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難追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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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什么?” “努力贏得一個讓你主動給我報平安的資格?!?/br> “……” - 掛了電話,江瑟坐在沙發(fā)上又聽了兩張唱片。 聽完她仰頭望著頭頂?shù)陌谉霟簦ǘㄍ税肷尾牌鹕碜哌M房間,打開電腦上的錄像功能。 江瑟看著屏幕上端的內(nèi)置鏡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按下開始鍵。 “岑瑟,那個人或許出現(xiàn)了,我是說七年前綁走你的真正主謀。除了趙志成他們?nèi)齻€已經(jīng)死了的人,沒有人知道你在那里被喂過三.唑.侖。假如這一次不是巧合,假如真的是那個人再次出手,我準備拿我自己做賭注,再賭一次?!?/br> 屏幕里,眉眼精致的女孩緩慢地彎起了唇角,輕聲說:“賭贏了,我?guī)慊貋?。賭輸了,我去陪你?!?/br> - 第二天一大早,江瑟開車去了蓮安舊區(qū)的一家咖啡廳。 舊區(qū)改造計劃啟動后,這里許多店鋪在簽訂拆遷協(xié)議后都歇了業(yè)?!皬埨C”雖然沒簽協(xié)議,但因為先前的產(chǎn)權(quán)糾紛被人鬧過幾回,也跟著歇了業(yè)。 “師父很宅的,平時不是待旗袍店就待在家里?!笨Х鹊昀?,何苗啜了一口拿鐵,無奈道,“平時我叫她出來玩兒,她都不出的?!?/br> 江瑟抿了一口咖啡:“她這幾天都在家里嗎?” 何苗點點頭:“江小姐,我聽說你已經(jīng)委托律師立案了,就那幅畫的事兒,那幅油畫真的值100萬?” 江瑟:“差不多?!?/br> 季云意是油畫家,江瑟作為她女兒當然不能不懂,從小便跟著一名油畫大家學畫畫。 從前她也曾在慈善晚會捐過幾次畫,拍出來的價格都是一百萬打底。真要到了法庭,評估那畫的價值時多少會參考先前的拍賣價。 何苗啊了聲:“那不是很可惜嗎?”她露出副rou疼的表情。 江瑟搖頭笑說:“不可惜,那幅畫的用途本來就是用來毀滅的?!?/br> 雖然不大懂江瑟說的是什么意思,但這不妨礙何苗對她的崇拜之情蹭蹭蹭往上漲。 “江小姐,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幫我跟師父,但你真是個好人!謝謝你!” 好人? 江瑟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半開玩笑道:“別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輕易相信一個人是好人,即便對象是我也不例外。我?guī)湍銈?,不過是為了讓你師父幫我一個忙,說到底就是個交易?!?/br> 何苗一頭霧水:“交易?” 江瑟笑了笑,沒再說什么,招手讓侍應生結(jié)賬。 兩人在咖啡店門口分開,江瑟去停車場取車,上車時給律師打了電話:“上回對方說要去法庭調(diào)解的事,我改變主意了。假如對方愿意接受我提出的條件,不再打旗袍店的主意,這案子我可以考慮同他們和解。” 將事情交給律師去辦后,往后幾日,江瑟難得清閑。 莫既沉給她發(fā)來跨年夜那晚進出茶水間的人員名單。 岑家包括佟伯、張嬸在內(nèi)的好些管家,負責端送茶水的傭人,晚宴策劃公司的幾名負責人,還有賓客帶來的三個小孩子都進去過。 江瑟將名單轉(zhuǎn)給短信里那串沒有署名的電話號碼:【查查這些人有沒有在玫瑰冰糖的購買名單里?!?/br> 對方立即給了回復:【收到,名單還需要點時間。】 江瑟也知道急不來,放下手機,正要起身去廚房泡茶,余光瞥見沙發(fā)邊幾上的唱片機,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 隨手挑了張唱片放入唱片機,她拿起手機,先是在瀏覽器上搜索這幾天的財經(jīng)新聞,看到幾家眼熟的企業(yè)后,又點開股票軟件,果然胡家、張家、谷家的股價開始有了波動的端倪。 陸懷硯留在北城的這幾天,還真是一點沒閑著。 正想著,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下,一條微信進來。 陸懷硯:【圖片.jpg】 江瑟點開圖片,上面是一則三天后從北城飛桐城的航班消息。 退出圖片,對話框里又多了一條語音信息。 不長,只有三秒。 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觸,男人低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三天后見?!?/br> 江瑟看著那截很短的語音條,按住對話條,回了一句:“三天后見?!?/br> 第32章 落款硯、瑟 三天后正好是一月十六。 律師一早就打來電話, 說老太太想要同她調(diào)解。 對方也請了律師,估計是聽了律師的勸,知道真上了法庭不會有好果子吃, 乖乖認了慫。 在調(diào)解協(xié)議上簽字時,老太太一改先前的飛揚跋扈,苦著臉賣慘:“江小姐你那么有錢, 這點律師費怎么還要老婆子出?” 江瑟握著鋼筆,溫聲笑言:“調(diào)解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您要是不樂意, 我們可以繼續(xù)走訴訟。” 老太太這段時間被人普過法,知道同江瑟硬扛下去只會吃更大的虧, 心不甘情不愿地低頭簽字。 調(diào)解協(xié)議調(diào)解的不僅是被砸爛的那幅畫, 還有“張繡”最初的產(chǎn)權(quán)糾紛。 江瑟帶著協(xié)議去找張玥。 她來桐城前便查過張玥底細, 她的過往在江瑟這里從來不是秘密, 包括她現(xiàn)在的住址。 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門外的江瑟,張玥也不意外,只淡淡道:“江小姐有事找我, 不必特地跑一趟,在電話里說也一樣?!?/br> 江瑟舉了下手里的協(xié)議書,往門內(nèi)抬了下下頜, 笑說:“不邀請我進去?有些話在這里說比在電話里說要合適。” 張玥看她一眼,身體往后讓出一條路。 江瑟進門后就站在玄關(guān)處,靜靜打量著這屋子。 這是一套裝潢簡潔的兩居室, 雖然不大, 但布置得十分溫馨舒適, 里頭的用具都是成雙成對的, 就連鞋柜里都放了一雙男士室內(nèi)鞋。 室內(nèi)鞋瞧著簇新, 一看便知沒人用過。 見江瑟低頭脫鞋,張玥說:“不用換鞋,我這里平時沒人來,沒多余的拖鞋給你穿。” 江瑟依舊脫下腳上的短靴,只穿襪子進屋。 兩人在客廳的布藝沙發(fā)坐下,張玥給江瑟倒了杯溫水,說:“江小姐想說什么就說吧,是旗袍店的事有進展了?” 張玥很瘦,遞來水杯的那只手蒼白得像是不曾見過天日。 江瑟接過水杯,“謝謝,的確是旗袍店的事。之前sao擾你的那群人不會再來糾纏,這是剛公證過的調(diào)解協(xié)議?!?/br> “調(diào)解?”張玥微微詫異,“小苗說你不準備和他們調(diào)解。” “我改了主意,”江瑟輕描淡寫道,“走訴訟程序還得再耗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br> 她將調(diào)解協(xié)議遞給張玥,張玥接過,低頭翻閱起來:“那舊區(qū)改造呢?這個項目是桐城這幾年的重頭項目,你怎么替我守住‘張繡’?” “我看過舊區(qū)改造的項目書,改造后的蓮安舊區(qū)會重新打造錦繡巷,到時候依舊會有一條錦繡巷,也依舊會有錦繡巷三十八號這個門牌號?!?/br> 張玥聽明白了,“所以你可以幫我拿到改造后的錦繡巷三十八號?!?/br> 江瑟點頭:“我可以拿得到,這事兒不難,只要在拆遷協(xié)議上添一條附加條款便成。” 張玥對江瑟說的話絲毫不起疑,江瑟在她眼中就是天上云,而她是地下泥,江瑟這樣的人有什么必要騙她? 她松了口氣:“江小姐,謝謝你?!?/br> “客氣了張老板?!苯笭栆恍?,“旗袍店的事解決了,張老板是不是可以跟我說說你跟那只無足鳥的故事?” 張玥微怔:“可江小姐還沒有將旗袍店轉(zhuǎn)回給我,拆遷協(xié)議也沒簽好。” “旗袍不是一天就能做好的?!苯f,“張老板今天不若先打個版,跟我說說你跟趙志成最后一次見面的事兒?就當做是這份調(diào)解協(xié)議的交換?!?/br> 張玥聽見“趙志成”這個名字時,神色閃過一絲怔愣與迷惑。 江瑟打量著張玥的神色,若有所思道:“所以他在你面前不叫趙志成對嗎?” 江瑟拿出手機,用指紋解鎖,將屏幕朝向張玥,“你等的是這個人對不對?你叫他什么?” 手機屏幕里是一張男人的照片,非常普通的臉,擱人群里望一眼轉(zhuǎn)個頭便能忘記的長相。 然而張玥在看到照片的瞬間卻白了臉,眼眶一霎變得通紅。 她喃喃:“他從來不拍照,你怎么會有他的照片?他,他又在哪里?” 女人枯寂的眼睛有了淚意,眷戀、思念、彷徨與擔憂雜糅成一種復雜而悲傷的情愫。 她看著江瑟,又重復了一遍:“他在哪里?” 江瑟放下手機,環(huán)視這屋子一圈,面無波瀾道:“八年前,你一回來桐城便用一大筆現(xiàn)金買下了錦繡巷三十八號和你現(xiàn)在住的房子,那筆錢是他給你的對么?想知道他在哪里,想拿回旗袍店,你先告訴我,他最后一次見你時跟你說了什么?他給你的這筆錢又是從哪里來?” 淚水從張玥眼里滑落,她望著江瑟,顫著唇,一字一頓說:“錦繡巷三十八號,等你把錦繡巷三十八號還給我了,我再跟你說他的事!” - 一月的桐城比十二月還要冷,江瑟上了車才意識到她的手有多冰冷。 好在今日是晴天,陽光無處不在,將小電車曬得極暖和。 江瑟在車里坐了半晌,等到身體覺出暖意了,才拿起手機,再次打開趙志成的照片。 隔著照片,她與趙志成平靜對視。 “她哭了趙志成,為了保護你,她什么都不肯說,我到底是太心急了?!?/br> “她說旗袍店是她的燈塔,實際上她的燈塔是你吧,你是不是同她約好了,以后會回來錦繡巷三十八號找她?你這只無足鳥最后的落腳地是不是就是錦繡巷三十八號?” “如果她知道你死了,知道你再也回不來了,你說她還能不能活下去?” 江瑟說到這里便微微一頓,對著照片勾起一絲笑,看著趙志成道:“害怕嗎?擔心嗎?如果真的有地獄,請在那里,給我好好懺悔!” - 靜謐的車廂里,江瑟閉了閉眼,深吸兩口氣后,才摁滅屏幕,點著引擎,起車往寒山寺開去。 韓茵約了她今晚在竹舍吃飯。 陸懷硯是今天下午的航班,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