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楚白艱難道:“……你浴室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想必不會贊同你這句話?!?/br> “瓶瓶罐罐?”邢司南回想了一下,“那不是我買的?!?/br> “不是你那是誰?” “……你問這么清楚干什么?”邢司南把卷宗丟給他,“看看?!?/br> 楚白翻開看了一眼,無奈道:“這個不是已經(jīng)看過好多回了么?” “多看幾遍,或許能發(fā)現(xiàn)點(diǎn)別的?!毙纤灸项D了頓,貌似無意道,“你對這個案子怎么看?” 楚白揮了揮手里的卷宗:“坐著看?!?/br> “……別鬧?!毙纤灸限袅宿裘夹模熬湍壳翱磥?,李霞、任榮和何勇都有直接矛盾,有作案動機(jī)和作案機(jī)會。任榮以為何勇和陳姝斷絕了聯(lián)系,如果他不小心再次撞破了兩人之間的私情,很可能一怒之下殺了何勇?!?/br> “李霞也是,她本就遭受了多年的暴力和毒打。如果陳姝所說屬實(shí),何勇打算和她離婚和別人在一起,很有可能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br> 楚白垂下眼:“但是,一個默默忍受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真的會有勇氣反抗么?” “說不準(zhǔn)。”邢司南想了想,“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br> 楚白笑了笑,沒說話。 “又想到什么了?”邢司南挑了挑眉,“我一看你這樣笑,就知道準(zhǔn)沒什么好事兒?!?/br> 若是放在以往,楚白定會毫不猶豫地敷衍過去。但或許是他倆坐在同一張沙發(fā)上的畫面太過于像真誠的促膝長談;又或許是邢司南背后的落地?zé)艄馓^于溫暖,以至于他有一瞬的晃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br> “以前的事情?” 楚白回過神,無所謂地一笑:“一些老生常談罷了。小時候我爸打我媽,后來我媽跑了,我爸不要我了,我就被送到了孤兒院?!?/br> 他簡明扼要地概括了故事的主線,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省略掉了諸多細(xì)節(jié)。邢司南看著他,意味深長道:“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楚白懶得掩飾,光明正大地轉(zhuǎn)移話題道,“還是繼續(xù)聊案子吧,李霞身高還不到一米六,這樣的人,我并不認(rèn)為她有能力砸死一個成年男人?!?/br> “有可能是下藥,或者使用了其他的方法控制住了何勇。畢竟案發(fā)時間過去這么久,無論何勇的血液里曾經(jīng)有過什么,法醫(yī)都不可能檢驗(yàn)出來了?!?/br> 楚白搖了搖頭:“如果是下藥,直接用刀捅死何勇或者毒死他,不是比用重物砸他方便一萬倍?” “你這是在跟我探討兇手作案手法的合理性?” “我只是覺得……比起蓄意謀殺,這起案子更像沖動殺人。如果不是兇器對于兇手和死者來說有什么特殊含義,那就很有可能是兇手受到某種刺激,才拎起旁邊的重物,敲打在了何勇的后腦上,并導(dǎo)致了其死亡。” 邢司南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道:“的確,比起刀、槍、毒等快、狠、準(zhǔn),且一擊斃命的兇器,在謀殺案中,重物擊打的確并不多見?!?/br> “但是在殺了何勇后,兇手卻有條不紊地處理掉了兇器,將尸體系上重物后沉尸富春江中以毀尸滅跡。兇手殺人的沖動和處理的冷靜形成了強(qiáng)烈對比,有沒有一種可能……兇手有兩個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毙纤灸系溃暗覀冃枰嗟淖C據(jù)。” “只是兇手用于作案的兇器還是沒找到?!背讎@了口氣,“我們?nèi)狈δ苤苯又赶騼词值淖C據(jù),目前只能寄希望于監(jiān)控有所發(fā)現(xiàn),能夠拍到兇手的身影?!?/br>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兇手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毙纤灸峡戳搜凼直恚皶r間不早了,早點(diǎn)睡吧?!?/br> 楚白伸了個懶腰,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請我吃夜宵。” “吃什么吃,傷口好了嗎就知道吃?!毙纤灸舷駛€事事都要cao心的老媽子。他看了眼楚白短袖上的深色水痕,皺了皺眉:“你洗澡的時候避開傷口了嗎?” 楚白:“……” 他好像真把這事全忘了。 邢司南恨鐵不成鋼:“楚白,你是金魚嗎?” “……恕我直言,魚只有七秒記憶是個謠言。科學(xué)家已經(jīng)證實(shí),魚的記憶不止七秒,最少為一個月,最長可以達(dá)到數(shù)年,金魚的記憶時長一般都在三個月以上?!?/br> 邢司南涼涼道:“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還不如一條金魚?” 楚白:“……” 他竟然無法反駁。 他舉起雙手,誠懇道:“我錯了,師傅別念了成么?” 邢司南冷漠道:“長點(diǎn)心吧,二師弟。” 楚白:“……” 邢司南我勸你做人別太過分! “早點(diǎn)睡覺?!毙纤灸蠌纳嘲l(fā)上起來,“明天一早還要提審何榮?!?/br> 他走到臥室前推開門,又停下腳步,微微側(cè)過身:“晚安?!?/br> 楚白含糊地“唔”了一聲,也進(jìn)了房間。 他卸了力,向后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睡意全無。 “他媽的,還報警,這小畜生真是個累贅……” “你打他的時候注意點(diǎn),別把臉打壞了。那張臉,可值不少錢。” “呵……他是個帶把兒的,能賣給誰?” “你懂什么,帶把兒的才好,有些人就喜歡帶把兒的呢?!?/br> 門外傳來低低的議論聲,以及猥瑣的yin笑。他縮在角落里,死死地捂住耳朵,竭力無視掉門外的聲音和身上傳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