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zhuǎn)世老祖 第6節(jié)
他怎么記得,天師府考核會發(fā)五種牌子,木、青、黃、紫、玄。 木色?那不是能力最低的天師才掛的嗎?基本只能坐個攤,給人占卜測字什么的,賺點生活費。 可眼前這位,她不是太悟闕門的祖宗嗎? 太悟闕門乃是皇族供奉的玄師府,說句不夸張的話,京城太悟闕門里,紫牌遍地走,黃牌散外頭,青牌剛?cè)胧?,木牌…?/br> 估計太悟闕門的門人自己也帶不出門。 難道是有何深意? 闕清月之所以讓元櫻把牌子找出來掛上,主要是因為在城內(nèi)還好,若在外面行走,還是要有點倚仗。 比如劉司晨手拿著劍,江湖人就知道他是位劍客。 東方將軍佩弧刀,說明他擅刀。 元櫻的拳法是太守府里的一位成名已久老武官教導(dǎo),屬于霸王拳一脈,雖然她練得不勤,但她天生神力,隨便練練就可抵別人十年苦功,拳頭一握,任誰都知道她不好惹。 闕清月掛這個牌子,只因闕氏一族在大聶還是有些名聲,別人見她是太悟闕門的人,動手之前也要想一想,畢竟闕門人是出了名的護短,哪怕只是一個木牌族人子弟。 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劉司晨百思不得其解。 他走過去:“闕姑娘,這是喂馬的糧食,我看你們沒帶多少,就分你們一些,當然我?guī)湍銈兾挂残小?/br> 元櫻見他這么說,一把將袋子搶了過來:“不用,我能喂。” 闕清月側(cè)頭看了元櫻一眼,教導(dǎo)道:“劉副官這一路要護送我們,你對人家客氣點,說謝謝。” 元櫻提著袋子:“……多謝?!?/br> 若能離她家祖宗遠一點,讓她謝此人八輩祖宗也行。 闕清月見這劉司晨,生得一表人才,難怪年紀輕輕就已是副將,再進一步可就是將軍了,既然東方青楓將他帶在身邊,應(yīng)該是其心腹。 見劉司晨沒有走,她低頭喝了口水,隨意道:“劉將軍是屬雞的?” 劉司晨望著坐在那慢悠悠喝茶的美人,簡直百看不膩啊,見她跟自己說話了,立即緊張地回:“對,我是雞……闕姑娘怎么知道的?” 闕清月拿杯子的手一頓,忍不住笑了,這個人,可真有意思。 “行了,我們知道你是雞,你還有什么事兒?”元櫻提著糧袋,站在祖宗旁邊擋著劉司晨問。 劉司晨望著美人笑了,他也忍不住跟著笑。 “哦,我就是想問闕姑娘,有沒有什么需要的東西,魚龍商隊里有幾個武師,正好我認識,路上如果你們想吃什么喝什么盡管提,都不是問題……” 倚在樹下的東方青楓,眼看著自己麾下的人,一臉沒出息的樣子,他倚著樹上下打量他半天,最后嗤了一聲,別開了臉。 好歹也是副將,如今見到個長得稍微周正點的,笑得可真惡心。 隨著一道嘹亮的敲鑼聲突然響起,商隊終于開始緩緩移動。 第4章 商隊 你看這大雨就要落下 下午的天氣愈發(fā)悶熱,商隊一直沒有停下來,一眼望去,隊伍浩浩蕩蕩,因貨物較多,前行速度并不快。 連走三個時辰后,才在臨近仙女廟,荒郊野外溪邊的一片空地停了下來。 夜已深。 一行人皆累得人仰馬翻,餓的饑腸轆轆。 隊伍一停下,許多人在溪邊各自占一塊地方,商隊的伙計、武師、趕車師傅,以及拖家?guī)Э诟谏剃牶竺娴穆啡税傩?,或三五人聚在一起,或兩三人圍在車邊?/br> 甚至有人在溪邊升起火堆煮粥吃飯。 點火可以驅(qū)趕林中野獸。 不知是否夏末入秋的緣故,雖然白天悶熱,夜晚倒是有些涼爽。 元櫻找到一處夜里避風(fēng)的好地方,放馬兒在水草豐沛的地方吃食。 她順便拾了木柴生了一堆火。 林間不缺木頭,枯木或劈或砍隨意取用。 東方青楓坐在火堆一側(cè),將她揀來的幾個木塊,扔進火里,篝火上正掛著一只銅鍋,里面燒著熱水,水開后元櫻舀了熱水倒進碗里。 “祖宗,商隊那個管事收了我們一人三十兩!說是會供應(yīng)一日三餐。” “……結(jié)果,我去領(lǐng)食物的時候,你都猜不到,他們供應(yīng)我們的什么,太摳門了!” 闕清月坐離東方青楓較遠的另一邊,元櫻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塊四四方方的石頭,給她做矮凳,鋪上了柔軟的絲墊,她在上面安穩(wěn)地坐著。 她正望著燃燒的火,聞言抬眼望她,“還有你嫌棄的東西?”元櫻是不挑食的。 “說吧,給了什么?” “是一人兩塊邦邦硬的糙餅,咬一口牙都能崩碎掉那種,我牙口好,還能咬一咬,祖宗你要吃一口,都得吐,餿了吧唧的,我扔給馬吃了,幸虧我怕路上東西不夠吃,買了些饅頭。” 說著她將箱子取下,從里面拿出干凈柔軟的白色棉布包,取出一個白白胖胖一捏松軟,帶著香噴噴麥香味的饅頭出來。 “祖宗你等著,我用火烤一下,這樣吃著更香?!?/br> “嗯?!标I清月頜首,低頭見到膝上有落葉,她隨手撫開。 “怎么剛?cè)肭?,就有落葉了?”還未到深秋呢。 她隨意看了眼周圍,這一處,背靠山坡,離她不遠還有棵野柳。 柳生河邊,也屬正常。 她收回視線,取過旁邊的碗,喝了口水。 很快,元櫻就用撥了皮雪白的柳枝,將烤得焦香的饅頭條夾著遞給闕清月。 闕清月將寬衣袖向上掂了掂,露出手,接了過來。 她自己就不必烤了,直接取了一個炫嘴里,還問對面的東方青楓,要不要吃。 坐在篝火邊添柴的東方青楓,正看著這主仆二人一舉一動。 這位闕家祖宗,一身不染塵世的白衣。 若非在荒郊行走,恐怕鞋底都想要遠離地面,保證纖塵不染。 凡是她要坐的地方,不是用墊子就是用竹席,還要侍女鋪好了才肯坐。 若沒鋪好,她就在旁邊等著,直到鋪好為止。 此時這一身衣服,上身緊,下寬松,外面還有層絲質(zhì)罩衫,罩衫在火光下可觀出上面精美的白色刺繡,繡的東西不俗,并不是常見的海棠牡丹,而是松林白鶴圖。 十分的講究。 肩腋處是兩片裝飾絲帶,銀絲交織,火光一映熠熠生輝,既莊重又飄逸。 且全是絲絹制品。 饅頭需要別人烤了才能入口,頭發(fā)需要侍女梳好才滿意,喝水要人倒,馬車要人扶,就連頭上落了兩片樹葉,恐怕也要待女幫她取下來。 宮里的九妹帶人微服出行,也不過如此。 東方青楓余光上下端看了她一番,才看向另一邊。 隊伍的后方,大多與他們一起,交過買路錢,男女老少各占一邊,包袱各放各的。 他們斜后方一家四口,男人剛過來借火,雖然神色局促,多看了幾眼旁邊這位吃個饅頭都別人烤的人。 但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 有問題的是對面的人。 衣袍短打,拿扇磨刀什么行頭的都有,一儂五人。 顯然只是臨時搭伙的隊伍。 這也是為什么,元櫻撿柴火,劉司晨拿晚飯,他卻一直坐在這里沒動過的原因。 皆是因坐在石頭的這個闕氏祖宗。 真是麻煩。 可他若一走,她那侍女的麻煩就要來了。 不過,就算他坐在這兒,頻頻看過來的五人,其中一個,竟然真有膽走過來。 他微瞇了下眼睛。 來人倒是生得高大,面白無須,穿著也算體面,但一雙眼睛,已經(jīng)要掉下來了。 一臉驚為天人的蠢樣。 “在下云城蘇家人,聽聞各位也去醉龍攤,不知是否一起同行,路上交個朋友,也好互相照料一番?” 未等東方青楓開口,元櫻剛咬著饅頭站了起來。 她剛為祖宗整理好頭發(fā),連綁發(fā)的銀色發(fā)帶珠穗子,都整齊地垂在祖宗身后。 銀色絲,羊脂玉,串在一起,隱在黑發(fā)中甚是好看。 剛將梳子掖回腰間,這個賊眉鼠目的小子就過來了。 火堆旁正好有一塊石頭,她隨手就是一拳。 石頭頓時飛濺,碎成了渣。 周圍不少人看過來,頓時幾道吸氣聲隱隱。 “滾!” 那個人大概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這么暴力。 他飛快掃過右面火堆旁倚刀而坐的清俊男子,雙臂環(huán)胸正一臉淡漠地看著他。 而坐在另一側(cè)的人,低頭整理袖子,甚至都沒有向他看過來。 “呵呵,既然如此?!彼銖姅D出絲笑容:“那在下告辭?!?/br> 圍坐在那兒的五人見同伴鎩羽而歸,或憋笑或嘲笑,還有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