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第151節(jié)
“找不到?”孟氏不解,“不在暉兒房中么?” “我們把少爺?shù)脑鹤佣颊冶榱耍迸薽ama忙說,“無論如何沒找見?!?/br> “是不是解手去了?”孟氏問。 “我們都找了,還是沒有。”潘mama道。 宗夫人聽了忙問:“跟著天保的人呢?” 她這個兒子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了,宗夫人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 聽說到處找不見兒子,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莫慌莫慌,”孟氏連忙說,“我們家不大,他必然沒出門去。仔細(xì)找找,一定能找到的?!?/br> 又說:“我不是說了跟前必須得留人么?跟著的人呢?” “原是叫平安和吉祥跟著的,今日廚房忙不過來,就把吉祥叫過去打下手了?!迸薽ama解釋道,“平安服侍著宗少爺喝了醒酒湯躺下,就去攏茶爐子。咱們少爺屋里頭的茶葉沒了,他就去老爺?shù)臅空?。回來也沒進(jìn)屋,就在外間燒水來著。四兒過去請的時候,他方到里間去,就找不到人了?!?/br> 眾人聽說找不見宗天保,便顧不得吃酒吃飯了,都說:“天黑了,別倒在哪里凍著了,大伙兒都快找找?!?/br> 眾人找燈籠的找燈籠,穿衣裳的穿衣裳。 男人們動作利落,先一步出去了。 孟氏叫宗夫人母女在屋里等著。 這時姜晴跟前的丫鬟小蝶慌慌張張地跑來了,一邊氣喘一邊哭。 孟氏看了不免訓(xùn)斥:“做什么哭哭啼啼的?!現(xiàn)有客人在,成何體統(tǒng)!” “出事了!”小蝶六神無主,跺著腳道,“咱們家二小姐出事了!” “???!可是病重了?!”孟氏大驚道,“快去請大夫??!” “不是啊太太,”小蝶搖頭道,“是……是……” “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孟氏急了。 小蝶看了宗夫人一眼,又看了姜暖一眼,說道:“人手不夠,我只好去給二小姐熬藥。等端了藥進(jìn)屋,就看見……就看見……宗少爺在二小姐床上呢!” “?。?!”眾人都吃一大驚,宗夫人手里的茶碗直接摔在地上,孟氏也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宗玉緗心里頭咯噔一聲,忙去看姜暖。 而姜暖,則徹底傻了。 第247章 鑄成大錯(加更,求月票?。?/br> 姜晴住的屋子比姜暖的要小。 陳設(shè)很簡單,一張雕花架子床已經(jīng)是最好的家具了。 蠟燭剛剛點(diǎn)上,照著半懸的雪青床帳。 姜晴抱著被子縮在床角,宗天保則衣衫不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宗夫人只看了一眼,就如同迎頭挨了一悶棍! 若不是旁邊有女兒扶著,她非得一頭栽倒不可。 宗玉緗也心知這回是真的出事了! 不用看床上二人的情形,單是房間里那股揮之不去的腥膻氣味,就足以表明兩個人已然做出了越矩之事。 “我的天爺??!這可如何是好?!”宗夫人急得直哭。 他們兩個本是姐夫和小姨,竟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傷風(fēng)敗德,丟人現(xiàn)眼! 出了這樣的事,不但辜負(fù)了姜暖,兩家的名聲也毀了。 而宗天保竟毫無察覺,還面帶笑意地安然睡著。 宗夫人上前顫聲叫他:“小畜生!你還睡呢!還不快起來!你可是闖下大禍了!” 她這么一說,宗天保沒有反應(yīng),姜晴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她的確病著,鼻塞聲重,面紅耳赤,眼睛早已哭腫了。 “娘,我怎么辦吶?”她哭著向孟氏求救。 孟氏似乎也被嚇呆了,姜晴的話把她拉了回來。 她咬牙罵道:“你怎么做出這么不知廉恥的事來?!你還是我的女兒嗎?!” 姜晴委屈地哭訴道:“我病得昏昏沉沉,他闖了進(jìn)來,叫人又不應(yīng)?!?/br> “那你是死了嗎?就不會推開他?!”孟氏罵道。 “我推了,可他……他像瘋了一樣!”姜晴哭得撕心裂肺,渾身顫抖。 露出的手臂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顯然宗天保對她用了強(qiáng)。 這邊鬧著,尋找宗天保的眾人也循聲而至。 姜印之和宗侯爺見了這情形,都目眥欲裂。 姜印之顧不得多問,上前扯下床帳就要勒死姜晴。 “你個不知廉恥敗壞門風(fēng)的東西!還有什么臉面活在世上?!” 孟家的兩個舅舅連忙攔住他,連說“使不得!使不得!” 孟氏也哭著罵姜晴:“你個不爭氣的!怎么對得起你jiejie!我便是死了,也難見余大娘子?。 ?/br> 宗侯爺則上前扯著宗天保拖下床來,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個嘴巴,呵斥道:“畜生!畜生!你這是要害死全家!” 宗天保被打醒了,還是迷迷糊糊的,捂著臉問道:“父親,你為何打我?” 宗侯爺?shù)溃骸澳阕约鹤龅暮檬?,裝什么糊涂?!” 宗天保這才看清自己身處何處,旁邊是近乎**的姜晴,自己也是一身狼狽。然后就是滿屋子的人。 他仿佛一下子掉進(jìn)了冰窟窿,冷汗霎時遍布全身。 他不敢去看姜暖,那么干凈的眼睛,像佛前的琉璃燈。 而自己,已經(jīng)污濁不堪,墜入地獄了。 眾人猜測多半是宗天保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出了門,結(jié)果走錯了房間。 畢竟他對這里不熟悉,且又喝醉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身邊和姜晴身邊又恰好都沒人服侍。 大禍已經(jīng)釀成,悔之晚矣! 姜印之要勒死女兒姜晴,說道:“她一死,這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br> 可宗家人又怎么可能讓她勒死姜晴。 說到底是宗天保闖進(jìn)了姜晴的房間,玷污了人家的清白。 莫說他們和姜家本就是兒女親家,就算是在別人家出了這樣的事,他們也不能不負(fù)責(zé)。 姜晴捂著臉痛哭不已,床單上一片落紅,觸目驚心。 宗玉緗輕輕扯了扯母親的衣袖,宗夫人看了她一眼,忍住心里頭的煩惡,說道:“事已至此,先不要喊打喊殺了。這是我兒子做的孽,我們宗家必要給你們個交待的。” 姜印之夫婦卻并不以此相脅,反而羞愧難當(dāng),說道:“侯爺、夫人,切莫要為難了天保。我家這女兒敗壞了門庭,等她病好了,我們就把她送進(jìn)廟里修行去?!?/br> 又對姜暖說:“孩子,你放心,我絕不是那黑心的后娘。這是你的姻緣,不管怎么樣都是你的。這件事誰也不準(zhǔn)說出去,不會帶累天保和你的名聲的。” 而此時姜暖已經(jīng)心灰意冷,她呆呆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宗天保一眼,別過臉去,說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件事不可能被永遠(yuǎn)瞞住。況且瞞得了別人,又如何能騙得了自己?我雖然蠢笨,可也沒法委屈自己的心。 我沒有福分,和小侯爺?shù)木壏志痛硕拱桑 ?/br> 眾人都想勸她,可有說不出讓人信服的話。 宗天保恨透了自己,狠狠甩了自己幾耳光。 他多希望這是場夢,夢醒了,姜暖依然是她未過門的小妻子。 姜暖低下頭,把眼中的淚水努力咽下去。 她也曾以為,在不久以后,她會嫁給宗天保,和他過一輩子。 而如今,這段姻緣沾上了污濁,她沒有再去接納的心胸和勇氣。 夜風(fēng)吹進(jìn)來,戚戚冷冷。 姜暖卻像失了官覺,木然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她,她也不肯站住。 宗夫人望著姜暖的背影淚水長流,他們宗家許諾過的,要永遠(yuǎn)對她好。 可如今,簡直是往她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桑mama聽到消息,急忙跑了過來,見姜暖失魂落魄的,心疼得要命。 說道:“姑娘,不消說了,這是他們王八yin婦一起做的局!今天老婆子我拼了命也要給你出口氣!” 誰家請人喝酒還請到床上去?!這明擺著就是搶她們姑娘的姻緣! “別去!桑mama,”姜暖拉住了她,聲音輕飄飄的,“別再鬧了,我累了,我們回老家去吧!” 再鬧又能怎樣?木已成舟。 不甘心又能如何?一面是自己的爹和妹子,另一面是對自己疼愛的宗家。 姜暖不想討什么公道,不想分什么是非。她寧愿做個傻子! 這里所有的人,都似乎無辜極了,可是這件事,卻像座山一樣立在那里,移不開、砸不碎、翻不過。 姜晴出家又能怎么樣?殺了她也沒有意義了。 姜暖說要回老家,本來不想告訴任何人,但終究不能割舍下徐春君和岑云初。 所以才寫了信,讓韋玉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