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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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秘窟 九月二十六,酉時。 晚間掖庭深深,與之隔了一座永巷的太極殿宮院亮如白晝。夜色悄悄地溜進(jìn)窗欞的夾縫中,卻沒躲過偏殿的燈火。 大司空宇文馥吃飽喝足后,躺在榻上摳牙。 他時不時看看拓跋珣 自打跟司馬晦念書之后,小孩兒倒是一日比一日地穩(wěn)重了。 大約是復(fù)習(xí)完畢,拓跋珣才從書案中坐起來,對宇文馥道:“外太祖,父皇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宇文馥「嗯」了一聲后道:“已經(jīng)在京郊了,約摸明日就會回宮?!?/br> 拓跋珣聽后卻并沒有十分高興。 他在偏殿來回踱步,模樣看上去十分焦慮不安。 宇文馥隨手摸起一個干棗砸向他。 “吵死了!看完書就睡覺,你瞎跑什么!” 拓跋珣挨了一記棗,突然扭頭看向宇文馥。 他越長越像他的父親,尤其是那雙眼睛 宇文馥瞬間清醒。 拓跋珣邁著小短腿跑過來,脫鞋上了他的榻,搖著他的胳膊道:“外太祖,我想問您個事兒。” 宇文馥翻身給他騰出一大塊兒空:“你問吧……” 拓跋珣像是琢磨很久一樣,開口便是一句驚世駭俗的話 “我不想當(dāng)太子。” 還好宇文馥是躺在內(nèi)側(cè),若是躺在邊沿上,恐怕現(xiàn)在得摔個跟斗。 宇文馥定了定神,拼了命地暗示自己眼前這孩子還小,經(jīng)不得揍,不然恐怕要cao起手邊的物件給他一套連招。 饒是如此,他依然上了手,揪住拓跋珣的耳朵罵:“你得了失心瘋了?!你父皇只你一個兒子,你不做太子誰做太子?!你想讓你爹立個什么皇太兄、皇太弟,再等他們想法子弄死你?” 拓跋珣捂著耳朵喊疼。 宇文馥放開了他的耳朵,繼續(xù)罵道:“憨貨!老夫為你爹受過多少罪,你這一句話就讓他絕了后了……這句話別讓你父皇聽到,信不信他會殺了你?” 拓跋珣腦袋一縮,低著頭悶悶地道:“信……” 宇文馥推搡著他下榻,口中絮叨地道:“小孩子家家腦子里凈想些不該想的東西,你父皇這個年紀(jì)的時候已經(jīng)熟讀四書五經(jīng),在學(xué)兵法韜略了。 你被長孫明慧耽誤了這么多年,如今剛剛啟蒙,有些累也是正常,畢竟帝王家的這口飯也不是隨隨便便吃的……” 拓跋珣低著頭,憂郁地邁著步子向外走。 宇文馥喊道:“你去哪兒?!” “如廁!”拓跋珣高聲回應(yīng)。 大皇子并不怕黑,且如廁時討厭旁人在旁邊守著,不然他拉不出來。 是以宮人遠(yuǎn)遠(yuǎn)地在外候著,等他出來。 左等右等也不見人,既不敢出聲又不敢上前,唯恐大皇子一怒之下處置了他們。 宮人連忙請來蘇婆,畢竟她是伺候了貴妃不知多少年的老人,就算皇子發(fā)怒也不會不看自己母妃的面子。 蘇婆掌燈喚了幾聲,沒聽到拓跋珣回應(yīng)。捱近了嗅嗅,也沒聞到難聞異味,當(dāng)下心便涼了個透。 “八成不在里面!”蘇婆驚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進(jìn)去尋殿下?!” 內(nèi)侍們道了聲「恕罪」,隨即掀開了宮廁的外頭的簾子。 走進(jìn)去一看,里頭果然沒了人。 宮廁這處實(shí)在偏僻,又在風(fēng)口,加上宮人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便瞧不仔細(xì),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位小殿下已經(jīng)不見蹤影。 蘇婆趕緊回了偏殿去找宇文馥。 此時宇文馥將睡未睡,見蘇婆和宮人匆匆走來報說不見了大皇子,倒也不急。 “無礙。宮中各處落了鎖,外頭也有禁衛(wèi)守著,他跑不出徽音殿?!庇钗酿サǖ氐?,“老夫今日多說了他兩句,想來是生氣了。你們?nèi)リ鹘顷戈估镎艺?,指不定在哪兒哭呢?!?/br> 蘇婆擔(dān)憂地道:“那湖邊……” 大人最怕小孩玩水,陸銀屏就掉進(jìn)去過兩次,蘇婆不能不往這處想。 然而宇文馥斬釘截鐵地?fù)u頭:“他怕水,不會靠近水邊的。” 蘇婆稍稍放下了心,又同宮人一道出去找人。 徽音殿寢殿平日關(guān)得死死,外頭也有不少宮人守著。今日不知為何,宮人四散而去,大門也敞開了一道縫隙。 小小的人影側(cè)身閃了進(jìn)去 狐貍洞倒沒有他想象的那般陰暗,只是簾幕過于低垂,幾乎要落在薔薇宮燈上,連帶鋪著皮絨毯的地面將室內(nèi)裹成一水的藕荷色。 拓跋珣仰頭看著穹頂?shù)臒艋ê挽届坏尼♂#哌^比他身量還高的落地花瓷和多寶格,最后停在一處翡翠玉屏前。 他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屏上凸起怒張的孔雀尾,驚嘆它的美麗細(xì)致。 屏后便是內(nèi)殿,是他狐貍精母妃的住處。 自打她受傷回來后,拓跋珣便再也未見過她。 拓跋珣繞過孔雀屏,輕手輕腳地進(jìn)了內(nèi)殿。 一陣香風(fēng)蔓延而上,卻是并不庸俗的清甜。側(cè)邊是一排衣櫥,整齊地擺放著各色絢麗華衣,也有不少黑衣,看起來像是父親的,被擠去了犄角旮旯,只能堪堪占了可憐的一角。 內(nèi)殿地上鋪了兔絨 正中央還有一扇屏風(fēng),淡黃絹絲上像是繪了不少人,他并沒在意,只隔著它看向后頭的床榻發(fā)愣。 雪青紗幔被束在兩側(cè),露出那張床來……這得有兩丈多寬吧? 上去打多少個滾兒都沒問題,狐貍精母妃真是好福氣,睡覺也不用怕會摔下床了。 床兩邊還立了兩個臺子,被簾幕圍成了半弧形。 左邊那個簾幕里隱約可見有個人,像是在換衣服。 拓跋珣攥緊了拳頭,小小地、緊張地喚了一聲 “母妃!” 簾幕后那人的動作一頓,隨即加快了動作,匆匆將衣服套上。 拓跋珣繞到屏后,走去她跟前。 “您回來之后便再也不見兒臣,是不是兒臣做錯了什么?”拓跋珣一開口,嗓音有些哽咽,“又或者說……您是被逼無奈才假裝對佛奴好,其實(shí)您原本就不喜歡佛奴?” 那人沒吱聲,像是有些著急,因為拓跋珣聽到布料撕裂的聲音。 “今天佛奴跟外太祖說,不想做太子。外太祖讓佛奴不要說這樣的話,不然父皇會殺了我?!蓖匕汐懮焓秩蚰潜”〉暮熌?,“父皇本就不喜歡我……如果連您也不喜歡我,那當(dāng)不當(dāng)太子,殺不殺我又有什么可令我在意的呢?” 見狐貍精依然不說話,拓跋珣一個用力扯開了簾幕。 第二百零三章 三角 簾幕后站著的美人長裙曳地,濕發(fā)垂在腰間,有著未施脂粉卻也艷麗至極的眉眼。 這是他的后母,是他父皇的寵妃,讓他隔著偏殿書房遙望了月余一直在想之前她對他的好怎么就這么易碎,以致于父親不在的時候她連一面也不愿相見。 “小兔崽子反了教了你!”陸銀屏伸手捉起他摁在地上,朝他屁股狠狠地打了一下,“你娘在換衣服,你就這么進(jìn)來?不知道敲門?!” 小孩子的屁股蛋又軟又彈,拍起來手感上佳。 “跟你那色鬼投胎的父皇一個德性,以后你也是個小昏君!”陸銀屏沒忍住,又打了幾下,“氣死人了!” “兒臣錯了……再也不敢了……??!疼啊……”拓跋珣趴在地上哀嚎 陸銀屏打得手心都疼了才放開他 拓跋珣可憐兮兮地伏在地上,眼眶里淚還打著轉(zhuǎn),但看她的眼神卻比從前多了幾分親近。 陸銀屏走到衣櫥前,隨手抽了件外套擋住后背裂開的那處,坐在拓跋珣身邊拿帕子絞頭發(fā)。 “進(jìn)我宮里必須脫鞋,這是規(guī)矩,連你父皇都要守?!闭f罷還伸腳踢了他一下。 拓跋珣趕緊將自個兒的鞋脫了,小跑過去放在她和父親的鞋旁。 不知為何,看著他們?nèi)齻€的鞋都擺放在一處,他心中竟莫名其妙地多了份奇異的歸屬感。 放好了鞋,拓跋珣又小跑著來到陸銀屏跟前,乖乖地跪坐好了等她訓(xùn)話。 陸銀屏揉搓著發(fā)尾,奇怪地看了他幾眼,又伸腳踢了下他的膝蓋。 “你的先輩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是寧可站著死不會跪著生的人物,到你這馬還上不去倒先學(xué)會了跪?” “父皇說要跪母妃的?!闭f是這樣說,可拓跋珣兩腿一蹬,直接坐在地上看著她,“您的額頭怎么了?” 陸銀屏摸了摸那道疤,原來方才急急忙忙地?fù)Q好了衣服,抹額忘記戴了。 “不小心撞的?!彼秩ツ檬嶙邮犷^,用極為不屑的語氣岔開了這個話題,“你父皇的話你若是聽進(jìn)去了,還會跑來同我告狀?什么叫「當(dāng)不當(dāng)太子,殺不殺我又有什么可在意」?” 說起這個,拓跋珣就渾身難受。 他低頭揪著毯上的容貌,悶聲道:“父皇不喜歡我,你也不喜歡我。我覺得沒有意思?!?/br> 陸銀屏手下動作一頓,面向他道:“誰說你父皇不喜歡你的?” “沒人說,我自己知道的?!蓖匕汐憮u頭,“他喜歡我的話,就不會讓我跟慧姨了。” 想起長孫明慧,陸銀屏腦中便浮現(xiàn)出那豐乳肥臀的女子身材。她忍不住坐直了腰,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