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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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野云致坐下了……坐如針氈。 薄野津也給他倒了杯茶,卿晏問:“云致哥哥怎么過來了?” 他們之前上課,可沒這么大陣仗。薄野云致從來沒來盯過。 是來看津哥是怎么上課的?像學(xué)校教研組查崗一樣。 聽到卿晏的稱呼,薄野津的眉頭輕輕挑了一下。 薄野云致回過神:“哦,我……”他定了定神,不答反問,“那陣法是叔祖布的么?讓修士們練習(xí)?那你們怎么沒去?” 卿晏一聽便知道他誤會了,解釋道:“我與蘇兄已經(jīng)破陣出來了?!?/br> 不是走后門不寫作業(yè),是已經(jīng)寫完了。 “???”薄野云致才發(fā)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哦,原來如此?!?/br> 薄野云致松了口氣,順手端起自己面前的杯盞喝了一口,立刻“嘶”了一聲,被燙到了舌頭。 卿晏道:“沒事吧?” “……沒事?!北∫霸浦虏亮讼麓浇牵s緊把那盞熱茶擱下了。 這就好了,大家是一起進去的,只要是一碗水端平,別給人留下話柄又鬧起來就好。薄野云致這么想著,又覺得卿晏現(xiàn)在的修為可真是進漲飛速。 雖說他已是大乘期,但這次參加仙門大比的大乘期修士不少,卻只有他第一個出來了。 隨即,薄野云致又感到奇怪,卿晏這大乘期也就算了,他旁邊那個姓蘇的小修士才不過金丹期,怎么也能脫穎而出? 蘇符心虛地嘿嘿一笑:“是晏兄把我?guī)С鰜淼??!?/br> 薄野云致點了點頭,才道:“卿……”想到卿晏現(xiàn)在隱瞞了真名,掐住話頭道,“不過分別數(shù)月,沒想到你的修為漲了這么多,如今怕是連我也自愧不如了?!?/br> 這夸獎實在受之有愧,卿晏也解釋了一番:“云致哥哥別這么說了。我能第一個出來,是因為我不是第一次見這個陣法?!?/br> 反正這兩個人都是知道他從前就與薄野津相識的,卿晏并不隱瞞,直說了:“在北原之時,津哥便布過這個陣給我練習(xí),我練了小半個月呢,自然熟稔了,沒什么厲害的?!?/br> 蘇符和薄野云致不約而同地將頭扭向了薄野津,目光灼灼。 薄野津擱下茶盞,淡淡“嗯”了一聲,也承認了。 蘇符心里想的是:找個大佬作道侶可真好,還能加課加練。 而薄野云致則反應(yīng)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津哥”這個稱呼是在叫他叔祖。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表情再次變得一言難盡。 卿晏叫他哥哥,也叫他叔祖哥。從這方面論,他跟他叔祖成一輩的了?這不是亂了套了么? 卿晏分明比自己還小一些,他管薄野津都叫祖宗,他怎么能叫哥?而且后者居然沒有為老者的自覺,就這么答應(yīng)了? 薄野云致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對。 幾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還不見那陣中有人出來,時至正午,陽光偏移,日頭毒了些,卿晏在陽光下瞇起眼,覺得有些熱,脖頸處出了點薄汗。 “午時了,我們先回去吧?!北∫敖蚍餍淦鹆松?。 蘇符雖然剛吃了幾盤糕點,但到了飯點還是餓了,聽到這話立刻站起了身,一看就是下課鈴響立刻拔腿沖向食堂的那種學(xué)生。 他還想帶著卿晏一起沖,可是卿晏站起身,卻頓了頓,看向理著袖子也準(zhǔn)備走的薄野津。 等會兒,我們? 他們這些做完作業(yè)的學(xué)生走也就算了,這些修士還在陣里,他這老師怎么能走??? 只見薄野津隨口吩咐旁邊的小道童:“有人從陣中出來,再來找我?!?/br> “……” 他這老師當(dāng)?shù)玫故峭κ∈碌摹>退闶潜O(jiān)考,也不能發(fā)了卷子就跑吧? 卿晏的右肩被輕輕帶了一下,薄野津道:“愣著做什么?喜歡被毒太陽曬么?” 被帶著往外走,卿晏問:“你干什么去?” “不是飯點了么?陪你去用飯?!?/br> “……津哥,你不辟谷了?” 薄野津垂下眸光,看了他一眼,聲音里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早就破戒了?!?/br> 毒太陽的烤曬之下,修士們還提著劍在陣中對付那些靈活凌厲的劍光,也是被曬得一身熱汗,陣法不是人,不會累,那道道劍光一刻不停地落下,根本不給他們喘息之機,修士們皆是精疲力竭。 他們餓著肚子累死累活之際,卻看見陣外的幾人悠悠閑閑,談笑間飄然離開了演武場。 “……” 剛才是誰提議的挑戰(zhàn)神君?修士們現(xiàn)在就想抽死那個人。 第77章 修士們大多到黃昏時分, 才陸陸續(xù)續(xù)從劍陣中出來,個個灰頭土臉,一身銳氣早就被墨沒了, 哪兒還有力氣去找薄野津挑戰(zhàn)?夾著尾巴各自回去睡了。 第二天,修士們沒再放肆, 全都老實了, 成了乖學(xué)生,老師說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卿晏發(fā)現(xiàn), 那些修士在路上遇到他, 或是一起上課之時,總是拿眼神往他這里看,那目光有些說不上來, 總之有些不善。 蘇符道:“晏兄, 那些修士現(xiàn)在都很討厭你。” 卿晏問:“為什么?” “他們都覺得你裝啊,你想想, 之前你在南華劍尊面前說自己不會御劍, 可昨日, 那么厲害的劍陣,你不消片刻就出來了!你自己細想去吧, 他們都覺得你為了巴結(jié)劍尊, 滿口謊言,見人說人話, 見鬼說鬼話呢?!?/br> 這也算巴結(jié)的手段么?卿晏心道, 他真的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幾日轉(zhuǎn)瞬而過,薄野津不過代了一兩日的課, 應(yīng)個急而已, 他自己是打架好手, 可學(xué)神未必是好老師,他確實是不會教人,天剎盟很快修書給了別的仙門,請了位老道的劍師來講學(xué)。 第一場比試的日子很快就來了。 入場之前,眾修士才知道,這次比試并非修士之間一一比試決出勝負,而是修士與靈獸之間的較量。 “聽說天剎盟中豢養(yǎng)著許多上古靈獸,對了,還有仙門百家的族獸,都在這里?!碧K符道,“這下我可是能開了眼界了?!?/br> 卿晏奇道:“族獸?” “是啊。晏兄,你不知道嗎?”蘇符跟他科普,“每個仙門,都有各自的族獸,靈獸聽?wèi){擁有本門嫡系血脈的修士的命令,也可以說是門派的守護靈獸。幾百年之前,這些族獸還是各自歸本門管理的,但那時候許多仙門因為意氣相爭,就放任靈獸互相廝殺,鬧得很兇,所以天剎盟作為仙門之首,才把這些族獸統(tǒng)一收歸,現(xiàn)在全都養(yǎng)在天剎盟了?!?/br> 卿晏點點頭,明白了:“哦。” “那時候在修真界中,去北原獵獸之潮很興盛,久而久之,殺得北原幾乎靈獸凋敝,天剎盟將這些靈獸沒收,也是件好事。不許那些靈獸養(yǎng)在身邊,那獵來也沒用咯,所以現(xiàn)在去北原的人才少了許多?!碧K符頓了頓,又扯回話題道,“今日的比試,這么多出身名門的修士,天剎盟會避開讓他們碰上本門族獸,不然靈獸直接乖乖聽話,那不就沒得比了?” “所以啊,那些修士還得安排,自然是我們這些省事的散修先上?!?/br> 卿晏又點了點頭。 天剎盟的弟子將散修和仙門弟子分開,卿晏見其他仙門世家弟子排成了一列,那是長長的一列,而他和蘇符的隊伍中就寥寥數(shù)人。 斗獸場就在前方,一個天剎盟弟子翻了下手上的名單,指了指卿晏:“你,第一個,進去吧?!?/br> 卿晏禮貌說了聲“好的”,那層金色的靈力屏障瞬間撤開,他提劍進入后,那層屏障又升了起來,將其他修士攔在外面。 “晏兄加油!”蘇符在后面喊了聲。 卿晏回過頭,沖他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他走到了巨大的斗獸場中央。 斗獸場外圍俱是漂浮的金色靈力,頭頂厚重的云層高懸,云臺置酒,幾位仙師作為評委,可以居高臨下地將場中弟子的表現(xiàn)盡收眼底,好好品評一番。 南華劍尊在上頭看見了卿晏,本來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專注起來。 旁邊有人跟他搭話:“這就是你看中的那弟子?看起來也平平無奇嘛。大乘期弟子多了去了,你看中了他哪兒?是長得比較好么?” 這就是說他是個花瓶的意思了。 還未正式拜師,南華劍尊卻很護短地直接懟了回去:“少扯淡,總比你之前收的那個花了一百年才凝出劍氣還長得奇丑無比的弟子好!” “……”那天師面色一僵,當(dāng)面被下了面子,氣哼哼扭過頭找別的同僚說話去了。 場中,卿晏握著劍,等了片刻,那天剎盟的弟子說了聲“開始”,對面那層靈氣障壁也撤掉了,有蹄聲伴著銀鈴聲響起,卿晏定定地注視著對面,全神貫注,只見繚繞的云氣和靈氣之中,他的對陣靈獸緩緩現(xiàn)身。 那是一頭巨大的銀鹿。 銀鹿幾乎有三個人高,生著一雙純白色的鹿角,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華美無比,渾身都似乎冒著仙氣。它的右角上還系著一枚銀鈴,昂首挺胸,緩步走來的樣子極為優(yōu)雅從容,那銀鈴在風(fēng)中輕輕晃動,便如配樂一般美妙。 卿晏盯著銀鹿,微微愣了愣。 太漂亮了…… 這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卿晏的手攥緊了劍柄,幾乎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屏住了呼吸,第一次感覺到“憐香惜玉”這個詞也能用在動物身上。 他微微晃了晃神,但倒還沒到為美色誤事的地步,雖不忍下手,但還是要贏的。 只是他不忍心主動攻擊,于是只等著銀鹿發(fā)動攻擊,他格擋防守再開戰(zhàn)。 銀鹿的步伐慢條斯理的,走了好半晌,才走到卿晏面前。在銀鹿面前,他被襯托得像個矮人國的人一般。 銀鹿微微垂首,卿晏的頭頂傳來觸感,一個龐大的影子覆在他身上,他握緊了劍,正待念出劍訣,倏地一頓。 沒有殺意,也沒有攻擊。 卿晏的頭皮傳來輕輕的拉扯感,一抬頭,見銀鹿口中叼著他的一縷漆黑發(fā)絲,正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卿晏:“……” “不能吃我的頭發(fā)!”卿晏手忙腳亂地把自己那縷長發(fā)從銀鹿口中搶救出來,“……不,也不能吃我的袖子!” “真是的,天剎盟沒讓你吃飽嗎?” 這其實不怪天剎盟,今天是特意沒讓這些靈獸吃飽的。酒足飯飽懶惰生,自然就不想打架了。但他們忘記了,別的靈獸是食rou的,倒也罷了,沒吃飽,見著個修士就像看見上菜,當(dāng)然有斗志了,可銀鹿卻是食草的。 云臺之上,眾仙師也繃不住了,就連剛才說過卿晏花瓶的那位都笑了起來。 “你們家弟子怎么安排的?怎么把千鶴門這族獸放出來了?族獸大多跟立派掌門一個性子,你瞧瞧,一點兒攻擊性也沒有!” “你們怕不是故意給這修士放水吧?” “沒有?!迸赃叺牡茏庸ЧЬ淳椿卮?,“靈獸是隨機抽選的,弟子的上場順序也是隨機的,我們之前并不知道?!?/br> 仙師們只好去看那位德高望重的神君,指望他發(fā)句話,做個主,誰知那位面色淡漠的神君卻望著場中之人,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