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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拋棄的前夫登基了 第73節(jié)

    她雖是頭一年?來參加春日宴,但并非頭次參加京中宴會(huì),自然識(shí)得那位崔三姑娘崔竹然。

    “蘇jiejie莫要誤會(huì),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崔竹然一樣傲氣,仗著自己棋藝不俗,就到處欺負(fù)人的。有些jiejie之所以對(duì)你?冷淡,大抵因?著頭次見,對(duì)你?還存著些許戒心,指不定往后?熟了便?好了?!?/br>
    聽岳瀾清的語氣,顯然不喜那崔三姑娘,她頓了頓,又看?向蘇織兒道,“不瞞蘇jiejie說,你?今日來,其實(shí)?崔竹然那幫子人私下里是等著瞧你?笑話的,可沒想到蘇jiejie生得這般美,方才又下得那么一局好棋,狠狠搓了那崔竹然的銳氣,可不將她氣得不輕嗎?”

    蘇織兒扯唇笑了笑,須臾,納罕地問道:“這京城中人都很喜歡下棋嗎?”

    “本也是喜歡的,但最近尤為風(fēng)靡?!痹罏懬褰忉尩?,“因?著我們這位新登基的陛下極善棋藝,或是為了逢迎我們這位新陛下,京中便?興起了這陣對(duì)弈之風(fēng),棋藝佳者常是能因?此受到追捧。”

    “原是如此?!碧K織兒恍然大悟,她自小生活在?瀝寧那般偏遠(yuǎn)之地,每日苦惱的只有腹中溫飽,對(duì)外界之事?,尤其是朝堂之事?可謂一無所知。

    可如今身在?京城,她又免不了將來參加這般宴席,自是得多了解一些的,便?問了岳瀾清關(guān)于新帝之事?,幸得這岳瀾清也是個(gè)熱心的性子,便?不厭其煩地將新帝之事?大致講給蘇織兒聽。

    聽得大澂如今這位天子昔日竟也蒙冤慘遭流放,蘇織兒不由得想起他那位流人夫君來,心生感慨,沒想到連天子也會(huì)有這般曲折,令人唏噓的遭遇。

    說著說著,岳瀾清驀然自顧自笑起來,湊過腦袋與蘇織兒耳語道:“我告訴你?jiejie,我們?nèi)缃襁@位新陛下,生得可是儀表不凡,俊美無儔,好幾年?前,我曾有幸瞧見過一回?,著實(shí)?是易令女子一見傾心的容貌!”

    見岳瀾清說話間雙眸發(fā)亮,蘇織兒只抿唇笑了笑,敷衍地答了一句,“是嗎?你?這說得我都想見見了?!?/br>
    雖這般說,但蘇織兒心底卻?并不以為然,說到令女子眼見傾心,她腦海中一下便?閃過她家周煜的臉。這話她可不服,縱然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也覺得她家夫君是生得最好看?的。

    兩人閑聊間,卻?見消失了好一會(huì)兒的定遠(yuǎn)侯世子夫人復(fù)又出現(xiàn)在?了花園里,只不過她還親昵地挽著一位姑娘。

    見得那姑娘,原還有些悵悵的崔三姑娘崔竹然一下站了起來,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不止是她,不少貴女都霎時(shí)?笑著圍擁了上去,和方才見著蘇織兒的態(tài)度全然不同。

    瞧著她們這般熱切,蘇織兒疑惑不解,忙問身側(cè)的岳瀾清,“這姑娘莫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們可也要去拜見?”

    聽得“拜見”這二字,岳瀾清忍俊不禁,“眼下倒不至于,這位姑娘是宋首輔家的二姑娘,名喚宋茗箬,如今陛下后?宮空懸,后?宮事?務(wù)全由前一陣才自隆恩寺回?來的太皇太后?主持著,外頭都說這位宋二姑娘怕是很快便?會(huì)被封為皇后?了,說不定到時(shí)?就真?得拜見了?!?/br>
    蘇織兒凝神打量著那位被眾星捧月的宋二姑娘,的確是端淑高雅,氣質(zhì)不凡,她提步至亭中,同眾人頷首招呼罷,與許岸之和其余幾位世家公子閑談起來,舉手投足有禮有節(jié),落落大方,真?真?盡顯貴女風(fēng)范。

    皇后?啊……

    蘇織兒盯著那宋二姑娘瞧,不得不說,她確實(shí)?很適合皇后?這個(gè)位置,她想象中的皇后?大抵也應(yīng)是這個(gè)模樣的。

    既得人已到齊,又臨至正午,定遠(yuǎn)侯世子夫人便?領(lǐng)著眾人至正廳用宴,直至宴罷,蘇織兒都和岳瀾清在?一塊兒,宴后?不久又在?園中消食賞花罷,今日這春日宴便?總算是了了。

    由凝香扶著上了馬車,甫一在?車上坐下,蘇織兒不由得整個(gè)人都松懈下來,濃重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上,使得她癱軟下身子只能倚靠著車壁休憩,萬萬想不到參加個(gè)宴席竟會(huì)這般累。

    蘇織兒在?車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醒來時(shí)?已然抵達(dá)毅國公府門口。

    她睡眼惺忪地下了車,卻?見蘇岷的貼身小廝李吉正站在?府門外,見她回?來,忙快步上前,“姑娘,國公爺吩咐,讓你?一回?府就去書?房尋他,他有事?兒同您說?!?/br>
    有事?同她說?

    蘇織兒似是想到什么,心下驟然一喜,連瞌睡也一下消失無蹤了,“可是瀝寧那廂來了消息?”

    李吉沉默了須臾,也不敢瞞騙蘇織兒,答:“好似是瀝寧來了信……”

    他話音未落,便?覺身側(cè)掀起一陣風(fēng),他家姑娘已然激動(dòng)地提起裙擺,笑意粲然地直奔國公爺?shù)臅?房而去。

    李吉立在?原地,卻?是蹙了蹙眉,方才見蘇織兒這般高興,他沒好說出口,其實(shí)?蘇岷看?了那信后?神色分?外凝重,怕只怕這送來的并非什么好消息。

    然蘇織兒并不知曉這些,她自以為周煜的事?解決了,她和周煜見面的日子臨近,她氣喘吁吁地跑進(jìn)?蘇岷的書?房內(nèi),還未見著人,便?急急喚了一聲“爹”。

    蘇岷正坐在?東面的花梨木書?案前,薄唇緊抿,一雙劍眉深蹙著,蘇織兒瞧見他這般神色,心下一咯噔,但還是上前急切道:“爹,可是瀝寧那廂來信了,可是有周煜的消息了?”

    蘇岷垂眸看?了眼平放在?他面前的信箋,旋即緩緩看?向蘇織兒,好一會(huì)兒,才自鼻尖發(fā)出一個(gè)低低的“嗯”字。

    “那……他何時(shí)?能來京城?”蘇織兒迫不及待地問道。

    見得蘇織兒這般期待的模樣,蘇岷只覺胸口陣陣發(fā)悶,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少頃,才道:“他可能來不了京城了……”

    聞得此言,蘇織兒唇間笑意微滯,“爹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周煜的事?辦得不順利嗎……難不成?是他當(dāng)初犯的罪太大,很難免除他流人的身份?”

    蘇岷沒有說話,若只是這般倒還好些,可他壓根連替周煜免除流人身份的機(jī)會(huì)都沒有。

    他沉默許久,只站起身,將手中的信遞給蘇織兒,“你?……還是自己看?吧?!?/br>
    蘇織兒不明白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才令她爹的臉色這般難看?,她深深看?了眼蘇岷手中的信,方才接過飛快地覽讀起來。

    很快,蘇織兒的面色變得一片慘白,她睜大了杏眸,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凌亂,她總覺得是自己看?錯(cuò),反反復(fù)復(fù)地將信上的內(nèi)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可得到的結(jié)果始終只有一個(gè)。

    末了,蘇織兒仍是不愿相信,她眸中含淚,側(cè)首祈求般地看?向蘇岷,似是想從他那廂得到一個(gè)否定的答案。

    蘇岷看?出她的心思,長長嘆了一口氣,“織兒,周煜死了,他死了……”

    “不是的,不會(huì)的,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蘇織兒幾乎站立不住,只能伸手扶住桌角。

    怎么可能呢,一個(gè)大活人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呢,是不是有人偽造了信,還是說這一切是周煜開?的一個(gè)玩笑,為了報(bào)復(fù)她當(dāng)初的不告而別。

    看?著蘇織兒幾近崩潰的模樣,蘇岷比誰都能了解她心里的痛苦和那種難以置信,可事?實(shí)?就算殘忍,也根本已改變不了。

    “織兒,爹知道你?很難受,但此事?是真?的,亦是住在?你?們對(duì)面的牛三嬸他們親口所言,周煜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沒了……”

    沒了?什么沒了?

    蘇織兒腦中一片空白,她是在?做夢(mèng)吧,一定是在?做夢(mèng)吧。

    周煜還未見過他們的孩子,他們一家三口還未團(tuán)聚,他怎就沒了,怎會(huì)沒了呢。

    她抬眼看?向蘇岷,卻?是一瞬間眼前發(fā)黑,眼看?著蘇岷驚慌失措地喊著她的名字奔向她,她亦是不可控地軟下身子,驟然倒落下去。

    *

    春日宴那日后?,蘇織兒那局令人稱奇的棋局不知怎的在?京城流傳開?來,亦有國公嫡女貌美的傳聞,雖先頭也有上門提親的,可棋局流傳出去后?,一時(shí)?間上毅國公府提親的人多得幾欲踏破門檻。

    然對(duì)于這些人,蘇岷卻?是一個(gè)都未應(yīng),只模棱兩可道家中女兒才認(rèn)親不久,舍不得她這么快嫁人,還想在?身邊多留一段時(shí)?日。

    可只有府中極少一部分?人知曉,自那日得知周煜的消息后?,蘇織兒便?因?傷心過度而病倒了。

    凝香親自去城中最好的糕食鋪?zhàn)淤I了蘇織兒喜歡的桂花糕回?來。

    見屋內(nèi)安靜,稍稍打起竹簾子往內(nèi)望了一眼,旋即同站在?門邊不遠(yuǎn)的凝玉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凝玉不明所以地掀簾而出,就聽凝香悄聲問道:“姑娘可還在?睡?”

    “方才起來,這會(huì)兒又拿著那支木簪子坐在?小榻上愣神呢……”言至此,凝玉心疼地嘆聲道,“姑爺那事?兒對(duì)姑娘的打擊太大,這才幾日,整個(gè)人好似都瘦了一圈?!?/br>
    凝香聞言抿了抿唇,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遲疑片刻,她將凝玉拉至院中一僻靜無人處道:“方才我給姑娘去買桂花糕,遇著了世子,世子問起姑娘來,我一時(shí)?嘴快就將……就將姑爺沒了的事?給說了……”

    “你?這!”凝玉面色微變,“你?的嘴怎么……”

    “你?說,當(dāng)是沒什么大事?吧。”凝香頗有些擔(dān)憂道,“畢竟老夫人見咱們姑娘這么傷心,都說了要將小公子趕緊接回?來,指不定姑娘見著小公子,心情便?也能好了,姑爺那事?兒想必很快也得說出來……”

    凝玉皺了皺眉,“罷了,你?都說出去了,左右姑娘的事?世子爺也是知情的,應(yīng)是沒什么大礙,還是趕緊將這桂花糕給姑娘送去吧,姑娘一向喜歡,說不定愿意吃上一些?!?/br>
    凝香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步提著糕食進(jìn)?了主屋,果見蘇織兒正坐在?榻上攥著一枝粗糙的桃花木簪愣神。

    見得蘇織兒這般,凝香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將桂花糕裝在?盤中,輕輕放在?榻桌上,低聲勸道:“姑娘,您這幾日都沒吃什么東西?,奴婢特意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桂花糕,您好歹吃些吧?!?/br>
    蘇織兒眼睫微抬,看?向那桂花糕,好容易止住的眼淚復(fù)又滴落下來。

    從前在?瀝寧時(shí)?,她記得他就曾為她買過好幾次桂花糕的。

    瞧見蘇織兒又哭,凝香亦不免有些哽咽,“奴婢知道姑娘傷心,但姑娘也得顧及些身子,您想想小公子,不論如何,你?還有小公子呀,你?若生病倒下了,小公子該怎么辦呢……”

    聽得這話,蘇織兒強(qiáng)咽下喉中涌上的淚意,靜坐了片刻后?,拈起盤中桂花糕就往嘴里送,強(qiáng)忍著泛上來的惡心拼命往下咽。

    凝香說得對(duì),她還有綏兒,如今綏兒沒了爹,只有她這個(gè)娘了,她不管再傷心,都需得堅(jiān)強(qiáng)起來,好生將她和周煜的孩子養(yǎng)大。

    她吃得急,一時(shí)?嗆了喉不住地咳嗽起來,凝香忙遞過茶水給蘇織兒喝。

    腹中空了太久,蘇織兒只勉強(qiáng)咽了兩塊就再也吃不下了,她因?病昏沉難受得厲害,令凝香出去后?,復(fù)又躺了下來。

    她蜷縮起身子,將木簪抱在?懷里,心里跟堵了塊大石一般悶得喘不過氣。

    她想過千萬種與周煜團(tuán)聚的場(chǎng)景,卻?獨(dú)獨(dú)沒想過他已不在?人世。沒想到到最后?,她和周煜還是落了個(gè)和她爹娘當(dāng)年?一樣的結(jié)局。

    當(dāng)初,她能以相對(duì)輕松的語氣安慰她爹,然當(dāng)自己遇到此事?,才知那種悲痛欲絕,根本無法?輕易解脫。

    她閉上眼,穩(wěn)了穩(wěn)呼吸,也知自己不能永遠(yuǎn)這般傷心,她是娘,需得為了她的綏兒重新振作起來才行。

    晚膳,蘇織兒喝了小半碗凝玉端來的雞湯,喝了大夫開?的藥,第二日精神顯然好了一些。

    她已試著放下,如今只等著綏兒被送來京城,與她母子團(tuán)聚。

    正當(dāng)蘇織兒坐在?梳妝臺(tái)前,將那支桃花木簪插入發(fā)髻間,卻?見老太太屋內(nèi)的人慌慌張張地進(jìn)?來傳話,“姑娘,國公爺和老夫人讓奴婢請(qǐng)您去正廳,說是宮里來了人,要宣旨呢?”

    宣旨?

    蘇織兒不明所以,但也知這是耽誤不得的事?,忙起身整了整衣衫,快步隨那婢子往國公府正廳的方向而去。

    正廳中,蘇家人已然到齊,那前來宣旨的內(nèi)侍見著蘇織兒,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還道了句“恭喜”,蘇織兒只覺莫名其妙,但緊接著便?隨蘇岷和蘇老太太等人跪下來,聽那內(nèi)侍道:“傳太后?懿旨,毅國公獨(dú)女蘇織兒溫婉賢淑……許配鎮(zhèn)南候世子許岸之……擇良辰完婚……”

    蘇織兒聽著這內(nèi)侍尖細(xì)的嗓音,只覺腦中嗡嗡地響,這每個(gè)字她似乎都能聽懂,卻?又不甚明白。

    這位公公在?說什么?

    太皇太后?賜婚,將她許配給了許岸之?

    正當(dāng)她懵然之際,衣角倏然被蘇老太太扯了扯,蘇老太太雖亦有些面色難看?,但也知這個(gè)時(shí)?候斷斷不能做什么不該做的,說什么不該說的。

    蘇織兒同樣心知肚明,她面色蒼白如紙,可即便?如此,仍是強(qiáng)撐著站起來接旨。

    蘇岷命人好生招待那傳旨的內(nèi)侍,讓他留下用了飯?jiān)僮撸莾?nèi)侍搖頭道:“多謝毅國公好意,奴才還需向太皇太后?回?話,便?不久留了?!?/br>
    說著,他復(fù)又看?向蘇織兒,“恭喜蘇姑娘了,蘇姑娘不知道,這賜婚還是鎮(zhèn)南侯世子昨日特意進(jìn)?宮向太皇太后?求來的,想來是愛慕極了蘇姑娘,將來等蘇姑娘過門,和世子定能相敬如賓,鸞鳳和鳴……”

    蘇織兒只勉笑著道了聲“謝”,旁的一個(gè)字都說不出來。

    她腦中此時(shí)?如纏著一團(tuán)亂麻,怎也理不清。

    他許岸之是瘋了嗎?

    分?明知曉她早已成?親生子,為何還要同太皇太后?去求賜婚一事?!

    那內(nèi)侍還在?說著,好似說了一句“記得明日進(jìn)?宮向太皇太后?謝恩”云云,蘇織兒也沒怎么入耳,直到人被蘇岷親自送出了府,她仍是呆愣在?原地。

    蘇老太太看?出蘇織兒的異樣,低低喚了她一聲,也理解她此時(shí)?心底必然很亂,正欲開?口勸慰,卻?聽蘇織兒幽幽道:“祖母,你?讓織兒一人靜靜吧。”

    蘇老太太聞言抿了抿唇,低嘆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看?著蘇織兒失魂落魄地出了正廳。

    此時(shí)?的蘇老太太可謂后?悔莫及,若她當(dāng)初不瞻前顧后?,道出蘇織兒已然成?親的事?,事?情恐不會(huì)至現(xiàn)在?這般。

    如今倒好,太皇太后?親自下的圣旨,誰人敢忤逆,只怕蘇織兒這回?不嫁也得嫁了。

    那廂,蘇織兒快步回?了屋,屏退了所有仆婢,只一人靜靜呆坐在?小榻上。

    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樁樁件件實(shí)?在?太過突然,打她個(gè)措手不及,但蘇織兒不至于頭腦發(fā)昏,混沌到就這般乖乖順從所有的安排。

    譬如她就很清楚,她決不能嫁給許岸之。

    她不喜歡他,一點(diǎn)也不,她心里從始至終只有周煜一人,從前是,將來也是。

    她不想做什么世子夫人,只想守著她的綏兒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完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