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渣被逼考科舉 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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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相,聽說與二皇子......” “噤聲!那是皇家的事,你不要命了!” 段尚書鐵青著臉,充耳不聞周邊的議論,大步走到立在人群中央的文側(cè)妃面前,拱手見禮,想要說些什么,看到文側(cè)妃手上展開的狀紙,只煩惱無比地道:“文側(cè)妃里面請?!?/br> 文側(cè)妃頷首應(yīng)是,手上的狀紙仍然展開著,挺直脊背不急不緩?fù)白呷ィ钡搅斯瞄T前,她停下腳步,道:“天色不好,快要下雨了。公堂內(nèi)黑得很,外面終究明年些,不若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個清楚明白。” 段尚書只當沒聽出文側(cè)妃的言外之意,惱怒得臉都快白了,王相他們也顧不得其他,趕緊從公堂后走了出來。 百姓中有不怕事的起哄喊道:“就是,事無不可對人言,去公堂里說話,外面聽不清楚!” “文側(cè)妃,你說大聲些!” “文側(cè)妃,你阿爹真弒母殺妻???” 段尚書氣得想要破口大罵,面前是黑壓壓,目光灼灼等著看熱鬧的人群,消息無論是如何壓不住了。 反正王相他們都在,文側(cè)妃是女子,又是皇子妃,他又不能貿(mào)然下令拉她進屋。 既然管不住,他也干脆袖手不管了。 王相神色凝重,與何相對視一眼,再看向一動不動坐在椅子里的明相,片刻后,他收回了視線,對段尚書道:“這是圣上的天家之事,去稟報圣上,去,快去!程尚書在圣上那里,將他一起叫來!” 文側(cè)妃鬧這一出,豈只是文士善之事,還涉及到了兩個皇子。大皇子肯定撇不清干系,二皇子放棄了明相,也放棄了明相一系的支持。 這個時候,正是二皇子報復(fù)大皇子的好時機,要是三皇子四皇子也跟著上前踩一腳,還不得大亂。 文側(cè)妃既然入了皇家,王相無奈之下,打算歸到圣上的家事上去。 段尚書回過神,喚來了小廝吩咐,王相推他,“你去,你親自去!” 段尚書趕緊從偏門離開,急著前去了承慶殿。 王相走上前,低聲勸道:“文側(cè)妃,此事重大,還是請進屋來說吧。” 文側(cè)妃轉(zhuǎn)頭看了王相一眼,眼神冷漠而堅決,毫不猶豫轉(zhuǎn)回頭,對著面前的人群,拔高聲音道:“諸位已知曉了我的身份,我就不用多說了。如狀紙上所言,我的親生父親,當年放了一把火,燒死了我的親祖母。他為了仕途,更是借我母親生病,害死了我的母親。我發(fā)誓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假,我會被天打雷劈,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王相勸說不住,文側(cè)妃打定了心思要告文士善,只能作罷。 不過,王相想不明白,文側(cè)妃此舉的用意何在,她狀告生父,就算是文士善有罪,她也犯了忤逆不孝之罪。 皇家肯定容不得她,為了息事寧人,她暫時可能會沒事。待這一陣風(fēng)頭過去之后,哪怕是皇子妃,不過是后宅女子而已,一場急病,無聲無息就沒了。 文士善放火弒母之事,時日太過長久,又隔得太遠,許多人都沒聽說過,遠沒文士善殺妻引起的好奇多。 看熱鬧的人群中,有郎中知曉當年文士善原配的生病時,文士善的種種體貼周到,當時京城眾人傳了許久他們的夫妻情深。 郎中當即站出來,仗義執(zhí)言道:“文側(cè)妃,你生母當年患了消渴癥,消渴癥藥石無醫(yī),文鴻臚寺卿何須再辛苦殺她?何況,文鴻臚寺卿一片好心,當時府上拮據(jù),不惜拿出所有的銀子,替你母親買昂貴的補品,京城的許多百姓,郎中都應(yīng)當知曉。文側(cè)妃說文鴻臚寺害死了你母親,我身為郎中,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文側(cè)妃淡淡地道:“你雖然身為郎中,卻醫(yī)術(shù)不精,你不相信也情有可原。” 郎中臉一陣紅一陣白,忍氣道:“敢問文側(cè)妃可懂醫(yī)?” 文側(cè)妃鎮(zhèn)定自若答道:“我不懂醫(yī),但我懂人心。敢問這位郎中,你可敢稱比我更懂文鴻臚寺卿?” 郎中被問得語滯,周圍有人道:“你是郎中,又不是文鴻臚寺卿的身邊人,難道還能比文側(cè)妃更清楚?一個鄉(xiāng)下的妻子,哪能與相府的親戚比,換做我,要是能娶高門大戶的妻子,要我換掉家里的婆娘,我眼都不會眨一下!” 文側(cè)妃并不將周圍的議論當做一回事,繼續(xù)道:“消渴癥是不治之癥,當時母親病不算太重,只要伺候得好,飲食調(diào)理得當,母親至少還能又好幾年可活??晌镍櫯F寺卿等不住了,他要攀附上相府,要飛黃騰達!消渴癥飲食有忌諱,尤其是糖。偏生,他給我母親的補品中,放了許多糖,怕我母親不吃,還不惜裝出夫妻情深,親自喂她,盯著她一碗碗吃下去才放心。糖不是補品,是毒,是加快我母親去世的毒!” 百姓之中不乏有親友患消渴癥去世,消渴癥雖醫(yī)不好,卻也沒那么快去世。至于糖可會加快死亡,他們并不清楚,還有人猜測是在補品中下了毒。 文士善為了攀附相府,不惜殺妻,這點卻無人起疑。 刑部離禮部近,文士善恰好去了驛館,待他接到消息,此時方怒極攻心趕來,大皇子也前后腳到了。 文士善跑得太急,后背早被汗水濡濕,看了眼臉色沉沉的大皇子,腦子里亂糟糟的,汗水不受控制再次如雨下。 “諸位,這是文某的家事,文某教女無方,讓諸位見笑了。” 文士善極力穩(wěn)住神,拱手朝四方作揖,沖到文側(cè)妃面前,死死盯著她,神色猙獰著低聲道:“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可是不想活了!” 文側(cè)妃迎著文士善狠戾的眼神,凄然大笑道:“我就是不想活了,早就不想活了!你偽善,狠毒,卻還活得好好的,天理何在,實在是沒天理啊!” 有酸儒看不下去了,大聲指責道:“文側(cè)妃,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文鴻臚寺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身為他的骨血,他將你養(yǎng)大,你卻當他當做仇人看待,你的孝順規(guī)矩呢?” 文側(cè)妃笑得更大聲了,嘲諷地道:“忤逆不孝算得什么大事,忤逆乃是是文氏家學(xué)淵源。當年文鴻臚寺卿,嫌棄祖母不潔,讓他臉上無光,不顧祖母忍辱負重,委身于人將他養(yǎng)大,一把火將祖母燒死了。母親生了我,我是女兒身,是賠錢貨,我的親生父親,可從未拿正眼看過我一眼。是母親護著我,省出口糧喂養(yǎng)我,將我拉扯著長大了。長大后,他又將我送入皇子府,拿我來換榮華富貴。” 她看向臉色陰沉的大皇子,沖他笑笑,道:“你想要助力,納了我為側(cè)妃。你待我如何,你自己也知曉,但我并不記恨你,因為你蠢而不自知,無論是作為夫君,還是皇子,你都不行。若非你身上披著皇子這層皮,你就是個十成十的廢物!” “廢物”二字,在空中回蕩著,令四周瞬間雅雀無聲。 不過轉(zhuǎn)瞬間,人群中就sao動起來,有人止不住偷笑出聲。 太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 大皇子不行! 王相與何相等人也聽得瞠目結(jié)舌,文側(cè)妃莫非是瘋了? 大皇子捂住額頭,差點沒暈過去。文士善目眥欲裂,朝文側(cè)妃揚起手,用盡全力朝她劈頭蓋臉揮下:“賤人,你要死,自己找跟繩子去上吊,別拖累大家跟著你一起死!” 文側(cè)妃不躲不避,生生受了文士善一巴掌,她朝旁邊踉蹌了幾步,不慌不忙抬手,擦拭掉嘴角溢出來的血,呵呵笑道:“你的生養(yǎng)之恩,在你拿我去換榮華富貴時,就還清了。這一巴掌,是要讓大家睜大眼睛看清楚,你的偽善面目,你恨不得殺了我。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 突然,文側(cè)妃手上銀光一閃,文士善瞳孔一縮,銀光已經(jīng)到了眼前。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yīng),只聽到噗地一聲,文士善脖頸血線飚出,眼含無盡的恨意與不甘,直直倒地。 王相離得近,望著快要流進公堂的血,他最先回過神,對楞在了那里的差役道:“快去,將看熱鬧的人都驅(qū)趕走!郎中呢,先前的郎中呢,快救人,快救人!” 差役呼啦上前,揚起手上的佩刀,厲聲道:“都退下,退下!” “快滾!看什么熱鬧,不要命了!” 看熱鬧的人見出了命案,更加興奮了,哪舍得走。 差役不客氣了,抽出雪亮的刀,兇神惡煞地道:“滾不滾,不滾就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見差役動了真格,圍著的人群才慌忙散去,三三兩兩一起,還在不斷議論個不停。 “文側(cè)妃居然殺了生父,真是大逆不道!” “我看她說的事,十有八九是真。否則的話,親生父女之間,哪來那么大的仇?!?/br> “她是前來告狀,這么多人都看著,衙門肯定會接狀紙,文士善犯的罪,朝廷自當會處罰,她何須殺人?” “這你就不懂了,事關(guān)皇子臉面,又關(guān)乎著孝道,最后定當會判文側(cè)妃是失心瘋,處置了她了事?!?/br> “哎,說不定文側(cè)妃早就告了狀,卻狀告無門,被衙門壓了下去?” “無論輸贏,文側(cè)妃都活不了,她還不如干脆手刃仇人,來個痛快!” “我倒以為,文側(cè)妃是走火入魔了,她死了,她母親也活不過來,何苦來哉?” “你又不是文側(cè)妃,如何能懂她的苦,嫁給大皇子,也過得不好,大皇子蠢而無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直爭得面紅耳赤。 何相緊緊盯著血泊里的文士善,喃喃道:“神仙也救不了?。∥膫?cè)妃還真是狠......” 他總覺著何處不對,看向了一頭一臉血,淡然站在那里理著衣衫鬢發(fā)的文側(cè)妃,猛地沖了出去。 何相也晚了一步,文側(cè)妃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金紙,瘦弱的身軀搖搖晃晃,最終終是站立不穩(wěn),痛苦地彎下腰,血淅淅瀝瀝滴落在地。 大皇子嚇得臉都白了,裝牙舞抓尖聲喊道:“將那個毒婦抓起來,快將他抓起來!” 王相聽得直皺眉,他剛想與何相說話,見他跟傻了一樣看著某處,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頓時也驚呆住了。 文側(cè)妃跪倒在一片鮮紅中,她腹上的衣衫外,露出一點刀柄。 刀,深深直沒入了她的腹部,她雙目沉靜,面色柔和望著前方。 段尚書與程子安急匆匆趕來,他跑得快了些,累得不停喘息著,望著眼前的亂象,腦子里亂哄哄,不斷轉(zhuǎn)著圈圈道:“亂了亂了,都亂了套!程尚書,你一定要幫我想法子,哎喲,這都是些什么事!” 程子安一動不動站著,目光溫柔憐憫,看著文青青倒下去,面上一片冰涼,他茫然抬頭望天。 下雨了。 作者有話說: 第183章 183 一百八十三章 ◎無◎ “賤人, 賤人!” “這個賤人,著實太可恨,不孝不忠, 一定要滅她九族!” 大皇子氣急敗壞轉(zhuǎn)著圈, 車轱轆話喊個不停。 二皇子已經(jīng)解除了禁足,只如今未領(lǐng)差使, 坐在那里毫不掩飾看熱鬧。 三皇子嘴角跟抽風(fēng)了樣, 過一陣就往下撇, 肩膀聳動幾下。 四皇子好整以暇看著大皇子,終于忍不住道:“大哥,文側(cè)妃的九族,你也在里面。文士善也是文側(cè)妃的九族,他已經(jīng)身亡, 大哥可是要將他鞭尸?” 大皇子猛地停下腳步,緊盯著四皇子,眼中直嗖嗖放冷箭,手臂用力一揮, 喊道:“老四,你一個低賤宮婢生的, 算什么東西, 敢在這里取笑我,看我的笑話!” “砰!” 茶盞砸來,茶水連著茶葉, 砸了大皇子一頭一臉。 “混賬!你又酸什么東西, 敢在朕面前大呼小叫!” 圣上雙手撐在御案上, 心頭的火灼灼燃燒, 失望到極點。 文側(cè)妃雖可恨, 她看人卻很準。 大皇子蠢而不自知,身為男人,畢竟納了文側(cè)妃,同床共枕多年,這個時候如何能撇的清關(guān)系。 真要論孝,對其父盡孝,難道對母親就無需盡孝了? 文側(cè)妃當著眾人的面自盡,以自己的命去替母求個公道,本就毀譽參半。 大皇子這個時候,應(yīng)當表現(xiàn)出身為男人,身為夫君的氣度,替其收斂安葬,對此事三緘其口,一個寬厚仁慈的名聲是跑不了。 瞧他那沉不住氣的德性,還真是坐實了蠢。 當著自己的面,都敢罵四皇子,背后指不定更囂張。 “老四是宮婢所生,你是侍妾所生,又能高貴到何處去?!” 大皇子生母賢妃以前是圣上在潛邸時沒名沒分的侍妾,后來圣上登基之后,雖說生養(yǎng)了大皇子,因為生份低,最初只被封為婕妤,后來熬了多年,才被封為了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