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上上簽[校園] 第72節(jié)
她?眨一下眼睛,眼淚流下,朦朧的臉,給予慰藉的眼睛,在視野中變得清晰。 深秋的風(fēng)吹過他們頭頂。 他的聲音和緩輕柔,像吹過他們頭頂?shù)娘L(fēng)。 “我去把?它找回來,別哭了,好不?好?” 第47章 我知道 這部手機(jī)如果找回來, 最?麻煩的人是費(fèi)姍,她的錄音還在手?機(jī)里。 聽?到陳徹說這話,費(fèi)姍立即緊張起來, 又不敢對?他說什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趙從韻。 趙從韻不僅看?都沒看?她, 反而出聲, 對陳徹說:“我和你一起去,我剛剛從那邊跑過來的,還記得路?!?/br> “從韻!” 費(fèi)姍不可思議喊她,又氣又急,把涂然騙出來偷手?機(jī), 就是她的主意, 她現(xiàn)在這是在干什么! 趙從韻終于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是為了幫我們才丟的手?機(jī)?!?/br> 對?上她視線,費(fèi)姍就知?道,她是真?的要幫忙。她清楚趙從韻的脾氣,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然決定要幫, 就一定是幫忙。 可是那手?機(jī)里…… 她幫涂然, 就不肯幫她了是嗎? 感覺被朋友背叛,費(fèi)姍忍不住生氣:“你?們要找就繼續(xù)找好了, 我自己?和班長回?去?!?/br> 陳徹沒拒絕趙從韻的幫忙,他不清楚她們剛剛?cè)チ四睦?,涂然的腳又不方便,她愿意幫忙, 省了很大的麻煩。 “簡陽光,你?給老楊打個電話, 叫輛車上來,你?帶涂然下山,我和趙從韻去找手?機(jī)?!?/br> “行!”簡陽光爽快應(yīng)下。 陳徹交待完,就要走,涂然抓住他袖子的手?,卻沒有松開。 她已經(jīng)沒再哭了,但眼睛還紅紅的,這會兒真?成?了只紅眼睛的兔子。 兔子的聲音里也帶著哭過之后的濃重鼻音:“我想等你?們回?來,一起下山?!?/br> 畢竟那里遇見過蛇,她擔(dān)心他們的安全,她和簡陽光在這里等著,隔段時間就跟他們聯(lián)系一下,以防萬一。 怕他不答應(yīng),她又趕忙補(bǔ)充了句:“我的腳沒事,真?的沒事!” 陳徹目光在她淚痕未干的臉頰停了幾秒,點了點頭:“好?!?/br> 涂然欣喜一笑,殘留的淚水從彎起的眼睛里溢出,她總算松開手?,飛快用手?背蹭掉眼淚,卻不知?道為什么越蹭越多。并?非難過的淚水。 陳徹拎起地上的登山包,拿出一包紙巾,一瓶水,巧克力棒,和一把水果硬糖,一起遞給她,“把臉擦擦,在這等我回?來?!?/br> 涂然看?著他像變魔術(shù)一樣從包里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頓時破涕為笑:“真?的是哆啦a夢的口袋啊?!?/br> ** 山林寂靜,只有兩個人同?行時更甚。 陳徹在路邊撿了根樹枝走在前面,邊開路邊探尋手?機(jī)可能遺落的地方。 趙從韻跟在他身后,視線偶爾在他挺拔瘦削的背影停留。 誰都沒有說話,寂靜的風(fēng)從他們身邊刮過。 趙從韻是突然開口的:“你?和涂然是繼兄妹這件事,是我散布出去的?!?/br> 掃開草叢的樹枝在草尖停了半秒,又繼續(xù)工作,陳徹并?沒有很驚訝,反應(yīng)平平地應(yīng)了聲:“哦。” 不是沒關(guān)系,也沒有生氣,而是平淡的一句“哦”。 他早就知?道?還是僅僅在說他現(xiàn)在知?道? 趙從韻從他有限的回?應(yīng)中揣摩他的意思,但無論哪種情況,他的態(tài)度,是不在意。 如果是前者,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但并?沒有插手?去管,說明他絲毫不介意別人知?道他和涂然的關(guān)系,也不在意她在背后的小動作。 如果是后者,這種“朕已閱”的態(tài)度,更說明他完全不在乎。 本想根據(jù)他的態(tài)度選擇如何道歉,現(xiàn)在,趙從韻反而越想越覺得憋屈,哪怕他跟她生氣,她都覺得好受點。 這樣平淡的反應(yīng),顯得她這幾天的擔(dān)心和愧疚都很多余,這太傷自尊了! “你?為什么討厭涂然?” 拋出這個問?題時,陳徹尋找手?機(jī)的視線沒停。 他不像簡陽光這么沒心沒肺,自小就見過包括父母在內(nèi)的親戚們各種看?他和陳融的眼神,他知?道討厭一個人的眼神是什么樣。 涂然也是個心思敏感的人,于是不肯再去音樂社。而他也沒有過多追問?。 趙從韻沒想到他會這么問?,還問?得這么直接,第一反應(yīng)是他在為涂然打抱不平,但他問?話的語氣又很平靜,輕描淡寫的,就像問?她為什么不喜歡吃青椒一樣。 她索性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因為你??!?/br> “因為我?”他平靜的語氣總算有了波動,帶著些疑惑。 但這疑惑,在趙從韻心里匯成?了一股郁結(jié)之氣。 她本來不想說得這么直白,但他逼她說得直接:“是!因為你?。在涂然出現(xiàn)之前,你?明明一直是看?著我的,她一出現(xiàn),你?的眼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br> 她從來沒有把話說得這么直白,尖銳。 陳徹終于停下找手?機(jī),轉(zhuǎn)過身,冷淡的目光落在她憤憤的臉上,“你?對?我或許有誤解?!?/br> 趙從韻問?:“什么誤解?” 陳徹看?著她,語氣很淡卻毋庸置疑:“在她出現(xiàn)之前,我眼里也沒有你??!?/br> 他比她更直白,更尖銳。盡管這并?沒有帶上任何惡意的情緒。 “……什、什么?”趙從韻被名為直白的石頭砸得頭暈。 陳徹也在這時意識到她對?他的誤解是什么,他擰起眉問?:“你?以為我喜歡過你??” 趙從韻不可思議地反問?:“難道沒有嗎?” “沒有?!彼Z氣果斷而肯定,沒有一絲遲疑。 趙從韻像突然暴露在陽光下的貓,瞳孔驟縮。 “那為什么那次在地鐵里,你?擋在我面前幫我?”她不可置信地問?。 “哪次?”她得到的回?答,竟然是一句記不起來的疑問?。 “高?一的時候!你?忘了?”他怎么能忘?!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xiàn)得這么激動。 陳徹沒去回?想,因為并?不重要。他沒什么情緒地看?著她,“我坐過很多次地鐵,不可能記住每一次遇見的人?!?/br> 他說話時語氣平靜,甚至于有些冷淡的程度。 這樣的平靜讓人惱火,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還是故意氣她。 趙從韻壓著火,妥協(xié)一步:“好,那件事暫且不提,我邀請你?來音樂社,你?為什么來?” “因為簡陽光讓我參加?!?/br> 當(dāng)?時他每天都泡在書里,簡陽光擔(dān)心他這么學(xué)下去要把人學(xué)傻,非逼著他每周抽出點時間參加課外活動。于是就進(jìn)了音樂社。 趙從韻從來沒想過簡陽光的名字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初中三年都沒參加過社團(tuán),唯獨(dú)那一次,她一邀請,他就答應(yīng)。 她的震驚寫在臉上,陳徹皺了皺眉,說:“你?以為我是因為你??那時候我們還不認(rèn)識?!?/br> 前半句還帶著點不確定,后半句完全肯定,但他肯定錯了! 趙從韻氣得快吐血:“我們初中同?班了三年!” “……” 寂靜劃過他們頭頂。 陳徹總算愿意去回?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抱歉,初中基本都在睡覺,對?你?沒什么印象?!?/br> 并?非故意氣她,初中前兩年算是他人生的至暗時刻,逃課、打架、睡覺,每天渾渾噩噩地過,初三又每天泡在書里,他分不出心思給旁人。 不只是對?她沒印象,班上其他人,他也沒什么印象。 趙從韻自然不知?內(nèi)情,只覺自己?被他戲弄,跟他同?班三年,卻換來一句“沒什么印象”,從小被眾星拱月地對?待,她哪里受過這種委屈? 分不清絕望還是難過,她怔然望著他,失魂落魄地?fù)u頭。 還有最?后一件事,也是讓她確信他對?她有好感這件事。 “暑假,”她像參加了一場漫長的馬拉松,雙腿和心臟都像灌了鉛般沉重,她沒什么力氣地問?,“暑假,你?為什么要幫我去跟人打架?” 她那時被黃毛糾纏,其實可以自己?脫身,但為了試探他,故意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找她。他也真?的來了,還和黃毛打了一架。 “因為你?打電話找我?guī)兔??!标悘卣f。 這次說了因為她,趙從韻總算心里平衡點,也為此燃起了一絲希望。像花了五十塊買了十張刮刮樂,終于在最?后一張刮出五塊錢的獎來。 她語氣里帶了些有氣無力的卑微的雀躍:“看?,因為我找你?!” 這雀躍卻并?不能持續(xù)更久。 “是因為需要我?guī)兔Α!?/br> 陳徹的重點在后半句,去掉了主語的后半句。 趙從韻笑容一僵,不妙的預(yù)感籠罩在頭頂,理智讓她不能再繼續(xù)問?下去,嘴巴卻不受控制般發(fā)出聲音:“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無論電話那邊是誰,在那種情況下,我都會過去。” 他徹底地,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所有幻想。 她的驕傲和自尊,連同?這些幻想,碎了一地。 陽光耀眼而炙熱,趙從韻卻如墜冰窖。 她怔怔地望著他,總是盛滿高?傲的鳳眼,漸漸蒙上一層水霧,高?傲被遮擋,流露出絕望。 “我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