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中意 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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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抿抿唇,只能頷首:“辛苦了?!?/br> “鐘小姐,有個不情之請?!崩羁傊飞乡娨獾牟椒?,“周總不喜歡酒店的餐點,說想喝糖水……您看……” 鐘意頓住腳步:“臨江這么大的城市,想找個糖水店也很簡單吧,再說了,即便找不到,請酒店大廚依葫蘆畫瓢煮一碗,味道想必也不差?!?/br> 李總助只能可憐兮兮求情:“您去看看他吧。周總高燒不退,現(xiàn)在都沒醒,還惦記著讓我出來買魚糧。” 鐘意詫異:“魚糧?” “露臺水池里養(yǎng)的那幾條小金魚,您應(yīng)該去看看,一直養(yǎng)到了現(xiàn)在,周總每次來臨江,都要親自去買魚糧,叮囑管家每天喂食,小心翼翼照顧著,現(xiàn)在那幾條魚已經(jīng)長大很多?!?/br> 對了。 那幾條小金魚,因為葉綰綰來,她唯一留在酒店套房的東西。 還……活著嗎? “抱歉。”鐘意只能說抱歉,邁步走開,“我還有點事情?!?/br> 李總助失望地在鐘意身后嘆了口氣。 鐘意晚上才回酒店。 只是抱著枕頭輾轉(zhuǎn)難眠。 腦海里游著幾條小小的金魚。 她早就忘記了,甚至沒想過這幾條小魚會怎么樣。 沒有想過他會一直養(yǎng)到現(xiàn)在。 后來鐘意打了個電話給套房管家。 管家當(dāng)然還記得她,很熱情地喊了聲鐘小姐:“這兩天周先生生病,也沒吃什么東西,剛剛送了點白粥過去,他還在休息……那幾條金魚很悉心地養(yǎng)著呢,現(xiàn)在也活得很好,周先生還吩咐我們把水池改造成了景觀池?!?/br> 套房還保留了鐘意的門禁權(quán)限。 她推門進去,站在這熟悉的空間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屋子里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只有餐桌上仍然擺著一份原封未動的白粥。 鐘意拎著手里的食材走進廚房。 煮一碗綠豆沙并不需要花很長時間,只是這種心境很難回到從前。 她差點忘記。 她以前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和態(tài)度在廚房煮一碗糖水,然后跟他在一張餐桌共享。 周聿白在樓上臥室睡覺。 鐘意站在門口躊躇了一會,最后推門進去看看他——要不是她,他也不會淋雨生病。 室內(nèi)只擰開了一盞暗淡的落地?zé)?,和露臺上那盞乳白色光芒的仿真月亮遙遙相對。 安靜的室內(nèi)能聽見急促的呼吸。 周聿白攤開一只手,深陷在一堆枕褥間。 床頭柜擱著水杯和藥品。 走到床邊就能感知周聿白身上的高熱。 周聿白黑發(fā)凌亂,嘴唇蒼白如紙,面色潮紅,濃墨重彩的眉眼緊緊地閉著、擰著。 素色的睡衣紐扣直到最高,露出一點尖銳的喉結(jié),那喉結(jié)似乎也泛著抹不正常的紅。 鐘意忍不住蹙眉。 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后輕輕探手觸他的額頭。 旋即被驚燙得縮手。 似乎感覺涼意貼在額頭,緊閉的眼睫動了動,喉結(jié)滾了滾。 又陷入了沉甸甸的昏睡中。 鐘意在床邊站了良久。 看得出來他病得難受,也看得出來他這會的昏睡狀態(tài)。 這么大的房子,也只有他一個人。 她走去露臺。 也看見了竹影和芭蕉樹下的那汪活水。 水聲潺潺。 池子比以前更精致,池底鋪了火山石和光滑鵝卵石,也種了睡蓮和浮萍。 幾條金魚悠閑愜意地在水里追逐嬉戲。 身后甚至還跟著一群的迷你小金魚。 她捻起一旁的魚糧。 那些魚兒察覺到動靜,吩咐搖著尾巴湊過來,在水面張開嘴巴,輕車熟路地等著人的投喂。 鐘意酸楚又開心地笑笑。 幾滴眼淚濺落池水。 這真是…… 她怎么能忘記? 她回到他身邊。 似乎是察覺到動靜,床上人撐起虛弱高燒的腦袋,睜開燒得通紅的眼睛,似乎極虛弱,又像是囈語地問了一句:“你怎么來了?” 不等她回話,他又被身體的高熱拖回昏昏沉沉的境地。 “周聿白,你吃藥了嗎?”她在他耳邊問。 他含含糊糊說了句吃了。 吃了藥怎么還會這么燙? 去浴室找了條濕毛巾,擦拭他滿是熱汗的臉和脖頸。 她的手指是涼滑的,蹭過他的臉頰鬢角,帶來清清涼涼的舒適。 周聿白舒展了自己的眉頭。 亞麻睡衣浸了一層層的熱汗,早就已經(jīng)濕透了。 鐘意摸到他熱燙到嚇人的手心,再摸到劇烈跳動的心臟和后頸黏重的大顆汗珠,壓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周聿白,去醫(yī)院好嗎?” 她晃晃他,冰涼手指貼在他眼皮,企圖讓他醒過來,“你現(xiàn)在得去醫(yī)院?!?/br> 他昏沉擠出個“不”字。 手指拽著汗?jié)耩つ佀?,企圖要敞開領(lǐng)口,吸納一點涼氣。 鐘意給他喂了點藥和水,又另外找了一套睡衣。 只是要幫他換下來—— 以前面對了無數(shù)次的身體,她曾經(jīng)熟稔他身上每一寸肌膚,也知道每一塊肌rou爆發(fā)的力道。 她托著他的脖頸,把睡衣從身上一點點剝下來,濕巾先擦拭他后背的熱汗。 柔順長發(fā)滑落肩頭,垂蕩在他腮邊。 絲滑清涼的一縷,微微麻麻的癢。 這癢迫使周聿白睜開發(fā)紅的眼睛,沉重鼻息間她的甜香飄來,他努力著發(fā)出嘶啞的聲音:“鐘意,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擋住了屋里的光,也擋住了他的視線。 “假的。” 他喑啞笑:“也對……也只有夢里你才會在我懷里?!?/br> 鐘意心頭微痛。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纏住了她的纖腰。 將她從床沿抱過來,迎面撲進了氣息濃郁的枕褥間。 沉重急促的呼吸低俯而下。 周聿白翻了個身,攬臂一壓,將她如同人形抱枕似的摟壓住。 男人微微粗礪的下巴擱在她頭頂,急燙緊促的呼吸就噴灑在她發(fā)間。 鐘意趴在枕褥間,閉眼咬咬牙。 她就不應(yīng)該來這—— 只是她要掙扎著起來。 他迷糊說了聲別動,伸手捻著她光滑冰涼的頭發(fā),長腿就將她緊緊壓住。 “鐘意?!?/br> 他嗓子干涸,嘴唇皸裂,似乎渴得要命。 那guntang如巖漿的唇蹭蹭發(fā)絲的涼意,下滑著精準(zhǔn)地叼住了她冰冰涼涼的耳垂,又喟嘆滿足地吸吮了下。 他想要在這燃燒中的一點舒服。 鐘意猛然哆嗦。 似乎有電流從他粗礪炙燙的舌尖直竄遍身體,層層疊疊的雞皮疙瘩擠擁在后背,電光火石地彌漫全身,在頭頂炸出一片空白。 她嗓子軟綿綿地似乎堵住。 男人高熱的身體貼過來。 這體溫似乎也要讓她沸騰,讓她密密麻麻出一聲熱汗,讓她氣喘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