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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拋棄的前夫登基了 第74節(jié)

    可她也明白,太皇太后?降下的圣旨,不容她忤逆,不然怕是會給毅國公府惹來大麻煩。但這并不代表此事?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既無法?從太皇太后?那廂入手,那她便?去勸勸許岸之,他或只是一時?腦熱,說不定冷靜過后?便?能想通。

    蘇織兒伸手摸了摸頭上的木簪,暗暗在?心底下了決定。

    明日先進(jìn)?宮向太皇太后?謝恩,而后?她再找機(jī)會與世子說清楚。

    她自認(rèn)將一切都打算得極好,可她絕不會想到翌日進(jìn)?宮會見到她原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發(fā)生這般荒唐的事?。

    ………

    寧安閣內(nèi)昏暗寂靜,靜得落針可聞。

    蘇織兒盯著埋首在?她頸間的男人,思緒漸漸回?籠。

    想到他故意裝作不識她的樣子,說的那些話,做的這些事?,都是對她無盡的羞辱。

    他是周煜,卻?又不是。

    因?為她記憶中的夫君絕不會這般傷她。

    一瞬間,一股濃烈的委屈涌上心頭,令蘇織兒杏眸發(fā)紅,終是忍不住低低啜泣起來。

    第65章 囚夢

    蘇織兒并未發(fā)?現(xiàn), 將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頸間的男人,嗅著?她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熟悉誘人的女子馨香, 薄唇有意無意地在她若凝滯般雪白滑膩的肌膚上擦過, 呼吸變得略略粗沉,雙眸不知不覺間泛起一層淡淡的猩紅。

    蕭煜太清楚蘇織兒的滋味了, 那般曾令他醉魂酥骨, 若野獸般不知饜足的滋味。

    像她這般的天生尤物,就應(yīng)被他囚于掌心, 成為獨(dú)屬于他一人的玩物,而不該妄想去與旁的男人琴瑟和鳴。

    蕭煜抬起大掌,順著?身?下人盈盈一握的腰肢滑下, 落在她裙身?的衣帶上,正欲解開,卻聽耳畔響起一陣低低的抽泣聲。

    他動作微僵,冷冷抬眼看去, 便見蘇織兒朱唇輕咬,哭得梨花帶雨,她一雙泛紅的杏眸緊緊盯著?他,滿含著?委屈與難以置信。

    蕭煜靜看了?她片刻, 卻是唇角微揚(yáng),泛起一絲嘲諷的笑。

    她哭什?么?

    當(dāng)該歡喜雀躍才對?不是嗎?

    京中多少女子想著?入宮為妃,他將她最喜歡的榮華富貴都拱手奉到了?她的面前,她又有什?么好不高興的,該是承了?他的幸后跪地謝恩才是。

    她也該慶幸他對?她的身?子還算有那么一些興致, 不然以她當(dāng)年對?他所為,又豈會被他輕易放過。

    蕭煜眸色沉冷, 對?蘇織兒的眼淚無動于衷,正欲繼續(xù)手下的動作,余光卻驟然瞥見蘇織兒插在發(fā)?髻間的那枚木簪。

    他不可能認(rèn)不出來這枚木簪是當(dāng)初在瀝寧時他親手為蘇織兒所做。

    他劍眉微蹙,心底驟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

    當(dāng)初既然走得那么決絕,如?今戴著?這東西?又是想做什?么,假惺惺騙人騙己,減輕當(dāng)初拋下他的愧疚嗎?

    蕭煜的興致陡然間煙消霧散,只沉冷著?面色,起身?坐了?起來。

    感受到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蘇織兒亦抬眸看去,見他放開了?自己,忙伸手拉起被扯落的半邊衣裳,甚至顧不得眼前這人是大澂的九五之尊,便抹著?眼淚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一刻也不愿在這里多待。

    守在門外的小成子見得這位蘇姑娘淚眼朦朧,頗有些衣衫不整地出來,不由得驚了?驚。

    可也不敢多言,只垂下腦袋,任由她跑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敢大著?膽子往一片寂靜的屋內(nèi)瞥。

    蕭煜登基,小成子雖如?今一躍升至天子跟前伺候的內(nèi)侍,但他們這位陛下的心思他實(shí)?在是猜不透,也不明白陛下為何讓他安排一個小太監(jiān)將那位蘇姑娘騙過來。

    兩人里頭做了?什?么,不,應(yīng)當(dāng)說是陛下對?那位蘇姑娘做了?什?么,看那蘇姑娘出來時的樣?子,可想而知。

    小成子承認(rèn)那蘇姑娘確實(shí)?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花容月貌,風(fēng)姿綽約,恐京城中也沒幾個貴女的能與之相較。

    可……可那蘇姑娘如?今不是鎮(zhèn)南侯世?子未過門的妻子嗎?此?事若流傳出去,讓外人曉得,可如?何得了?!

    怕是要給他們陛下安一個沉溺美色,搶奪臣妻的罪名。

    小成子輕“嘖”了?一聲,皺了?皺眉頭,但到底也不敢置喙,少頃,只輕手輕腳地入內(nèi)。

    見蕭煜面沉如?水地坐在地上,小成子頗有些詫異,但還是躬身?上前,稟道:“陛下,您召的人已在御書房等了?……”

    蕭煜聞言,一雙如?幽谷般漆黑深邃的眼眸驟然瞥來,嚇得小成子心猛地一跳。

    見他們這位陛下衣衫還算齊整,小成子猜測大抵是方才的事兒沒成,才令他這般不虞,他唯恐蕭煜遷怒自己,忙埋下腦袋,大氣?也不敢喘。

    片刻后,才聽一聲冷沉的“走吧”,再抬眉,便見蕭煜已然起身?闊步往外而去。

    小成子連忙跟上,然望著?蕭煜的背影,他心下仍是忍不住納罕。

    看他們陛下也不是什?么好美色之人,不然也不至于到如?今后宮都還空置著?,可怎的今日?不但將那位蘇姑娘騙至了?寧安居,昨日?還命人暗中傳消息,避著?人將另一位傳喚至御書房呢。

    好生奇怪……

    小成子想不通,也索性便不再想,如?今陛下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高公公,即他拜的那位師父說的對?,主子的事當(dāng)奴才的少管,本本分分照吩咐辦事兒才是正理。

    那廂,跑出了?寧安居后,埋頭走了?一段,蘇織兒就像蒙頭蒼蠅般在這偌大的皇宮中迷了?路。

    幸得半途逢著?幾個宮婢,同她指了?御花園的方向,她這才又拐回?了?那片一望無際的荷花池附近。

    又極巧地遇著?了?看時辰不早,回?來尋她的蘇老太太和孫氏。

    老太太瞧著?蘇織兒紅彤彤的眼眸,哪里瞧不出她這是哭過了?,頓時蹙眉擔(dān)憂道:“織兒,你怎的了?,怎的哭了??”

    經(jīng)歷了?方才那一遭,蘇織兒如?今頭腦亂得厲害,也慌得厲害,她有太多事想說,卻不知如?何說起,該不該說,見得蘇老太太,她頓時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哽聲喚了?句:“祖母……”

    蘇老太太見她這般,心疼得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試探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世?子欺負(fù)你了??”

    蘇織兒搖了?搖頭,在蘇老太太懷里稍稍平靜了?些,才垂著?眼聲若蚊吶道:“沒有,只是……只是……剛剛與世?子交談間想起了?綏兒?!?/br>
    聽蘇織兒提起“綏兒”,蘇老太太忙警惕地四?下張望,“綏兒的事兒不好在這兒談,這天也不早了?,我們先去慈壽宮同太皇太后告辭吧?!?/br>
    蘇織兒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三人復(fù)又回?到慈壽宮,同太皇太后辭行后,便由內(nèi)侍領(lǐng)著?出了?宮。

    坐在回?毅國公府的馬車上,蘇老太太想起綏兒,不由得低嘆了?口氣?,“眼下太皇太后賜下了?你和世?子的這門婚事,恐怕一時半會兒的,也無法將綏兒接進(jìn)京來了?,而且……綏兒的事恐還得想法子瞞下來?!?/br>
    說著?,她看向垂眸不言,不知在思忖些什?么的蘇織兒,面上顯出幾分愧意,“綏兒之事,是祖母之過,早知道祖母便不隱瞞你嫁人生子這事,也不會讓事情變得像如?今這般棘手,讓你和綏兒骨rou分離?!?/br>
    蘇織兒抬頭看向蘇老太太,扯唇笑了?笑,安慰道:“祖母,不是你的錯,畢竟誰也想不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般?!?/br>
    孫氏見這祖孫倆又跟來時一樣?愁眉苦臉的,想了?想,試圖緩和氣?氛,“雖說這織兒與綏兒暫且骨rou分離,是殘忍了?些,但好在世?子是知曉綏兒之事的,而且綏兒還住在世?子祈南老家?的宅邸里,照應(yīng)也方便許多,等他和織兒成了?親,過一段日?子,再尋個由頭將綏兒接進(jìn)京城來,到時以養(yǎng)子的身?份養(yǎng)在府里也是無不妥的?!?/br>
    雖說這法子風(fēng)險極大,且實(shí)?施起來阻礙萬千,但孫氏說得并不無道理,蘇老太太也出聲附和,然蘇織兒卻是秀眉緊蹙,抿唇不言。

    只有她知道,如?今的形式已不單單只是這么簡單,令她頭疼的不僅只有許岸之,還有宮里那位,最令她意想不到的存在。

    誰能想到,時隔一年,再見她昔日?那位落魄的流人夫君,他卻是一躍成為大澂高高在上的君王。

    分明還是那張俊秀的面容,可無論是周身?散發(fā)?的極具壓迫感的威儀,還是看她時那冷漠中帶著?幾分戲弄譏諷的眼神,都讓蘇織兒對?此?人感到萬分陌生,甚至于恐懼。

    回?到毅國公府后,蘇織兒這一日?依舊沒什?么食欲,只勉強(qiáng)咽了?幾口米飯,喝了?半碗湯,便回?屋休息了?。

    夜里沐浴罷,她對?著?銅鏡,看著?脖頸上若雪中紅梅般的一個小紅點(diǎn),白日?那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便又一遍遍在她腦中盤旋。

    以至于讓蘇織兒夜里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她夢見自己被囚在一座偌大的金籠里,手腕腳腕皆被沉重鐐銬所縛,掙脫不得。

    而就在籠外,一個挺拔高大的身?影負(fù)手而立,他唇角噙笑靜靜地看著?她,可這笑意卻絲毫不達(dá)一片冰冷的眼底,他眼看著?那鐐銬擦破她纖細(xì)白嫩的手腕,看著?她哭泣不止,卻始終無動于衷,若在欣賞一只初被囚禁的雀鳥,任由她為擺脫束縛而在籠中做著?無用的掙扎。

    蘇織兒夜半被夢魘驚醒,擁著?衾被坐起來時,額頭已然是密密的汗珠。

    她知道這是假的,可只消一想起那夢中冰冷沉重的鐐銬,無法擺脫禁錮的絕望感和男人極其冷漠的眼神,她仍是忍不住一個戰(zhàn)栗。

    蘇織兒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再也沒了?睡意,她披衣起了?身?,干脆燃起燭火坐在桌案前寫字靜心。

    虧得平日?練得還算勤,她的字較之剛離開瀝寧時已然好了?許多,至少也算入得了?眼了?。

    及至天邊吐白,隱隱的光亮透過窗子探進(jìn)來,在桌案邊上投下窗欞精致的影子,蘇織兒因著?那夢而躁動難安的心總算是靜了?下來。

    她看著?寫在紙上的字,不由得伸手在其上虛虛拂過,因著?她的字是蕭煜親手所教,故而并不像旁的女子那般溫婉秀氣?,而是婉約中不乏遒勁有力?,隱隱帶著?幾分那人的影子。

    蘇織兒想起在瀝寧時的種種,她的字,她的棋,皆由他所授,那時,他總是那么溫柔又不厭其煩地,坐在炕上,一遍遍耐心地教她。

    昨日?在宮中,她因?yàn)樘^慌亂害怕而跑了?,也來不及對?他解釋什?么。

    也許他對?她這般態(tài)度僅僅只是對?她當(dāng)初的不告而別而同她置氣?。

    但若她同他好好解釋清楚,告訴他她當(dāng)初只是迫不得已才離開,她還替他生了?一個孩子,他定然會相信她,原諒她的吧。

    蘇織兒還不了?解他嘛,在瀝寧時他便是那般,看著?不茍言笑冷漠難以接近,但實(shí)?則就是面冷心軟,再良善不過。

    她擱下手中的湖筆,雖已下了?決定,但與此?同時,卻也心生煩愁。

    縱然她想解釋,可那人如?今是陛下,并非她想見便能見的,她要怎樣?才能再進(jìn)宮見到他呢?

    正當(dāng)蘇織兒尚在苦思冥想之際,兩日?后,像是知曉她心思似的,宮中派人來傳話,說太皇太后讓蘇老太太帶著?蘇織兒和孫氏前往三日?后在御花園舉辦的賞荷宴。

    第66章 封妃

    賞荷宴畢竟是宮宴, 且是太皇太后所辦,自是與那?日在定遠(yuǎn)侯府的春日宴不同。

    參宴之人,不僅會有蘇織兒在春日宴上見過的部分貴女, 定是還有不少世家貴婦。

    蘇老太太對蘇織兒言, 太皇太后之所以邀她前?去,大抵是承認(rèn)了她, 想借此機(jī)會宣揚(yáng)賜婚一事?, 將她正式介紹給眾人。

    太皇太后愛屋及烏,欲以此方式為她撐腰, 蘇織兒很感激,但實(shí)在是高興不起來。

    既得太皇太后沒有改變主意,便意味著許岸之那?日聽了她的話后, 并?未改變主意。

    賜婚一事?瞞不住,已然不脛而?走,京中不少人都已聽聞過此事?,但還不敢確定, 恐及至賞荷宴那?日,經(jīng)太皇太后之口,便真是人盡皆知,再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

    進(jìn)宮參宴那?日, 蘇織兒可謂頭疼欲裂,那?樁樁件件纏繞在一塊兒,于她而?言,好像是一道道難解甚至于無解的題,且環(huán)環(huán)相扣, 纏繞不止,當(dāng)真是亂了套了。

    前?幾日已然進(jìn)過一回宮, 這一次入宮,蘇織兒倒也沒了頭一回的緊張局促,只任由等在宮門外的內(nèi)侍領(lǐng)著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御花園蓮花池中的菡萏較之幾日前?開得更好了些,微風(fēng)拂過,空氣中淡雅的香氣浮動,沁人心脾。

    荷花池畔架設(shè)了涼棚,底下置桌椅,放了些時令的瓜果點(diǎn)心和茶水,甚是消暑。

    太皇太后坐于其中,由身?側(cè)的婢子給她搖扇驅(qū)熱,一邊正吃著果子,一邊慈笑著與四下的一些命婦貴女們閑談。

    遠(yuǎn)遠(yuǎn)瞥見她們,太皇太后喜笑顏開,待她們至跟前?,太皇太后也不等蘇老太太施禮,忙道:“老夫人免禮,來人,扶老夫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