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張九齡正妻后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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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旭擋開仆從伸來的手,嘴里嘀咕了句,靈活翻身站起,奔上前?再?次叉手長揖到底:“子壽兄,一別經(jīng)年,不請自來,著?實冒昧。” 張九齡虛浮他的手臂,笑道:“快快請起,你?我講這些虛禮作甚!” 張旭起身,再?次向譚昭昭見禮,她忙還禮。 小胖墩進學之后,淘氣歸淘氣,卻很是有禮,無需大?人提點,他已經(jīng)叉手躬身見禮。 張旭好奇打量著?他,連聲夸贊,在懷里掏了一陣,最后空著?手,道:“我的行囊在路上丟失,囊腫羞澀,著?實沒甚可拿得出手的禮。我的字自認寫得還勉強能看,屆時補送你?一幅書?!?/br> 譚昭昭想到他獨步天下的草書,趕緊拉著?小胖墩道謝,“外面冷,先?進屋暖和??!?/br> 張旭猶豫了下,問道:“子壽兄與譚娘子,可是有要事出門?” 張九齡道無妨,“只是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事罷了。” 張旭微松口氣,便坦然隨著?他們進了門,道:“我著?實沒處可去,先?前?去到季真兄府上,誰知季真兄已經(jīng)搬家,不知遷往了何處。無奈之下,只能前?來子壽兄府邸碰碰運氣。我已經(jīng)寫信回?家,讓家人給我送盤纏前?來,待送到之后,再?擺酒為謝?!?/br> 賀知章如今任四門博士,在長安并無購置宅邸,一直賃屋居住。 隨著?長安宅邸價錢的上漲,賃屋的價錢一年也高過一年。賀知章喜歡呼朋引伴吃酒,他的那點俸祿,以前?靠近東市的坊,如今再?也住不起,遷到了萬年縣靠近曲江池的曲池坊去住。 萬年縣的曲池坊,比起譚昭昭在歸化坊的宅邸還要偏僻,差不多等于白居易的“遠房早起長侵鼓,瘦馬行遲苦費鞭”。 張九齡簡要說了賀知章最近的情形,笑道:“張顛的酒,定是要吃,只答謝,就無需了?!?/br> 張旭豪邁大?笑,先?前?見到張九齡時,身上的些微拘束,一掃而空:“子壽兄如今官至尚書,卻依然未變,著?實令人敬佩?!?/br> 進了院子,張旭四下張望,不禁道:“之壽兄真是有遠見,如今這間宅邸,價錢定是不菲了?!?/br> 張九齡看了眼譚昭昭,含笑道:“當年這間宅邸便宜,乃是娘子做主購置,并非我的主意。若換作我,定當不會添置,換作如今,定是買不起了?!?/br> 張旭意外,朝著?譚昭昭叉手施禮,道:“譚娘子高見!” 譚昭昭知曉張旭生性隨意,便未謙虛,笑著?道:“好說,好說。” 張旭愣了下,笑得更加大?聲了,道:“譚娘子還是如以前?那般灑脫率性,我等男兒皆不如也!” 幾?人說笑著?到了前?廳廊檐下,張旭解下蓑衣斗笠進屋,先?是一股清雅的暖香撲面而來,令他情不自禁瞇縫起了雙眸,一幅極為享受的模樣。 千山送了熱湯進屋,張旭凈過手臉,坐下來吃茶點,再?次感慨不已,道:“在長安能有一處落腳之地,實屬不易啊!誰能預料到,這些年長安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br> 張旭的話中有話,并非只是指長安城,還意有所指長安的朝局。 譚昭昭聽罷,便帶著?小胖墩起身,道:“你?們吃茶說話,我圖收拾院子,季明?趕路辛苦,等下午飯后,先?好生歇一歇?!?/br> 張旭感激不盡道:“叨擾了,叨擾了!” 譚昭昭想到了西郊的宅邸,有一處快要空置下來,到時候可以借給張旭居住。 當時買宅邸時,就想到有這么一日,若是如張旭杜甫李白等囊中羞澀的大?詩人們,在長安能有遮風避雨之處。 沒想到,這一日竟然真的來臨,譚昭昭感到些許的滿足,帶著?小胖墩走了出去。 張九齡為官多年,自是對張旭先?前?的話聽得明?明?白白,略微吃了幾?口茶,問道:“季明?此次前?來長安,所為何事?” 張旭坦率地道:“我當年歸家之后,尋了個?縣丞的差使做,做了一段時日,便覺著?無趣得緊,始終惦記著?長安,想著?再?次前?來,尋一個?時機。誰知這些年,長安從未太?平過,行程便一再?耽擱了。離去歲長安的兵變已經(jīng)過了整一年,陛下已經(jīng)立了太?子,太?子年富力強,頗為聰慧果決,便未在拖延,出發(fā)來了長安。不知子壽兄代為引薦一個?差使?” 張九齡微嘆一聲,略微提了幾?句如今長安的局勢,道:“恐要令季明?兄失望了,我在工部當差,并非舉薦的補闕?!?/br> 張旭人雖豪邁,卻極為聰慧,稍加提點便透,難掩失望,長長喟嘆道:“紛擾何時休!” 張九齡寬慰他道:“季明?亦莫要喪氣,季明?一手字,大?唐無人不知。季明?若是能放緩心,在國子監(jiān)與官學,尋個?差使不過輕易而舉之事?!?/br> 張旭撓撓頭,道:“我不耐教授學生,不喜拘束,不知可能當好先?生。” 張九齡認真道:“無論何種差使,皆有拘束。季明?若是性情如此,切莫勉強自己??!?/br> 天底下哪有不受管束的差使,尤其是出仕做官,太?過張揚不羈,定會受到彈劾。 張旭臉上的髭髯都皺成了一團,想到做縣丞時的束手束腳,愁眉苦臉道:“子壽兄所言極是,是我張狂了。子壽兄的建議,我再?仔細考量,待想好之后再?談。若是我著?實無法承受拘束,便徹底斷了這份心思。若我一旦應下,定會洗心革面,好生做事當差?!?/br> 大?唐人好酒,讀書人,詩人們尤其如此。張九齡身為尚書,經(jīng)常會收到前?來投遞帖子,求舉薦之人。 有好些頗有文采,張九齡雖不喜舉薦制,看到他們的詩文,打心底叫好,忍不住想要見上一面,結(jié)識一二。 誰知,張九齡讓千山前?去回?話,約好了時辰,卻不見人來。 后來一問,那人吃醉酒,睡過了頭。 張九齡做事講究條理?,細致,對自己?要求很是嚴格。他向來不遲到,更惶提毀約。 但張九齡心懷坦蕩,對他人的要求,反倒沒對自己?的嚴,遲到片刻,舉止隨意,他并不會責怪。 只是,等了半天不見人影,張九齡就無法茍同?了。 午飯后,張旭回?屋去歇息,張九齡也前?去午睡。 譚昭昭與張九齡說了安排張旭暫居興化坊宅邸的打算:“他丟了行囊,眼下身邊沒錢,馬上要過年了,先?給他置辦幾?身厚實衣衫,出去會友見人時,不至于失禮,太?過寒酸。張旭喜歡請客會賬,再?借給他些錢財,免得他會覺著?沒臉。” 張九齡笑道:“昭昭大?方,考慮得周全,一切聽由昭昭的安排?!?/br> 譚昭昭想到杜甫窮困不堪,連小兒都被餓死,幽幽道:“天下英才不知凡幾?,在長安苦于出身,沒有出頭的機會也就罷了,要是再?居無定所,著?實天道不公?!?/br> 張九齡眼里浮起暖意,深深凝望著?她,忍不住用力去親她的眉眼,含糊著?道:“昭昭,張顛中午吃多了酒,估摸著?會一覺睡到晚間,我們也晚些起。” 譚昭昭笑著?躲開,道:“小胖墩早先?睡了,等下就會起來,大?郎要忍一忍。” 張九齡黑沉下臉,起身走出去交待了幾?句,將?屋門閂上了。 譚昭昭聽到動靜,待他回?來,駭笑道:“這豈不是宣告天下,大?郎要在白日......” 張九齡抬起下顎,慢悠悠解著?衣衫,道:“誰敢嚼舌根?” 譚昭昭心道成親這么多年,他熱情未見退卻,他們之間還沒到老夫老妻的狀態(tài),實屬是感情深厚,便笑盈盈回?望著?他,主動退下了里衣。 張九齡望著?眼前?一片雪白,眼神倏地暗沉,撲了上前?。 這一鬧,就到了半下午。 兩人起身,張旭果然還在睡,小胖墩被眉豆哄著?去了雪奴家中玩耍,千山從門房處拿了帖子進屋。 張九齡坐在矮案前?翻看,譚昭昭從凈房里出來,見他皺眉,不由得走上前?,問道:“怎地了?” 張九齡隨手將?帖子遞給她,好笑地道:“這小子,前?次吃酒誤了見面之事,又遞了帖子前?來?!?/br> 譚昭昭接過帖子一看落款,不由得睜大?了眼。 孟浩然! 第九十九章 譚昭昭見張九齡皺眉, 想著不能干涉插手他在外的事情,且好似他前世因為舉薦官員出?了事,就更加謹慎地問道:“大郎怎地了, 可是孟浩然名聲不好?” 張九齡搖搖頭,無奈笑道:“這小子才情過人,詩寫得遠比我有靈氣。只他年紀輕輕,欠缺穩(wěn)重?, 與?張顛一樣?喜歡吃酒,經(jīng)常吃得醉醺醺, 著實誤事?!?/br> 大?唐人本就嗜酒,尤其是大?詩人們, “飲中?八仙”, “仙宗十友”等等, 無一不是嗜酒之徒。 譚昭昭覺著吃酒很快活, 她的性情與大唐的張九齡相比, 其實與?詩人們要投契些。 投契的緣由,則是她與?詩人們一樣?,針砭時弊, 抒發(fā)不得意, 比起做實事要痛快。 張九齡則不同, 他是難得的實干派官員,若換作杜甫前來, 譚昭昭則估計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果。 譚昭昭猶豫了下,道:“孟浩然是進京做何事?” 張九齡繼續(xù)搖頭,道:“我聽說他四下游歷, 交游廣闊。進京的話,莫非是想要考進士出?仕, 或者?求引薦出?仕?!?/br> 寫詩引薦自己,在大?唐已經(jīng)成了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如此一來,科舉考試被削弱,成了朝堂官員們拉幫結(jié)派的手段,加深了派系斗爭。 舉薦制還有個最大?的詬病,就是溜須拍馬等jian佞小人,由此進入朝堂。 比如安祿山史?思明牛仙客等之流,就是李林甫楊國忠等人舉薦進了朝堂,給大?唐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孟浩然一生好似郁郁不得志,靠著寫詩積攢來的名氣,游歷四方,最后窮困病逝。 譚昭昭想到孟浩然的詩,許多皆是別離,贈某某。 比起家喻戶曉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譚昭昭更喜歡他的“不見穿針?gòu)D,空懷故國樓”。 思及此,譚昭昭終是不落忍,問道:“大?郎可是不愿見他?” 張九齡沉吟了下,道:“他若是想要出?仕,可以通過科舉的途徑,或者?,他想如張顛那?般求一份差使,則必須腳踏實地,勤學苦干。當差做事,只?會寫詩決計不行。我見見他吧,先考量考量他,若他具有真才實干,我能?助他一臂之力,讓他不至于被埋沒了。” 譚昭昭微微松了口氣,興奮地道:“大?郎打算讓他什么時候來?不若將賀知章一并叫來吧,趁著張顛也在,一起認識吃酒。” 張九齡見譚昭昭興奮的眉眼,不禁失笑道:“昭昭就只?想著吃酒?!?/br> 譚昭昭沖他擠眼,催促著道:“大?郎快下帖子,都?雪滿長安了呢!” 張九齡忙道好好好,寫好帖子讓千山送了出?去。 張旭在傍晚酒醒來,張九齡與?他一起吃茶,說了孟浩然與?賀知章之事,他高興不已,撫掌笑道:“我聽過孟浩然的詩,能?認識他最好不過。與?賀季真也許多年未見了,不知他現(xiàn)今可好,還真是想念得緊。” 遲疑了下,張旭問道:“子壽兄為何不邀請裴連城,莫非子壽兄同他生了嫌隙?” 譚昭昭與?武氏關(guān)系親密,張九齡與?裴光庭比以前還要親近,兩府稱得上是通家之好。 張九齡笑道:“裴連城與?我不同,他是皇親,在過年時節(jié)最為忙碌,要進宮飲宴吃酒。前些時日,他還與?我約好,待年后閑些再聚。” 張旭松了口氣,訕笑道:“原來如此,我先前還在為難,子壽兄與?裴連城,若是交了惡,我只?能?與?裴連城割袍了。裴連城品行不錯,實在有些不舍?!?/br> 張九齡聽得哭笑不得,無語至極。 張旭性情豪邁,興許是真拿他當好友,故此言語就坦率了些。 但他這種性情,若是出?仕的話,則會吃大?虧。 張九齡問道:“季明可有考慮好?” 張旭撓撓頭,道:“先前吃多了酒,還未好生考慮,待我空閑下來時再考慮前程之事?!?/br> 張九齡被噎了下,不由得笑了起來,道:“說起來,我倒是佩服季明的灑脫,我就做不到你這般放松?!?/br> 張旭難得尷尬了下,張九齡與?他行事,稱得上是天差地別。 張九齡能?身居高位,并非是靠著他的出?身而來,開?辟大?庾嶺之功,門下省中?書省的宰相們都?無法?相比。 且張九齡心思縝密,做事細致,細致難免就會cao心過多,他能?有今朝的成就,付出?的艱辛可想而知。 張旭發(fā)自肺腑地道:“我此生難有真正佩服敬仰之人,子壽兄算是第一!” 張九齡笑著謙虛了幾?句,遞了一袋錢到他面前,道:“季明莫要推辭,出?門在外碰上麻煩,先解決眼下的困難要緊。過年了,季明要出?門,總不能?空手前去。等下仆婦來幫著季明量身,再給季明去添置兩身厚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