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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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那一夜,正值虞山葉巡守。 可一切都發(fā)生得那么快,突然之間,護城大陣煙消云散,成群的妖怪從沙漠中涌出,翻越高墻,如入無人之境。 她只能用最快的速度飛回城內,盡力叫醒更多的人,也是在刀光劍影中,她看到慶子白跌跌撞撞跑向城主府的身影。 猶豫片刻后,她和阿鯉緊緊跟了上去。 尾隨慶子白進入城主府的禁地后,她看到了正在打斗的慶城主與楚江遲等人,一片混亂中,慶子白驚惶地看著一個女子,大叫道:“你騙我!你利用我!” 那人冷冷道:“不然呢,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你吧?” “你……你……”慶子白轉過頭,看見另一邊的慶淮,失聲道:“父親!” 慶淮已渾身染血,無暇顧他,他竭力擋住楚江遲刺來的一劍,剛反手將他震開,頭頂便傳來轟隆腳步聲,妖怪的喊殺亦模模糊糊傳入耳中,慶淮眼中悲痛,咬緊牙關,忽地發(fā)出一聲怒喝:“你們這群敗類!” 強勁的靈力在密室里掀起狂風,暫時擋住了楚江遲的攻勢,眼前紅光刺目,男人將劍插入地下,吐出如經文般難懂的咒語,決絕開啟了焚天大陣。 烈焰升騰而上,一瞬吞沒了他的身體,慶淮嗓音嘶啞,厲聲道:“楚江遲,你就陪我一起死在這里吧!” 赤紅的焚天大陣如穹頂般罩住了整座城池,將所有還未逃出的人與妖困在了火海中,楚江遲臉色驟變,失控道:“混賬!混賬!給我停下!” 他瘋狂叫罵著,一劍捅入慶淮燃燒的身體,將他踹倒在地,這時,慶子白抖了一下,喃喃道:“死,死?不,我不要……我不要死在這兒!” 他搖搖頭,忽然轉過身,跌跌撞撞跳入了圓臺周圍的水潭里,瞬間沒了身影。 慶淮下意識睜大眼:“不……” 楚江遲一怔,從他的反應中意識到什么,轉頭看向水波蕩漾的清潭,若有所思道:“這里有出去的路,是不是?” 男人干咳一聲,嘔出一口血,緊緊閉上了眼睛,笑容重又回到楚江遲臉上,他蹲下身,用劍柄拍了拍慶淮的臉龐,一字一句道:“慶城主,你生了個好兒子?!?/br> 他大笑著跳入水中,等所有楚家人都離開,虞山葉才從暗處鉆出,快步跑到慶淮身邊:“城主!”她垂下眼,慌張地看著他殘缺的身體,無措道:“我該……該怎么救你?” 慶淮干咳幾聲,虛弱道:“沒,沒用了……” 虞山葉抿緊唇,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快,快跑吧,”慶淮閉上眼,低聲喚道:“箏兒……” 一個稚嫩的聲音應道:“爹爹——” 虞山葉一怔,愕然回頭,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陰影里跑出,女孩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哭噎著要去撲到慶淮身上,好在阿鯉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的腰,才讓她免于火燒。 “請你……帶她一起出去……”慶淮的眼眸逐漸渙散,氣若游絲道:“拜托你了……” “在那之后,我們帶著慶子箏從水下離開,可沒想到,剛從城外的暗河上岸,就對上了蓬萊的人。”虞山葉道:“他們要殺人滅口,我們只能狼狽逃命,無意間竟闖入了夢魘之森,魘獸們對人類沒有好感,本不準備摻合進來,好在,里面有一只叫小九的魘獸認出了阿鯉?!?/br> 藍嫵怔了下:“小九?” 阿鯉嗯了聲:“你忘了嗎?當年我們一起去了萱玉姑娘的焚音谷,在那里,我和小九相處了一段時間?!?/br> 虞山葉繼續(xù)道:“在小九的勸說下,魘獸保護了我們,蓬萊的人見無法得手,便退而求其次,將整座夢魘之森都給封了起來。我那時受了重傷,昏迷不醒,醒來時竟已過了數(shù)年,身體完全恢復后,我們便試圖離開夢魘之森,可一直有人守在外面,即便強行攻擊結界,也會被他們馬上加固。” “直到我硬闖了進去。”藍鳶不無得意道:“我剛一進去就遇見了她,交談一二,厘清事情緣由,就帶著她們三個一起從里面出來,可惜回來路上一直有人追殺,我們這才被絆住腳步,遲到了這么多天?!?/br> “沒有遲到,”藍嫵搖搖頭,眼眶微紅:“你回來得剛剛好。” 她看了眼藍鳶脖子上淺淺的傷口,意識到此路可能比她說得還要兇險,不禁鼻子一酸,把臉埋到了她肩膀上:“謝謝你,把她帶了回來?!?/br> 藍鳶笑著拍拍她的脊背:“你我之間說什么謝謝,她是你的朋友,我當然得好好帶回來了?!?/br> 看著旁邊擁抱的兩人,虞山葉慢悠悠靠近沉默不語的女人,玩笑般攤開雙臂:“這么久不見,你不準備抱抱我嗎?” 季泠月眨了下眼,不自在地撇過臉:“對不起?!?/br> “什么對不起?” 她抿了抿唇,低聲道:“當年,我不該那么對你,還對你說那種話。” “什么話?”虞山葉笑道:“我早就不記得了?!?/br> 季泠月一愣,剛抬起頭,就被人緊緊抱住。 “好吧,其實當時挺生氣的,理由也不說,就動手打我,還要我離你們遠點?!彼瓜马?,小聲道:“可后來經歷這一遭,才發(fā)現(xiàn),大家都還活著、能再相見已經很不容易,何必把時間浪費在生氣上?!?/br> 季泠月怔了會兒,小心回抱過去,低低嗯了一聲。 “不過,能從你嘴里聽到對不起還怪稀奇呢?!庇萆饺~彎起眼睛,輕松道:“你若實在想說,多說幾次也不是不可以。” 季泠月眨巴一下眼,順從道:“對不起?!?/br> “嗯?!?/br> “對不起?!?/br> “嗯哼。” “……”她沉默了會兒,推開虞山葉:“差不多得了?!?/br> 在喜氣洋洋的氛圍中,葉輕君干咳一聲,看向血色盡失的楚江遲:“事到如今,楚島主還有什么話可說?” “對,對,”慶家長老反應過來,緊緊牽著失而復得的孫女,凄聲道:“你們楚家怎么能做這種事,一夜之間,那么多條人命無辜死去,你們的心是rou長的嗎?!” “你們蓬萊還算是人嗎!” 群情激奮的人們將他圍到中間,一個個昏迷的蓬萊弟子也被扔了進來,楚江遲面色慘白,后退一步,忍不住握緊雙拳。 藍嫵看出他的意圖,冷不丁道:“我勸楚島主不要垂死掙扎,還是快把真正的幕后黑手交出來為好?!?/br> 慶長老一愣,追問道:“什么意思,難道他還不是最后的幕后黑手?” “自然,”藍嫵一字一句道:“楚江遲,楚塵在哪兒?” 周圍寂靜一瞬,又是一片嘩然:“你胡說什么,楚塵早死了!” 藍嫵不理他們,只緊緊盯著楚江遲:“事到如今,你還是什么都不肯說嗎?” 楚江遲肩頭一顫,呵呵笑了起來:“我憑什么告訴你?”他抬起眼睛,陰冷道:“你想知道他的下落?你想報仇雪恨?做夢!我才不會讓你痛快,只要我不說,你就永遠不會知道他在哪兒!” 藍嫵看了他一會兒,蹙起眉:“你兒子知道你的真實面目嗎?” 楚江遲一愣。 “他是你獨子,從小失了娘親,也因如此,你對他萬分寵溺,小心呵護,從不讓他接觸蓬萊的那些腌臜事,長此以往,竟給他養(yǎng)成了一副天真良善的性子,你說,他若是發(fā)現(xiàn)了事情真相,會有什么反應?” 楚江遲臉色微變,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藍嫵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 被捆縛手腳的楚霽憑空出現(xiàn),狼狽摔在地上,楚江遲愕然睜大眼睛,下意識道:“霽兒……” 楚霽驀地一抖,搖著頭,手腳并用地往后蠕動:“滾,滾開!別碰我!” 楚江遲面色慘白,呆立許久,一雙眼睛逐漸布滿血絲:“藍,嫵!”只聽一聲暴喝,男人凝出長劍,殺氣騰騰朝她沖來,藍嫵卻不閃不避,只平靜地望著他。 這時,一陣清幽笛聲從她身后響起。 這是…… 楚江遲還沒反應過來,不遠處的楚霽就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他歇斯底里地掙扎起來,狠狠把自己的臉砸向地面。 “霽兒!” 他眼力好,瞬間就發(fā)現(xiàn)了楚霽臉皮下蠕動的東西,那東西他再熟悉不過,可不就是曾經用在慶子白身上的噬魂蠱。 果然,一個身影從藍嫵身后緩緩走出,指尖搭在玉笛上,吹奏出悠揚的樂曲。 藍嫵問道:“告訴我,楚塵在哪兒?” 楚江遲臉色慘白,失控道:“霽兒對一切都不知情,藍嫵,你難道真要對無辜之人下手嗎!” “無辜?”藍嫵搖搖頭,漠然道:“我不這樣覺得,蓬萊的一切都是靠著當年吸食鮫人血rou獲得的,而他出生在蓬萊,享盡所有榮華富貴,又憑借少島主的身份獲得不少優(yōu)待,他無辜在哪里?” 楚江遲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 藍嫵重復道:“我最后問一次,楚塵在哪兒?” 笛聲驟然尖銳,楚霽的慘叫聲也突然消失,只剩下嘶啞而急促的喘息聲,楚江遲心頭一緊,失聲道:“在楚宅!” “楚宅?”藍嫵驚訝道:“你是說這么久以來,他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就在石嶺城?” “是!” “胡說,”楚嬌下意識反駁:“我從未在楚宅見過他!” “你當然沒見過他,”楚江遲咬牙道:“因為他……他從來沒以人形出現(xiàn)過!” 楚嬌驀地一愣,幾個呼吸后,她忽然意識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睜大眼:“那只鷹!” 藍嫵忙問:“什么鷹?” 楚嬌震驚回頭:“就是楚江遲養(yǎng)的那只鷹,我一直以為那是他的靈寵!” 話音剛落,楚江遲忽地重重跪到地上,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來。 藍嫵一驚,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做了什么?” 楚江遲干咳幾聲,啞聲道:“我與楚塵之間,有咒語相連,一旦我違背約定說出他的身份,就會被咒語反噬,他也會……馬上發(fā)現(xiàn)自己身份暴露,消失得無影無蹤,”說著,他緩緩抬起頭,快意地看著藍嫵驚訝的臉龐:“這輩子,你都休想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