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痕大概猜到了，深深蹙眉：“說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尸體的，說詳細一點?！?/br>
    肖旗遲疑道：“我都說過一遍了?！?/br>
    “沒關系，再說一次。”

    “我今天晚上七點多給她打電話?s?，她一直不接。我覺得有點奇怪，按理說那個時間她快要下班了，如果劇組臨時加拍很忙的話，她也會接了然后告訴我什么時間再打的。我一直等到十點，忍不住了，又打電話，還是沒人接。我沒有她單位的電話，不知道該怎么辦，于是就來她家找她?！?/br>
    “怎么進門的？”

    “她是一個人住的，為了防止自己把鑰匙鎖在家中，就把備用鑰匙塞在電表箱的最下邊，上邊壓了塊磚頭。她跟我說過，所以我敲門沒人應，就自己開了門?！?/br>
    商玉痕不解道：“既然敲門沒人應，有可能她就不在家，你還進屋干什么？”

    “?。　?nbsp;肖旗頓時長大了嘴：“我，我以為她睡著了聽不見??！我就自己開門進了。這，這也沒什么不對吧？”

    “她這屋子房間這么小，隔音又不好，你敲門她會聽不見嗎？”商玉痕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再說了，你七點多給她打電話就不接了，那個時候她也會因為睡著了聽不見手機鈴聲嗎？”

    肖旗愣愣地看著他，突然叫了起來：“你什么意思??！你懷疑我？”

    商玉痕依舊淡定道：“你今天晚上一個人在家嗎？”

    “對呀，就我一個人?！?/br>
    商玉痕詢問了他的家庭住址，估摸著距離，又問：“怎么來的？”

    “坐公交車?！?/br>
    倆個人的住址相距挺遠的，加上等車坐車的時間至少得一個半小時，查一下公交車的監(jiān)控能證明他有沒有說謊。商玉痕如此想，又問道：“接著說，進門后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沒有？”

    “沒有，啥也沒發(fā)現(xiàn)。我以為她在臥室床上躺著，結果進門后沒見人。我又猜她出門去了，當時心里特別失望，就準備往大門外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又打算去衛(wèi)生間看看。結果一推門，就看見她在浴缸里躺著，啊不對，不是躺著，是臉朝下浮著，我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死了?！?/br>
    “然后你就打120報案了？”

    肖旗忙點頭：“啊，對！”

    他的眼神左右亂瞟，不敢和商玉痕對視，顯然心里十分地慌亂，而且在商玉痕看來是害怕遠多于傷心。

    “半夜快十二點，你猜她出門去了，你覺得這么晚了她會去哪里？”

    “她有個男朋友，我猜她去他那里了”

    “男朋友？”商玉痕有點意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肖旗搖頭：“不知道?！?/br>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程雅風有個男朋友的？她自己說的？”

    “對，她跟我說的，其實她提過名字的，好像姓高，名字我實在記不得了，是個網(wǎng)文作者，高什么的也可能是個網(wǎng)名或者筆名?！?/br>
    商玉痕簡直不可理喻：“你知道她有男朋友，那你們是什么關系？”

    肖旗似乎是突然被他刺中軟肋一般，叫了起來：“那又怎么樣，違法嗎？我愿意，她愿意，這有什么問題？又沒結婚，誰都有權利選擇一個更好的，不處一段時間怎么知道誰更好？”

    他這番歪論讓商玉痕無從反駁，也懶得反駁。

    法醫(yī)何騰拎著箱走了出來，向商玉痕點頭示意。商玉痕在心里長嘆一聲，對肖旗道：“謝謝你的配合，今天就到這里，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上午八點到九點之間來我們西城分局做一下筆錄。”

    他話音未落，只聽一樓同事的聲音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上二樓找人，出什么事了？”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商玉痕立即走到樓梯口向下望去，見來人竟是韓歌。韓歌站在警戒線外，正好奇地抬頭向樓上望，兩人對視后，韓歌瞪大了雙眼：“商哥？”

    商玉痕下了樓，走到他們身邊，韓歌奇道：“怎么這么巧，這樓里出事了？”

    商玉痕哀嘆一聲：“韓歌，程雅風死了?！?/br>
    韓歌兩肩猛地一抖，不可思議地張著嘴。 他伸手指著商玉痕， 嘴唇顫抖著想要說話，卻發(fā)不出音，隨即腳一軟，差點就坐倒在地上。商玉痕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讓他靠墻站住。

    “你剛才說，誰死了？”

    “程雅風，死了?！?/br>
    “死了？怎么可能呢！”韓歌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聲音發(fā)顫地道：“她半小時前給我發(fā)語音，讓我趕緊來她家里！”

    商玉痕吃了一驚。他十二點接到電話，當時程雅風就已經(jīng)死了。雖然死亡的確切時間他還不能確定，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一點三十五分了，韓歌怎么可能在半小時前接到語音？

    “她三更半夜地約你見面？”

    韓歌把手機舉到他眼前：“對，你看這里。一點整發(fā)的?！?/br>
    第11章

    夢中的女人，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韓歌想，他的心中充滿了難以描述的憤怒，有一柄大錘一下又一下地擊打著他的心臟，他覺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一一你到底是誰！

    他顧不得腳下深淺難測的江水，向眼前那個飄蕩的紅衣女人追去。女人似乎再等他，可他猛然撲到女人身后想要按住她的肩膀，她又突然閃躲開來。

    “韓歌，你醒醒吧！你來看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