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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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什么?!”陸銀屏呵住了他,“那是你親爹,兒子跟父母睡不是天經(jīng)地義,你害怕他做什么?” 拓跋珣一副要哭的模樣 他癟嘴道:“害怕……就是害怕嘛……” 陸銀屏單手將他抱起,托著他的屁股回了寢殿。 母子倆爬上了床后,陸銀屏開始交代:“我在里頭,你爹在外頭,你就睡中間。記好了?” 拓跋珣愣了愣,隨即點(diǎn)頭道:“記住了……可我為什么要在中間呢?” 陸銀屏躺好后,將被子連他帶自己一道蓋起來,歡歡喜喜地道:“這樣你爹就不會越界了,我這塊地早想歇幾天了?!?/br> 拓跋珣還要再問,狐貍精又開始發(fā)火了:“小孩子家家問那么多會長不高!” 拓跋珣覺得狐貍精這話說得不對 然而狐貍精的脾氣不大好,不聽她的話,自個(gè)兒就沒辦法在她香香暖暖軟軟的洞窟里睡。 他聞著狐貍精被子上的香氣,愜意地瞇起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覺得面上罩上一道陰影,周身一陣寒意。 睜開眼,果然瞧見父親正站在窗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那道陰影正是背著光擋住的他的影子。 拓跋珣周身的寒意直竄上天靈蓋,小聲喚了句「父皇」,同時(shí)往狐貍精那邊縮了縮。 完了,他的臉好像更加難看了。 陸銀屏睜開了眼,一手摟過拓跋珣,一手拍了拍身旁的空:“陛下,過來呀!” 拓跋淵的臉臭到了極點(diǎn),不悅地道:“佛奴怎么來了?” 不等拓跋珣開口,陸銀屏便答了:“兒子想過來同父母一起睡不是很正常的事兒?我跟著外祖母睡到十二歲上,要不是她老人家趕著,我跟了您之前恐怕還在同她睡呢!” 天子眉頭蹙在一起:“不像話……” 陸銀屏才不管他呢,橫眉道:“他就在這兒了,你到底睡不睡?不睡你去掖庭找別人睡去!” 一邊是陸四和兒子,一邊是連面容都記不清的奇怪女人們,這道題根本不用選。 他俯身上了床,掀過被子,將娘倆一道抱進(jìn)懷里。 “睡吧。”他閉著眼道。 寢殿內(nèi)燈火通明,陸銀屏被倆火球一樣的父子燙得發(fā)熱,熱得睡不著。 且她心中也還惦記著大哥,這就更加睡不著了。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另外兩個(gè)人。 拓跋珣在父親抱住自己的時(shí)候,渾身便僵硬得不行 不僅僅是拓跋珣,天子心中亦有些怪異。 摟著這二人一起的感覺跟摟著陸四一個(gè)人的感覺大不同,像是心突然靜了,然后落到一個(gè)平緩而柔軟的沙地中,說不出的奇怪,也并不討厭。 非說像什么,大概有些像幼時(shí)有一次,母親摟著自己入睡的感覺? 他說不清,畢竟過去了二十多年,且他也記不太清楚那時(shí)候的事情了。 母親去世得早,以致于每每想起她時(shí),心中多是帶些微微刺痛的疏離的麻木,很少想起她對自己做過的事情。 “你倆是不是都沒睡?”陸銀屏開口道。 父子二人同時(shí)「嗯」了聲。 休憩時(shí)她并不打算談兄長的事,便問:“你們覺得咱們的這個(gè)相處方式如何?有沒有感覺很溫馨?” 父子二人同時(shí)搖頭。 陸銀屏來了氣:“既然覺得不好,那摟這么緊做什么?怕我飛了?” 天子松開了手,卻將自己手臂枕在娘倆頸下。 “朕再退一步?!彼?。 陸銀屏沒了轍,只能靠著他的手臂入睡。 次日天子胳膊麻了半日,此話不提。 第二百二十三章 新人 九月二十九,帝都之上亦是一片晴空。 上州刺史溫鴦今日大婚,娶的是自家姑表妹賀蘭羅勒。 魏人有講究,迎親不能走回頭路。溫鴦將她先安置在光明寺,自己則從府上出發(fā)去接人。 光明寺在宜壽里東頭,眼下不說全民信佛,但寺廟儼然不止是燒香拜佛的寶剎,安置女眷再方便不過。 宜壽里到溫鴦所在的永康里,只需要南下向東,繞道國子學(xué)和景樂寺,將人接到后向北再向西便能這回。 既不用走回頭路,又能經(jīng)過銅駝街 寺廟多愛種古柏,雖說柏樹偏陰,可有佛祖鎮(zhèn)著,哪怕種滿槐柳也遍是佛光寶氣。 小沙彌沒見過世面,聽到寺外敲鑼打鼓的聲音后趕緊跑來禪房,對著跪在佛像前的新嫁娘道:“來啦來啦!” 新嫁娘不語,朝著佛像深深叩拜下去。 “佛祖洞視徹聽,聽信女一言:我身處五道之內(nèi),日前欲求佛道,愿布施持經(jīng),為佛作善,求所作福祉降于那人一身?!?/br> 小沙彌聽了,「咦」了一聲道:“你居然會說漢話,你不是鮮卑人嗎?” 他伸長了脖子去瞧,剛看清楚那她弧度柔和的下巴和艷麗的唇,便被一柄繪著并蒂牡丹的團(tuán)扇擋去了視野。 新嫁娘紅唇一張一合,吐出的話字正腔圓:“鮮卑人也有漢話說得好的?!?/br> 她丟下這一句后,起身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等著人來接。 “怎么你屋里都沒人?”小沙彌倚在門口,時(shí)不時(shí)向里張望著,“接親時(shí)候沒有人替你撐腰,以后到了婆家會受委屈?!?/br> 新嫁娘并不在意,坐得端正筆直,團(tuán)扇擋住了整張臉,那那雙紅唇也看不清了。 “有無人撐腰,看夫婿,不看自己?!彼?,“你一無所有,只要夫婿肯對你好,一人出嫁也使得;你家世再好,夫婿暴烈,嫁了人一樣受委屈?!?/br> 小沙彌點(diǎn)頭:“好像是這個(gè)理兒……” 此時(shí)外間有人高呼:“羅勒!” 新嫁娘微微一怔,隨即嘆道:“我要走了?!?/br> 她站起身來緩緩向外走去,風(fēng)動裙不動,帶起陣陣忍冬香氣。 小沙彌站在門框邊疑惑 寺內(nèi)不能喧嘩,溫鴦進(jìn)了不少香火錢后,單槍匹馬殺進(jìn)了禪院。 見新嫁娘盈盈走來,溫鴦立在原地,深深朝她揖禮:“夫人……” 新晉溫夫人有講究,不入轎不摘扇。 她走到溫鴦跟前,淡淡地應(yīng)道:“夫君……” 賀蘭羅勒沒有停留,原想著他來了便是直接接自己走的。 然而溫鴦大步走到她身前,隔著團(tuán)扇定定地望了她幾眼后,突然撩袍跪在她身前,給她磕了個(gè)頭。 小沙彌看直了眼,大呼小叫地道:“這還沒到拜堂的時(shí)候吶!怎么先跪了呀?!” 溫鴦仰頭,堅(jiān)定且溫柔地道:“這一拜,拜的是夫人。多謝夫人將此生交予溫鴦。請夫人放心,以后溫鴦定不會辜負(fù)夫人所托。” 新嫁娘一怔,隨即漾出一個(gè)笑容。 “好……” 溫鴦心中終于踏實(shí)下來,不顧禮節(jié),打橫將她抱上外頭的馬車。 因陸瓚還在禁軍府,崔旃檀替他備禮隨著辛昂一同來到府上。 眼下京中只分了集團(tuán)派系,還都是私下琢磨出來的道道,面上做得并不明顯,「黨爭」二字還未有其概念。 是以崔旃檀同辛昂那一桌上什么人都有,不乏賀蘭問情和爾朱劭。 賀蘭問情是見過的,爾朱劭卻是頭一回見 但依然能看得出他年紀(jì)比慕容擎大不少,約同溫鴦差不多。眼神銳利精明,蓄著短須,倒有些讓人看不清楚他的下半張臉。 崔旃檀并未多在意他,二人畢竟道不同。爾朱劭是赫連遂的人,朝中上下皆知。 宇文馥位極三公,地位自然與他們這些后輩不同,早早地被奉到了上座。按理說赫連遂若來,定然也要同他坐一起。 只是,他沒來。 放眼崔旃檀過去二十年,活得也算恣肆隨意。自打入了官場后處處被掣肘,今日亦是。 他剛?cè)×伺磷映鰜恚阋娦涟翰粩嘞蛩f眼色,趁著倒酒的空,悄悄對他說:“這里的人可看不慣你這樣講究。” 辛昂說的算是委婉的,起碼沒用「做作」兩個(gè)字兒來。 崔旃檀搖頭道:“在外頭用餐還是要講究些的?!?/br> 說罷便自顧自將帕子搭在身前,又取了熱水將餐盤等洗過,順帶也幫辛昂洗了洗。 辛昂嘆道:“不得不說,講究也有講究的好處……” 外頭轟轟然,伴著一陣敲鑼打鼓之聲,新人已經(jīng)進(jìn)了大門。 宇文馥雖然一把年紀(jì),但是極愛湊熱鬧,頭一個(gè)奔了出去。 崔旃檀坐在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地感受著周遭之人的離去 他本也不愛這樣的場面,若不是上司非要拉著他來,恐怕此時(shí)他還在烏臺中處理要?jiǎng)?wù)。 喜事畢竟是溫鴦的喜事,哄鬧也不過就一陣而已。 等諸人歸位之時(shí),崔旃檀已經(jīng)飲了不少茶水。待辛昂和賀蘭問情一道進(jìn)門時(shí),聽他們議論著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