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討虜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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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間很快過去。 相比起第一次聽聞崇禎南下時的猝不及防,這一次南京官員就從容多了,雖然仍舊來不及也沒有財力修繕皇城,但在南京守備太監(jiān)行轅的基礎(chǔ)上進行一定程度擴建,使之符合天子的儀制卻是完全能辦到。 這天一大早,以史可法為首的南京官員便早早來到燕子磯碼頭等候崇禎。 可是等啊等,一直等到己時末(上午11點),太陽都已經(jīng)到了中天,史可法等南京官員已經(jīng)熱得不行,崇禎卻還沒出現(xiàn)。 “不太對啊?!备吆雸D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 “圣上說不搞迎來送往那一套,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史可法、姜曰廣等附近的幾個官員聞言也是心頭咯頓一聲。 他們這才想起來,崇禎昨天就專門派中官過來傳話,不搞迎駕那套。 最后還是禮部尚書王鐸搖頭說:“不會,天子身為九五之尊,出巡或者回京自古便有一整套禮儀,又豈是圣上說不搞就真能不搞的?不合規(guī)矩?!?/br> 高弘圖聽了直翻白眼,圣上就把咱們晾在了燕子磯,卻從別的地方悄然進了南京,我們還能把他怎么著?糾集御史言官聯(lián)名上疏對他展開圍攻?重演大禮議爭國本的故事?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犯得著這么做? 正這么想著,前方忽然喧嘩起來。 “幾位閣老,有船過來了,有船過來了。” 史可法等人頓時精神一振,圣上終于還是來了么? 又等了大約一刻多鐘,渡船終于靠了岸,隨即從船上下來一隊夷丁。 不過看清楚那隊夷丁簇擁著的是一個少年人之后,史可法等便愣住,這什么情況?怎么只來了太子殿下?圣上呢? 不過還是趕緊上前見禮。 “史閣老,還有諸位閣老?!?/br> 朱慈烺回過禮后訝然問:“你們怎么在這?” “臣等專在此迎候圣駕?!笔房煞ㄓ行o奈的道,“敢問太子殿下,圣駕可是有事情耽擱了所以推遲了回京的日期?” “父皇一早就已經(jīng)回京?!?/br> 朱慈烺笑著擺擺手。 眾大臣便愣住。 …… 崇禎此時早就已經(jīng)從玄武門進了南京城,并且坐在了國子監(jiān)的辟雍。 辟雍,本為周天子所設(shè)大學(xué),校址圓形,圍以水池,前門外有便橋。 東漢以后,太學(xué)中皆有辟雍,作為尊儒學(xué)、行典禮的場所,歷朝歷代的皇帝在即位之后至少需要到辟雍講學(xué)一次。 崇禎即位之后曾在北監(jiān)講學(xué)。 但是到南京國子監(jiān)講學(xué)還是頭一次。 為了這次講學(xué),崇禎特意穿了甲胃。 就是之前高起潛穿過幾次的那一身,金黃色的山文甲,金黃色的兜鍪,再加上一身大紅色的罩袍以及大氅,看著真是威風(fēng)凜凜。 要是拿一柄三尖兩刃刀,直接就能演楊戩。 不過,在辟雍這個尊儒學(xué)、行典禮的場所穿這么一身,難免有些突兀,要是讓劉宗周以及黃道周等理學(xué)宗師看見這幕,免不了一頓罵。 但是崇禎其實是刻意為之,故意穿這一身,就是要給南京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乃至于全天下的士子血液中注入尚武的基因。 儒家與尚武,其實從來就不是二元對立的。 古時的儒者,連孔夫子都是左手卷右手劍。 聽聞圣上已經(jīng)到辟雍,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頓時蜂擁而至。 很快,整個辟雍大堂就被學(xué)生擠滿,大堂里站不下,不少學(xué)生就只能站在外面。 南京國子監(jiān)最鼎盛時有九千多學(xué)生,到了崇禎年間,學(xué)生數(shù)量出現(xiàn)了大幅下滑,但是仍還有兩千多人。 不過,大多是官宦世家子弟。 鄭森就是這兩千多人的一員。 而且鄭森搶到了一個好位置。 此時距離崇禎甚至不足十步。 看著近在遲尺的皇帝,鄭森再難掩胸中涌動的情緒,好男兒就該披這一身甲胃,跟隨圣上前往徐州,為大明戍邊、流血! 這時太監(jiān)搬來一塊木板豎在辟雍。 崇禎拿起炭灰就在木板上寫下兩個字。 寫完字,崇禎環(huán)顧左右問道:“有誰認得這兩個字?” “圣上,草民認得?!编嵣e手答道,“圣上所寫乃是中國二字!” “不錯,這正是甲骨文中的中國二字?!背绲澲钢景謇事曊f道,“獵獵旌旗下,一隊手持金戈的甲士守衛(wèi)著中央一方區(qū)域,這便是中國。” “這便是中國,我們的國家,我們生于斯長于斯也將會葬于斯的祖國!” “可是現(xiàn)在,流賊新敗,二十萬建奴大軍已叩關(guān)入塞,占我土地,殺我父母,欲逼我漢家兒郎剃發(fā)易服,更欲毀我泱泱華夏五千余年之宗廟社稷?!?/br>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豈能任由建奴毀傷者乎?”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漢家衣冠傳承兩千余年,豈能任由建奴侵奪者乎?” “三皇五帝,秦漢相繼,我華夏宗廟延綿五千余載,豈能任由建奴毀我社稷者乎?” “巍巍華夏,煌煌漢祚,大明是全體士大夫之大明,是全體炎黃子孫之大明,而非朱氏皇族一家之大明!”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 聽到這一句,鄭森等學(xué)生的腦子就像被敲了記重錘,嗡嗡作響。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大明是全體士大夫之大明,是全體炎黃子孫之大明,而非朱氏皇族一家之大明? 這聲宣告,猶如洪鐘大呂響徹辟雍。 鄭森等學(xué)生的熱血一下就沸騰起來。 崇禎則開始振臂高呼:“值此建奴入寇,天下板蕩之時,我漢家兒郎皆應(yīng)承擔(dān)起守土抗戰(zhàn)之職責(zé),爾等士子生員飽讀圣賢之書,更當(dāng)為天下之表率,棄筆墨,cao金戈,為我輩身體發(fā)膚而戰(zhàn),為我漢家衣冠而戰(zhàn),為華夏宗廟社稷而戰(zhàn)!” 說到這一頓,崇禎又加重語氣將聲量也放到最大:“朕,謹在此下詔討虜,凡我大明之士子生員,凡年在十六歲至五十歲之間,皆需響應(yīng)朝廷號召,距離近者于月底之前到南京國子監(jiān)集結(jié),隨朕一同北上戍邊。” “距離遠者,可自行北上徐州?!?/br>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士子十萬軍!” “讓我們以三尺青鋒正告建奴,我大明士子不光會讀書。” “一千六百多年前,陳湯曾說: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今天,朕也要昭告天下,漢家衣冠不可奪,華夏宗廟不可侵,大明王朝之尊嚴不容褻瀆!膽敢褻瀆大明者,雖強必誅!殺虜!” 聽到這,鄭森等學(xué)生便再也按捺不住,騰的就跳起身來。 “殺虜!”下一刻,兩千多學(xué)生便跟著歇斯底里的高喊了起來。 那巨大的聲浪瞬間就沖出辟雍,響徹國子監(jiān),甚至傳到了秦淮河兩岸。 停泊在秦淮河上的上百艘畫舫,還有秦淮河兩岸的上百間繡樓,便紛紛推開紗窗,一顆顆的烏云臻首從中探出,向著國子監(jiān)的方向張望。 史可法帶著上千個官員急匆匆來到集賢門外,也正好聽到這陣陣高喊。 “這些學(xué)生瘋了么?就讀個書,喊什么殺虜?”幾乎所有的官員腦子里都下意識的崩出這一個念頭,“就你們,還殺虜?被虜殺還差不多?!?/br> 史可法抹了把汗水,抬腿要往集賢門里邊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蟒袍的太監(jiān)卻從集賢門里走出來。 王承恩走到集賢門的臺階之上,便刷的將手中捧的圣旨展開來,又尖著嗓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聽到這,史可法等人趕緊跪倒。 王承恩頓了頓,接著往下念道:“大明危急!” “二十萬建奴大軍已叩關(guān)入塞,占我土地,屠我父母,欲逼我漢家兒郎剃發(fā)易服,更欲毀我泱泱華夏五千余年之宗廟社稷?!?/br> “……”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凡我大明之士子生員,凡年在十六歲至五十歲間皆需響應(yīng)朝廷號召,距離近者于月底之前到南京國子監(jiān)集結(jié),隨圣駕一并北狩徐州,距離遠者可自行北上徐州,沿途之府州縣需給食?!?/br>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士子十萬軍!” “我大明士子不光會讀書,更會提三尺青鋒上陣殺敵?!?/br> “一千六百多年前陳湯曾說: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今天,我輩士子也要讓建奴知曉,漢家衣冠不可奪,華夏宗廟不可侵,大明王朝之尊嚴不容褻瀆!膽敢褻瀆我大明者,雖強必誅!” “為父母妻兒而戰(zhàn),雖死亦無悔!” “為華夏衣冠而戰(zhàn),雖百死亦無悔!” “為大明尊嚴而戰(zhàn),雖萬死亦無悔!” “此生無悔入華夏,來世還做中國人!欽此!” “這是?”史可法等南京官員一臉懵逼,這是什么詔? 王承恩卻卷起圣旨遞給史可法,又說道:“史閣老,這是萬歲爺剛下的討虜詔,快讓禮部以八百里加急昭告天下士子生員!” “王公公?!笔房煞ㄏ胝f點什么。 可是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該說點啥。 圣上沒與內(nèi)閣商量就下了這樣一道詔令,確實有些過,但也僅只是略微有些過,更關(guān)鍵的是圣上做的沒錯,號召天下士子為國而戰(zhàn),為大明戍邊,情理上也完全說得過去,盡管他們認為根本不會有幾個士子響應(yīng)這一紙詔令。 最終史可法還是乖乖的將圣旨接了過來。 “臣,謹領(lǐng)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