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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戲精寵妃 第41節(jié)

    因他們二人商議要事,殿內就他們兄弟二人,連泰安都是在殿門外候著的。

    元君白拇指摩挲著食指邊緣,垂著眼眸望著茶湯,若無其事地說:“孤有一事問你?!?/br>
    成王一邊吃著點心,一邊應:“什么?”

    元君白沉默了下,說:“孤有一個友人,家里納了一門妾室?!?/br>
    這個開頭才起,成王就嗆得咳嗽了兩聲,連忙喝了兩口茶水壓驚。

    “嗆到了嗆到了,咳?!迸略子终嗡镒⌒σ?,一本正經(jīng)地說,“接著呢?”

    元君白蹙眉看了他一眼,很是不想說,但確實又有一些想不明白。

    “他家里納了一門妾室,這個妾室平日里貼心解語,對他亦無有不應。”元君白撥弄著空的茶盞,“但是……她對他似乎仍緊守男女之防,不太愿意……伺候他?!?/br>
    成王哦了一聲,湊近問:“這個妾室是自愿嫁他的嗎?”

    元君白頓了下,一時竟不知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成王擺了擺手:“不對,不該這么問。先換個說法,這妾室既已嫁與……你……朋友!就該視他為君,何必管這個妾室愿不愿意,若他命她伺候,她還能拒絕不成?”

    元君白語氣平平:“他不喜強人所難?!?/br>
    成王“嘖”了一下,心道,離國太子何等尊貴,他這個二哥又是風度翩翩,但凡勾勾手指頭,天下女子誰能拒絕?

    倒不成想,他竟也有此等凡夫俗子的煩惱。

    成王眼神怪異地看他一眼,小聲說:“不強扭一下怎知瓜不甜?!?/br>
    “你說什么?”元君白在想著事兒,沒有聽到他小聲的嘀咕。

    成王笑著打哈哈:“我是說你這朋友估計身邊從未有過什么女人,這才有此一問。這照我的經(jīng)驗呢,若他想要她心甘情愿,自然要先擒獲她的芳心。首先的一條,就是先搞明白她喜歡什么,若是不清楚,也不打緊,先送一些金銀首飾之類的,總歸是沒錯。有事沒事,再輔以噓寒問暖,以溫柔之勢攻之。若是他長你這樣……”

    對上元君白的眼,求生欲讓他急急忙忙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若他有二哥你這樣的相貌風姿及才干,就已成功了九成?!?/br>
    元君白問:“那還有一成呢?”

    “還有一成?”成王搖頭,攤手,“那沒見過這樣的,如真是有,那定然這女子心里另有所屬,才能對著神仙也不動凡心吶。”

    “……”

    *

    班馥正在用晚膳,朝云進來說,泰安來了。

    班馥請他進來,卻見他打頭走在前頭,后來七八個宮女捧著東西跟著魚貫而入。

    漆盤上的東西亮得晃人眼。

    珠寶、釵環(huán)、玉器,應有盡有。

    班馥走過去瀏覽了一圈,隨手拿了一個海棠花式樣的金簪,問道:“這是何意?”

    泰安笑著說:“這是殿下從庫里精心挑選的,讓奴才送過來給昭訓添置妝奩?!?/br>
    班馥沒有吭聲。

    泰安走過去,壓低聲音小聲道:“昭訓,這是殿下的恩寵,這些年從未給過旁人。昭訓若還念著殿下這份心,不若當面去謝過殿下?”

    這是在讓她順勢給他臺階下的意思。

    作者有話說:

    成王:不強扭一下怎知瓜不甜?

    太子殿下強扭了一下:好甜。

    hhhhh

    感謝小可愛們澆灌的營養(yǎng)液~=3=

    第35章 鬧別扭

    ◎她跌進了他帶著熱意的懷里。◎

    泰安走后, 班馥叫殿中服侍的人都退下,獨自躺在榻上,望著窗外孤月久久沒有動彈。

    白日里, 其實昭仁公主還來找過她, 興高采烈地感謝她, 在元君白面前說了話。

    說是那日之后,元君白去找過她,問她心里頭怎么想的,她頭一遭鼓起勇氣在他面前說了真心話,元君白聽后沒有表態(tài)。后面卻派人去仔細查探了一番她那個準駙馬。原來在外人面前品貌優(yōu)越的聶家郎君,身為忠勤伯嫡子,又剛中了新科狀元, 竟在老家鄉(xiāng)下私養(yǎng)了一個女子做外室。

    這女子與他青梅竹馬, 聽聞感情甚篤。

    元君白將此事稟告了德妃娘娘, 娘娘到底還是疼惜自己女兒的,去陛下面前狠狠哭了哭,這樁婚事不但作罷,聶家隱瞞實情還被陛下當面斥責了一番,往后多少也會影響圣眷隆恩。

    昭仁扭扭捏捏地說, 全是因著班馥幫她說了話的緣故, 她心里頭知道,所以特意來謝她。

    班馥自然是不肯受的,她不過嘴皮子一動,為她前后奔走的是太子殿下,與她著實沒有什么干系。

    昭仁收了驕橫, 情真意切地道:“二哥哥那里, 我自然會去謝他, 只是……此事若無你從中幫忙,二哥哥也不會知道的。你可不知,別瞧我二哥好似多平易近人似的,但冷著臉的時候更嚇人,我打小誰都不怕,就怕他。你讓我到他跟前去說女兒心事,我一是說不出口,二是也怕他責怪我任性,不搭理我。他能把你的話都放在心上,也委實難得,他們說你受寵,果然不假?!?/br>
    她說的最后那句話,倒是讓班馥怔了怔。

    許是剛見過沈家大姑娘,她托著雪腮,偏頭想了想,狀似隨意地問道:“聽聞公主與沈家大姑娘是手帕交,之前在馬場針對我,也是因著沈家大姑娘的緣故吧?”

    昭仁公主尷尬地撓了撓臉:“我那時沒有想明白,太子妃之位未定,當時又不認識你,以為你會跟拂菱jiejie爭搶,這才……哎呀,小嫂嫂,自打你舍命救我,我就再沒有這樣想你了,你就當我年紀小不懂事,別放在心上了?!?/br>
    一句小嫂嫂叫得甜甜的,她簡直用上了哄她父皇母后的技能。

    班馥托著雪腮的手在臉上輕輕敲了敲,不置可否:“難道眼下太子妃之位就定了嗎?若我得寵,勢必還是會影響到你的拂菱jiejie,公主往后又當如何自處?”

    昭仁公主是個單純沒有成算的,笑著擺擺手,沒有過腦子地直言道:“小嫂嫂,你眼下再受寵,不過是個昭訓,二哥哥往后還是要另娶太子妃的,到時候等拂菱jiejie入了東宮,我們三個若能一起和樂玩耍豈不更好?我又何必站隊?”

    班馥道:“那你怎知太子妃之位一定會是她的呢?”

    昭仁公主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哦,我聽說啊,抬你們位分之前,二哥哥在皇祖母那兒,原本是提了,想納拂菱jiejie為太子妃的,只是皇祖母不喜,此事才作罷?!?/br>
    ……

    想到這兒,班馥閉上眼,止住了思緒。

    人之所以不開心,大多時候是因為既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又找不到和自己和解的方式,心里積蓄著委屈、憤怒等總總情緒。

    在班馥十六年的人生里,她自覺自己很是看得開。

    就連身中蠱毒,日日生死都命懸一線,她也照樣吃得好睡得好。

    可不知為何,牽扯到元君白的事,她就總有些患得患失的,她像是他握在手中的風箏,時而扯得近些,時而又放得遠些。

    到底還是她有些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喜歡被他捧在手心,溫柔寵溺,也時常淪陷在這樣的似真似假的深情中,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可她又極度排斥昭訓這個的身份,不喜歡作為他的妾室,接受這些賞賜似的“恩寵”。

    而他甚至,從未說過他喜歡她。

    逢場作戲罷了。

    日后,他還會娶正經(jīng)的太子妃,她短暫的一生,在他注定會擁有的無數(shù)個女人里,又算什么?

    班馥垂眸,余光瞥見架在屋中角落里古琴。

    琴是好琴,在她搬進來之前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只是她從未碰觸過而已。

    今日見了元君白“心上人”,又聽了昭仁公主講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心情確有些復雜郁悶。

    她復而坐起身,赤腳走過去,手搭上琴弦,慢慢開始彈奏起來。

    曲調悠揚,時急時緩,如撫琴之人的心緒,摻雜難分。

    抱春閣離太子寢殿近,因而,元君白翻閱公文的手一頓,也聽到了靜夜里的裊裊琴音。

    他放下筆,望著同一片夜空下的孤月,心里想的卻是——

    她還在生氣,連金銀珠寶也哄不好。

    *

    自梁皇后自請出宮到南山寺抄經(jīng)悔過,鄴王被圈禁,梁氏與鄴王一黨在朝中總算是消停了一陣子了。

    皇帝的倚重也愈發(fā)傾斜,太子、成王都變得更加繁忙,大約有七八日的光景,班馥連元君白的衣角也未見過。

    白日里,太子寢宮安安靜靜的,到了夜里,經(jīng)常燭火一點就是到大半夜。

    這幾日,間或還能聽到里頭人壓低嗓音低咳的聲響。

    太子病了。

    不管是底下人透露上來,還是班馥有意打聽,總歸她知道了,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她去小廚房親自下廚,燉了一碗清梨膏,在咳嗽之時飲用最是有效。

    朝云奉她的命,做好以后端過去。

    泰安往她身后張望了一下,見班馥沒來,失望地嘆了口氣:“怎么也不勸著昭訓來一趟呢,殿下這金貴身子哪里是缺藥缺湯水,這是缺心尖人柔聲細語,噓寒問暖吶?!?/br>
    朝云將漆盤強塞進他手里,啐道:“主子們的事兒,我哪兒管得著?你怎么不勸殿下過來看看咱們昭訓?”

    “嘿!你這才過去幾個月?。扛觳仓庠趺幢M往外拐?還沒說完呢,回來!回來!”

    朝云由著他在身后壓低聲音叫喚,頭也沒回地走得昂然。

    *

    夜半。

    班馥是被朝云的急叫聲叫醒。

    她蹲在床前,急聲說:“昭訓,泰安派人過來說殿下夜里突發(fā)了熱癥,也不讓人請?zhí)t(yī),也不去床上歇著,偏是要將政務處理完。昭訓,可要過去勸勸殿下?”

    班馥皺緊了眉:“殿下這是為何?”

    她下床更衣,快步往太子寢宮而去。

    直至到了門口,她才放緩了步伐,穩(wěn)了穩(wěn)焦急的神色,走上前去。

    泰安見了她,跟見了救命的菩薩一樣,連忙進去通傳,將人引進去。

    壓抑的低咳響起。

    那人正坐在書案后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