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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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保證自己日日都能獵得獵物。這樣,我今日打到了獵物,有的吃,若明日不幸空手而歸,也有的吃。這規(guī)定其實很合理。 但很顯然,這樣團結(jié)互助的范圍并不包括卿晏。 沒有人愿意把獵物分給他,哪怕一丁點兒。 但這并不是令卿晏最為頭疼的,因為領(lǐng)隊人絡(luò)腮胡雖然也看不上他,但好歹會顧慮一二,怕他真的餓死在他的隊伍里,自己擔責任,也會分給他一點兒東西吃。 暫時還餓不死。 讓他更cao心的是他的那匹靈馬。 卿晏原來并不會騎馬,但他學起東西來很快,那日被薄野云致扶上馬,又在隊伍里暗中觀察別人是如何騎馬的,差不多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要點。且他并不需要策馬去打獵,只需要做到上馬下馬之時自如,握著韁繩控制著馬往前走即可。 本來這是挺簡單的一件事,只是這馬忒不配合了。 不知道是這匹靈馬本來就性情暴烈難馴,還是他與那些人一樣,格外瞧不起卿晏,卿晏坐在馬上的時候,它一直極不耐煩地踢腿踱步,想把卿晏甩下來。 卿晏勉強扯住韁繩,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夭仍隈R鐙里,不讓自己摔下去。 他拍了拍靈馬的腦袋:“這么不想載我嗎?” 靈馬從鼻子里噴了口氣。 卿晏笑了,不僅沒生氣,又摸了靈馬的鬃毛,被它晃著腦袋甩開。 “那也沒辦法了?!鼻潢痰?,“誰讓領(lǐng)隊將你給了我,你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勉為其難一下了?!?/br> 靈馬哽咽了一下,好大不樂意地垂下頭。 卿晏本來就和這匹馬不是很能合得來,勉強維持著不掉下來,已經(jīng)走在了馬隊的末尾,誰曾想,這靈馬還中途開小差,突然不走了,湊到旁邊的一棵樹下,開始啃樹邊的小草。 “……” 卿晏扯了扯韁繩,問:“你沒吃飽飯嗎?” 靈馬并不理他,兀自埋頭大快朵頤著。 但顯然,卿晏是個好說話的,但馬隊中的其他人卻不是。領(lǐng)隊在最前頭,還有一個專門負責看顧眾人的殿后,他的任務(wù)主要是防止有人掉隊,或是催促走得慢的人,免得隊伍拉得過長。 這會兒,卿晏還沒說什么,殿后的卻先火了,驅(qū)馬過來,一鞭子便抽在靈馬臀上:“你這死馬,做什么呢?!還不趕上大家?” 靈馬整個身體都痛得顫抖痙攣了一下,極為慘烈地痛嘶了幾聲。 它雖然還想吃,但是又怕被打罵,只好悻悻地松了口,準備抬腿往前走。 “這位大哥,”卿晏勒住韁繩,阻止靈馬的步伐,沖殿后的笑道,“讓它吃吧,我記著你們的方向,待會兒會趕上的?!?/br> “喲,”殿后的這才看到是誰騎著這馬,“我說這馬怎么不服管教,沒有規(guī)矩地中途溜號,跑到這里來吃草?原來是你。果然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畜生啊,馬和人一樣,散漫又嬌氣?!?/br> 知道了是卿晏,殿后的態(tài)度便松動了一點,不那么緊張了。 反正這人掉不掉隊,丟不丟,也沒什么打緊的。 “隨你,你愛在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吧。”殿后的拎著鞭子,涼涼笑道,“就算不跟上,也沒什么,無人在意?!?/br> 說罷,調(diào)轉(zhuǎn)馬頭,跟上大部隊去了。 卿晏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收回目光,座下的靈馬又重重噴了一口氣,但很顯然,這次不是沖他。 得了首肯,靈馬便低下頭想繼續(xù)吃。卿晏下了馬,見它吃的竟然不是草,而是一種紫色的小花。 這花長得很小,在樹邊叢生一圈,極不起眼。 靈馬剛想下嘴,斜刺里伸出了一只白皙柔嫩的手,直接將這一大把花連花帶葉全部薅了起來。 它咬了個空,氣哼哼地抬起頭來瞪始作俑者。 “你喜歡吃這個?”卿晏將那花捏在手中,打量著。 靈馬探頭要咬,卿晏便移開,幾次三番,都沒讓它得逞。 “別生氣?!鼻潢讨匦律狭笋R,安撫道,“讓你吃?!?/br> 他伸長了手,將那花吊在馬頭的前上方,靈馬便仰頭湊上前去吃,不知不覺之中就隨著卿晏舉著的方向往前走了。 它忙著吃,自然也沒有什么工夫來跟卿晏作亂了。 只是兩人行走的速度不快,直到黃昏時分,卿晏才趕上馬隊的大部隊。 馬隊的打獵已然結(jié)束,今日獵到了兩只鹿,足夠隊內(nèi)所有人飽餐一頓了。卿晏到的時候,隊內(nèi)的人正在排隊領(lǐng)鹿rou。 鹿rou已經(jīng)被烤好了,香味四溢彌漫,卿晏也下馬,排進長隊。 可等輪到他的時候,那分配鹿rou之人卻突然眉間一蹙,揮手道:“走開走開,沒有你的份!” “為何?”卿晏問。 “你還有臉問?”那分配鹿rou之人挑起眉,嘲諷道,“大家打獵,獵到的獵物雖是共有,可那是因為每個人都出了力,有些人運氣不佳,沒有獵到東西,我們兄弟分他一口東西吃,也沒有什么?!?/br> “可你呢?”那人轉(zhuǎn)著削鹿rou的刀,刀尖沖向卿晏,“你從未參與過打獵,憑什么分這獵物?” 卿晏記得,這馬隊中的人是分為兩種的,一是劍修,負責打獵,二是藥修,負責采藥。 而采藥的藥修們,也是不打獵的,卻可以分得獵物。 這人明擺著就只是找借口,不想給他罷了。 卿晏看著這人的面容,見他一身短打,中規(guī)中矩地盤著道人發(fā)髻,覺得有點眼熟。 他想起來了。 出發(fā)那日,出言奚落他的,也是此人。 這人這么討厭原主嗎? 他這副身體,跟別人拼蠻力,是拼不過的,而若是此事鬧大了,按照原主的風評和人緣,也是絕對不會有人站在他這一邊的。 實在沒好處。 卿晏只好走開了。 他回到拴著靈馬的那棵樹邊,撩起衣擺,席地而坐。看著那邊的人紛紛在聊天進食,氣氛十分火熱,他這邊卻冰冷凄清。 一陣寒風吹過,冷意砭骨,卿晏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忍不住攏緊了披風,往里瑟縮一下,本來就巴掌大的小臉埋進了披風領(lǐng)口的一圈毛毛里,更顯得嬌小脆弱。 太冷了,手腳都要被凍得麻木,卿晏去撿了些樹枝,去其他修士那里借了火,勉強弄出了個火堆。他就坐在火堆面前烤火,仍覺得那樣冷。 他覺得寒氣在四肢百骸里蔓延開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泛著疼,細細密密的,如針扎一般,即使火堆帶來了熱量,卻好像只停留在皮膚的表面,暖意并沒有透進骨子里。 這就是寒疾嗎?果然厲害。 慢慢地,卿晏又在身體里感受到一陣淡淡的熱意升起,但這熱意并沒有緩解寒疾帶來的疼痛,并未中和,反倒是讓他受到了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一邊被冰封,一邊被炙烤。 卿晏痛得皺起了眉。 與此同時,他低下頭,聞到了一股極淡的甜味。牛奶味,可可脂味,融合在一起,是巧克力味,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 這反應(yīng)他自成年經(jīng)歷過很多次,再熟悉不過,就是因為知道,才格外頭疼。 偏偏是這個節(jié)骨眼。 他的情熱期,快要來了。 -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這寒疾和情熱期前夕的反應(yīng)逐漸消退了下去,卿晏松開眉頭,吐出一口氣。 這更堅定了他要找到神前花的想法。 若只是寒金果,恐怕他以后要長住北原,才能保證自己一直有藥可用。這太磨人了,就像煙癮一樣隨時會犯,還是根治穩(wěn)妥長久。 這時候,他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沒有辦法。他也沒有帶什么干糧上路,手邊只有剛才從路邊薅來的、靈馬愛吃的那種紫色小花。 這個他可以吃嗎? 卿晏怕亂吃,吃錯東西,更加糟糕。他翻出自己攜帶的那本修真界植物大全,試圖尋找有沒有這種花的相關(guān)記載。 還真讓他找到了。 “雨時花?!鼻潢探柚鸲训墓饬粒p聲念誦書上的文字,“作用,驅(qū)寒祛濕,溫中暖胃?” 這聽上去,倒是也對緩解寒疾有好處。 卿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靈馬:“你這小家伙倒是挺會養(yǎng)生?!?/br> 專挑好的吃。 靈馬哼了一聲。經(jīng)過之前的事,好似對卿晏改觀不少,已不那么抗拒了。聽見卿晏夸它,它還驕傲地昂了昂頭。 接下來,它就看見卿晏把雨時花喂進了自己嘴里。 靈馬不開心了,在原地亂轉(zhuǎn),一副要掙開韁繩,沖過來,為保衛(wèi)自己的食物和卿晏決一死戰(zhàn)的樣子。 “我不能吃嗎?真小氣。”卿晏笑著嘟囔一句,吃得更開心了,“大不了,明天路上,我再幫你采新的唄?!?/br> 靈馬勉強算是被哄好了,但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卿晏正還想說什么,忽然被一陣腳步聲打亂。 他抬眸,看見一人從對面而來,手里拿著一條鹿rou,徑直摔到卿晏面前。 差點扔到卿晏生起來的那個火堆里去二次加熱。 來者梳著道人發(fā)髻,正是剛才那分配鹿rou之人。 怎么又突然回心轉(zhuǎn)意,愿意給他了? 卿晏正疑惑,那人先開了口:“真不知道領(lǐng)隊是怎么想的,你這樣一個全無用處之人,除了拖后腿,就只會吃白食,領(lǐng)隊為何非要我將打來的獵物分些給你?!” 說罷,他猶不解氣,踹了一腳地上的枯枝,俯身湊近,狠狠揪住了卿晏的領(lǐng)子。 卿晏不卑不亢地與他對視:“請放手?!?/br> 那人剛想冷嘲,突然之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道,有些像牛乳,卻又有些不同,總之聞起來像某種甜味的點心。 “果然,我說你剛剛走得那么利索呢?!蹦侨藳鰶龅溃霸瓉硎窃谏砩贤挡亓顺允?!” 卿晏:“?” 還不待他解釋和詢問,那人就先無理地扯開他的披風:“隊內(nèi)的所有食物都是屬于大家的,你怎可一個人藏私!” 這勢頭,竟要扒他的衣服,好好搜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