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洗好了嗎?”沈持讓在門外問。 “就好。” 知道對方是來送衣服,眼睛進了水,周季昂抹一把眼去開門,誰知他從里拉開的同時,沈持讓也恰好往里推開。 原本周季昂只打算開一個小縫接衣服,雖說沈持讓也只推開一點,但他還沒站到門后,就推開的這一點全給他看光了。 周季昂“哎”了一聲,反應(yīng)過來以后趕緊往門后擋住,只探出肩頸及腦袋。 浴室外沒地兒放,沈持讓聽到水聲沒停,想著開個縫放水池邊也沒什么,哪成想對方反應(yīng)這么大。 耳朵跟火燒云似的。 沈持讓樂道:“這小膽兒?!?/br> 除了剛開門時的對視,他沒再看周季昂,放下衣服就關(guān)上了門。 當(dāng)晚兩人在樓下睡,周季昂沒睡踏實,他身上的衛(wèi)衣是加絨的,挺厚,穿著睡覺不舒服。 離天亮還剩三四個小時,沈持讓感覺到身旁的人又小心地翻了個身,睡眼朦朧地轉(zhuǎn)過去往左邊摸了摸。 手碰到周季昂的手臂,他嗓音軟塌塌的,帶著點半夢不醒的懵:“睡不習(xí)慣?” “沒有?!敝芗景郝曇舴诺幂p,就怕給沈持讓弄醒了。 他說:“衣服太厚了,睡著不舒服?!?/br> 沈持讓捏著衣擺摸了一下,沒想太多,給出最簡單的解決方案:“那脫了?” “……”周季昂總覺得沈持讓在勾他。 雖說他倆心意相通,但始終沒捅破窗戶紙,裸著躺一張床上容易擦槍走火。 而且現(xiàn)在在沈持讓家里,沈叔沈姨的房間在這屋的正上方,樓下有點什么聲響上面都能聽見。 周季昂神情復(fù)雜地說:“現(xiàn)在不合適?!?/br> “忍忍?!闭f著他安撫性地拍了拍沈持讓的腰側(cè)。 “?”沈持讓沒想明白脫個上衣睡覺,周季昂的語氣怎么這么慎重且嚴(yán)肅。他不理解但尊重,困得重新閉上眼,說:“那好吧?!?/br> 在鄉(xiāng)下一待就是兩天,周季昂他媽期間給他打過一次電話,還讓周季昂好好玩。 他住得毫無壓力,一口一個沈叔沈姨,幫著做這做那的,討得夫妻兩人格外喜歡他,每天換著花樣做吃的給他。 仿佛周季昂才是親兒子。 今天沈志勇包了牛rou餡兒的餃子,午飯后一家老小都要去上墳,除了來做客的周季昂以及突然上吐下瀉的馮女士。 在此之前,每年沈持讓他媽都會去,今年卻要缺席了。 這事兒很玄乎,馮秋月昨晚夢見沈持讓的奶奶說自己那墳上有個洞,讓去填一下。馮秋月在夢里應(yīng)著,說找個日子就來,然后抬腳就要走。 哪知剛邁步,光禿禿的土堆上的洞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并說:“你走吧,走了我就把你拉回來。” 夢醒之后馮秋月就感覺不舒服,像重感冒一般,上吐下瀉。 她的病弱氣一直持續(xù)到晚上,馮秋月難受得厲害,晚上吃年飯前要先擺上給“老人”們先吃。馮秋月一直覺得是昨天沈持讓去把她老人家墳頭的草給割了才導(dǎo)致現(xiàn)在這樣。 她倒上酒,無奈道:“媽,你能不能講點理,那是你孫子除的草,怎么能怪我頭上呢?!?/br> 話音剛落,客廳左邊那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沈持讓摔了。 去醫(yī)院一檢查,尾巴骨折了。 第12章 我不是周季昂嗎 沈持讓能摔這一跤完全是給嚇的。 老家廳堂右手邊是廚房,中間隔了一個屋子。這屋的燈不怎么亮,沈持讓去廚房端菜,一腳跨過門檻,落腳踩到一個總體來說算軟乎的東西。 還未完全看清那是個什么玩意兒時,腳踝靠上的位置猛地傳來像是被大號的針尖刺破皮rou的痛感。 緊接著那冰涼柔軟的東西就順勢纏上沈持讓的小腿。 沈持讓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沒腳的軟體動物,當(dāng)他看見一條花蛇纏在他腿上,連聲都沒叫出來,往后一退,磕著門檻上摔得很慘烈。 當(dāng)時他就站不起來了,尾椎疼得厲害。一家老小還不知道他摔得這么嚴(yán)重,只顧著拽他腿上的那條近一米長的蛇。 周季昂把沈持讓抱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蹲下身捏著他的右腳擠傷口里的血。他眉頭不展,抬頭看見沈持讓臉都白了,站起身要抱他,說:“哥,去醫(yī)院吧?萬一有毒呢。” 這種蛇在農(nóng)村經(jīng)常能見到,尤其是夏天。沈持讓小時候跟爸媽去山上的地里背玉米,只要是雜草茂盛的地方,拿棍撥開,十有八九能看見貼著地竄走的菜花蛇。 沈持讓現(xiàn)在又疼,又被那東西嚇得整個人都難受,雞皮疙瘩到現(xiàn)在還沒消下去,不是那么想說話。 嘴唇剛動了動,與此同時把蛇放生后回來的沈志勇踏進屋,覺得沒有大問題地湊過來看了眼沈持讓的腿。 “沒毒?!彼D(zhuǎn)頭支使圍在沈持讓面前的沈云錚,說,“去給你哥兌點肥皂水洗洗?!?/br> “好?!鄙蛟棋P面色緊張,看了下沈持讓說,“哥,你等我,撐住?!?/br> 沈志勇嫌他說話晦氣,虛虛地踹了一腳:“就你能說,快去?!?/br> 在他們這里,有老人去世后會變成小動物回家看望家人的說法,沈持讓他爸對此深信不疑。 特別是大冬天,蛇類又是需要冬眠的動物。它突然出現(xiàn)在家里,沈志勇覺得是親媽回來了,放走時還嘀嘀咕咕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