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漂亮社恐和他的消防員老公、偷摘小茉莉、陪夫君科舉日常、登堂入室、斗羅從重生朱竹清開始、戲中意、釣系美人嫁給大佬后[年代]/家屬院的漂亮媳婦重生了[六零]、穿成反派的作死白月光、溫度差、警察叫我備案,苦練絕學(xué)的我曝光
這不是搜查。卿晏心想,是羞辱。 掙扎之間,他袖口一輕,什么東西從袖袋里咕嚕嚕滾了出去。 但是卿晏此刻已經(jīng)顧不上,饒是他脾氣再好,此刻也忍不住生氣了,正要說一句“放肆”。 還未開口,就聽到另一道聲音響起:“放肆!” 像他的嘴替,替他說了未出口的話。 卿晏一愣。一道金光在他面前炸開,如同漾開巨大波浪,沖擊震蕩開來,那人一下就被掀飛到好幾米外的地上。 臉著地,摔了個狗吃屎。 那道金光漸漸收斂,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個金色的小女孩,只有手掌大小。皮膚是金色的,長發(fā)也是淡金色的,雖然背后沒有長著翅膀,但還是像小仙女。 “多謝。你是……?”卿晏正了正衣襟,道。 “你不認(rèn)識我嗎?”小仙女偏頭疑惑,足尖點地,徑直飛到卿晏面前,卿晏下意識伸出手掌托住她。 巴掌大的小仙女站在他掌心:“我是渡靈燈啊。” 渡靈燈?卿晏摸了摸袖袋,渡靈燈果然不見了,他問道:“你是燈靈?” “是呀。”渡靈燈坐在他手上,在半空中晃著腿。 “你、你們……!”這時,那人捂著臉從遠(yuǎn)處跑了過來,“你們給我等著?!?/br> 說罷,轉(zhuǎn)身就跑,步伐踉蹌。 渡靈燈沖他翻了個白眼:“略略略,本姑娘等著?!?/br> 卿晏:“……” 神奇的燈,神奇的燈靈。這讓他聯(lián)想到了一些聽過的童話故事,他問:“燈靈,你能實現(xiàn)我三個愿望嗎?” “哈?。俊倍伸`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扭回了腦袋,“不能?!?/br> 第7章 在這樹林之中度過一夜后,次日晨起,馬隊照常上路。 卿晏本來身邊的活物就胯下一匹靈馬,因為昨天吃花這一插曲,這一人一馬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緩和不少,漸趨正常,靈馬不再跟卿晏鬧別扭,試圖把他甩下來了。 但是,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渡靈燈。余y an數(shù) 渡靈燈雖然不像靈馬那么難搞,但是她剛剛從燈盞之中修出靈體,從死物變?yōu)榛钗?,對世界新奇得不得了,一路聒噪不?!?/br> 比如。 她見卿晏采了雨時花給靈馬吃,便也要興沖沖地來嘗一口。結(jié)果吃了之后,瞬間變了臉,“呸呸呸”地把雨時花吐了出去。 一口吐到靈馬的臉上。 靈馬怒了,它受不了這委屈,打了個響鼻,當(dāng)即便要沖上去跟渡靈燈決一死戰(zhàn)。 渡靈燈根本不怕,不僅不怕,還要不服氣地胡亂挑釁:“來呀來呀,我不怕你,略略略?!?/br> 卿晏:“……” 他只好一邊把渡靈燈拍開,一邊拉住靈馬。這和事佬當(dāng)?shù)盟美邸?/br> 再比如。 渡靈燈坐在他肩上,問:“卿晏卿晏,你背后背的是什么?” 卿晏道:“是我的佩劍?!?/br> “劍叫什么名字?”渡靈燈有好多問題。 “歸塵劍?!?/br> “為何叫歸塵劍?”渡靈燈打破砂鍋問到底。 “……”卿晏想了想,道,“大概是取自‘塵歸塵,土歸土’之意吧。” 他也不知道,只是胡亂猜測。 “哦。”渡靈燈晃著腦袋,“那為何不叫歸土劍?” 卿晏:“……” 他頭疼地摁了摁眉心。 渡靈燈雖然長相像個超凡脫俗的小仙女,但是這性格,實在像是一條脫韁的小野狗,精力旺盛極了,用也用不完,是和靈馬先前不同的、另一種意義上的難搞。 卿晏清了清嗓子,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你成日維持人形不累嗎?要不要變回?zé)?,到我袖袋里休息一下?我?guī)е阕??!?/br> 渡靈燈才不愿意:“離開千鶴門,我好不容易才能出來放個風(fēng),這么點時間而已,才不累呢!當(dāng)燈才不好,一直憋屈在一個地方,悶都悶死了?!?/br> 卿晏注意到“離開千鶴門”幾個字,疑惑道:“你不是剛修出靈體么?” 這和離不離開千鶴門有什么關(guān)系? 渡靈燈“啊”了一聲,飛快地抬起手掩了下唇,懊惱自己失語暴露,慢吞吞道:“其實我早就修出靈體了?!?/br> “那為什么之前不出來……”卿晏斟酌用詞道,“……玩?” 渡靈燈支吾了片刻,還是說了:“因為之前的主人是江明潮。我討厭他。” 卿晏“嗯?”了一聲。 “本姑娘在世上也待了幾百年了,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男人呢!我才不想讓他知道我修出靈體了呢,不知道他會利用我做什么見不得人的污糟事。”渡靈燈怨聲載道,“江明潮!吃軟飯!小白臉!大渣男!負(fù)心漢!呸呸呸!” 卿晏被她一連串口號一般的控訴逗笑了,悶頭笑了一會兒,問:“他怎么惹你了,你這么生氣?” 千鶴門中的其他人都對江明潮并無意見,但這天天待在他身邊的渡靈燈倒是眼明心亮,將這人的虛偽看了個明明白白。 她口口聲聲指控江明潮花心不專,卿晏忍不住瞎猜,難道江明潮這個渣男居然渣得毫無底線,連天真純潔的燈靈小姑娘都渣? “嗯?”這下疑惑的成了渡靈燈,“這還用問嗎?他全身上下都冒壞水兒,沒有一塊皮是良善的!而且你才是苦主,應(yīng)該比我更討厭他吧!他不是甩了你嗎,你不恨他嗎?” 卿晏怔了一下。 他其實倒沒有渡靈燈那么強(qiáng)烈的情緒,因為他并非原主,只是套了這副殼子的穿越者,原主和江明潮經(jīng)歷過的一切甜蜜,他都只是知道個皮毛,像閱讀完了一段說明文,并不會在心里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自然,對這背叛也不會有那么大的恨意。 對于卿晏來說,他只是知道渡靈燈說的是對的,但并不會那么真情實感。 “我不恨他啊?!鼻潢梯p松地握著韁繩,淡淡道,“這樣的人,連被記住都不配,更別提恨了?!?/br> “那是給他臉了?!?/br> - 又走了一會兒,卿晏想起來一個問題:“那你對我呢?不討厭我么?” 以原主的名聲,那些惡名怕是聲名遠(yuǎn)揚(yáng)了吧。卿晏看渡靈燈的性子如此活潑跳脫愛熱鬧,不信她沒有聽到過這些八卦。 “不討厭啊。”渡靈燈悠閑地晃著腿。 除了薄野云致,這還是第一個沒有一上來就對卿晏表露惡意的人——燈靈化作的人,勉強(qiáng)也算人。 薄野云致如此態(tài)度,原因卿晏已經(jīng)知道了。一則是因為他的臉,二則……薄野云致并非千鶴門中的人,對卿晏的那些負(fù)面?zhèn)髀劜⑽绰犝f太多,且他一來見到的就已經(jīng)不是原主了,而是現(xiàn)在這個卿晏,自然更會覺得那些傳聞是胡謅瞎說。 但是渡靈燈……她一直跟在江明潮身邊,哪怕江明潮不說,江明潮身邊的那些人,應(yīng)該也不會少說卿晏的壞話吧。 卿晏側(cè)頭看渡靈燈:“真的么?” “……好吧?!倍伸`燈被卿晏這淡淡的一眼看得縮了縮腦袋,她實在是不適合撒謊,只能說了實話,“以前確實是挺討厭的?!?/br> 那是因為聽到那些傳聞,形成的刻板印象。 “所以我這些天一直沒有化成人形出來,在偷偷觀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你完全不是傳言中那個樣子??!昨晚被那么欺負(fù)都不還手,你的脾氣實在太好了?!?/br> 卿晏心說,不是他脾氣好,也不是他不想還手,是這副身體太弱了,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啊。 “我打不過他?!鼻潢虒嵲拰嵳f。 渡靈燈“哈!”了一聲,拍拍胸膛:“以后本姑娘保護(hù)你!” “多謝?!鼻潢潭Y貌頷首,突然又道,“我能再問你個問題么?” “問!”渡靈燈很豪爽。 “既然你已經(jīng)修出靈體了,不就可以隨時化成人形、來去自如了么?”卿晏極有邏輯地分析道,“那你之前那樣討厭江明潮,為什么不自己從他身邊溜掉?” 于此同理,被江明潮送給卿晏之后,渡靈燈也有大量的機(jī)會可以溜掉。 為什么不走? 渡靈燈覺得,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卿晏真是個外行,怪不得之前那些人都說他不學(xué)無術(shù)呢,看來關(guān)于性情的那部分傳聞是假的,不好好學(xué)習(xí)的那部分傳聞卻是真得不得了了,沒有一點兒水分。 渡靈燈只好肩負(fù)起補(bǔ)課的職責(zé),給卿晏科普修真界常識:“刀劍神器皆認(rèn)主的,主子是誰,就得服從跟隨,豈能隨我們的心意隨意離開?” 卿晏點點頭。 怪不得。這條規(guī)則讓渡靈燈那么討厭江明潮,也走不了,倒只能在他身邊藏拙。 “你剛說什么,服從?”卿晏回過神,道,“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必須聽我的話?” “……是啊?!?/br> 卿晏微笑道:“那么我現(xiàn)在命令你,變回?zé)粜危バ菹⒁粫喊?。?/br> 是讓渡靈燈休息,也是讓卿晏休息——這小姑娘實在太話癆了。 渡靈燈:“……” 她簡直想回到幾句話前,把自己的喉嚨掐住,讓自己不要說出口。 最終,她扁了扁嘴,幽怨地看了卿晏一眼,從他肩膀上飄了下來。卿晏翻手,掌心向上,渡靈燈落下來時就變回了普通的燈盞。 卿晏將她塞進(jìn)了袖袋里。 強(qiáng)制關(guān)機(jī)。 耳邊終于沒有喋喋不休、嘰嘰喳喳聲了。卿晏吐出一口氣,靈馬揚(yáng)起前蹄,昂揚(yáng)短促地嘶鳴了一聲,好像在說“干得漂亮”。 - 正午,馬隊行至一片山谷,領(lǐng)隊下令讓隊伍暫停片刻,原地休整半個時辰再走。 卿晏下了馬,牽著靈馬在這片谷地近處到處走,尋找靈馬愛吃的雨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