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難追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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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我說過的話?!彼滞弦惶В圃谒竽X,鼻尖緩緩摩挲她額角的頭發(fā),認(rèn)真道,“瑟瑟,我收回那晚和你說過的所有話?!?/br> 男人的聲音帶了點(diǎn)啞,還有心疼。 江瑟閉上眼,繼續(xù)說:“我在傅韞身上刺了七刀,最后一刀本是對準(zhǔn)了他的心臟??墒堑堵湎碌哪且凰查g,我想到了你。陸懷硯,我想到你了。我想和你有個很好的將來,所以我將刀往前推了一臂,刺入傅韞的肩膀?!?/br> 那一刻,殺人的欲望終究被別的東西化解。 “鄭歡姐總是同我說,手里沒有一張底牌的時候,不要輕易去冒險。我在離開岑家時,曾經(jīng)帶走了一塊積木,那是哥哥送給我的積木,那塊積木曾經(jīng)是我留給自己的底牌?!?/br> 小的時候,岑禮總是同江瑟說:“我們瑟瑟永遠(yuǎn)是城堡里的公主,就算城堡沒了,哥哥也一定會給你再建一個?!?/br> 她在北御公館的積木城堡是岑禮在那件綁架案發(fā)生后陪著她搭建的。 她最痛苦的那兩年,他未必沒有覺察到她的不對勁兒。 只是他選擇了無視。 當(dāng)初正是他們的失誤叫她沒有在最佳的救援時間里獲救,他無法接受那樣的失誤讓唯一的meimei如此痛苦。 假如她死了,假如他知道她從來不曾好過,那些醞釀了七年的愧疚便是她的底牌。 就算岑明宏與季云意攔著,他大抵也會選擇替她報仇。 “可是后來那塊積木我不要了,因?yàn)槲矣龅搅?,更好的底牌。?/br> “陸懷硯,你就是我的底牌。” “假如我賭輸了回不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把我?guī)Щ貋恚惨欢ú粫懈淀y成為嬴的那個人。” 這男人叫她不舍叫她害怕死亡,卻也同時給了她無畏無懼的底氣。 不管等著她的是多差的結(jié)局,她都知道他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第83章 “對我再貪心些,江瑟?!?/br> = 江瑟帶走那片積木時, 她并不知道岑禮最終會為她做到什么地步。 可對陸懷硯,她從不擔(dān)心他會放棄她。 唯一的擔(dān)心便是他會成為第二個趙志成,所以她在離開時給他錄了最后一個視頻。 請別用愛情作為犯罪的理由。 請別因?yàn)樗蔀橐幻锓浮?/br> 請把她留在過去。 “當(dāng)你出現(xiàn)在地下室時, 我忽然很慶幸, 贏的人是我?!苯A讼卵? 長而密的睫羽慢慢濕成一縷縷,“我知道你在氣我拋下了你, 可是陸懷硯,不把岑瑟帶回來,我無法好好回應(yīng)你。我只有好好愛好我自己,才能好好去愛別人。” 她也想像別的女孩兒一樣熱烈地去追求愛回應(yīng)愛。 親情、愛情,以及這世間所有美好的情感。 察覺到脖頸的濕意,陸懷硯用力閉了閉眼, 隨即睜眼沉沉“嗯”一聲,手捧住她臉, 用唇碰她眼角, 說:“你已經(jīng)把陸懷硯哄好了, 你叫的十二聲‘懷硯哥’早就把他哄好?!?/br> 這個夜里,她在他面前落了兩次淚。 一次是十八歲的岑瑟。 一次是二十三歲的江瑟。 這姑娘哭起來格外安靜,連哽咽聲都沒有。 淚水落得很慢, 從她臉龐劃過時像是電影里放慢的鏡頭。 陸懷硯覺得心疼,也覺得慶幸。 至少這一次她是他懷里流的淚, 至少這一次流淚時她不是一個人。 “我想和十六歲的岑瑟說, 很抱歉我沒把你帶回來?!蹦腥祟~頭貼著她的, 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沙啞, “也想同二十三歲的江瑟說,謝謝你把她帶了回來, 回到我懷里?!?/br> 江瑟挑開濕潤的眼睫,看著陸懷硯。 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哭過,最后一次哭便是十八歲那年。 往后五年多的時光,淚腺仿佛喪失了流淚的功能,再痛再苦再疲憊她都沒再落過淚。 即便是時至今日,她依舊不習(xí)慣哭泣。 江瑟慢慢止住了眼淚。 男人的唇已經(jīng)來到她嘴角,她張了張唇,摟緊他的脖頸,主動去回應(yīng)他的吻。 他們抱得很緊,吻得也很深。 像兩條被脫離水面的魚,用僅有的氧氣渡著彼此。 呼吸漸漸加快加沉,壓抑了幾日的情潮在這一刻終于沖破所有束縛徹底爆發(fā)。 陸懷硯將她反身抵上床頭,抬手勾下她細(xì)長的肩帶。 “大小姐今晚可以記個新賬,”他用掌心感受著她的心跳,唇沿著她修長白皙的頸子,在她肩上落個印子,“我要食言了?!?/br> 她身上還帶著傷,多是碰撞落下的淤青,養(yǎng)了幾日,這些傷褪去烏紫的暗色,只余下一層淡淡的青。 手背和腕骨的刀傷也結(jié)了痂。 他說過她的傷只要未好便不碰她。 可他終究是忍不住。 男人的頭發(fā)還是濕著的,江瑟手指插入他頭發(fā)里,指尖沾上冰涼的濕氣。 這樣一個潮濕的春夜,她覺得自己哪哪兒都是潮濕的。 手指、臉頰、嘴唇、脖頸。 她在昏暗中看著陸懷硯比夜色還要黑還要沉的眼,說:“陸懷硯,我以后再不哄你了,是你先招惹的我。” 他曾經(jīng)把他的心明明白白剖給她看。 如今她也把她的心明明白白剖給他看,就一次,往后再也不了。 她眼眶和嘴唇都染著緋色。 杏仁眼澄澈清冷。 潔白的身體像一團(tuán)落入墨里的棉絮。 陸懷硯低頭吻她眼睛:“成,以后都是我哄你?!?/br> 江濤聲在月色里一聲聲疊著。 第三道還是第四道江濤拍打聲從窗外傳入,江瑟埋在他發(fā)里的手指止不住發(fā)顫,手背的傷口撕扯出細(xì)微的痛感,可她完全覺不出痛,也發(fā)不出聲。 江邊的浪潮聲下,眼前仿佛具象出一片濺在礁石里的雪白浪花。 月如鎏銀,浪似堆雪。 濤聲謖謖,她眸底只剩一片白焰。 這種感覺無法復(fù)刻。 心臟和靈魂全是泊岸后的安定感。 她給自己的,還有旁人給她的。 男人的頭發(fā)比先前更濕了,她掌心里全是他的汗水。 呼吸聲細(xì)細(xì)密密,淹沒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里。 江瑟整個人昏昏沉沉跌宕著。 她沒忍住抱住陸懷硯,下頜抵著他肩,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太多了。” 陸懷硯初時以為是弄疼了她,后來才知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的是愛意太多了,她給她自己的,還有旁人給她的。 他抬起她被汗液浸濕的臉,近乎暴烈地親吻她。 “多什么,”他輕咬她舌尖,“對我再貪心些,江瑟?!?/br> 他想給她的還有許多。 與愛有關(guān)的,與愛無關(guān)的,但凡她想要的,他都想給。 后來陸懷硯抱她去了浴室。 再次從浴室出來時,天已破曉。 江面與天空的交界處已經(jīng)亮起一線光。 “想不想看日出?”陸懷硯問懷里正閉著眼睛緩神的姑娘,“還是想睡了?想睡的話,咱們得換個臥室?!边@屋子的床已經(jīng)不能睡人,床單和被子都是又濕又亂。 江瑟張眼朝江邊望去,靜靜看了一瞬,說:“看日出?!?/br> 她其實(shí)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 剛在浴室累得站不穩(wěn),全程都得他抱著,也不知這男人哪兒來那么多的精力。明明他昨天也累了一日,卻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怎么都不夠,怎么都結(jié)束不了。 江瑟在這種事上從來不求饒,也不會哭,更不會喊停,就算累到渾身脫力都要同他糾纏到底。 明明他們在旁人眼里從來都是理智且清醒的。 可只要一沾上對方,就會變得瘋狂。 陸懷硯直接抱她挨著窗臺坐下,過去時順道從床上拿起手機(jī)。 弄了一整晚,兩人的手機(jī)時不時響起。 可他們誰都沒心思看一眼,全副心神都在對方身上,彼此侵占又彼此擁有。 太陽沒一會兒便從江面躍出,像一團(tuán)火焰靜靜燃燒。 之后也不知誰的手機(jī)響了下。 江瑟懶得挪眼,頭軟軟挨著陸懷硯肩膀,說:“你幫我看一眼?!?/br> 陸懷硯撈過手機(jī):“你的。你弟弟@了你,問你怎么不回復(f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