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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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真好?!彼谀镉H面前很會撒嬌,犯些小錯娘親也舍不得責(zé)罰她。 她還記得娘親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柔聲道:“以后我們綏綏長大,有了自己的孩子,會是個更好的娘親?!?/br> 那時這些話對她還太遙遠,她不想長大,她永遠留在爹娘和jiejie身邊。 “姑娘,您醒一醒,咱們到了?!辈恢^了多久,她感覺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懷香在叫她。 顧瓔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馬車已然停下。 她扶著懷香的手下了去,發(fā)現(xiàn)在門口等著她的人是顧元景。 “阿瓔回來了?!鳖櫾按龖B(tài)度很親切,溫聲道:“你趕路辛苦,我看不若就住在家里,互相也有個照應(yīng)?!?/br> 顧瓔叫了聲二哥,懶得跟他寒暄,只問顧老太爺在何處。 她冷淡的態(tài)度讓顧元景有些不快,不過面上仍是客客氣氣的。 正院臥房中。 顧老太爺正靠在房中的躺椅上,聽到動靜才睜開了眼,看上去仿佛有幾分病氣。 “阿瓔,以后萬不可再氣祖父了?!鳖櫾案诉M來,道:“上次回來,祖父甚至就一直不爽利,請了大夫說是肝氣郁結(jié)所致?!?/br> 顧瓔淡淡的道:“二表哥這話差了,難道不是你拜錯了廟門,三萬兩銀子白白打水漂才讓祖父氣病了?” 眼看顧元青在祖父面前“失寵”,顧元景又跳了出來,只是他老毛病不改,瞞著顧老太爺支取了銀子送禮。 結(jié)果顯然易見。 她話音才落,祖孫二人面色皆是一變。 “我人雖不在京中,不代表對外頭的事一無所知?!鳖櫗嬈沉艘谎蹛佬叱膳念櫾?,對祖父道:“祖父就不該換了三哥。” 難不成他們以為她會因此自責(zé)內(nèi)疚,然后妥協(xié)去求陸川行? “阿瓔,你二哥確有不妥之處,祖父會考慮的。”顧老太爺見她態(tài)度強硬,換了態(tài)度,溫和的道:“那日祖父話說得重了,你別放在心上?!?/br> 顧瓔并沒放松警惕。 “阿瓔,這是你jiejie的信?!鳖櫪咸珷斕朗裁茨艽騽铀麖纳磉吥贸鲆环庑胚f了過去。 顧瑜是她唯一牽掛和愧對的顧家人,顧瓔這次來,也是為了給jiejie寫信。 “去你的房間看罷。”顧老太爺大度的道:“寫好回信再走,祖父安排了人,明日一早就往松江送。” 顧瓔點了點頭,帶著懷香回了她的房間。 推開門后,懷香先進去開窗子通風(fēng),又移走的香爐,才請自家姑娘進去。 防人之心不可無,顧老太爺對姑娘可沒多少親情,當(dāng)初就是他給姑娘下了藥,才讓姑娘跟安郡王扯上了關(guān)系。 “老太爺見上回態(tài)度強硬沒用,這回準備從來軟的?”懷香替顧瓔研著墨,低聲道:“姑娘還是多戒備些好?!?/br> 顧瓔溫聲應(yīng)下,拆開了信封。 是jiejie的親筆信沒錯,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叮囑,仿佛是jiejie在耳邊嘮叨。她說多虧了安郡王幫忙,家里的生意已經(jīng)度過了難關(guān),讓她放心。 她跟陸川行和離的事在京中已傳開,jiejie竟還不知道么?祖父是如何瞞住的? 可這信確是jiejie親筆所書沒錯,而且為了拿捏她,祖父反而要好生幫襯著jiejie一家。 她猶豫片刻,提筆寫了一封回信。 “等棠棠治好了病,我想回去一趟。”顧瓔吹干了墨跡,將信裝了起來?!安挥H眼看看,我不放心。” 懷香一邊收拾屋子,一邊道:“那姑娘您這兩個月可要好生補補身子,三姑娘看了您這樣,可是要心疼的?!?/br> 顧瓔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確實清減了些。 雖惦記著棠棠,可今日再回去已經(jīng)來不及,顧瓔只得暫住一夜。 臨近傍晚時,顧瓔出門給棠棠買了禮物后,又帶著人去了趟賣繡線的鋪子。 “姑娘不是已經(jīng)給宋公子繡好了帕子?”懷香在一旁悄聲打趣道:“這次又做什么?” 顧瓔輕輕咳嗽一聲,道:“沒什么,想多買點線練練手。” 掛在他身上的那個荷包看久了著實有些礙眼,她本是糊弄棠棠隨便做的,偏生他要隨身帶著,簡直與他通身的氣質(zhì)都不搭配。 “姑娘莫非真的對宋公子動了心?”上了馬車后,懷香壓低了聲音問。 顧瓔面不改色道:“他年長我?guī)讱q,哪怕是當(dāng)成兄長,贈個帕子荷包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牧T?” 懷香笑而不語。 到了用晚飯的時候,顧瓔招呼懷香和陪她來的季濱一起去酒樓用飯,她胃口仿佛好了些。懷香記下她愛吃的菜,準備想辦法學(xué)一學(xué)怎么做。 翌日一早,顧瓔帶著人離開了顧家的宅子。 回到宅子途徑一段山路,顧瓔覺得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才想讓馬車再慢些時,卻見馬車停了下來。 “姑娘,路上有滾落的山石,要搬開才能過去。”季濱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br> 顧瓔掀開簾子往外看過,果然有幾塊大石頭,阻礙了他們趕路,季濱和車夫正準備搬石頭。 在車里坐久了有些悶,她拿著帷帽下了車,到了旁邊的樹林等。 沒過多久,石頭還沒搬完,卻見有一行人護衛(wèi)著一輛車朝這邊走來。 顧瓔下意識抬眼看去,卻發(fā)現(xiàn)一個熟人,領(lǐng)頭的竟是陸川行。 他們同樣被攔住了去路,陸川行下了馬,看到搬石頭的人,立刻往四周找去。果不其然,林邊有個帶帷帽的纖弱女子,她身邊站著懷香。 陸川行吩咐手下跟他們一起搬,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顧姑娘,真是太巧了?!彼鲃哟钤挼溃骸澳氵@是從京中回來?” 顧瓔不欲多言,只輕輕應(yīng)了聲。 “我奉命護送白鹿回行宮?!币婎櫗媽ψ约旱?,陸川行以為她瞧不起自己,特意強調(diào)道:“這當(dāng)世罕見的祥瑞之物——” 好在帶著帷帽,顧瓔不必直接面對他。聽他與有榮焉的語氣,仿佛是他自己獵到似的,她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王爺獵得白鹿,當(dāng)真神勇。”顧瓔不咸不淡的道。 陸川行哪怕想在顧瓔面前表現(xiàn),也不敢搶天子的功勞。 “顧姑娘誤會了,這是天子獵到的?!彼坏脧娬{(diào)道:“我幸而得天子信任,得了護送的重任?!?/br> 這話聽起來總有些底氣不足。 實情是天子有事不能先回行宮,陸桓要伴駕,護送的任務(wù)給了儀鸞司。他因陳太妃到了行宮,特意請旨先回來,正好求來了同行護送的差事。 仿佛怕顧瓔不信似的,他當(dāng)著儀鸞司護衛(wèi)的面指手畫腳一番,一會兒說要放些風(fēng),一會兒說要給鹿喂食喂水。 隔著車簾,顧瓔隱隱看到用黑布蒙著一個籠子,想來里面就是白鹿了。 本來陸川行以為顧瓔定然會好奇求他想看看,可顧瓔竟絲毫不理。 好在來搬石頭的人多,兩邊很快分開,顧瓔上了馬車,雖有幾分好奇,她卻知道那是天家之物,她還是不好奇為好。 他應(yīng)該見過了罷? 顧瓔想起“宋公子”說的“等他回來”,也就在這兩日了。 到時候自己問他就好。 順便也該問問他的真名了,不能老是他呀他的。 顧瓔唇角浮起一絲笑容。 *** 長春宮。 莊太后聽到宮人通傳,說是陳太妃到了時,立刻讓人請進來。 “若不是哀家三催四請,只怕你還不來?!痹陉愄M來要行禮時,莊太后親自扶住了她,嗔道:“哀家瞧著你氣色好了不少?!?/br> 陳太妃在莊太后身邊坐下,恭聲道:“多謝娘娘關(guān)懷,臣婦本也想早來陪伴娘娘,只是身上不爽利,這才耽誤了?!?/br> 一旁的鄭柔冰蹲身行禮,莊太后像是才瞧見她,道:“平身罷?!?/br> 莊太后和陳太妃相識超過三十年,還在閨中時幾乎無話不說。。 “哀家聽說皇帝獵到了一頭白鹿,極為稀罕?!鼻f太后提到天子時,面上滿是自豪。“今日就能送回行宮,到時候你也一起去瞧瞧?!?/br> 陳太妃忙道:“皇上勵精圖治,如今天下海晏河清,萬民安泰,故此才天降祥瑞?;噬虾湍锬锒际歉缮詈裰恕!?/br> 莊太后聞言,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些,可旋即又嘆了口氣。 “哀家如今只有一事不遂心?!彼挂矝]在陳太妃跟前避諱,嘆道:“皇上勤于政事,子嗣一事上并不上心?!?/br> 哪里是不上心,只怕是生不出來罷? 陳太妃忙安慰太后,說是等明年選秀充盈后宮,子孫繞膝的日子自然就快到了。 鄭柔冰在旁想起陸析的話,心思又活絡(luò)了幾分。 只是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暫時將這些按捺下來。 終于快到晌午時,有內(nèi)侍進來回話,說是安郡王一行到了行宮。 “哀家讓人放到西南邊的仙苑里養(yǎng)著,咱們過去看看罷。”莊太后才要攜陳太妃起身時,卻見陸川行滿臉惶然的走了進來。 “太后娘娘,臣辦事不力?!标懘ㄐ泄蛟诘厣希⒕蔚牡溃骸鞍茁箒G了。” 不止是莊太后,就連陳太妃也露出愕然之色。 這可是天子親手獵到的祥瑞之物,丟了可是重罪! “還不快去找!”莊太后只覺得額頭隱隱作痛,她沉聲道:“傳哀家的懿旨,立刻調(diào)動行宮的護衛(wèi),沿路尋找白鹿!” 雖然陳太妃不喜陸川行,可也不能看著他因此犯下重罪。 她起身跪在太后面前,道:“請?zhí)蠼o王爺戴罪立功的機會——” 若是陸川行自己尋回來,也可稍稍減輕罪過。 莊太后臉色雖極為難看,似是被陳太妃的慈母之心打動,嘆了口氣道:“起來罷,哀家答應(yīng)就是。” 陳太妃忙謝恩不迭,陸川行心中對嫡母也多了幾分感激。 陸川行磕了頭就要離開,鄭柔冰趁亂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