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錢財是身外之物，有的時候還是能體現(xiàn)心意的。”

    扭頭見虞洐興致不高，尹琦稍稍反思了下自己，于是試圖鼓勵一下對方，用詞都委婉不少。

    “......我只是突然明白，選擇是白臻榆的事?！?/br>
    虞洐一直低垂著頭，沒讓任何人能看見他的表情：“而我從來就逼著他舍棄我，所以現(xiàn)在的局面也是活該?！?/br>
    他大概是真的全都想清楚，語氣沉靜，尹琦聽著有些心驚。

    “所以？”

    “追人是我的事，選擇是他的事，僅此而已。”

    虞洐終于抬頭，眼睛略微發(fā)紅。

    他應(yīng)該也算醒悟的太晚，是此前所有的選擇題里，他是黯淡又無法點亮的按鈕。

    所有人都會避開他。

    之前陳燃試過，千方百計，終于能夠選擇，最后還是覺得不是正確答案，就徹徹底底地放棄。

    他證明白臻榆有多喜歡他，實際上也是在告訴對方：“別靠近了，你會覺得不值得?！?/br>
    可是白臻榆不管不顧，這人連愛都是無聲的，所以他看不見白臻榆為了點亮他這個壞掉的按鈕有多努力，只以為是對方一時興起，上頭之后冷靜下來便會覺得，真后悔啊，耗費力氣在錯誤選項上。

    然后這個人，比所有接近他的人，受的傷都要多，卻在剛剛告訴他：“虞洐，我從不后悔。”

    那雙比世間最無價的珠寶還要璀璨的眼睛望向他時，并無作偽，坦坦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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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榆？”，姚景望向白臻榆的眼神有些擔(dān)憂，“你還好么？”

    “當(dāng)然?！?/br>
    話是這么說，白臻榆唇色卻發(fā)白，姚景見狀將人帶到相對人數(shù)較少的咖啡館。

    “先坐會吧?！?/br>
    姚景覺得抱歉，他多給白臻榆加了份方糖，對方臉色實在不好，把杯壁溫?zé)岬目Х冗f過去：“我不該今天拉你出來逛，不是我你也不會......”

    “姚景，躲也是躲不了的?！?/br>
    白臻榆低頭抿了口，聽見姚景竟然真的有些自責(zé)，立刻出聲打斷道：“之后還要談判，不順利的話接觸還多著呢，你怎么能覺得是你的問題？”

    “是我，沒說清楚?！?，白臻榆放下手中的杯子，指尖環(huán)在杯柄處，“不過，我也沒想到他會糾纏，虞洐......大概覺得無趣后就會放棄吧，你別覺得困擾?！?/br>
    姚景見過虞洐看向白臻榆的眼神，自然明白對方不可能“知難而退”，會覺得困擾的也不可能是他，可這些都只能咽回肚子里，卻發(fā)現(xiàn)白臻榆望向自己，才想起要給出承諾：

    “我不會的......你放心......”

    不想再在虞洐上扯出別的話題，白臻榆狀似隨意地問道：“你和韓曄熟么？”

    “韓曄？里城的那個韓曄么？”

    姚景思維自然跟著他轉(zhuǎn)，皺眉思考了會：“不太熟悉，之前見過幾次。他做事雷厲風(fēng)行的，之前主動脫離韓氏，現(xiàn)在又兵不血刃地回去掌握大局......很厲害?！?/br>
    簡要的聽完姚景的評價，白臻榆點點頭：“那就好?！?/br>
    “嗯？你是有什么想法么？”

    “大致有一些，不過還得我與對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后才能定，那之后我再告訴你?！?/br>
    白臻榆沒多說。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要不先回去？”，姚景也不追問，他透過玻璃窗看了下天色，“感覺要下雨了，明天談判完再繼續(xù)？我可記得你一言九鼎?！?/br>
    “好?！?/br>
    白臻榆感謝姚景的體貼，自然而然地順著對方給的臺階下。

    也跟著人抬眸瞧天色——碧色的天空此刻有些暗沉沉的，遠方的烏云似乎要飄過來，看樣子真的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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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洐長時間睡眠質(zhì)量差，這幾日更是失眠，太陽xue抽動著發(fā)疼，好像預(yù)示著有什么不好的事發(fā)生。

    他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看投影竟也覺得眼睛發(fā)澀，不由地閉眼緩了緩。

    卻不想聽見秘書短促又小聲的驚呼。

    “白臻榆?！?/br>
    聲音雖小，他還是聽見了。

    迅速地睜開眼，虞洐扭頭與白臻榆來了個對視，對方的身后站著姚景，是作為什么身份來的，不言而喻。

    有些片段從腦中閃過，虞洐皺起眉，才反應(yīng)過來前天為何會在與白氏牽扯至深的公司看到這兩人。

    原來如此......

    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他的震驚表露在眼里，在見到白臻榆平靜至極的表情時，就明白對方早就預(yù)料到這次對峙，這次相見。

    昨夜的大雨今日才徹底地澆在他頭頂，涼意透徹。

    “虞總好。”

    白臻榆半步未退，他臉上是得體的微笑，甚至十分從容地和虞洐打了招呼，才與姚景一前一后地落座。

    虞洐只來得及朝人點頭。

    “虞總”，他聽到這個稱呼從白臻榆嘴里喊出時，只覺得刺耳，想著是嘲諷吧，卻不想是白臻榆在讓自己習(xí)慣，無疑也可以當(dāng)作一種提醒。

    人陸陸續(xù)續(xù)來齊。

    虞洐看見白臻榆和姚景時不時低聲交流，指尖將近要掐進掌心。

    倒沒覺得白臻榆有什么不對，只是覺得再次正式見面，是敵對的身份，未免有些太過悲哀。

    可是他坐在中心位上，就容不得他失態(tài)，容不得情緒肆意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