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記/重生之盛寵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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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辭轉身:“章元薇可尋到了?” 孟子維道:“已經尋到了,正在來京的路上。但章元薇居然不是妙齡女子,她身邊還有個兩歲的兒子,你確定沒弄錯?” 容辭勾唇:“甚好,你恐怕不知這章元薇乃是尹紹歆的元配夫人,那兩歲幼兒也正是尹紹歆的兒子?!?/br> 聞言,孟子維驚訝:“可我怎么聽說尹紹歆并未娶妻,他春闈履歷上也寫著未成家?!?/br> “這便是尹紹歆最大的把柄?!?/br> “何意?” “往后你會清楚。” “......” 又來! 見他抬腳往后院去,孟子維問:“你去后院做什么?臥房不是在前院么?” 容辭懶得理他,頭也不回走了。 “孟閣主,”旁邊跟著的侍衛(wèi)提點道:“阿黎姑娘在后院,容世子當然去后院陪著?!?/br> “......” 孟子維不屑。 至于么,跟看眼珠子似的,難不成怕人偷了? . 后院,凝霜靠在門邊打盹,聽見腳步聲忙睜開眼。 容辭問:“阿黎怎么樣?” “姑娘睡熟了?!蹦椭浪估飼^來,一直撐著沒敢歇。 容辭點頭,見她哈欠連天,擺手道:“你去歇息吧?!?/br> “可姑娘這得看著,”凝霜說:“姑娘認床,奴婢怕她夜里醒來沒個人......” “我在這,你出去?!?/br> “是?!?/br> 凝霜退出去,輕輕將門關上。經過窗邊時側頭瞧了眼,就見容世子輕手輕腳地搬了把椅子坐在阿黎的床榻邊。 她心下感慨,她們姑娘真是有福氣,得容世子這般珍愛。 容辭坐在床邊,就著燭火,視線清清淺淺落在熟睡的小姑娘臉上。 阿黎睡得恬靜,呼吸輕盈,小小的一團曲在錦被里,跟只貓似的乖巧。 過了會,容辭眼皮漸沉,索性闔眼小憩。 這輩子許多事都有所改變。 譬如阿黎,譬如阿黎的父母,又譬如尹紹歆。 前一世,他到了成婚的年紀才跟阿黎定親。與所有定親的男女一樣,他跟阿黎不熟,只知道是個小他幾歲的女子。成婚后,兩人相敬如賓,日子過得平淡寧靜。 上一世,到了成親的年紀得知定親之人是阿黎,他并不驚訝,依舊按部就班地跟她過日子。 而尹紹歆則是在當時才收服的,彼時尹紹歆已經在朝堂站穩(wěn)腳跟并小有成就。他費了不少力氣才將此人收入囊中,可也就在這些爭權奪利中,他漸漸失去了他的阿黎。 她總是不斷生病,有時候能病上幾個月,身子好的日子很短暫。后來他逐漸大權在握時,才注意到,他的阿黎已經臥病在床。 記憶中,阿黎的父母鮮少出現。 宋缊白和戚婉月這兩人兩世都在糾纏不清。一個為愛瘋魔,一個恣意妄為。兩人鬧了一輩子,糾纏了一輩子,周遭的人被折騰得不輕。 記得有一回,大年初二是出嫁女歸寧日。 他從外頭回來,見阿黎站在院中為兩個堂嫂清點禮品。京城有個傳統習俗,女子歸寧時要親手做一袋餅,回娘家后由娘家人分給街坊鄰居們食用,以討個喜意。 當時阿黎也做了許多餅,只是后來他發(fā)現那些餅皆留在了府上。 他問:“你為何不回襄陽侯府?” 阿黎只是笑了笑,說:“過年府上事多,母親身子不好,我若回去了沒人照看?!?/br> 彼時他信以為真,后來無意中得知,原來是過年時戚婉月又跟宋缊白鬧矛盾。戚婉月賭氣離京,宋缊白當日就追著去了。 襄陽侯府二房沒人,阿黎便也沒能歸寧。 雨至半夜,起了陣涼風,紗幔輕動。 容辭驀地醒來。 他神情些許恍惚,一時分不清前世今生。 過了會,眸色漸漸清明,他傾身查看榻上的小姑娘。 阿黎仍在熟睡,許是環(huán)境陌生睡得不踏實,小小的眉頭蹙攏。 心思不寧。 默了默,容辭上前給小姑娘輕輕撫平眉頭,又幫她掖了掖被褥。 “睡吧,明日起來就能見到你娘親了?!?/br> 他低聲說。 第12章 次日,宋缊白與戚婉月回了京城,一同回來的還有李秀蘭母子。 李秀蘭母子是在河岸邊的一座土地廟里尋到的。彼時她渾身濕漉漉,左腿血流如注,懷里抱著昏迷不醒的兒子,面貌呆傻,見到宋缊白時又哭又笑。 婢女采荷在一旁痛聲泣訴:“我家夫人命怎么這么苦?年紀輕輕守寡,父母也撒手人寰,好不容易將孩子拉扯大,如今又遇上這種事。原想著來了京城能有依靠,卻不想礙了旁人眼,這是非得逼死我家夫人嗎?” 李秀蘭不語,只抱著孩子默默流淚。 采荷繼續(xù)大哭:“老爺老夫人啊,你們要是在天有靈,保佑保佑夫人吧,她可是你們唯一的女兒,如今丟下她一人活在這世上,遭人白眼不說差點就沒命了啊?!?/br> 沒人阻止這個婢女哭泣,也沒人阻止她指桑罵槐。 宋缊白站在門口沉默,戚婉月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宋缊白,也跟著沉默。 當夜,宋缊白將李秀蘭母子送去客棧,又請了大夫來瞧。 據李秀蘭說,船沉時,幸好抓住塊木板。兒子被她放在木板上,娘倆在水里游了許久才靠岸。 但后來不小心撞到石塊,左腿骨折流血不止,因實在走不遠,才躲在土地廟中。 母子倆又濕又冷,三歲幼兒扛不住,發(fā)熱昏迷不醒,她慌得六神無主。是以,宋缊白找到人時,見她狀若瘋癲。 當即,宋缊白跟戚婉月商量,欲帶母子倆回京城。 戚婉月晚膳都還沒來得及用就趕來泰縣尋人,疲頓不堪,只點頭說:“隨你吧。” 隨他吧! 這是當時戚婉月唯一的心情。 在得知李秀蘭母子失蹤時,她就預感不好,果然,這種預感在這一刻應驗。 來來回回都是李秀蘭的事,她真的累了! . 阿黎醒來時,果真見到了娘親,是容辭親自送她回襄陽侯府的。 彼時戚婉月站在門口等女兒,見她下馬車,忙將人抱起。 阿黎也緊緊抱著她脖頸:“娘親你昨晚去哪了?爹爹呢?” 提及宋缊白,戚婉月神色寡淡,她今日一早自己提前回了京城,并沒告知他。 她笑著摸了摸女兒臉頰,問:“阿黎昨夜乖不乖?” “乖?!?/br> “多謝容世子。”戚婉月越過女兒肩膀對容辭道:“今日府上事多,抱歉不能請世子進去喝杯茶了?!?/br> 容辭點頭:“我已經給阿黎請了一日假,她今日不必去學堂。” “好?!?/br> 戚婉月頷首,辭別容辭,抱著女兒進府。 宋缊白是巳時回的襄陽侯府,一進門就問妻女情況。 婢女說:“夫人這會兒在四姑娘屋子歇息呢,興許是累得緊了,連早膳也未用?!?/br> “那阿黎呢?” “四姑娘陪著夫人?!?/br> 宋缊白默了默,抬腳去長椿堂。 他昨夜一宿未回,宋老夫人擔心情況。見他風塵仆仆歸來,忙問:“李秀蘭母子怎么樣了?” “李秀蘭左腿傷了,暫時不能走動,大夫說得養(yǎng)上兩個月?!?/br> “那李秀蘭的兒子呢?”宋老夫人道:“我聽說那小兒昏迷不醒,也怪可憐的。” 宋缊白回道:“吃了副藥退熱了,無大礙?!?/br> “這就好?!崩戏蛉藝@氣,須臾,開口問:“眼下他們母子走是走不成了,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們?” “兒子還未想好,暫且先養(yǎng)傷吧?!?/br> 老夫人說:“你可別犯糊涂啊,雖然李秀蘭母子這般遭遇我也不忍,可你跟你媳婦才和好,別又因為這些事鬧僵了。該怎么安置,你最好有個卯數?!?/br> 宋缊白苦笑,戚婉月已經跟他鬧了,她雖未說什么,可從她早上獨自回京便可知,她心中存著氣。 如今這事,還真是左右都難辦。 過了會,他揉了揉疲頓的眉眼,說:“李秀蘭母子肯定得留下來養(yǎng)病,其他的等病好了再說?!?/br> “這樣也成?!崩戏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