是趕著去滅你側妃的九族,還是給她收尸?。俊?/br> 三皇子在一旁偷笑,四皇子當沒聽見,自顧自離開。 大皇子本來就心口就汪著一團火,此時沒被雨水澆滅,反倒是像被潑了一桶火油,轟地熊熊燃燒。 “賤人!”慣常罵人的話,不假思索從嘴里流出來,大皇子如憤怒的火球,轉身直朝著二皇子奔來。 二皇子見狀,轉身就往大殿跑,喊道:“阿爹救命,阿爹救命,大哥要殺人啦!” 大殿的門檻高,二皇子右腿剛跨進去,就被奔上來的大皇子抓住了后背,一股大力將他往外扯。 二皇子被扯出大殿,大皇子欺身騎上去,掄起拳頭,就對著他一頓猛捶。 二皇子舉起雙手格擋,不服輸也掄起拳頭打了回去,很快,兩人就打作了一團。 圣上望著殿外打得熱火朝天的兩個兒子,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半晌過后,圣上深吸一口氣,起身抓起多寶閣上擺放未開刃的寶刀,箭步上前,也不管是誰,舉起刀劈頭蓋臉打了下去。 刀鞘上鑲嵌著寶石,大皇子二皇子挨了好幾下,痛得他們嗷嗷叫,跳腳躲得飛快。 圣上怒極攻心,一下太過用力,感到眼前真正發(fā)黑,累得彎腰急促喘個不停。 許侍中趕忙上前攙扶著他,膽顫心驚勸道:“圣上息怒,圣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啊!” 圣上一言不發(fā),閉了閉眼,待氣稍微平緩了些,由許侍中攙扶著,轉身回了大殿。 從頭到尾,都未在看他們幾人一眼。 平時圣上時常怒罵責罰他們,這時只字不提,反倒令他們更加惶惶不安起來。 大皇子二皇子自不用提,看戲與觀望的四皇子,都控制不住驚疑不定。 大殿的門,在眼前悄無聲息關上了。 幾人看了又看,再也顧不得打斗笑話,如驚弓之鳥那樣飛快離開。 雨天的大殿,比平時要陰暗些。圣上坐在椅子里,垂眸不語,若非喘氣聲,看上去仿若成了一尊石像,久久不動。 許侍中斟酌再三,上前輕聲道:“圣上,屋子里暗,可要老奴點燈?” 圣上終于抬起頭朝許侍中看來,啞著嗓子道:“傳旨下去,革了大皇子的差使,同二皇子一道在府里反省。三皇子四皇子,分別封為端郡王,瑞郡王。瑞郡王生母,追封為明妃?!?/br> 許侍中應是,心里卻驚駭莫名。 大皇子二皇子看來,徹底與皇位無緣了。新封的兩個郡王,生母都為妃,不知最后誰會勝出。 許侍中又轉念一想,五皇子六皇子乃至七皇子幾兄弟也快長大了,以后只怕會更熱鬧。 圣上失望到了極點,他始終不明白,幼時聰明懂事的兒子們,長大了爭權奪利,他也能理解,從來就沒因此而真正責罰他們。 他們怎地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他們在自己這個親爹面前都敢一言不合打起來,何來的臉提忠孝仁義? 壞不可怕,蠢才令他不能忍! 許侍中剛走到大門邊,圣上又抬起頭,道:“傳程尚書......咦,程尚書何在?” 先前大皇子在大殿里叫得人頭疼,圣上并未察覺,程子安不在。 圣上問道:“程尚書去了何處,他怎地沒來?” 許侍中忙道:“此事不歸戶部管轄,程尚書向來不愛湊熱鬧了,連審案都未參與進去,估計程尚書在忙戶部的差使。” 圣上想到程子安身上一堆事,一心撲在戶部的革新上,還有大臣在為大周殫精竭慮,圣上勉強得了些安慰,揮了揮手,“那就罷了,讓他自己去忙吧?!?/br> 許侍中暗自呼出口氣,去禮部傳了旨,急匆匆趕去了戶部。 程子安并不在戶部,許侍中想了下,喚來親信的小黃門,低聲吩咐道:“你去程尚書府里傳句話,就說圣上先前尋過他。” 小黃門應下出了宮,前去了程子安府上傳話,程箴迎了出來,聽罷之后,客氣將他送了出去。 程箴回屋,崔素娘守在睡著了的囡囡身邊,隨口問道:“何人來了?” 程箴忙說無事,“許侍中有事與子安說一聲?!?/br> 崔素娘咦了聲,道:“這個時辰子安還未下衙,他難道不在宮內?” 程箴道:“京城鬧出這么大的事情,子安估計在忙,許侍中沒能尋著他?!?/br> 崔素娘沒再多問,立刻被文士善文側妃的事情吸引了過去,嘆息道:“當年你、聞山長與文士善的爭斗,想起來還止不住后怕。我雖第一次聽到文側妃所言之事,就憑著文士善的為人,我也相信文側妃并未撒謊。說起來,文側妃與阿喬一樣,阿爹都不是人,阿娘吃苦受罪,連命都沒了。兒子得了好處,要忠義孝順,躲在后面不吱聲,女子更能體會女子的不易,能站出來為阿娘鳴不平。唉,文側妃性情剛烈,可惜了?!?/br> 程箴在想著程子安究竟去了何處,許侍中找他,就是圣上找他,如今竟然找到了府里來,程子安肯定不在宮內。 聽到崔素娘嘆氣,程箴趕緊安慰她道:“文士善是罪有應得,孫仕明終究也會遭到報應,阿喬如今精神好轉了不少,素娘莫要在她面前提起這些,免得又惹她傷心。” 崔素娘瞥了程箴一眼,道:“罷了罷了,我不會再提?!?/br> 程箴見崔素娘不高興了,忙與她賠笑,說起了閑話。 王相也在找程子安,他如今煩躁不已,有一肚皮話想與程子安說。 圣上一直未曾封皇子,幾個皇孫都大了,如今突然封了郡王。 朝堂又得熱鬧了,大周的朝堂,這些時日已經熱鬧得太過,天天都有大戲看,無論如何都該消停一些時日。 直到了下衙時分,王相都未尋到程子安,小廝跑來低聲道:“相爺,聽說程尚書出了城,去了天寧寺?!?/br> 王相一驚,道:“這個時候程尚書去天寧寺作甚?” 小廝撓撓頭,道:“小的不知。程尚書從天寧寺已回了京城,朝著程府方向去了,相爺可要小的前去程府傳話?” 王相皺起眉,半晌后仍然百思不得其解,道:“罷了,你去備車馬,我直接去找他?!?/br> 小廝應是退下,王相回值房穿上大氅,離開政事堂去了鑼鼓巷。 程箴聽說王相前來,迎到了大門前見禮,“王相快請進?!?/br> 王相頷首回禮,寒暄了兩句,徑直道:“我來尋程尚書,有些要事與他商議。” 程箴道:“子安在更衣,相爺請稍等片刻?!?/br> 王相再次微微皺眉,估計程箴估計也不知程子安去天寧寺之事,就未多問,在椅子里坐下。 程箴親自奉了茶,他捧起來剛吃了口,程子安頭發(fā)濡濕,穿著一身素凈的衣衫走了來,拱手見禮。 王相上下打量著他,不解道:“你的臉色這般蒼白,可是生病了?” 程子安道沒事,在椅子里坐下,問道:“王相來找我何事?” 王相下意識看了眼程箴,程箴借口退了出屋,他這才問道:“聽說你去了天寧寺?” 程子安說是,坦蕩道:“下雨了,差役替文士善收了尸,文青青卻躺在那里,無人敢管。我收斂了文青青,將她的靈柩送到了天寧寺地藏殿安放。過些時日,請人扶靈回鄉(xiāng),安葬在她母親身邊?!?/br> 王相聽得瞠目結舌,吶吶道:“你,你......” 如水如霧般的雙眸,絕望又平靜的眼,倒在血中的她,在眼前交替閃過。 程子安垂下眼眸,克制住心底的情緒,淡淡道:“王相的意思我明白,文青青弒父,在許多人眼里看來,是大逆不道。圣上肯定也以為她所作所為,給皇家蒙羞,罪該萬死?;始依锏碾缗H事,多如牛毛,這件還真算不上。圣上再氣,也只會息事寧人,鬧大了,沒什么好處。” 王相很是佩服程子安的聰慧,先前他瞧著圣上的意思,的確是不欲追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王相問道:“你既然知曉身上不高興,為何還要這般做?” 程子安平靜地道:“因為我們都是從母親的肚皮里出來,是母親九死一生,誕下了我們。文青青不該走到如此的地步?!?/br> 王相不知程子安早就寫了折子參奏文士善之事,程子安就點到即止。是圣上當初的縱容,對女子的輕視,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圣上知曉了他替文青青收斂,也不好意思責罰他。 就算是被責罰,程子安也絕不后悔。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任由曾經心動過的女子,就那么曝尸在滿是血污的雨中。 王相心情很是復雜,轉念一想,死者為大,一個弱女子,收斂也就收斂了,圣上再追究,就失了君王的胸襟。 放下茶盞,王相身子略微斜傾,低低將大殿發(fā)生之事細細說了,大皇子與二皇子打架,被圣上親自出手打的事,瞞不過政事堂的眼,他斟酌了下,干脆一并告訴了程子安。 “圣上封了郡王,朝堂又會不得安寧了?。∵@一天天的,真是愁人得很?!?/br> 王相沒聽到程子安的回答,不禁抬眼朝他看去,見他無動于衷,神色依舊一片沉靜,很是好奇問道:“你早已得知了?” 程子安搖頭,道:“我并不知道。誰被責罰,誰封為王,甚至封為儲君,我都不在乎?!?/br> 幾個皇子彼此之間打成豬頭,程子安也不會感到意外。 王相沒聽過后世的一個說法,這群皇子就是十足十的巨嬰, 皇子們自小金尊玉貴長大,身份高貴,唯一吃的苦,便是如四皇子所言那樣,與兄弟們爭權奪勢的身心疲累。 天底下所有的百姓,都愿意與他們互換身份,爭搶著吃他們的苦。 一群遠離百姓,被捧著長大的皇子,養(yǎng)成唯我獨尊互不相讓的性格,乃是必然。現在才打起來,程子安認為還晚了些。 王相愣住,不同意道:“儲君乃是國之大事,當德才兼?zhèn)湔卟诺弥?,怎能隨便。” 程子安哦了聲,道:“不是立嫡立長嗎?” 王相噎了下,含糊著道:“皇家不大論嫡長.....你少打岔,你同我老實說,你究竟看好誰?” 程子安抬眼,直視著王相,認真道:“誰都一樣。王相以為有何不同?” 王相想了半天,都沒明白程子安的意思。 程子安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人隨著身份的變化,做事的方式方法,皆會隨之變化。單單靠著人不行,人心人性皆靠不住,還是需要有完善齊備的規(guī)矩去約束,制衡?!?/br> 程子安說得很清楚明白,誰做皇帝都一樣,明君也靠不住,還是規(guī)矩律法可靠。 王相震驚地看著程子安,片刻后抬手抹了把臉,喃喃道:“真是,唉,程尚書,許多時候,我都看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br> 程子安笑了聲,道:“王相,我并未想太多,你也無需過多猜測解讀。君主做好君主該做之事,朝臣做好朝臣該做之事,百姓做好百姓該做之事,天下就萬事大吉了??上В瞬粫凑瘴覀兿<脚瓮膩?,隨之有了律法規(guī)矩,用來維護朝綱,保證天下的穩(wěn)定。真實的情形卻不樂觀,那是因為律法錯漏百出,執(zhí)行不到位,規(guī)矩只約束了無權無勢之人。權貴肆意破壞,也不會受到責罰。既然有人能凌駕于律法與規(guī)矩之上,就莫要貪圖其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