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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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正寧帝開始發(fā)瘋,蕭景曜也只能先貓著,不去惹他的眼。 好在正寧帝的理智一直在線,處理的人也都是證據(jù)確鑿。如蕭景曜這樣被悼懷太子陷害過的苦主,正寧帝并未蠻不講理地認定他們有罪,反而還賞賜了些東西來安撫他們。 悼懷太子的喪事辦完不久,正寧帝就病倒了。 這可把朝野上下嚇得不輕。 正寧帝那就是朝堂的定海神針,不管是奪嫡還是處理朝政大事,他都有多年的經(jīng)驗,能用自己豐富的經(jīng)驗為大齊指明最正確的方向。 正寧帝要是倒下了,那就得看太子了。 天啦,現(xiàn)在的太子,那可是曾經(jīng)的福王?。?/br> 就算福王現(xiàn)在看起來像模像樣,但他多年擺爛咸魚的形象深入人心,大臣們大多對他持懷疑態(tài)度。 別說對福王不太了解的大臣們了,就連和福王來往較多的蕭景曜,都覺得福王當太子這事兒挺魔幻。 正寧帝這個爹是真的給力,愣是將福王這條咸魚給鞭活了。問題是,福王的性子,和大臣們心目中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的儲君模樣實在差得太遠。正寧帝和悼懷太子處事都是潤物細無聲,悄無聲息就將事情給辦好了,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主打的就是一個高深莫測。 福王不行,這家伙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高興就是高興,憤怒就是憤怒,毫不遮掩。兩相比起來,大臣們對福王沒太大信心也情有可原。 福王自己還跑到正寧帝床邊抹眼淚呢,一邊侍疾,給正寧帝喂湯藥,一邊碎碎念,“爹啊,你病了,那些大臣們都欺負我。你得快點好起來,替兒子做主??!” 正寧帝有被福王孝到,氣得直接奪過福王手里的藥碗,仰頭就將湯藥一飲而盡,沒好氣道:“就你這樣,朕現(xiàn)在哪敢閉眼?” 然而病去如抽絲,哪怕正寧帝主觀意愿上十分想要自己快點好起來,繼續(xù)身體力行地教導(dǎo)憨憨兒子,客觀條件也不允許他這么干,監(jiān)國這事兒,就這么落到了當太子還不到一年的福王身上。 正寧帝和朝中大臣都十分擔心。 但福王卻出乎意料地做得十分不錯。 同樣都是正寧帝手把手教出來的監(jiān)國太子。福王和悼懷太子是兩種風(fēng)格。 悼懷太子看著高深莫測,實際上束手束腳,做決定時要考慮到各方勢力是否滿意。 福王完全不同,只做最適合當下境況的決定,并將所有反對的人全都架出去,臉上也沒了往常憊懶的樣子,眼神冷漠得如同先帝再臨,“孤知曉你們想掂量掂量孤的能耐,和孤博弈一番。但國政大事,事關(guān)百姓生死,你們膽敢拿它們作為威脅孤的籌碼,孤絕不容忍!” “其他人也都聽好了。孤可以容忍你們的試探,但絕不允許你們拿百姓性命來大做文章!” 蕭景曜還是第一次看到福王這般冷酷的模樣,但不得不說,這個時候,蕭景曜確實在福王身上看到了明君之姿。 心懷蒼生,又有識人用人之能,還宅心仁厚,不用擔心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結(jié)局??梢哉f,福王欠缺的,就是為帝的威嚴與帝王必要時的冷酷手腕。 這一點,現(xiàn)如今的福王,補全了。 被架出去的官員神情灰敗,李首輔等老臣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連得遇明主,這是他們作為大臣的幸運,更是天下蒼生的福氣。 福王私底下對蕭景曜吐槽,“你說他們的腦子是不是有病?現(xiàn)在就著急忙慌跳出來試探我?我父皇還在呢,他們壓過了我,等父皇病好了,能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趁著爹病了欺負人家兒子,這個爹還是皇帝,大臣們腦子沒病吧? 蕭景曜:“……” 福王的爹寶人設(shè)果然屹立不倒。 但福王這話說得沒毛病。 正寧帝那種護犢子的爹,放在皇帝里面都數(shù)得上號的。尤其是在悼懷太子病逝的情況下,福王就是正寧帝新任心尖尖上的好大兒,結(jié)果就被人蹬鼻子上臉,真當正寧帝提不動刀了呢? 正寧帝聽到這個消息果然很生氣,知道福王干脆利落地處置了他們,更是老懷大慰,精神頭都好了幾分,心滿意足地夸福王,“干得好!” 福王驕傲地挺起了胸膛,“那是因為兒臣知道,父皇一定會護著兒臣!” 正寧帝高興之余又有些頭疼,福王這個沒斷奶的萬事有爹不用愁的做派,也很讓人發(fā)愁。 但福王監(jiān)國期間,事情辦得是真不錯。 現(xiàn)在大齊還向高黎出兵,一路上的糧草可是大問題。福王監(jiān)國后,一點岔子都沒出,糧草順順利利地發(fā)到了將士們手中,還在《大齊日報》上吹了一下朝廷對兵卒的優(yōu)待,讓百姓們對這次出兵更有信心,凝聚力瞬間就上來了。 至于各地呈上來的災(zāi)情以及其他的棘手事情,福王沒有處理經(jīng)驗,但他不逞能啊。 政事堂是用來干什么的,朝中那么多聰明的大臣是用來干什么的? 李首輔胡閣老等人都被福王請到了政事堂,順帶將蕭景曜也叫了過去,美其名曰蕭景曜腦子靈活,先前也在政事堂待過,和閣老們配合默契,正好再一起共事,想出最好的解決之策。 朝堂有條不紊地運行,各地問題得到了及時的處理,福王得到了鍛煉,學(xué)到了不少為君之道和治理天下的辦法,簡直就是秦始皇吃花椒——贏麻了。 正寧帝都沒想到福王能做到這個份兒上,近乎感慨般對福王說道:“你能這樣,朕就算現(xiàn)在就閉眼,也能放下心了?!?/br> 嚇得福王趕緊搖頭,手都擺出了殘影,“不行不行,我還要父皇多護著我呢!” 正寧帝只有無奈搖頭失笑。但正寧帝的心情確實放松了不少,有了更多心思養(yǎng)病,打著休養(yǎng)的旗號繼續(xù)讓福王監(jiān)國,自己在養(yǎng)心殿舒舒服服躺著,還有心思從教坊司叫來樂工舞姬聽曲看舞。 福王整個人都不好了,正寧帝現(xiàn)在的日子,就是他以前當咸魚時的神仙日子哇。怎么現(xiàn)在他們父子倆的生活還對調(diào)了呢? 正寧帝看著福王難以置信的委屈臉,心下更是暢快,故意撩撥福王,一臉認同地點點頭,很是感慨,“怪不得你先前總愛悠哉悠哉混日子。這滋味兒,還真不錯!” 福王終于明白了人心是何等險惡。所謂歲月靜好,一定有人在負重前行。只不過以前歲月靜好的是他,負重前行的是正寧帝,現(xiàn)在兩人掉了個個兒,累成狗的人變成了福王,那真是感覺天都要塌了。 奈何正寧帝的身子是真的不太好,還沒恢復(fù)過來,劉白芨都說正寧帝要好生休養(yǎng)一段時間,養(yǎng)一養(yǎng)心脈。福王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只能可憐巴巴地來找蕭景曜倒苦水,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無助,“我怎么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以前的神仙日子再也不復(fù)存在。就說不該當這個太子的!” 蕭景曜頗為同情地看了福王一眼,“能者多勞。既然殿下有這個本事,陛下自然也樂意放手,讓殿下施展?!?/br> 福王蔫頭耷腦,雙眼無神,抬頭用呆滯的眼神看了看蕭景曜,長長嘆了口氣,“我真的不想當太子啊,太累了!” 蕭景曜忍不住吐槽,“您這不是干得挺好?” “我更不想讓父皇擔憂與失望?!备M蹩嘈B連,“父皇頂著那么大的非議立我為儲君,我不能讓大臣們說父皇昏了頭,選了個禍害,成為父皇這輩子的污點?!?/br> 蕭景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抬手拍了拍福王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福王需要的也只是一個傾聽者,朝著蕭景曜倒完所有苦水后,福王又滿血復(fù)活,還是那個眾人印象中的陽光開朗大男孩。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大臣再敢看輕福王。 朝堂進入了一陣平穩(wěn)期,文武百官和福王也磨合出了默契。 在此期間,榮王還搞了一次幺蛾子。這家伙哭著喊著要出征,竟然學(xué)了福王先前的招數(shù),跑去正寧帝和福王面撒潑打滾,當著他們的面滾來滾去,干打雷不下雨,時不時偷瞄一眼正寧帝的神色,說什么都要去高黎。 正寧帝都被榮王給氣笑了,又狠狠剜了福王一眼,“你帶的好頭!” 福王也沒想到自己的絕招竟然會被人給學(xué)了去,不得不說,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在地上滾來滾去,還是挺丟人的。 但招數(shù)不在新,有用就行。高黎并不算什么強敵,連些像樣的兵器甲胄都沒有多少。大齊看高黎,那就是碗里的菜,想怎么撥弄就怎么撥弄。 正寧帝看向福王,示意福王來做這個決定。福王接到正寧帝的眼神后,一個猶豫都沒有,當即點頭同意了這事兒。喜得榮王顧不上尊卑有別,咕嚕一下從地上爬起來,使勁兒勾住福王的脖子,大喊了一聲,“好兄弟!” 看得一旁的竇平旌都忍不住眼角抽搐。福王的心,有時候是真的大。換成一般的太子,第一反應(yīng)定然是猜忌榮王想要染指兵權(quán)。在自己的儲君之位還未完全坐穩(wěn)的情況下,正常太子都不會同意讓弟弟插手軍隊的事。 但福王就這么干了,還坦坦蕩蕩,一點懷疑兄弟的意思都沒有,只把榮王當成可以共同進退的親兄弟。 正寧帝老懷大慰,心中無比熨帖。 竇平旌在宮變之后,又被正寧帝拽過來當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只不過自從悼懷太子去世后,竇平旌的精神也頹靡了一段時間,覺得對不起長姐,又不能拿整個承恩公府去給悼懷太子陪葬。 如今竇平旌能做的,就是多多照顧悼懷太子留下來的幾個孩子。等到他們長大后,定然能有爵位,便是女孩,最低也能被封個縣主。前程不會差,但竇平旌擔心他們在禁庭中沒有夫子教導(dǎo),把人給圈廢了,日后就算出來了,又會成為別人算計的對象。 正好福王也想到了這事兒,試探著問正寧帝,“煦兒正是該念書的年紀,先前也是在上書房開蒙的,不若讓他繼續(xù)在上書房念書?” 正寧帝深深看了福王一眼,有所意動,最終還是冷淡下來,“且再等等。過了這個風(fēng)頭后,再對他另行安置。朕不管這些,你自己看著辦?!?/br> 竇平旌也猜到了正寧帝的用意,聞言立即抱拳道:“皇孫還在孝期,悼懷太子妃也是博學(xué)多才之人,不若讓她先教導(dǎo)皇孫們?!?/br> 正寧帝點頭同意此事,福王想了想,又跑去煩蕭景曜,“我看你鬼點子一個接一個,給我寫的那些典故小冊子都是有趣又實用,有沒有適合半大孩子該看的書?你不是也快當?shù)藛幔靡徊楹⒆拥膶W(xué)習(xí)caocao心?!?/br> 要是福王單獨讓蕭景曜給皇孫編學(xué)習(xí)冊子,蕭景曜才不搭理他。但福王提到蕭景曜馬上也要當?shù)?,要多積攢點經(jīng)驗,蕭景曜頓時就來了精神,還真就順著福王的思路往下琢磨了一陣兒,該給八歲的孩子看什么樣式的書,更能激發(fā)他的學(xué)習(xí)興趣。 蕭景曜對教育學(xué)方面的內(nèi)容不太了解,畢竟他本人就不太符合教育學(xué)的常規(guī)理論。但蕭景曜努力回想了一下小學(xué)中低年級的課外讀物,多為彩色畫本為主,年紀越小,越偏向畫多字少的繪本。 學(xué)齡前兒童最適合看的就是繪本。 蕭景曜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怎么給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畫繪本了。 直到福王一巴掌拍在蕭景曜背上,蕭景曜才回過神來,認真道:“我先琢磨琢磨,盡量編出一套淺顯易懂又有趣的書籍給皇孫學(xué)習(xí)?!?/br> 悼懷太子死了,正寧帝給了他悼懷太子的謚號,卻還是沒解除原東宮一系的圈禁。禁庭中不好讓夫子進去為皇孫們授課,正寧帝又不同意讓皇孫繼續(xù)去上書房念書。蕭景曜覺得好好一個皇孫變成了失學(xué)兒童,也怪可憐的。索性就當為自己還沒出生的孩子積德,給皇孫編寫一套有趣又有內(nèi)涵的書籍。 要當?shù)?,蕭景曜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委實見不得這種失學(xué)兒童的事。 福王立即順桿爬,美滋滋地決定將蕭景曜編寫出來的書籍讓人抄寫一份給他兒子用。 蕭景曜:“……” 不愧是福王,薅羊毛都薅到資本家頭上來了。 對此,福王很是理直氣壯,“好東西大家都想要,合情合理!” 先前蕭景曜為福王編的典故小冊子,還是福王的鎮(zhèn)書房之寶,時不時就要拿出來重溫一下。蕭景曜出品,必屬精品。有這種好東西不給自己兒子扒拉扒拉,那還算什么爹? 資本家蕭景曜敗在厚臉皮的封建統(tǒng)治者福王之下。 但蕭景曜也不是那么容易服輸?shù)娜?,忍不住調(diào)侃福王,“你說要拿我當太傅對待,現(xiàn)在又打算拿著我編寫的書給你兒子看。那按這個算,你兒子是不是還得叫你一聲師兄?” 福王:“……” 但臉皮厚的人,理不直氣也壯。福王不過愣了一會兒,立即笑著表示,“這倒也不錯。到時候我就和我兒子各論各的!” 妙啊。蕭景曜都沒想到福王這么能想得開,其思想之跳脫,都能和后世放飛自我的年輕一代父母一較高下了。 這事兒也就這么定了下來。蕭景曜在給研究院送教材之余,還得自己編少兒教材,然后費心為自己的孩子準備各種繪本。 這時候,蕭景曜就深恨自己上輩子看的書不夠多,總覺得育兒書就在那里,自己什么時候有了孩子再去買也不遲。誰知道還能碰上穿越這種離奇的事,現(xiàn)在蕭景曜有權(quán)有勢又有錢,照樣買不到一本科學(xué)的育兒書。 真是想想都是淚。 在蕭景曜費盡心思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編寫繪本的同時,正寧帝也一心養(yǎng)病,并且感受到了咸魚的快樂。尤其是這份快樂還是建立在福王的痛苦之上的,正寧帝就更快樂了。 以至于正寧帝這病,一養(yǎng)就是大半年,直接養(yǎng)到了正寧二十年立夏。 顧希夷的肚子已經(jīng)挺了起來,圓溜溜的跟揣了個西瓜一樣,低頭已經(jīng)看不到自己的雙腳。蕭景曜每天看著顧希夷忍受著懷孕的不便,看到她發(fā)脹的腳踝,以及晚上睡覺的種種不便,都是一陣心疼。 齊氏和師曼娘還一個勁兒地夸顧希夷肚子里的孩子是個省心的,都沒怎么折騰娘親,顧希夷吃得香,沒有過害喜的時候,確實少遭了不少罪。 蕭景曜夜里經(jīng)常給顧希夷按摩腳,驚得顧希夷都結(jié)巴了,差點落荒而逃。 蕭景曜卻很是淡定,“孩子也是我親生的,但我不用遭受生育之苦,能為你減輕一點痛苦,我甘之如飴?!?/br> 孕婦本就情緒波動大,顧希夷感動得啪啪掉眼淚,倒讓蕭景曜慌得手足無措,以為自己手重,弄疼了她。 蕭景曜著急忙慌地哄人,顧希夷又噗嗤一下笑出聲,可算讓蕭景曜松了口氣。 這個大寶貝還沒出生,蕭景曜都已經(jīng)在家里把玩具房都收拾出來了,順便還弄了個游樂場,什么滑梯秋千探險小屋小木馬都給安排上,準保讓小孩子一看就兩眼發(fā)光鬧著不想走。 不僅如此,蕭景曜還推己及人,給正寧帝上奏折,建議朝廷在各地都開辦一個慈幼局,可以先以京城為試點,若是有無依無靠要活不下去的孩子,慈幼局可以收容他們,給他們一口飯吃,還能適當讓他們學(xué)門謀生的手藝,長大后能養(yǎng)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