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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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男人一邊眉毛高高地挑了起來,“你確定我知道?” 卿晏點頭。 “什么事?” “你從前是天剎盟的弟子?”卿晏問,“我想去天剎盟,能請兄臺帶個路么?” “你想去天剎盟?”男人那條眉毛挑得更高了,“拜師么?” 卿晏笑了,沒解釋那么多,他掏出袖子里的靈石,擱在男人面前:“不讓兄臺白幫忙,這點路費,可還夠?” 男人見了實打?qū)嵉撵`石,頓時道:“走,我領(lǐng)你去?!?/br> “多謝兄臺?!?/br> 他們一路出了城,行了百里地,才看到天剎盟的大門,那石門遠不如千年之后的氣派,只有一個小道童守在門口,還不時打著哈欠。 “謝了?!鼻潢逃痔统鰤K靈石塞給男人,轉(zhuǎn)身就要往里走,“你回去吧?!?/br> “你等會兒?!蹦腥死∷?。 卿晏耐著性子扭頭看他:“怎么?” 還嫌靈石不夠?卿晏又開始掏袖子,所幸之前仙門大比贏來的靈石挺多,不然他還真沒條件打點。 男人驚了,饒是他貪財,也不好意思拿這么多,擺擺手:“不是,你快自己拿著吧。我是想告訴你,茶攤里那些人說得沒錯,天剎盟只是個小破門派,沒前途的,你這資質(zhì)、家世、樣貌,都不至于去那兒拜師啊,我作為過來人,得提醒你一句,別往火坑里跳。喏,旁邊山上就有一個道觀,觀主是北邊一個什么神的嫡傳弟子,你去那兒更好些。” 他好心提醒,卿晏笑著搖了搖頭,跟他解釋:“我不拜師,我找人。” “找人?”男人回過味來,又道,“你要找什么人???我之前也是這兒的弟子,說不定我聽過呢?” “我找……”卿晏道,“薄野津,你知道么?” 男人:“……” 看著他的表情像是裂開了,卿晏奇道:“怎么了?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蹦腥艘谎噪y盡道,“盟主的小兒子嘛……你找他做什么?” “有點私事?!?/br> “私事?”男人的神情更扭曲了,“他一個十歲小孩,跟你能有什么私事?” 十歲小孩?卿晏心道,原來此時,津哥才十歲。 他還真的想見一見。 這個不好解釋,卿晏“唔”了一聲,道:“說來話長?!?/br> “你不是聽到了什么,想把他捉了拿去煉丹吧?不管怎么樣,小孩可是無辜的??!” “……”卿晏意識到,這人可能知道點什么,他于是沒直接問,開始不動聲色地套話,道,“那又如何?” 這句話等于變相承認了。 男人立刻跳了起來:“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去去去,你的靈石我還給你,這臟錢我可不能賺,干什么不好,對一個小孩下手?你跟天剎盟那盟主一樣黑心!” 什么意思?如今的盟主不是薄野津的父親么?他為何這樣說? 卿晏想了想,說:“兄臺,你被逐出師門,是不是因為知道了點什么不該知道的?跟此事有關(guān)?” 男人:“……” 他狠狠瞪了卿晏一眼:“對。” “他那些丑事,我清楚得不得了!”男人大聲道,“打著什么振興門派的名頭,將什么東海的蛟納回來做小,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么?真惡心。” “稚子無辜,你不也是跟盟主一樣,看中了那半身蛟族血脈,想將這血脈煉成丹好增長修為么?我不知道你是從什么地方得知這些的,可是沒本事對成年的蛟下手,就對個孩子下手!你也真惡心!” 他居然還是個嫉惡如仇的正義之士。 卿晏:“……” 原來他知道的內(nèi)幕是這個。 可惜啊,到底捂不住,千年之后的野史,還在傳薄野津是蛟妖之子,禁絕不斷。 卿晏按著男人的肩,讓他稍安勿躁:“兄臺慢著,我沒有要抓人煉丹的意思,你看我像個邪修么?我連怎么煉都不知道?!?/br> 男人仍然一臉不信任地瞪著他。 “我是真找他有事……”卿晏覺得如果說自己是從千年之后穿越來的,說這里并非真實之境,而是薄野津的靈臺記憶,這人肯定覺得他在扯淡,“你說的我其實都知道,稚子無辜,我真沒想做什么壞事,我——” 他想了想,說:“我是來救他的。” 第103章 “你看啊, 我的修為已入大乘,真的沒必要做找什么稀有血脈煉丹這種事情?!鼻潢谈荒樈鋫涞哪腥四托慕忉?,“我真的是想救他。剛才那么說, 只是想知道你知道些什么,怕直接問你不告訴我?!?/br> “救他?”男人抽了口氣, “你為何要救他?又怎么會知道這里有個人需要救?非親非故的, 就算知道了,救他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 卿晏:“……” 這個我沒法跟你解釋。 因為他是我男朋友, 因為我愿意。 他想了想, 實在是口說無憑,從袖子里掏出一枚雪白的符咒,遞了過去:“就是他向我求救的?!?/br> 那符咒上刻著一個“津”字, 是卿晏之前在天剎盟后山上拾到的、薄野津制的傳音符。 如今卻能拿來當(dāng)個憑證。 男人反反復(fù)復(fù)地看了那傳音符好幾遍, 還是懷疑:“這孩子傳音給你求救?可為什么會是你?” “我也不知道啊?!鼻潢毯f八道,“也許是廣撒網(wǎng), 剛好傳到我手里了?!?/br> 就跟在地上畫sos一樣, 誰看到誰就去救唄。 男人:“……” 他一臉復(fù)雜:“剛好傳給你, 你就連什么底細都不知道,跑過來救他?萬一是詐呢?再說, 救了他, 你又有什么好處?” 他的表情很明白地寫著“你缺心眼嗎”。 “兄臺啊,人生在世, 不是非得有點什么好處, 才去做一件事的?!鼻潢陶f,“有些事情, 做了全沒什么好處, 還費時費力, 可是應(yīng)該去做,那就總有人會去做的。再說,我這不是遇上你了么?” 男人把符咒還給了卿晏,道:“聽你這話,像是什么普渡眾生的神仙似的?!?/br> 聽起來有點陰陽怪氣,但男人心里是真的這么想的,卿晏剛才說這話的神情語氣,都仿佛帶上了神性。 卿晏笑了笑。 真正神如今還在等著他去救呢。千年之后,薄野津作為唯一的神祇,普渡眾生,而卿晏能做的,就只是渡他一人。 男人終于相信了卿晏,在卿晏準備進入山門的時候,再次叫住了他:“你想找那孩子,就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進去?這找不到人的,我知道一條路,你跟我走。” 卿晏轉(zhuǎn)身看著他,點了下頭。 男人帶著他七繞八繞,在群山中的小路里穿梭,花了大半天時間,在層林叢翠之中,卿晏看到了一層清淺的靈瘴。 在這一路上,男人將他知道的所有東西簡單跟卿晏說了下。 天剎盟如今的盟主名叫薄野非,而盟主夫人是天山靈仙,在外人以及所有門內(nèi)的弟子看來,盟主和夫人都感情甚篤,一連生了三四個孩子。 可只有男人知道,并非如此。 他是意外撞見這件事的。 據(jù)他所說,所有天剎盟的弟子都不知道薄野津的存在,因為薄野非娶那尾東海雌蛟都是悄悄進行的,沒驚動任何人。雌蛟和她所產(chǎn)下的孩子都養(yǎng)在后山禁地,那一日,他迷了路,不幸撞進山里,恰好看見了一切,他躲在暗處聽到了薄野非與雌蛟說話的聲音,才得知了全部的事情。 怪不得他剛才聽說卿晏要找的人是薄野津會那般驚訝,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天剎盟中,也沒第四人知道他的存在。 卿晏問了一件事:“為何要這么做?蛟族的血脈,有什么用?” 男人看了他一眼。 “你真是大乘修士么?怎么連這個也不知道?”男人頓了頓,才道,“蛟族雖然低賤卑劣,可到底也是天生地長的靈物,普通人生下的孩子有沒有靈脈,能不能修仙問道,這還得看天意,跟賭博似的,但若是有了這縷血脈,就不成問題了,那孩子肯定是個有靈脈的?!?/br> “老頭子自己不行,之前跟天山的仙女生的孩子都病歪歪的,沒什么出息,只好想出了這種惡心的手段,借這一縷蛟族血脈,來旺本門運勢。” “不過蛟族近些年確實挺能耐的,這么低劣的生靈,居然有修出半神的——薄野非擄回來那尾雌蛟、那孩子的母親,就是半神之身。這生出來的孩子靈脈肯定是上好?。 ?/br> 卿晏聽了,心中覺得荒謬。都說蛟族卑賤,可這雌蛟是憑借自己的能力成了半神,千年之后的薄野津,也是靠自己成了神。 人又比他們高貴在哪里了? 若其他蛟族不像那侵擾村莊的蛟妖一樣興風(fēng)作浪,那么,生而如此,是無法選擇的事,又有什么錯呢? 而人類一邊看不起,一邊還要“物盡其用”地利用他們,這才是真正的低劣。 他沉默片刻,問:“那你知道了他的丑事,他居然沒有殺你滅口么?就這么放你出山了,不怕你出去傳揚?” 男人一聲嗤笑,道:“他倒是想,我不會跑么?老子又不是待宰的小羊羔。” “到了?!彼噶酥盖懊婺亲紳M靈瘴的山,“雌蛟和那孩子都在這座山里,這靈瘴對你這個大乘期修士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難事吧?你要是大搖大擺從前門進去,直接說要找那孩子,且不說沒有一個弟子知道的,讓薄野非知道了,他也不可能放過你。” 卿晏點點頭:“多謝?!?/br> 這層靈瘴不算什么,但他怕動靜太大打草驚蛇,只敢一點點地鑿,半天才破開一個半人高的口子,他彎腰鉆了進去。 他轉(zhuǎn)身看著男人,男人跟他說:“祝你好運,若是不小心被薄野非逮住了,可千萬別說這些東西是我告訴你的啊?!?/br> 卿晏承諾道:“我明白,我不會將兄臺供出來的。” 男人轉(zhuǎn)身走了。 卿晏在山林間亂轉(zhuǎn)。雖說都是天剎盟的后山,但景色布置和千年之后也大不相同,入目俱是蒼翠草木,辨不出方向,卿晏也沒著急,在山里慢慢悠悠地走,反正人就在這兒了,近在眼前,不用再那么著急了。 復(fù)行數(shù)十步,他忽然聽見前方有異樣的響動。 風(fēng)聲,風(fēng)擦過層層山林,卷起海浪般的松濤,沁人耳目??刹粌H是自然的風(fēng)聲,那是劍氣帶起的風(fēng)聲。 怕有不妥,還是小心為上,卿晏隱了身形,往聲音來源處走去。 前方的確是有人在習(xí)劍。 只是那劍氣尚且稚嫩,只暈開了清淺淡薄的一層,未曾聚為實體,能看得出使劍的人應(yīng)該入門不久。 卿晏足尖輕輕一點,躍上一棵高大古木的枝頭,借著高度優(yōu)勢,居高臨下地將眼前景色盡收眼底。 山坡之間,僻出了一方水晶玉臺,臺上一高一矮二人交鋒,劍影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