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805節(jié)
殘肢、內(nèi)臟、頭顱…… 這是人世間最為殘酷的畫卷,由二十萬人的性命為筆,以無可計數(shù)的血rou為墨。 無比之殘酷! “殺!” 大片血花迸濺,數(shù)十條、數(shù)百條、數(shù)千條性命,就在陣陣聲嘶力竭之中葬送。 “殺!” “沖進去!” “殺光這群卑賤的明人!” …… 耳畔的喊殺之聲,直讓哈齊的心潮澎湃,他的雙眼泛紅,大刀狠狠貫穿了敵人的軀體。 同時涌動而至的熱流,驅(qū)走了他體內(nèi)的疲累,更極大的增強了他的力氣! 【截道天奪,殺七得一,戮奪萬類以奉天!】 “這就是,神的力量啊!” 哈齊心頭喃喃,眸光猙獰,越發(fā)的嗜血了,眼前那些兇狠的明人,好似再也不那么可怕了。 轟??! 巨大的轟鳴響徹。 哈齊猛然伏下身子,避開劈砍的刀槍,同時余光掃過,就見得巨大的城關陡然洞開。 那在數(shù)月廝殺之中,好似夢魘的白州精騎,再度沖殺出來! 當頭之人,手持長槍,怒喝如雷,卻正是此間大將,方征豪! 轟! 精騎沖鋒,貫穿了戰(zhàn)場,迎上了那于冰天雪地之中,赤著上身的狼騎。 一波、兩波…… 兩大騎兵的交鋒,讓這一場劇烈的攻城戰(zhàn),進入了尾聲。 黃昏之時,兩方終于鳴金收兵。 而此時,城關內(nèi)外,已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硝煙、處處都是尸體…… “龍淵三杰,果然名不虛傳?!?/br> 雪白的狐裘不染塵埃,俊朗的青年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 金帳王庭,是由八大神山下八大部落所組成,以大可汗,以及左右汗王為主。 他正是左汗王‘那由都’的兒子‘那沙苾’,金帳王庭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龍淵三州,以白州最強,少主以此為突破口,是否有些……” 手持蛇杖的老者緩步走來。 他鼻梁高挺,眼窩深邃,一雙眸子呈碧綠之色,周身盡是生人勿進的氣息。 四周的天狼高手見得他,也都紛紛避退,忌憚非常。 “完顏先生有所不知,這白州固然在三州之中實力最強,可白州統(tǒng)領方征豪,曾有過反心,除卻白州之外,他別無任何外援……” 那沙苾很尊敬眼前的老人:“拿下此關,我等便可長驅(qū)直入,直取龍淵、西北二道,若拿下這兩地,中原就再無屏障……” “拿下此關,可不容易。那方征豪武功極高,精擅兵形勢,上次交戰(zhàn),我等三人傾力施展,仍被他重傷兩人,從容退去……” 說話者,是個赤著上身,高足九尺,倒提一根狼牙棒的兇人。 其名‘那沙狂’,開得玄關的大高手,一身橫練,不懼刀兵水火,更天生神力。 無需真氣加持,單手即可壓服十二匹龍馬,乃是王庭赫赫有名的大力士。 “完顏先生可是名列山河榜的高人,他若出手,區(qū)區(qū)方征豪,又算得什么?” 那沙苾淡淡一笑。 名喚‘完顏鏗’的老者手握蛇杖,微微點頭:“那是自然?!?/br> …… 砰! 長槍揚起,將帶著惡風的巨石擊碎成粉,衣甲盡赤的方征豪,帶著濃烈到化不開的煞氣,回到城墻之上。 “上箭!” 真氣鼓蕩的音波,回蕩在城關內(nèi)外,十數(shù)里之內(nèi),都極為清晰:“不準他們收尸,任何異族靠近,神臂弩千箭齊發(fā)!” 黃昏的余光之中,方征豪眸光冷冽異常,音波回蕩間,靠近欲要收尸的異族奴隸們,紛紛后退,驚慌著不敢上前。 “出城,為將士們收尸?!?/br> 風君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城墻之上,下令守城的軍士出城收尸,也看向方征豪。 “此時天寒,尸體堆積也不怕引來大疫,可若是被他們收將回去……” 方征豪冷笑:“他們吃人,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風君子微微皺眉,沒有糾結此事:“此次來襲的天狼人雖然數(shù)量超過三十萬,可其中精銳似乎只有那數(shù)千狼騎……” “連續(xù)兩年的大風雪,咱們的日子都不好過,更不要說這些異族了?!?/br> 方征豪神情冷漠:“這些,多是黑山之下的普通部落,三十萬雖多,要下我攔山關,卻無可能。 但,戰(zhàn)事一起,金帳王庭也必會有所反應,二三年內(nèi),大戰(zhàn)必然爆發(fā),任誰,都休想按??!” 戰(zhàn)爭,一旦開啟,就不是人為意志可以控制。 這一點,他很清楚。 是以,哪怕眼下城外的多是些雜兵老弱,可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日夜甲胄不離。 “僅憑白州一地,絕無法攔住天狼南下……” 風君子嘆了口氣。 “所以,本將才想拿下龍淵,可惜……誰?!” 一句話還未說完,方征豪的身上已然騰起炙烈的血氣,冷眸掃過四周,未見異樣。 只是,他隱隱間,卻察覺到一股不知來處,若有若無的氣機在窺探著自己…… “神通?!” …… …… 白、云、青…… 乾亨帝念頭變了三次,猶如沙盤一樣的地書殘頁之上,也隨之變換三次,最后,又恢復成此間地貌。 “原來只是些小部落雜兵……” 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乾亨帝思忖著:“卓力格圖并非雄才大略之輩,值此大風雪,國內(nèi)只怕也是隱患重重,此時任由暴民南下,或許也是要趁機緩和國內(nèi)壓力……” “異族狼子野心,陛下切莫大意!” 陰影中,聲音又自傳出。 “你近些日子的話,著實有些多了。” 乾亨帝眸光微沉:“你手段倒是有一些,可到底不過一方士而已,治國之道,你不懂,戰(zhàn)爭,你更加不懂……” 戰(zhàn)爭,是維持統(tǒng)治的手段。 早在登基之前,他就深切的明白這一點,遍數(shù)歷朝歷代的戰(zhàn)爭,無不如是。 國內(nèi)隱患重重,發(fā)動戰(zhàn)爭。 國內(nèi)民怨沸騰,發(fā)動戰(zhàn)爭。 戰(zhàn)爭,未必要贏,輸,同樣可以緩解壓力。 一如此時,連年雪災,天狼境內(nèi),必也矛盾重重,資源銳減,各個部族都會不滿。 那,南下或許是大概率事件。 勝故而可以長驅(qū)直入,可敗,同樣可以減緩雪災帶來的危害…… “或許,寡人也可以……” …… …… 年關過后,已有許久不曾下雪,雖然天氣已然寒冷,但似乎,并不是去歲那般大的雪災。 當裕鳳仙跨越風雪來到西北道之時,雖然冰霜仍在,但隱隱間,已然嗅到了春日的氣息。 冰層之下,已有幾分生機在醞釀。 唳! 突然,大云鷹發(fā)出一聲急促的尖鳴,裕鳳仙猛然回神,就見得大風之中,一頭金色飛鷹振翅而來。 一昂藏八尺許,氣息豪邁的漢子,立于鷹背之上。 “大高手!” 裕鳳仙心頭一寒。 相隔十數(shù)里之遠,那大漢的眸光,卻如實質(zhì)的火焰一般,灼傷了她的視線。 武圣?! 當她的心頭泛起這個念頭之時,風中,也自傳來了聲音:“青龍偃月刀?” 聶龍?zhí)炷?,瞧見那熟悉的大刀,冷冽的神情方才一手,語氣溫和了幾分:“原來是郡主……” 飛鷹迫近,大云鷹緊張到了極點,不住發(fā)出悲鳴,嗅到了極為恐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