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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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長孫明慧,宮里的其他嬪御他也見過 但狐貍精跟旁人好像不太一樣,明明和旁的嬪御都是倆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可他總覺得那些人都少了點兒什么。 至于是什么,他說不太清楚。 人被盯久了,總會有感覺的。 陸銀屏倏然間睜開了眼。 那雙亮晶晶的琥珀金大眼睛縮了進去,只露出外頭一雙指甲得修剪齊整的小手,正緊張地揪著團花薄被的金邊。 “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偷偷摸摸做什么?”她扯開被子,“這點兒上你同你父皇差遠了?!?/br> 拓跋珣果然伸出了腦袋,正大光明地瞧她。 陸銀屏也盯著他瞧。 母子倆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拓跋珣突然伸出了手。 陸銀屏閉上眼睛。 她感覺那只小手在自己的臉上描繪 “她們都說,你長得像我娘?!蓖匕汐懲蝗婚_口,“但父皇說,是我娘長得像你才對?!?/br> 陸銀屏算了算時間 剛進宮時她被裴太后擺了一道,還以為是慕容櫻的替身,沒想到事實卻顛倒了個個兒,慕容櫻是她的替身才是。 可皇帝實在要面子得緊,不準(zhǔn)人提他當(dāng)年扮做女子過了那么些年的事兒。 就看宇文馥喊了聲「阿奴」,他整個毛都炸起來的模樣,她也不會去提從前的事。 崔煜不是個好人,她早就知道。天子不提他們的從前,一來自尊心作祟,二來對她有愧,三來往事不堪。 陸銀屏捏了捏拓跋珣的小臉兒,透過他想他父親的模樣。 她驕縱任性又跋扈,缺點能說出一籮筐來。但她護短,她認定的人只能由她欺負。 狐貍精看著自己不說話,拓跋珣又靠近了她一些:“既然父皇同你早便相識,為何你如今才入宮?” 陸銀屏能說什么? 總不能跟他說「你爹當(dāng)年穿女裝特別好看我以為他是個女的」吧? 她清了清嗓子,用長者愛說的一番廢話做了解釋:“人各有志,走的路也不同。我以為自己一直在瀛州,他早晚也要回京,所以就錯過了……” 拓跋珣并沒有被糊弄過去,反而連連搖頭:“不對,不對。她們說你跟崔御史好過。你是不是為了崔御史才拋棄了父皇?” 陸銀屏一口氣差點沒咽下去,強忍著不去揍他的沖動道:“沒有的事兒,是那起子人嫉恨本宮獨得恩寵,才編排了這么件事兒來潑我臟水?!?/br> 拓跋珣眸光閃爍,似信非信地望著她。 陸銀屏又道:“你還小,不懂得這其中利害。她們潑我臟水,令你父皇厭棄我,這樣一來睡在你旁邊的就是她們,你就得管她們叫娘,給她們的爹和兄弟封爵……” 拓跋珣想了想,將李嫵和崔靈素的臉帶入,想著她們摟著自己睡是什么模樣。 不一會兒,他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嚇得縮進她懷里。 陸銀屏滿意地摟緊了他 拓跋珣將頭埋進她懷里,本來屏息,漸漸地憋不住便呼吸了幾口。 人都說狐貍精味道難聞,可她身上好聞的很,像是熱熱的甜糕撒了一層花瓣,是溫而甜的香氣。 她也好像沒有骨頭,自己的頭枕在她手臂上卻不覺得硌得慌。 拓跋珣小聲地請求:“你能抱著我睡嗎?” 陸銀屏挑眉冷笑:“剛剛說我為了崔御史拋棄你父皇,如今又來求抱抱。拓跋珣,你當(dāng)我是被你隨意開玩笑后還能摟著你睡的親娘?” 拓跋珣又鉆進她懷里,不久后悶聲道:“慧姨說,我娘不喜歡我,不想生我?!?/br> 陸銀屏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 哪怕知道生子后會丟性命,可先太后不也是生下后想辦法將皇子扮做公主,就為了能多照顧孩子一段時日? 若是換了她自己,她應(yīng)該也會和先太后一樣,先生下來再說,斷斷不會為了性命和前程傷害她和元烈的孩子。 陸銀屏伸手抱了抱他,不屑地道:“她不想生你,你盂蘭盆節(jié)的時候還給她設(shè)祭壇?” “沒有她就沒有我?!蓖匕汐戭^一回被人摟著睡,不知道為什么,竟安心得想哭。 “沒有她就沒有你?”陸銀屏摸摸他的頭,開始套娃,“你娘要長得不像我,你猜還有沒有你?” 拓跋珣一琢磨,好像是這么回事兒 見小呆頭鵝果然開始認真思考,陸銀屏又道:“你父皇不喜歡鮮卑女人,你看你慧姨便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便也沒有你??扇绻俏疑四?,我便要被處死,這樣一來咱們就不可能做母子。 所以這一切全賴?yán)咸鞝數(shù)陌才?,雖然你身上不是流的我的血,可依然讓你做我兒子,我做你娘親?!?/br> 拓跋珣愣愣地點頭:“娘親……” 套娃成功…… 陸銀屏覺得自己若有朝一日不做貴妃,當(dāng)個人販子也是不錯的。 拓跋珣如今已經(jīng)被這人販子徹底地洗了腦,一聲接一聲地喚著「娘」。 陸銀屏既高興又苦澀,高興的是自己已然收服了這父子二人,苦澀的是年紀(jì)輕輕便真成了民間唾棄的后娘。 拓跋珣如今將她當(dāng)做了自己的娘,便也什么話愿意同她說了。 他抱著陸銀屏道:“娘,我不想做太子?!?/br> 啥?! 陸銀屏如雷轟頂 “太傅說父皇做太子的時候能文能武,我覺得我不適合做太子?!彼銎鹦∧樋蓱z巴巴地道,“娘,我不喜歡念書?!?/br> 第二百零六章 回朝 殿內(nèi)燈火搖曳,似乎在竊竊私語。穹頂正中央懸著的圓燈籠高高垂下,足有半丈寬,卻繪不下大魏的萬里河山。 陸銀屏道:“你是不是太累了?” 拓跋珣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陸銀屏被逗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又點頭又搖頭的?” 拓跋珣眨了眨眼睛,誠實地道:“是……” 母子倆親近之后,連帶著心也沒了距離。 陸銀屏被外祖母溺寵慣了,將他視作自己兒子,便也不自覺地走了外祖母的路子。 “我小時也不愛念書,看見書就困,聽老師開口說之乎者也的時候便瞇眼?!彼笱圆粦M地對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兒子道,“你這是隨了我了。” 拓跋珣剛是一樂,又聽到她說:“可我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我念書不念書的又不打緊?!?/br> 拓跋珣一下便xiele氣。 “這話你也就同我講講,可千萬不要說給你父皇?!标戙y屏繼續(xù)嘮叨,“你忘了上回你差點挨打的事兒了?” 他敢忘嗎?他可不敢! “知道了?!蓖匕汐懶÷暤?,“我不會說了?!?/br> 陸銀屏樂得摟著他「吧唧」親了一口,拍著他道:“睡吧……睡吧……明兒他們回來了,讓芳寧給你做奶酥吃。”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聽到有好吃的便會忘記當(dāng)下的困境,一顆心飛去明天。閉上眼睛后,不一會兒便睡得沉沉。 小孩兒睡死了,大人又睡不著了。 陸銀屏摸過枕頭底下那本歪書,津津有味地看到三更。 九月二十七,卻霜兩月的天子回朝。 早先到京郊之前,城內(nèi)便已經(jīng)開始嚴(yán)防部署。 自宣陽門到大夏門,清了御道銅駝街兩側(cè),架上護欄,防止擁擠踩踏和刺殺。 辰時剛過,儀仗便進了城。 銅駝街兩側(cè)的護軍、司州、宗正寺、國子學(xué)、司徒、太尉府內(nèi)文武官員立在兩邊,見了旌旗便跪,聽得叫「起」了再起。左右衛(wèi)同當(dāng)朝重臣則在閶闔門外相迎。 靖王端王在首,尤其端王,意氣風(fēng)發(fā)地坐在馬上。 眾人皆知他抱得美人歸,卻也不怎么羨慕 說不定他們這些權(quán)臣手中捏了一頂又一頂?shù)木G帽子想要往他頭上扣。 宇文馥與陸瓚一道站在他們身后 不過,若說卻霜是對地方的換血,那么卻霜回來后總是要清一清舊賬,然后在京中進行一次權(quán)力洗牌。 再往后便是其他權(quán)臣,陸瓚只認識鄰居司馬晦和駐京刺史溫鴦。 溫鴦見了他又提醒道:“后日國舅記得來府上吃酒?!?/br> 陸瓚想起他后日大婚,笑著道:“一定……” 這也不是客氣話,畢竟溫鴦的氣息讓他覺得熟悉。如果想要探究什么,就必須要同他處好關(guān)系。 溫鴦的底子看著淺,可早些年外放各州,恐怕是朝臣中除了大都督韓嵩以外對地方最為了解的人。韓嵩已老,溫鴦卻才三十出頭,年輕得很。 宇文馥見溫鴦對陸瓚說吃酒,便湊上前質(zhì)問:“你這小子怎么只請他不請老夫?是嫌老夫年紀(jì)大,不配同你們這些小輩喝酒?” 溫鴦忙揖禮道:“晚輩后日成親,帖子早早便送去了大人您的府上?!?/br> 宇文馥抓頭一想,好像真有這么回事兒,府里的確是有人來遞了喜帖的,不知道被他丟去了哪里。 “老夫弄丟了?!庇钗酿ルp手一攤,“你再給老夫一張?zhí)??!?/br> 溫鴦面露難色。 陸瓚在旁調(diào)和道:“新人喜帖沒有送兩次的道理,大人是三朝元老,便是遺失了帖子,可您的名頭便是行走的臉面?!?/br> 溫鴦道是:“大人隨意來,屆時直接上首座,一定同您喝個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