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嬌,敗不餒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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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奢譯退出了聊天界面,在對話框里重新敲了兩個字,問旎旎:“這個是什么意思?” 旎旎看一眼:“還是‘謝謝’呀?!?/br> 林奢譯認(rèn)真地夸她:“記得很清楚。那恭喜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別的小朋友多識字了。” 旎旎驚訝地捂住了嘴巴,有點小開心。于是她被林奢譯牽著離開幼兒園的時候,走路都成了一蹦一跳的。 林奢譯成功地把孩子送到了旎旎媽的身邊。 時間晚了點,辦公樓里依然的燈火通明。穿過一層的主廳堂,林奢譯想象著施妤每天早晚路過此處的場景,他多看了一眼電梯間,因為施妤偶爾會抱怨說,早高峰時電梯里的人太多,她時常要吸著肚子才能擠上去。 施妤說,她要晚回去一會兒。 林奢譯便去了街道對面的那家甜品店。 以往常坐的位置上有人了,他選擇了更偏僻一點,靠近落地窗的地方。 店里的新年裝扮尚未撤去,描繪在透明窗戶上的喜慶紋路,間或地遮擋住了往來的對視視線。從外朝內(nèi)看不真切了;只露出的一雙眼睛,從里朝外看,倒是還能清楚地瞧見。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那個站在臺階上的等待身影。 施妤下班了。 她站在辦公樓的臺階上等了會兒,擺弄手機(jī)的功夫,一輛陌生牌照的白車停在了她的身邊。車窗緩緩降下,她確認(rèn)過開車人的身份,將微垂的發(fā)絲撩在了耳后,說了句什么,笑了笑。 在說什么?為什么笑?男人是誰? 施妤坐上了副駕駛,扣上了安全帶。 要和別人走嗎? 要拋下他嗎? 只是一瞬間的假想,只在一息之間,濃烈到窒息的懷疑感在林奢譯的腦海里爆炸開,無數(shù)的竊竊私語攀爬到了他的神經(jīng)末梢…… 在他沒見到的地方,還發(fā)生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 汽車駛離后。 不知過了多久,林奢譯感覺手機(jī)震動了一下。 他陷在緊繃的情緒里,勉強(qiáng)地回過了神,只覺得精神還有些恍惚。點開消息,屏幕上的文字在跳動,施妤說,她很快到家。但他已經(jīng)理解不了她在說些什么了。 林奢譯雙手撐在桌面上,試圖站起來。 但事實上,他的雙手猛然按在了桌子上,發(fā)出了猙獰的一聲響。 甜品店的四周紛紛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林奢譯神經(jīng)質(zhì)地抖了一瞬。 他條件反射地想笑,然而施妤剛才的那個笑容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他笑不出來了,他輕易地,便覺得嫉妒死了。施妤對其他人笑了。陌生的男人。陌生。男人。 林奢譯不敢再去多想。 他強(qiáng)迫自己相信施妤,不停重復(fù)施妤跟他說過的話。 怪他,他不應(yīng)該擅自來施妤的公司找她。 他來之前,應(yīng)該提前告訴施妤的。 他至少,應(yīng)該跟施妤報備一下。 都是他的錯,是他先做錯了,是他看錯了,是他認(rèn)錯了人,是他錯誤地懷疑了施妤。 林奢譯乘上了出租車,幾乎與那輛車同步到達(dá)了小區(qū)樓下。 陌生的男人送施妤回家了。 林奢譯先一步下車,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他看見男人把車??吭诹寺愤叄飞鲜╂?,和她多說了些什么。他試圖拉住施妤,被施妤推開了一段距離。 施妤發(fā)消息說,她到家了。 林奢譯捏著手機(jī),不敢回復(fù)。 冬日夜晚的陰影里,昏昏暗,偶爾有車輛開過,遠(yuǎn)光燈的光影時明時滅。亮?xí)r,在他的身上一掃而過,消失后,在他身邊留下了更深更重的盤桓影子。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藏在陰暗處,執(zhí)拗地追隨,偏執(zhí)地盯著施妤。 而今,他也只敢躲在陰影里。 林奢譯上了樓。 他試了兩次指紋,門鎖總是發(fā)出提示錯誤的嘀嘀聲。 施妤聽聞動靜,打開門,說:“你今天回來有點晚哦?!彼翢o芥蒂地走上前抱了抱他,林奢譯微偏了頭,枕在她的肩頭。 他聽見自己說:“下班耽誤了點時間?!?/br> 一切照舊,一切如常。 但凡施妤沒有主動提及,他是絕不敢問的。 即使他焦躁難安,急切,如鯁在喉,他也只會自我束縛,忍耐,剝皮剔骨。 林奢譯偽裝的面色平靜,若無其事。 他挽起袖子,在廚房做晚飯,手中的刀將菜切成兩半的時候,他腦海里還在源源不斷的考慮著那個陌生男人。他會和施妤說些什么?他在征求施妤的什么意見?施妤會拒絕他嗎? 施妤說,她有些資料要準(zhǔn)備。 林奢譯說,好。 他也有許多工作要處理。 視線凝聚在筆記本上,腦中滿是凌亂不堪的想法,最后他只劃出了幾道力透紙背的痕跡。擦不掉,撕掉一頁,后面幾頁也跟著留下了劃痕,索性全部都撕掉了。 夜越深。 林奢譯不覺得困,他的睡眠質(zhì)量向來糟糕。 他不愿意回房間,縮在沙發(fā)里,汲取著施妤余下的縹緲味道。 客廳里的厚重窗簾被他拉得緊實,透不進(jìn)來一絲的光,他安心地躲在了深淺層疊的陰影里,睜著眼。良久,他的視野里依舊的一片漆黑。 但他對房間的布置是如此的熟悉。他迫于對施妤的渴望,想念著她,想見她,承擔(dān)不了絲毫的分離。他旁若無物地,如受到了牽引般,輕易而舉地來到了施妤的臥室門前。 沒關(guān)系。 即使是在騙他也沒關(guān)系。 只要施妤沒有親口說離開她,只要她還愿意待在他的身邊,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林奢譯握住了臥室的門把手。 極輕微的扭動聲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猶如爬行的曲蛇詭計。吱……吱……吱……門的鎖扣打開了。然而在靜謐到似乎時間都停滯了的幾個呼吸后,門沒動,鎖扣重新回到了原位。 他沒有進(jìn)來。 施妤按亮了枕邊的手機(jī)。 凌晨四點三十五分,她也一直都沒有睡著。 手機(jī)里是來自施爸的信息。 在施爸得知她獲得了公司出國進(jìn)修的機(jī)會后,他特意委托了他在國內(nèi)的學(xué)弟,幫自家女兒處理前往a國的具體事宜。出入境審查,簽證……原本定于新年的旅行因事耽擱了,這一次,學(xué)弟的辦事效率極高,短短幾天,便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了,不容她再有拖延的機(jī)會和借口。 她是要離開的。 即便她是如此的舍不得。 第62章 一夜似睡非睡。 施妤的起床更是艱難。 定了時的鬧鈴五分鐘響一次, 她反復(fù)被吵醒,還能堅持反復(fù)地陷入昏迷,兩眼一閉, 相當(dāng)于雙耳一聾,什么都看不見,也什么都聽不到了。 林奢譯做好了早飯, 擺上桌。 等不來施妤,他抽空幫她準(zhǔn)備了份午餐便當(dāng), 免去了她每天慣例、絞盡腦汁思索要吃什么的靈魂拷問。注意到時間已經(jīng)過半,他才猶豫地去敲了敲施妤的房門。 沒動靜。 再敲, 從極細(xì)微處, 勉強(qiáng)分辨出來了一聲“進(jìn)”。 于是待林奢譯進(jìn)門后, 他先去洗漱間打濕了塊溫水毛巾。 施妤醒了, 沒完全醒。 正坐在床上, 腦袋上不知道為什么纏著好幾圈被子, 纏出了一個巨大腦袋。 林奢譯覺得可愛,此時的施妤像是被他私心養(yǎng)在了房間里, 生長發(fā)芽了的女朋友。他是如此用心呵護(hù), 放輕了動作,小心地解開了纏繞的床被。他從里面拯救出了滿頭亂毛的施妤,幫她理順發(fā)絲,然后動作熟練地一點點幫她擦起了臉。 突如其來的觸感,令施妤猛然一驚,睜開了眼。 待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后,她不止清醒了, 腦中還開始拉響警報。林奢譯這種一點也不見外,什么事都把她當(dāng)幼兒園小朋友照顧的習(xí)性, 簡直太沒有底線了。 施妤慌里慌張地從床上滾了下去。 偏生林奢譯若無所覺,還在問:“需要幫忙嗎?” 施妤一邊洗臉,一邊刷牙,一邊搖頭,牙沫亂飛。 林奢譯說:“那我出去了?!?/br> 施妤猛點頭。 林奢譯順手疊起來了床上的被子,拉開窗簾,開窗透風(fēng)。他朝外走了兩步,停下來,說:“我等你洗漱完,打掃下衛(wèi)生吧?!?/br> 施妤一個激靈,迅速把濺到牙沫的洗手臺擦干凈了。 施妤坐在餐桌上,捧著碗,吃蒸蛋的時候在想:好險,差點又生活不能自理了。從林奢譯手中接過午飯盒時,她還想,希望今天中午能吃到有芝麻眼的章魚香腸。 林奢譯煎的香腸,比外賣好吃一百倍。 臨出門時,她狠狠抱了下林奢譯。 而林奢譯安靜地由她抱著,他沒有回抱,空出的雙手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有一個執(zhí)拗到不甘心、不情愿的微顫。 * 在林奢譯獨自一人代班,熬過了最初幾天的手忙腳亂后,院長參加完市里的會議,趕了回來,開始協(xié)助向日葵班的日常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