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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植物人大佬聯(lián)姻后 第85節(jié)

    “所以如果,我是說如果,”郁翎滿臉蒼白,嘴唇囁嚅著說,“如果當時去跟褚妄結婚的人是我——”

    不過他這句話沒有說完。

    因為沒有這個如果。

    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就算再來一次,他也一定會懼怕新加入家庭的人,一定會更用力地去討好梁芝玉,讓她舍不得送自己走。

    他的確很在乎郁家獨生子這個標簽,甚至于想為了證明什么似的,刻意維持著,緊攥著不愿意放開,明明頭破血流,卻還要打腫臉充胖子。

    但是梁芝玉聽到了,她依然看著郁翎說:“那應該很好吧。”

    “畢竟小瀾應該不會背著我挪用這么多錢,也不會去做傷害別人的事?!绷褐ビ駠@了口氣,然后用充滿疑惑的語氣問,“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郁翎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忽然也覺得很可笑。

    梁芝玉不知道他為什么變了表情,還以為他是想來求情,因此聲音還軟了一些:“可是這一次真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么,mama?!庇趑崽痤^看著她說,“我其實很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br>
    “但我當時覺得無所謂,沒關系,只要我還是能獲得你們的愛,以及郁家給我傾斜的一切,只要我做的夠好,我是能拿到的?!?/br>
    “事實上我也拿到了不是么?”郁翎說,“——如果他沒有出現的話?!?/br>
    如果郁瀾沒有出現,那宋斯覺不會解除婚約,現在郁家的危機也得以解除;如果郁瀾沒有出現,那此刻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他依然可以……

    “那不一定?!庇艉昀溲劭戳嗽S久,覺得這一場鬧劇實在可笑,整個人也失望透頂?!熬退闼麤]有出現,你說不定還是要去跟褚家結婚的。”

    梁芝玉嫌貧愛富,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只是以前他以為一切都還無傷大雅,他也愿意給他們提供這樣的生活,但卻不是現在這般滿地雞毛的荒唐場景。

    “房子可能是住不了了?!庇艉昀潇o下來,“要先進行財產清算,這些都賣了還有沒有剩都不好說。”

    梁芝玉哪里能接受現在這個結局,然而到了現在,束手無策的她也只能下意識地看向郁翎——

    不過都到了這一步,對方自然也沒有甜膩地溫順地叫她“mama”,給她出一些看似有用,實則把兩人都推入深淵的建議了。

    郁翎滿眼憤恨地看著她,猶如兩頭互相厭惡的困獸,哪還有什么昔日的母子之情。

    “還愣著干什么呢?”郁宏冷漠道,“是要等著法院自己上門查封嗎?”

    “老公,應該還有機會的不是嗎,”梁芝玉不肯相信,“我再去努努力,再去找一下他們……”

    “如果找了有用,你現在還會在這里嗎?”郁宏又怎么會不知道,“至于那個孩子,如果他在褚家過得還算開心的話,那也別回來了,省得面對現在這一攤爛泥?!?/br>
    梁芝玉捏著胸口的衣服深深呼氣:“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小瀾在結婚那天不是還說過這件事嗎?”

    “我現在去告訴所有人,他才是我的親生孩子,說不定……”

    她急急忙忙地沖出去,連看也沒有再看兩人一眼。

    而郁翎還坐在地上。

    他可以跟梁芝玉爭辯,卻在跟郁宏獨處時說不出話來。

    誠然郁宏根本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這些年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他一直是有些冷淡的,也不會表達什么。

    因此對于梁芝玉的那一套在他這里并不能奏效,更何況……他現在什么都知道了。

    “爸爸。”郁翎幾乎是有點生澀地叫出這兩個字。

    郁宏卻沒有回復。

    郁翎現在哭也哭不出來,整個人陷入巨大的茫然里,仿佛被抽干了靈魂。

    他是想要找郁瀾的,可是他現在什么本事也沒有了,之前圍在他身邊的幾個跟班,因為聽說了這件事,甚至開始跟他保持距離,別人問起來也拒不承認跟自己有過交流的事實。

    他不懷疑,就算鬧到別處,那幾個只認錢的人,一定還會再為錢屈服。

    他還剩什么呢?

    原本以為還有宋斯覺,結果他跟宋斯覺也鬧掰了。

    對啊,宋斯覺……

    他明明說了要回來看自己,還說要給自己拍東西作為生日禮物,結果現在什么也沒留下。

    郁翎頹然地坐著,忽然看到面前的男人動了。

    他有些沒力氣,實在是不想動,也不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只是,他看見男人把行李箱放到地上,沉默地拉開拉鏈,從某個夾層里掏出一個小盒子。

    “我也不記得了,你生日是這幾天吧?明天?還是后天?”郁宏聲音聽不出感情,就好像剛才沒有看見他跟梁芝玉的爭吵一樣。

    “不對,應該不是你的生日?!彼袷且惨庾R到什么,知道了這幾天生日的人本就不應該是郁翎。

    但既然都拿出來了,他還是把那個小盒子往地上一扔。

    “回國前買的,當時想到可能回來的時候正好是這幾天。”

    郁翎當著他的面把盒子打開,是一塊手表。

    “看來你生日應該也不會快樂,不過還是送給你了?!?/br>
    郁翎看著他相對陌生的“爸爸”冷漠的表情,聽到他說:“不過這個東西賣了還能抵個十來萬,說不定就能平一點虧空?!?/br>
    對方還有其他事要解決,沒有再停留,偌大的客廳又只剩下了郁翎一個人。

    他腳邊還是那個手表盒子,郁翎這才想起來,雖然對方很少回國,但如果回來的時間正好是節(jié)日,是會給他和梁芝玉帶禮物的。

    或多或少,或輕或重,但是都有。

    然而這一切好像在此刻全部被否決,郁翎甚至不敢回學校,就好像只要不回去,就不會聽見任何跟自己有關的消息。

    但他的手機閃了閃,亮了起來。

    “未知號碼:郁少,過兩天應該是你的生日吧?想怎么過?今年也要辦生日派對么?”

    “對了我是您上次舉辦活動的店家,要是這次還來咱們這兒的話,這次給您打個八折?”

    “還有就是去年查賬的時候發(fā)現少算了一瓶酒,賬單是兩萬八,您這次要來,我就不給您算了,怎么樣?”

    間歇性振作(bushi)

    第61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褚妄恢復得還算順利,比起之前走兩步就要疼得受不住,現在已經能不用扶著欄桿,也能走上幾分鐘了。

    不過上下樓仍然有些吃力,雖然他本人一臉云淡風輕說沒什么事,郁瀾還是看不下去地讓人帶著輪椅,能少受點罪就少受點罪。

    除此以外基本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尤其是在工作上,所有人都以為闊別一年,多少還是會有些生疏,沒想到他好像從來就沒離開過公司一樣,甚至比起曾經還要雷厲風行,對所有事依然了如指掌,判斷果決。

    甚至一些在他昏迷時期發(fā)生過的事似乎都沒錯過,連席筠都有點擔心,以為他為了了解這些事又開始變成工作狂整宿不睡,時不時會偷偷把郁瀾叫過來,問褚妄是不是又熬夜了。

    不然這也太快了一點。

    為了不讓席筠起疑,郁瀾半真半假挑挑揀揀說了一些,對方才勉強放下心來。

    而關于褚妄的討論這些都是其次,可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總歸還是當時那個據說是為了“沖喜”才在他昏迷時期結婚的妻子。

    許多人設想過這件事的走向,畢竟按照褚妄以前的性格,知道這種事肯定不能接受,要是因為信了沖喜成功有點良心,說不定會給對方一大筆錢打發(fā)走,但更多人都覺得,依著褚妄的手段,多半會覺得這事兒說出去丟人,沒把人暗暗扔得遠遠的就不錯了。

    結果令所有人大跌眼鏡,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啊?!

    剛醒就迫不及待帶到公司來宣誓主權,貼心地給對方系領結就算了,他們還能當是為了堵悠悠眾口做做樣子,結果……

    褚妄這些天是恢復了工作,但好像有了新的更重要的事情似的。

    比如在項目上忽然側重x大學的實驗室承建工程,結果一查那是郁瀾專業(yè)的課題實驗室;

    比如郁家現在一腦門經濟官司,旗下的大大小小公司紛紛注銷,尚有價值的變賣、認購,但褚妄似乎有意無意故意壓低了對方的收購價,雖然沒明說,但暗示很足,就是想讓集團跟相關的深度合作伙伴不要插手這件事,最好是碰都別碰。

    沒人出價,自然轉手的價格就越發(fā)低廉。

    有人對此不解,畢竟這個舉措跟之前的都不太一樣,雖然稱不上對集團有害處,但也絕非有利。

    沒人會懷疑褚妄的頭腦,他從不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現在忽然這樣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就是在針對郁家,袖手旁觀,不想幫忙。

    再比如……

    公司有人看到過不止一次,原本要把所有當天工作處理完才肯走的褚妄,在某些時候抬頭看過時間后就會忽然停下來,然后讓自己送自己上車,目的地是郁瀾的學校,聽說是要去接人下課。

    一個腿都沒好全的,躺了一年的前植物人,要去接一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大學生下課???

    又不是念初中或者怕孩子學壞,有什么好接人放學的?!

    那個傳聞中的郁瀾倒也再來過公司一次。

    根據當時的目擊同事稱,正在會議室把一群分公司的高層罵得狗血淋頭的褚總在聽到消息后忽然變得云淡風輕,給差點被嚇傻以為要被開除的經理扔下一句“下個季度再看”,就頭也不回地出門,然后不到三分鐘,專車就已經離開了公司。

    ……哇哦。

    整理完信息的集團員工們紛紛震驚。

    種種跡象表明,這根本就不是褚總要怎么處理那個人的問題。

    現在的情況是,褚妄看上去不僅沒有一點嫌棄這個突然跟自己結婚的妻子,反而還有點……粘他?

    對此,自認為稍微知道一點內情的章小姐有話要說。

    已經見過了數次大世面的章秘書特地更正,不是有點,是非常。

    麻木了,已經麻木了真的。

    不僅是褚妄記得郁瀾的課表,她本人連郁先生什么時候上實驗課都一清二楚了。

    然后暗暗在心里整理,什么時候說一些不好的消息是褚妄不會太生氣,什么時候最好就不要去敲辦公室的門。

    啊,她果然又成為了老板最得力的干將。

    工作萬歲。

    因此在這一系列事件的組合下,甚至開始產生了一些奇怪的猜想。

    褚妄現在的表現非常明顯,好像一天都離不開郁瀾,但又對正處于存亡之際的郁家產業(yè)視而不見,只等對方自生自滅。

    看來褚妄是厭惡郁家對待郁瀾的做法,懲罰似的不管不問,想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種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讓之前一些快沒了討論價值的小道消息甚囂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