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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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會真鼓鼓腮:“你是軍司夫人,何況……”她想說何況軍司對你又不一般,早在圍場時就看出來了,他眼里話里都只留意她一人似的。 昨日被封無疾那一番話弄得她頭悶心惱,此刻才一股腦倒了出來,說完她就轉(zhuǎn)身:“我走了?!弊叩较锟?,打封無疾身邊經(jīng)過,她特地又“哼”一聲,才出去了。 舜音捏著信,跟著走出巷子。 封無疾眼看著閻會真走遠(yuǎn)的身影,壓著聲與她說:“少時算什么,少時你還親口說過與穆二哥不是一路人呢!” 舜音冷不丁被他提起這茬,又想起閻會真的話,竟覺微妙,自己不覺得他當(dāng)初文人模樣有多好,卻恰恰是別人的心頭好,拎拎神,低聲說:“你去送一下她?!?/br> 封無疾皺眉,有些不情愿:“不必了吧?” 舜音催:“快去,昨日你已失禮,這回可莫再失禮了?!?/br> 封無疾無奈,想想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也沒什么好回避的,還是朝著閻會真離去的方向追去了。 勝雨領(lǐng)著隨從跟了過來。 舜音看一眼信,也不知是什么事,已無心再看什么慶典,朝馬車處走:“回去吧?!?/br> 很快回了府上,終于甩開了一街喧囂。 舜音下了車,直往后院走,進(jìn)了院門,看到主屋里燈火亮著,快步過去。 門開著,她走進(jìn)去,看了一圈,卻沒見到人。 剛要轉(zhuǎn)身出去,一眼看見挺拔如松的身影緩步邁入了房中,彼此先后只相差了一步。 不是穆長洲是誰。 “你……”她有些詫異,“正好回來?” 穆長洲看著她:“跟著你回來的。” 舜音問:“什么時候跟的?” “你出了那個巷子,與無疾說話的時候。” 舜音才知他竟去了大街上,都怪一路太吵,回來時竟不曾留意。 突然反應(yīng)過來,她一下看過去,他耳力好又識得唇形,那不是當(dāng)時說的話都被他聽去了? 穆長洲本是特地去街上找她的,一路在半明半暗的街邊穿行而過,隔著人群,剛好看見她從巷子里出來,緊跟著就看到了封無疾與她說話的口型。 他挑眉故意問:“怎么?” 舜音眼神動一下,將手里的信遞過去,打岔說:“沒怎么,我來送東西的?!?/br> 穆長洲接了,拆開迅速看了一遍,又合上,似乎并不關(guān)心。 舜音忍不住問:“說了什么?” 穆長洲看她一眼,才說:“西州都督來信提醒,總管府派人送信去了邊遠(yuǎn)幾州,看似撫慰,實有拉攏之意,也許是為了防范我。他提議我主動與之聯(lián)結(jié),以免日后再遭壓制?!?/br> 舜音蹙眉,忽然想起閻氏曾說過他一向關(guān)照最遠(yuǎn)的伊、西、庭三州,又不解:“你已聯(lián)結(jié)他了,還要如何與他聯(lián)結(jié)?” 穆長洲將那封信折了折,隨手扔去桌上:“西州都督是回鶻人,想得直接,他說的是更親密穩(wěn)固的聯(lián)結(jié)。” 舜音動著心思,本沒想透,但想起安排來送信的人是閻會真,突然就明白了:“原來如此?!?/br> 親密又穩(wěn)固的聯(lián)結(jié),那就是聯(lián)姻了。 穆長洲盯著她:“音娘想說的只有這個?” 舜音心想這是在問她意見不成,抿一下唇,緩緩說:“我能說什么?穆二哥已非當(dāng)初,當(dāng)時娶我是迫不得已,現(xiàn)在若要再娶個有權(quán)勢支撐的也不是不可,以你如今權(quán)柄,也許總管府也阻止不得了,如此也就勢力更固了。” 穆長洲眼神一沉:“確實,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沒想到呢?” 舜音聽不出他語氣里的意味,淡淡說:“你現(xiàn)在不就想到了?!?/br> 穆長洲似笑非笑:“那看來,音娘是打算將我拱手讓人了?!?/br> 舜音一怔,只覺莫名其妙,這事她夾在里面算什么,尷尬難當(dāng),早知還不如不問,抬步就往外走。 穆長洲攔在門口,將門一關(guān),一伸手,拽住了她。 舜音被拉到他面前,抬頭對上他臉。 穆長洲垂眼看她:“音娘當(dāng)初與我不是一路人,至今都不覺與我一路?” 舜音就知道他把那話給聽去了,擰起眉,轉(zhuǎn)頭避開:“我又沒說不幫你了,只要不壞我的事就夠了……” 穆長洲被氣笑:“那你可真是大方?!痹捨绰?,一把扣住她腰。 舜音頓時無處可逃,一下被禁錮在他胸膛前,貼得更緊。 穆長洲低頭,直直看入她雙眼:“你自己還未成我真正的夫人,倒已想著迎接新人,不如先把自己坐實了。” 舜音忽覺他眼神變了,眸中黑涌,如侵似占,一下會意,心跳如飛,連忙一手撐在他胸口:“吉日……” 穆長洲頭更低,鼻尖與她相抵,聲音沉沉,一字一句說:“城中大賀,否極泰來。我覺得,今日就是吉日?!?/br> 舜音唇被一下堵住,他驟然親了上來,人被他緊緊摟著,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反應(yīng)過來時已繞過屏風(fēng)。 唇被他含著,手也被他握住,他拽著她一只手送到自己腰間,故意用她的手指去勾自己的束帶搭扣,一下,兩下,“嗒”一聲響,束帶落了地。 舜音指尖一縮,亂了方寸,唇舌被忽上忽下地揉捻,一下輕,一下重,將要喘不過氣,好在他很快就松開了她唇,手卻已按到她腰上,忽而一抽。 身上一涼,她外衫滑下,衣襟里卻熱,是他的手,那只手在她左肩上一揉,緊跟著他低語:“正好,看來傷已不疼了。 舜音肩上微麻,耳后一片滾熱,被他話弄得心燥意亂,未等喘口氣,人陡然被他打橫抱起。 背一下陷入床中,觸到的錦被冰涼,刺激她一顫,慌亂中甚至想要坐起。 他長身緊跟著壓上,頃刻又將她壓回。 舜音一頭仰倒,身上更涼,彼此衣裳摩擦落地,簌簌輕響。 屏風(fēng)擋著燭火,床前晦暗,她青絲已散,在燈火里看見身上的人似也披了層暗影,那道暗影忽而朝她低下了頭。 身前一邊涼一邊熱,仿若有火燎過,她難耐地動了一下,緊閉著雙唇才能忍受。 他的手在動,做那引火而至的人。 如有一層一層浪潮席卷過來,沖得她頭暈?zāi)X脹。 直到他猛然壓近,她渾身一震,如弦拉緊。 “音娘……”穆長洲喚了她一聲,聲沉而啞,突兀斷了后續(xù)。 下一瞬,身沉而至,她恍然失神。 穆長洲勢如積蓄已久的一張弓,狠狠扯著她這根弦。 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舜音倉皇張唇,忘了呼吸,很快又咬緊牙關(guān),手胡亂伸出,隨手一抓,抓到他背上,摸到幾條盤結(jié)扭曲的痕跡。 “別碰?!蹦麻L洲沉喘,一邊一手抓著她的兩只手,緊緊攥著,不讓她碰那里,最后按去自己腰間。 手下一片緊實,甚至還有隱約起伏的線,舜音掌心指尖都燙得嚇人,不知是他的緣故,還是自己的緣故,呼吸急亂,穩(wěn)了又穩(wěn),毫無章法。 一切都亂了章法,急烈而來的如西北狂風(fēng),呼嘯而至,漫卷全身。 屏外的燈火似也亂了,在搖,在晃,她迷了眼,看不清,咬住嘴唇,才能忍耐著不出聲音。 不知多久,穆長洲終于將她按不穩(wěn)的雙手送到自己頸邊。 她一把攀住,如在深水里煎熬將溺。 他已俯身貼近,呼吸重得駭人,聲音連人一同撞至,貼在她右耳邊問:“現(xiàn)在你我是一路人了?” 第四十八章 不知什么時辰, 房中有了熹微光亮。 床上的人輕輕動了一下,錦被摩挲出一陣細(xì)響。 舜音自薄被中探出臉,緩緩睜開眼, 盯著頭頂陌生的帷帳,腦中空了一瞬, 繼而才想起都發(fā)生了什么。 她眼珠一動, 偷看身側(cè), 沒見有人,立即坐起,頓時輕“嘶”一聲,一手撫上腰側(cè), 那里隱隱的疼。 房中似也沒人,屏風(fēng)后卻擺好了浴桶,里面裊裊熱氣升騰,一旁木架上還搭著一套她的衣裙,顯然都是剛剛準(zhǔn)備好的。 看來勝雨她們都已來過了。 舜音臉上生熱, 又掃視一圈, 確定房中沒人,才趕緊下了床, 赤著腳走到浴桶邊, 力乏身軟,手又扶一下腰才站穩(wěn),忽而聽到了些微動靜,連忙坐入水中。 “夫人可是已醒了?”勝雨的聲音在外面,刻意抬高了聲量, 難得竟像是帶了些笑意,“軍司吩咐, 不必打擾夫人,請夫人安心沐浴!” 舜音臉上更熱,干脆沒回,眼睛看到床上,那里已是一片狼藉,薄被拖至床沿,連垂帳一角都已皺了。不是被他壓皺的,就是被她扯皺的。 一片凌亂張揚,一看就知道昨晚有多沒輕沒重。 一想到這般景象都被別人看到了,她就不自在,昨晚情形沖至眼前,身上似也熱了。 早就做好準(zhǔn)備會有這日,只沒想到這一日來時留下的印記如此深刻,昨晚穆長洲簡直不知收斂,哪里有平日在外人面前的端雅模樣。 她低頭只看到胸口一片醒目的紅,都是他的作為,連忙用手遮了一下,又牽扯到腰間,一只手伸去揉了揉,想了起來,是他昨晚兩手掐著她腰太狠了。 不清楚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痕跡,也不清楚昨夜是何時睡去的,只記得糾纏了許久,直到她都沒了力氣。 當(dāng)時他在她耳邊問的那句話,她也沒能答上來,最后唇邊只逸出了一聲悶哼…… 舜音心思一停,撩起水拍了拍臉,定定神,才平靜了一些。 怎還回想起來了?不能再想。 終于沐浴完,換好衣裳,她只簡單挽了發(fā)髻,走過去拉開門,至少已過了一個多時辰。 外面日頭都已高高升起。 勝雨領(lǐng)著侍女等候在外,見她開門,齊齊見禮:“恭喜夫人禮成?!?/br> “……”舜音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只臉上維持著鎮(zhèn)定。 勝雨招手,侍女們立即送入朝食。 軟甜清糯的胡酪,冒著熱氣的奶羹,并各式糕點,就快擺滿一張小案,被悉數(shù)送去席間。 舜音看了一眼:“這么多?” 勝雨帶笑回:“都是軍司的安排?!?/br> 她平常總一板一眼,此刻一直有笑,便讓舜音覺得更不自在,偏偏臉上還若無其事:“先出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