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白月光 第14節(jié)
“阿嬌……” 沈禹州貼著她的頰側,與他動作截然不同,輕而緩慢的叫著她的名字,惹得阿嬌滿臉通紅,耳根隱隱發(fā)麻。3 恍恍惚惚的,不知過了多久,又到了凈室,起初她覺羞赧,有些扭捏,到最后實在沒了氣力,索性癱著一動不動,“公子,妾真的累了……”4 好半晌,她沒聽到回應,四周卻響起嘩啦啦的流水聲,水線忽的高出一截,瞬間沒及肩頸,阿嬌睜開眼,不自覺戰(zhàn)栗,細指緊緊摳著浴桶邊緣……5 徹夜浮沉。 晨光熹微之際,她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沈禹州站在床榻邊上更衣,動作慢條斯理,看上去神清氣爽的。 阿嬌不情不愿地挪出被窩,準備伺候他梳洗,沈禹州難得體貼叫她多睡會兒,“晌午還有要事,但不會太久,晚些帶你出去散心。” 阿嬌重新縮回被子里,似羞似怯的嗯了聲,雖是小臉通紅,卻是一眨不眨盯著他。 旁的不提,單說容貌氣度,沈禹州的確無可挑剔,是她會喜歡的長相。 沈禹州并未在意,又吩咐楊姑姑送碗補藥過來,“你身子弱,多補補?!?/br> 望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汁,阿嬌未作他想,一飲而盡。 盯著她喝完,沈禹州終于放心,拂袖而去。 苦澀瞬間蔓延開來,她強忍翻騰的惡心將藥咽下,許是喝得太急,阿嬌捂著胸口咳了幾聲,隨后不知怎的,越咳越兇。 沈禹州步履稍停,終究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午膳后,阿嬌單手托腮,歪在美人靠上賞雪,大抵是累壞了,沒什么精神,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沈禹州再過來時,恰好撞見一幅現(xiàn)成的雪景美人圖。 玉體橫陳,鬢發(fā)如云,濃密鴉睫上落了幾點雪,任憑身后雪花飛舞,她自不動如山,睡顏安詳。 遠處走來的春桃正欲出聲問安,被沈禹州揮手退去。仿佛被人攫取了魂魄,他輕手輕腳走近,坐在她身前,目光一點點描摹她的五官。 眼前熟睡的少女雖是妾,卻也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個擁有的女人。 一切恍若夢境,好不真實。 沈禹州伸出手,拂去她發(fā)間尚未消融的雪花。 阿嬌卻在這一瞬醒來。 沈禹州難得勾起唇角,“怎么不到屋里睡?不冷嗎?” “有、有一些?!卑蛇@才察覺手和脖子快凍僵了,強忍不適站起身,“妾去給您烹茶?!?/br> 對方卻一把握住她通紅的小手,一股干燥溫暖的熱流緩緩滲入掌心,阿嬌怔了怔,對上他投來的溫情眸光。 許是下雪的緣故,空氣里多一絲氤氳的濕氣,連帶著她眼里也泛起水霧。 “公子……” 接踵而來的是一個吻,帶著無法言明的情緒,鋪天蓋地將她籠罩其中,極盡柔情與狂熱。 二人徹底放任心底的情愫翻涌,屋中翻來覆去的動靜足足持續(xù)到日落才歇。 阿嬌仰面靠在引枕上,紅唇微啟,急促的汲取空氣。 沈禹州吻去她眼尾的淚意,“再過些天,我得離府一陣?!?/br> “去哪兒?多久?”阿嬌下意識問。 沈禹州默了默,“鳳陽,稅銀侵吞一案尚未了結,具體何時回來,還不確定。” 阿嬌還沒說什么,他已下榻穿衣,“趁這會兒還有時間,帶你出門走走,散散心。” 眼下阿嬌哪兒還有力氣,咬唇醞釀半晌,終究不愿拂了他的好意。 兩人相攜出府,一路上不少人為之側目,有唾棄阿嬌的,有對沈禹州敢怒不敢言的,二人默契的不去在意。 沈家坐落在梧桐大街主干道上,出門直走不遠即是燈市,沿路里坊遍開,酒肆茶坊人影綽綽,處處人聲鼎沸,放眼之處,皆是燈火闌珊的nongnong煙火氣。 這還是阿嬌來到沈家后,第一回 逛夜市。 她撐著傘,處處新鮮,東摸摸西看看,偶有喜愛之物,目光便會多停留幾息,旋即想起自己沒帶錢。 “公子,可不可以……”話音未落,沈禹州已將腰間荷包取下遞給她,阿嬌連忙道謝,眉眼間盡是笑。 阿嬌想要的大多是些花燈,竹鳥之物,倒花不了幾個錢,沈禹州又帶她去了各家成衣鋪、首飾鋪逛了一圈,最后拎著大包小包,心滿意足地回府,路上還順便撿了只略帶雜色的小黃狗。 她撫著懷中的小黃狗問道:“公子,今天是何日子?” 阿嬌許久不曾這般開懷過,同沈禹州說話時,便少了拘束,更添幾分活潑明麗。 沈禹州唇邊漾著淺淺暖意,“初七。” “初七?”阿嬌重復一遍,喜上眉梢,撫著懷里的小黃狗,“那你就叫初七好了?!?/br> 小黃狗似乎聽懂了她的話,濕漉漉的腦袋不住地往她懷里蹭。 回到松鶴院,沈禹州還是宿在角樓里過夜,直至東方泛起魚肚白,程英在樓下來回踱步。 礙于是女眷之地,他不敢私自闖入,只好吹響傳信所用的特制骨哨。 睡夢中的沈禹州陡然睜眼。 “大人!有消息了!” 望著快步而來的沈禹州,程英按捺不住言語中的雀躍:“兄弟們找到少夫人了!” 沈禹州背在身后的手輕微一顫。 作者有話說: 為減少閱讀的不適感,對正文部分做以下解釋: 1.寫景,沒搞顏色 2.我只是說她哭了,沒具體描寫她為啥哭了,怎么哭了 3.情人低語耳朵吹氣擱誰不麻?我連被鎖都能鎖麻,人家吹個氣咋了 4.就是寫她累了,不想動 5.因為害怕、惶恐,所以戰(zhàn)栗 拜謝審核,好人一生平安! 第14章 立規(guī)矩 一個妾,和下人也無甚分別 阿嬌晨起時,楊姑姑照舊送來一碗湯藥,每回都親自盯著,一次不落。 這些天日日喝,她還是無法習慣它的味道,好不容易喝完,阿嬌摸著身側已然涼透的床褥,“公子呢?” 楊姑姑接過空瓷碗:“半個時辰前走了?!?/br> 阿嬌眸中稍黯。他走得這般突然,也沒留下只字片語。 不過沈禹州接連幾日留宿的消息很快傳開,彼時沈念如還在學堂里。 她今年及笄,卻至今沒有定親,從青陽書院回來后就被老夫人扣在家中,同府中其余姑娘們一起學習禮儀,只為來日能相個好人家嫁了。 沈念如一向不愛學這些,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書案上,同她年歲相近的五姑娘湊了過去,“聽說你哥哥給你找了個小嫂子?” 旁邊有人聽到了,不由疑惑道:“是她表姐么?” “什么呀?她表姐早就被送走啦,說的小嫂子是二哥哥納的姨娘,好像是因為她,念如的表姐才會遠嫁?!?/br> “不止呢,二哥哥還為她鬧了宗祠……” 幾個小娘子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沈念如被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擾得心煩意亂,拍案吼道:“煩死了,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妾,你們有什么可好奇的?” 離開學堂的路上,她不?;叵朐S盈盈臨走前提醒自己的那些話。 那會兒許盈盈牽著她的手,暗自垂淚:“念如meimei,你細想,每次看似是阿嬌受了委屈,可最后倒霉的又是誰?” “進府第一日,佩蘭因她而死,后來她跑到西跨院,三郎就被貶去嶺南,之后是彩云,是我……”在她口中,阿嬌來歷不明,還將哥哥哄騙得團團轉,后來更是自導自演一出捉jian戲碼,直接從一個任人差使的奴婢,搖身一變成為松鶴院的小夫人。 總之,自打阿嬌進府后,沈家便無一日安寧,是徹頭徹尾的狐貍精。 比起一個外人,沈念如自然相信表姐多些,送走許盈盈那日,她甚至還到哥哥跟前求情,可惜無濟于事。 今日細想,覺得表姐的提醒不無道理。哥哥為阿嬌不顧名聲,不惜與家人翻臉,往后,說不準她這個meimei也會成為外人。 翌日休沐,沈念如便邀阿嬌一同到郊外踏青。 搬到角樓后,除卻昨夜,阿嬌幾乎足不出戶,如今既是沈禹州的meimei相邀,自沒有拒絕的道理。 春桃不免嘀咕:“這個時節(jié)天寒地凍的,jiejie身子弱,還是推了吧?!?/br> 沈念如雖是庶出,可她是與沈禹州有血脈相連的親meimei。阿嬌聽著春桃的抱怨,笑了笑沒說話,簡單梳妝后便出門。 令阿嬌意外的是,門口除了沈念如和幾個姑娘之外,居然還有大夫人許氏。 她當即意識到情況不妙。果然,沈念如見她第一眼便面帶譏誚,陰陽怪氣道:“你好大的架子,竟讓我們等到現(xiàn)在?!?/br> “大夫人,四姑娘?!卑商嶂澈?,朝她們一一福身道:“路上雪滑,耽擱了,還請見諒?!?/br> 又上前給幾位姑娘分了些梅花餅,“都是妾親手做的,還望夫人、姑娘們不要嫌棄?!背松蚰钊?,其他姑娘們大多受用,歡喜接過,不時朝她臉上偷瞄。 不愧是二哥哥藏在金屋中的小夫人,秀雅絕俗,笑起來又格外親切。 沈念如別過身,拒絕阿嬌的示好,“我不吃你的東西?!?/br> 阿嬌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仍舊笑著,倒也不尷尬。 許氏斜了她一眼,“既是二郎妾室,也當守些規(guī)矩才是,別成天鉆研些狐媚伎倆,往后每日到我跟前晨昏定省,可記住了?” 出來一趟,平白添了件差事,阿嬌無奈,乖順回道:“妾身謹記?!?/br> “好了,人也來了,走吧?!?/br> 阿嬌轉身朝后面的馬車走去,走了一段距離,還能聽見沈念嫌惡的聲音,“一個妾,說不好聽的和下人也無甚分別,待嫂嫂回來了,還有她什么事?”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