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35節(jié)
“那婆婆明日回絕了他?!?/br> 老婦人舒展眉頭,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是真不想再和這些所謂的親戚有哪怕一點聯(lián)系了。 “回絕也不必?!?/br> 楊獄搖頭,眸光閃爍:“總這么防備著也不是個事,索性答應了他,看看這老家伙想干什么!” 殺王六那日,那對狗男女所說的族老,他可沒有忘記。 只是因為那時他學武時日還短,又不知到底是誰指使才作罷而已,可不意味著他就忘了。 他很清楚,若非自己身懷暴食之鼎,自己生死姑且不論,婆婆是必然活不了了! “這……” 老婦人有些猶豫,卻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楊獄向她說了王佛寶傳他武功的事情,王佛寶的名頭夠大,果然打消了老婦人的猶豫。 一老一少又嘮了一會家常,多是老婦人再說,他在聽。 小半年時間,老婦人心情也不再那般郁郁,只是聽著聽著,楊獄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因為外城病死的人,越發(fā)的多了,甚至有向內(nèi)城蔓延的趨勢。 老婦人想要去憐生教祈福。 “婆婆,以后離那憐生教遠一些吧?!?/br> 楊獄有些頭疼了。 自得了‘老母想爾食氣錄’,他對于憐生教的事情就很上心。 雖然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發(fā)現(xiàn),但只要想起那日在暴食之鼎中窺見的老太婆,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請了愿要是不還,可是要得罪老母的……” 見楊獄神情嚴肅,老婦人也有些猶豫,擔憂:“聽說有人不去還愿,染了重病,一家人都死了……” “這怎么可能?” 楊獄哪里會相信這個,只是見老婦人猶豫不決,還是嘆了口氣:“婆婆,這些日子城里也不太平。過些日子,我陪您去還愿,行不行?” “婆婆聽你的?!?/br> 老婦人這才點頭,起身去灶房燒食去了。 “多事之秋啊!” 盤膝坐在床上,楊獄微微一嘆,旋即收斂心神,開始搬運內(nèi)氣。 人之百脈本自皆通,服氣法之用處,不過是將每日血氣之中滋生的內(nèi)氣提煉出來,獨立于血液之外運行全身。 內(nèi)煉一道,就是不停積蓄內(nèi)氣。 換血境武者的強弱,很大一部分因素,就在于‘這一口氣的長短’。 如那鐵龍仰天吐息,發(fā)出足以震死人的巨吼,就是內(nèi)氣的催使之法,是真正的‘內(nèi)氣武功’。 那幾個山賊催使內(nèi)氣,使得周身血液流淌好似火燒,卻只是內(nèi)氣的淺顯作用了。 “希望這口鬼頭大刀中,蘊含的刀法是‘內(nèi)氣武功’?!?/br> 許久之后,將殺人的不適,心中的煩悶盡數(shù)拋之腦外,楊獄才沉下心來,進入暴食之鼎。 那口背厚面闊的鬼頭大刀,正自泛著幽幽紅光。 “煉化!” 第033章 斬首一刀 武功,有內(nèi)煉外煉之分,外功又有硬功與技藝之別。 硬功,是如鐵襠功一般打熬rou身的外功,技藝,則是拳掌指腿、刀槍劍戟。 再細分,則有外功與與內(nèi)氣武功。 前者以外為主,雖可內(nèi)氣加持,但核心仍是外功。 后者,則是以內(nèi)氣為主,需要催使內(nèi)氣才能發(fā)揮最大威能的武功。 嗡— 伸手握住這口紅光繚繞的鬼頭大刀,楊獄心頭一震,鼎壁之上也隨之生出一條新的進度條: 【斬首刀:未入門進度(0/100)】 “魏老頭果然有著壓箱底的手段……” 感受著自腦海中涌出的記憶,楊獄心中一喜,開始煉化。 轟! 心頭響起巨響,好似黃鐘大呂。 這一瞬間,楊獄眼前一花,旋即覺得自己來到了邢場之上,一地死囚或怒罵或哭泣。 唯有一人立而不倒,放聲大笑。 臺下不少百姓在看著。 “行刑!” 未等楊獄細細去看,就聽得一聲大喝從東頭傳來。 旋即,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了,踏步,提刀,繼而,在那站立死囚驚愕的眼神之中。 一刀斬首! 呼— 光影散去,楊獄的眼神越發(fā)的亮了。 煉化的真諦,是從無到有的學習,但又不止是學習,那一瞬間,他真好似變成了持刀的劊子手。 一刀斬下,體內(nèi)內(nèi)氣的運行歷歷在目,讓他想忘都難。 “再來!” 稍稍停歇了一會,楊獄再度開啟煉化。 嗡! 場景再現(xiàn),仍是全力斬殺,內(nèi)氣勃發(fā),一刀梟首。 這刀法,似只有這一刀。 但楊獄心中卻越發(fā)的暢快。 內(nèi)氣武功極難修煉,不止是天資所限,更是因為內(nèi)氣武功的每一次催使,都會消耗自身的內(nèi)氣。 一次換血的武者往往氣短,全力催使之下,數(shù)刀都要被榨干內(nèi)氣,非得休息小半日才能再度練習。 但在這暴食之鼎中,他卻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催使內(nèi)氣,爆發(fā)這一式‘斬首’刀法! 這是何等巨大的優(yōu)勢? 楊獄靜心沉浸,一次次的踏上刑場,一次次的揮刀斬首,漸漸地,鼎壁之上的幾種武功的進度條。 都開始了緩慢的跳動。 內(nèi)氣刀法的揮斬砍殺,本身就帶動著內(nèi)氣的修行、步法的修行在內(nèi)。 …… 月夜降臨,黑山城才從一日的熱鬧中沉了下去。 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楊寶田翻身坐起,叫來屋外的兒子:“衙門的人走了?” “連幾個山賊都抓不到,那王佛寶只怕傷勢好不了了?!?/br> 人高馬大的楊逑關(guān)上房門,不無嘲弄。 “黑山三十賊,三十換血,三百悍匪,哪里是好相與的?” 楊寶田摩擦著拐杖,老眼中有些寒意:“那小崽子似乎知曉些什么,今日對老夫頗多冷淡,戒備?!?/br> “不能吧?” 楊逑擰起眉頭:“哪怕王六是他殺的,但他們兩個也不知這背后是咱們指使的啊?!?/br> 楊寶田臉色陰沉,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 “若這小子不識抬舉,咱們不如……” 楊逑試探性的比劃了一下脖子。 “來不及了?!?/br> 楊寶田嘆了口氣:“這小子成了氣候,不但換了血,還有魏河撐腰,殺他,隱患太大了。那老家伙年輕時,可是黑山城有名的狠角色……” 殺人,從來都只是下下策。 宗族立足不比個人,只憑好勇斗狠是不行的。 但更重要的是,他可是知道那小子在刑場里殺了兩個換血山賊。 要殺這小子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也很難做到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br> 楊逑突然有些煩躁起來,滿嘴埋怨:“要我說,咱們就不該加入這什么狗屁憐生教!” “住口!” 楊寶田面色大變,一拐杖打在兒子頭上,低聲道:“你不想活了嗎?!” 楊逑被打的一個踉蹌,不敢多說,卻還是滿臉憤慨。 楊寶田這才嘆了口氣:“你不懂?!?/br> 何止是楊逑,他自己心中未嘗沒有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