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525節(jié)
唳! 白鶴長鳴,音動全城。 閻惜踏風(fēng)而下,落于城中地勢最高的樓頂,檐角飛鳥之上。 瞧著神色難看卻并無畏懼的謝七,她心中隱有不安,不由的看向了酒樓之中,正見得兩雙似如火炬般有神的眸子。 嗯?! 閻惜神色大變,卻哪里認(rèn)不出這兩個人? “于方舟、南山霸?!” 嘩啦啦! 氣血與真罡瞬間鼓蕩充盈,裙袍飛揚,長街內(nèi)外的憐生教徒高呼‘長老’,呼啦啦跪了一地。 閻惜卻恍若未覺,望著那兩道身影,心神繃緊,如臨大敵。 百經(jīng)熔鑄可為宗師,但宗師與大宗師之間,仍有巨大差距,那就是百竅。 換血大成,武者的體魄將會真正超凡脫俗,熔爐成就,氣血交匯化生真氣,但直至此時,真氣也無法達(dá)到生生不息。 人之經(jīng)絡(luò)竅xue本就貫通,這個貫通,是真氣的貫通,以氣血熔爐為核心,以百竅為支點,于體內(nèi)構(gòu)架出一張循環(huán)不息的真氣網(wǎng)! 到得此步,曾經(jīng)作為殺手锏不可輕動的上乘武學(xué),將可信手拈來,一招一式,都可爆發(fā)最強手段。 眼前這兩位,就是貫通了百竅,就只差玄關(guān)一竅,精氣神三合,就可晉位大宗師的強人! 如此人物,若是一人,她自忖還可應(yīng)付,但兩人…… “呼!” 見得來人,大老板卻是微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卦象確實沒錯。 假如今日沒碰到這兩位,自己還真要有些麻煩,這婆娘氣勢凌厲,絕非好惹的主。 不過現(xiàn)在…… “憐生教長老?” 于方舟哂笑一聲:“南山兄,我龍淵道真是被人看扁了,其余幾道動亂的主事者,好歹也是大宗師級數(shù)的高手……” “或許,她并非主事者?” 南山霸飲盡杯中酒,重重落杯:“是或不是,打死無錯?!?/br> “不錯!” 于方舟贊同的點點頭:“你來,還是我來?” 兩人一唱一和,全未將此女放在眼中,閻惜神色難看,還未說話,第三人的聲音,已然隨風(fēng)而來:“不若,讓我來?!?/br> 第404章 存神入心,我即神佛! “誰?!” 不高不低的聲音,卻在瞬間吸引了滿城人的注意力。 一道道或凝重、或驚疑、或詫異的目光落在城門之外,卻正見一身著武袍的青年牽馬而來。 其駐足城門之前,身佩雙刀,背負(fù)大弓,語氣平淡,氣勢卻如劇烈燃燒的火爐,散發(fā)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與熱。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其人分明如此的扎眼,可在他沒有出聲之前,城中竟無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包括了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的三位宗師級強人。 “這氣息?!” 閻惜的眼皮止不住一跳。 來人的氣息卻不似于方舟、南山霸兩人的內(nèi)斂了,隨著那聲音的回蕩,她只覺似有一口神鋒出鞘,遙隔數(shù)里,點指在她的眉心之前。 霸道且兇戾。 熔爐之境的準(zhǔn)宗師,卻有不遜于宗師的兇戾氣勢,整個龍淵道,怕也無有第二人了。 “楊獄!” 吐出這個名字,閻惜的心中就是一沉。 哪怕并未見過其人,可以憐生教的情報詳盡程度,她哪里會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在其一年之間,手刃三尊宗師的赫赫兇名之下,哪怕其看似只有熔爐之境,尚未氣血交融衍生真氣,也實是勁敵。 若是尋常之時,她也不懼,可此時有著于方舟、南山霸兩尊強敵在側(cè)的情況下,他那據(jù)說已是第七品的天意四象箭,幾乎能要了她的命! “楊獄!” 酒樓之中,三人的神色各異。 于方舟微微挑眉,帶著審視與驚訝,南山霸嘖嘖稱奇,似有驚詫。 此來之前,他們或多或少都對這位‘郡馬爺’有著幾分懷疑,畢竟無論是以未至熔爐之身擊殺滄海、袁飛。 還是鑄就熔爐之后鎮(zhèn)殺方烈血,都絕非尋常意義上的越階而戰(zhàn)。 他們更傾向于其身懷大殺傷神通,但此時感知到那純粹且驚人的氣血,以及那隱隱可覺的武道意志,心中不由的收起了幾分懷疑。 其人或有神通傍身,但其武功,也毫無疑問達(dá)到了宗師層級,哪怕他境界還在熔爐截斷。 “這小子……” 大老板驚訝之余,越發(fā)篤定選擇正確,上次一別這才多久,其武道的進展簡直是突飛猛進。 不要說青、白二州,放眼天下,能有如此恐怖進境的,只怕都沒有幾個吧? 唯有長街之上的謝七不喜反憂。 “不對啊……” 他喃喃自語。 有著于方舟與南山霸在,這憐生教的宗師根本在劫難逃了,怎么楊獄這兇人這時候也湊了上來? 依著他幾十年里對大老板卦象的了解,他的中簽幾乎沒有靈驗過,可但凡是上簽,幾乎都伴隨著極大的兇險。 難道說,這次會是例外? 他心中犯著嘀咕。 城中諸多高手心思各異,神色不一,而滿城憐生教徒,與藏形匿跡的江湖武人,卻是一致的驚駭。 宗師是何等存在? 絕大多數(shù)武者終其一生都未必能見到一位這樣的存在,而此時,在這小小的馬巷鎮(zhèn)中,卻接連出現(xiàn)。 這如何能不讓他們心中驚駭。 這一瞬間,嗅到了濃烈的硝煙氣,哪怕是一眾憐生教的教眾,也止不住的后退,不敢靠近。 一干被蠱惑的信眾,更是驚慌失措,狼狽逃竄。 頃刻間,長街內(nèi)外就為之一空,僅剩了謝七一人,以及滿地未涼的尸體。 “于方舟、南山霸……” 楊獄駐足城門前,也在審視著城中的三尊宗師級強人。 這三人的氣息各異,或陰柔、或暴烈、或沉重,卻無一不是強者,在他的感應(yīng)之中,皆還要強過夜魔袁飛。 尤其是酒樓中的兩人,哪怕收斂著鋒芒,也給予著他不小的壓力。 氣通百竅嗎? 他心中翻過思量,目光掃過滿城的憐生教徒,眼底就有著厭憎。 同樣的小城,同樣的憐生教徒,同樣的裹挾百姓,讓他不由的想起了數(shù)年前黑山城中的那一夜。 “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我還道流言有所夸大,今日一見,只怕還是有些保守了?!?/br> 于方舟長身而起,隔長街拱手,道:“龍淵衛(wèi),于方舟,見過郡馬爺?!?/br> “南山霸?!?/br> 粗獷漢子也自抬手,言簡意賅的介紹自己。 大老板本也想起,但想了想,還是坐下來了。 “兩位統(tǒng)領(lǐng)的名頭,楊獄也是如雷貫耳。只是,郡馬爺這稱呼,還是換了吧?!?/br> 楊獄拱手與兩人見禮。 “哦?” 于方舟詫異,南山霸眉頭擰起。 老夫人招婿之說,雖然流傳不廣,但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卻哪里會不知道? 更知道老夫人為此,還很是得罪了朝中的一些大臣,此時見得楊獄推脫,觀感自然就有所下降。 “以老夫所知,這位楊大俠并非貪生怕死,見利忘義之輩。斷不會因為此時情況有變,就急切與王府劃清界限?!?/br> 大老板察覺到異樣,輕咳一聲道:“否則,他大可遠(yuǎn)走高飛,又何必回來趟這趟渾水?” 聽得此言,兩人的神色稍緩,但比之之前,卻還是冷淡了不少。 兩人的反應(yīng)不出預(yù)料,但楊獄神色如常,他既不會做那王府女婿,就不會含糊其辭:“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打發(fā)了這些豬狗,再詳談?” “如此,于某為楊少俠溫酒一壺。” 南山霸落座不語,于方舟卻還是笑了笑,他取了一壺酒,血氣微吐,炙熱的氣浪就如火焰般將酒壺籠罩:“楊少俠大可快著些,否則,酒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足夠了?!?/br> 楊獄不以為意。 郡馬爺?shù)拿^遠(yuǎn)比他想象的更好用,尤其是對于這些龍淵老王的舊部來說。 沒有了這個名頭,兩尊只差一線就可晉位大宗師的軍中宿將,自然毫無理由對他有什么好感。 試探,也是應(yīng)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