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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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卑人能喝是出了名的,宇文馥面對這樣的邀請,自然高興,欣然應(yīng)下,還扯著陸瓚的袖子讓他到時候不要忘記喊著自己一道去。 解決了宇文馥這個大麻煩,溫鴦又對另一邊的高個兒青年道:“賀蘭,你可不能再推了。” 陸瓚一抬眼,便與另一道目光對上。 那人廣袖素袍,長身玉立,皮膚白皙,眉目深刻,是朝中常見的面孔,沒有什么好說的。 然而讓陸瓚有些奇怪的是他的眉毛。 這人的眉毛極淡,加之膚色白,不仔細看倒覺得他是天生不長眉毛一樣。 有這樣的特點,便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相貌 陸瓚掃了他兩眼后,及時收回了目光。 溫鴦同人打招呼的時候,宇文馥還在一旁琢磨怎么將他的酒全部搬走。 聽到「賀蘭」二字時,宇文馥背著手又湊了過來,對那無眉人打趣道:“小問情……” 溫鴦的嘴巴咧到了風(fēng)池xue,若不是儀仗快要來,百官要注意形象,怕是早就在地上抱著肚皮打滾了。 賀蘭問情素來持重,聽宇文馥喚「小問情」,白皙面皮一點一點地變粉。 賀蘭問情是宇文馥看著長大,自幼時便被他喚「小問情」,如今成年依然不曾被放過。 “大人?!彼镜馈?/br> 宇文馥又道:“你見了老夫,怎么不先來行禮,要老夫主動同你打招呼?” 賀蘭問情頓了頓,又指了指遠處以辛昂為首的御史們。 帝王儀仗到來之前不可調(diào)笑,御史們都在看著,有可能一個動作便會讓自己的前途化成灰燼。 宇文馥和陸瓚是外戚,只要不行刺,就算在儀仗前打滾兒也頂多是罰俸; 溫鴦常年在外,是帝王震懾地方得力的武器。只有賀蘭問情,出身將門,卻劍走偏鋒,一個鮮卑人夾在諸漢臣中做了廷尉。稍有行差踏錯便會禍害了前程,自然不敢隨意說話調(diào)笑。 “我都不怕,小問情也不用怕?!庇钗酿バξ嘏牧艘幌滤念^。 賀蘭問情還未作反應(yīng),便聽前頭開道的禁衛(wèi)高呼圣人回朝。 諸人回了自己剛剛的位置,撩起前襟跪在丘林儉的血曾浸濕過的地上。 第二百零七章 暌違 從宣陽門到閶闔門路程不算遠,閶闔門前的大臣遠遠地看到一片烏云,對比之下倒覺得現(xiàn)下天上的陰霾也淺淡了些。 銅駝街能供九車并行,鑾駕卻占了一半 鐵皮包裹的車輪碾在地面上,細聽有「滋啦」的響聲。若此時有個屠戶在旁,定然會說「這個聲音就像剛宰殺的肥豬被剪刀剪開皮rou的那第一響」。 然而此刻沒有屠戶,沒有肥豕,只有天子朝臣。 帷幔內(nèi)的黑影若隱若現(xiàn),或許這一路累得很了,單手撐在扶手上,一動未動,不知是醒是眠。 然而經(jīng)過他們時,里頭的天子開了口。 “元承,明日進宮領(lǐng)罰?!?/br> 端王拓跋澈,小字元承,九月十九迎了名妓浮山進府。 他跪在地上,脊背有些發(fā)涼。 宇文馥瞥了他一眼,一句求情的話也沒有講。 陸瓚不在意端王,他在意的是另一個人。 儀仗前除了中常侍李遂意和鎮(zhèn)南大將軍慕容擎外,還多了個人。 這人便是大都督韓嵩的兒子,陸貴妃的姐夫,剛?cè)瘟松ⅡT常侍的韓楚璧。 韓楚璧看著陸瓚,沖他頻頻挑眉,無聲地喚他:“琢一……” 他這沒皮沒臉的模樣陸瓚不知道見了多少次,也沒有多在意。 只是儀仗后的馬車突然動了動,雖然未停,卻掀開了車簾的一角。 陸珍露出半張臉來,張嘴亦是無聲:“哥哥……” 見她眼神炯炯,面色紅潤,氣色比走時還要好,陸瓚松了口氣 而他們兄妹四人,終于能聚在一起。 儀仗未停,一路從閶闔門駛進太極宮。 宮外有朝臣,宮內(nèi)是嬪御。 陸銀屏領(lǐng)著拓跋珣來到太極宮前,連連打著哈欠。 昨晚睡得太晚,大清早又被這小呆頭鵝擾了清夢。起來后發(fā)現(xiàn)上了火,喉嚨發(fā)干不說,呼吸熱得燙嘴唇。 上火就上火,要么她一個人,要么她不來 陸銀屏開始琢磨著怎么殺了她們。 這事兒不是琢磨一次兩次了,可畢竟膽子小。倘若天子給她把刀,把李嫵拖過來讓她砍,你看她敢下手嗎? 她不敢…… 嬌養(yǎng)大的女子,心思可能有時惡毒一些,但若讓她親自動手是萬萬不能的。 可誰的心能剖出來給旁人看呢?便是千古圣人也不敢說自己沒有過壞心思的。 “母妃?!蓖匕汐懹行┚o張,捏了捏她的手道,“萬一父皇一會兒考兒臣功課怎么辦?” 陸銀屏一怔,隨即安撫道:“人生在世,最要緊的是謙卑,不要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太高。就比如說 拓跋珣頓時醍醐灌頂 母子二人有說有笑,看得后頭一眾嬪御牙癢癢。 打頭的還是全若珍。 “老子被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小子也是一個樣,果然不是什么凡人?!彼米笥叶寄苈牭降囊粽{(diào)小聲地說,“只可惜有直臣一頭碰死在閶闔門,光祿寺又查出了禁物出自徽音殿,若這下還能讓某人逃出生天,老天可真就瞎了眼了?!?/br> 她左右沒別人,正是李嫻和長孫明慧。 前頭那句話正是說給后者聽的。 長孫明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有接她的話; 李嫻像是在琢磨什么事情,也難得地沒開口。 全若珍沒了趣兒,又不敢隨意同長孫明慧攀談 闔宮上下只有天子、大皇子和慕容太妃能聽懂鮮卑話,全若珍自是不敢貿(mào)然上前同她主動談話,只能說兩句她或許可能關(guān)心的投石問路罷了。 只是這顆石頭像是砸進了河底,連個影兒都沒有。 全若珍又來戳李嫻:“今兒你jiejie怎么沒來?” 李嫵柔柔弱弱不聲不響,可只要是皇帝常出沒的地兒,肯定有她。 全若珍抬頭,見太陽不是打西邊出來,心下更加起疑。 李嫻自沉思中回過神來,搖頭道:“jiejie最近幾日都沒休息好,說不舒服。早上我去找她,她仍說不適,連寢殿的門兒都未讓我進。” 這時候都不來,八成是真病得不輕了。 全若珍這會兒子倒沒落井下石,對她道:“快找御醫(yī)看看吧,是藥三分毒,可別自己瞎折騰?!?/br> 李嫻「嗯」了一聲,沒再接話。 后面的幾位嬪御也沒吱聲,畢竟大頭都在前,輪不到她們說話的份兒 陸銀屏帶著拓跋珣站在丹陛之下,風(fēng)口正中。 秋日的上午不算暖和,冷風(fēng)一吹,拓跋珣打了個噴嚏。 陸銀屏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抽出帕子來替他擤鼻涕,雖說不熟練,可看起來倒有些當娘的樣子了。 長孫明慧在后面靜靜地望著他們,神色晦暗不明。 陸銀屏此時犯了難,因為替兒子擤鼻涕的帕子不知道往哪兒擱 她早前也不怕,罵一頓什么的也不是沒有的事兒。 可自打丘林儉一事后,她成了風(fēng)口浪尖上的人。她身后不僅有大哥,還有jiejie們。 一家子的前途都系在她身上呢。即便要干不合規(guī)矩的事兒,也不能讓后面那起子人看到。 陸銀屏一咬牙,將帕子折了收入懷中。 而后她轉(zhuǎn)頭含淚對拓跋珣道:“佛奴,你不知道母妃為你犧牲了多少。” 拓跋珣聽不懂,待想要問清楚時,聽到鐵蹄聲轟然。 儀仗停在太極宮前。 陸銀屏領(lǐng)著他率先跪了下去。 “起……” 這聲倒不是李內(nèi)臣宣的,陛下親自開了口。 好久沒聽到親爹的聲音,源于血液中的自然崇拜令拓跋珣十分激動。 但是他一抬眼,便看到鑾駕上兩月未見的親爹正陰陰沉沉地瞧著他。 第二百零八章 特例 興許是因為心虛,也興許是察覺到了父親并不開心的情緒,這樣的眼神在幼小的拓跋珣看來,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他揪著陸銀屏的裙擺,縮進她寬大的外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