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姐弟戀 第11節(jié)
張穎華重新躺回去:“沒關系,那我繼續(xù)睡了。” 另一邊的沒那么清醒的柳若馨道:“晚上回來給我們帶點吃的就行?!?/br> 看樣子她今天是不打算出門去,很有在被窩里消磨周末的架勢。 整棟宿舍樓確實比周一到周五安靜,余清音洗漱的時候都沒撞見幾個人。 她換好衣服下樓,搓著手在避風的地方等。 岳陽來得遲,邊跑還邊整理頭發(fā),看到人正正領子:“不好意思,計程車出車禍,耽誤了一會?!?/br> 又是個不詳?shù)恼髡祝嗲逡舭氩[著眼:“早知道得翻個黃歷?!?/br> 黃什么?岳陽連初一十五都分不清,滿頭問號:“怎么了嗎?” 余清音:“要是來得及,下午去雍和宮嗎?” 岳陽想起件事來:“那年你來參加夏令營,咱倆就是在雍和宮碰見的吧。” 他這輩子難得進一趟道觀廟宇,破天荒去一次居然有此巧遇,可見命運的神奇。 那年這倆字,乍一聽像是上世紀的事情。 余清音掐指一算:“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去年吧?” 是嗎?怎么感覺過去很久。 岳陽一恍惚:“那時候我還沒上班,現(xiàn)在總感覺像是已經(jīng)打工很多年。” 余清音開玩笑:“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按勞動法算的話你最少有兩年工齡了?!?/br> 有意思,這種算法還真是頭回聽說,岳陽摸著下巴:“不知道退休能不能按這來。” 余清音豎起手指:“我打算四十歲就不干。” 她不能一輩子都忙忙碌碌,總得有幾天完全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四十?到時候她會是什么樣? 岳陽浮想聯(lián)翩,放在桌子下的手掐一下大腿,疼得齜牙咧嘴的。 今天的早飯是牛rou面,里頭擱兩大勺辣椒。 余清音以為他是被嗆的,把沒喝過的豆?jié){推過去:“壓一壓?!?/br> 岳陽沒留意到她有沒有碰過,因為想象咳嗽得越發(fā)厲害:“不用不用?!?/br> 沒事吧他?余清音:“還是給你買個礦泉水?!?/br> 岳陽微微擺手,吃完飯兩個人一起出發(fā)去香山,路上邊聊著天。 話題漫無邊際的,余清音隨意拐到昨天的事情上:“我覺得講價真的很有成就感。” 岳陽沒見過她那一面,說:“下次我買東西肯定叫你?!?/br> 余清音握緊拳頭:“絕對讓你大開眼界。” 又道:“昨天凱巖和許致遠就都很吃驚,眼睛瞪得老大了。” 后面的名字岳陽是初次聽說,但前頭這位他有點印象:“凱巖,就是你哥的好朋友嗎?” 余清音點點頭:“我倆也算是好朋友?!?/br> 朋友?聽上去就很近水樓臺先得月。 岳陽覺得自己還是得抓緊時間,不經(jīng)意問:“挺好的,在學校能有個伴?!?/br> 余清音:“法學跟數(shù)學的樓離得可遠了,我們平常見不著的,倒是跟你們光華挨著,不過你都畢業(yè)了?!?/br> 誰說不是,岳陽嘆口氣:“是我太老。” 二十出頭而已,余清音不滿地糾正:“正是好時候呢?!?/br> 岳陽心中一喜:“所以,你不會覺得六歲太多?” 余清音忽然攤開手掌,好像能從上面的紋路看到自己真實的年輪。 她道:“不會啊?!?/br> 岳陽由內而外散發(fā)出喜悅,下一秒被電話鈴聲打斷。 他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備注,隱約有最壞的猜想。 好的不靈壞的靈,他一聽對面講話表情就開始變得不好,說:“我現(xiàn)在有點私事,明天出發(fā)可以嗎?” 正好在要換乘的當口,余清音停下腳步看他。 岳陽又說幾句結束通話,大概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五官都快團在一起。 還是余清音主動問:“是不是有急事?” 岳陽猶豫著開口:“云南那邊出了意外,我得馬上再出差。” 余清音看一眼手表:“幾點的飛機?” 岳陽:“兩點半,爬山是來不及了?!?/br> 那做點別的還可以,余清音戳一下他背著的書包:“從這兒出去好像有個公園,找個地方把他們吃了吧?!?/br> 岳陽特地買的零食,兩個人卻只能看著練太極的老人家吃。 他很是過意不去:“等回來我再賠罪?!?/br> 說不掃興,那肯定是騙人的。 余清音趁機敲竹杠:“那我得我選個最貴的店。” 岳陽恨不得更加顯示誠意,說:“幾頓都行?!?/br> 又道:“你第一場比賽也來不及看?!?/br> 人生值得紀念的事情很多,哪能件件樁樁都參與到。 余清音:“萬一我表現(xiàn)不好,也沒那么丟人?!?/br> 她的每一句話,實在都很貼心,這是不是從另一種角度的不在意。 岳陽是還沒得到就怕失去,憂心忡忡地回家收拾行李去機場。 與此同時,余清音到了雍和宮的門口。 她心想早上的兩個提示果然都是有根據(jù)的,虔誠地投入香油錢后滿大街亂晃。 久違的,她覺得一個人有點沒意思,找了家咖啡店坐下來給堂哥打電話。 大好的周末,余景洪在宿舍打游戲,接起來的時候還不知道在罵誰,躥出來一句臟話。 余清音得理不饒人:“你居然罵我!” 余景洪開著外放,左手放在鍵盤上,右手點著鼠標。 他道:“不是,要干嘛你直說?!?/br> 余清音無聊地擺弄著吸管:“出來吃飯嗎?” 余景洪遲疑兩秒:“晚上我們宿舍聚餐。” 又吼一嗓子:“待會我妹跟咱們吃飯行嗎?” 前后兩句是跟不同的人,余清音聽得到那端無所謂的答應,生出退卻之意:“我還是不摻和了?!?/br> 余景洪批評她:“你得積極參與社交,別老這么獨著。” 又道:“我們爺們都很好講話的。” 陰陽怪氣誰,余清音:“女孩子才是最好的!” 有她一個就好不了,余景洪敷衍笑笑,看著電腦屏幕上死掉的“自己”:“我靠,輸了?!?/br> 余清音伺機報復:“輸,是你人生的常態(tài)。” 說完掛掉電話,只留下余景洪被舍友嘲笑:“哎呀,咱妹真是有雙智慧的眼睛,說得對極了?!?/br> 跟誰咱呢,余景洪隨手丟個東西過去:“誰都不許打她主意?!?/br>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本宿舍最為風流倜儻的王恒做作地理著劉海:“這可說不好?!?/br> 余景洪:“就你這樣的,我妹也瞧不上?!?/br> 此言有理,王恒完全是做戲給瞎子看。 余清音已經(jīng)過了喜歡韓流的歲數(shù),覺得男生還是清爽點好看。 她還有點教導主任的思想,看他的頭發(fā)總想問“不扎眼睛嗎”,硬生生給忍下來。 余景洪看她欲言又止,鼓勵道:“清音,有話直說?!?/br> 出于直覺,他知道有人要被掃射。 余清音偷偷看一眼王恒的造型,秉持社交禮儀:“吃你的飯?!?/br> 落在王恒這兒,簡直是另一種解讀。 他還想打聽余清音的聯(lián)系方式,自覺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問舍友。 余景洪剛把meimei送到宿舍樓下回來,倒是沒啥反應,上下掃他一眼:“你穿小腳褲,是我妹最無法理解的時尚?!?/br> 余清音當人面憋著,只有兄妹倆的時候可是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 余景洪方才聽一路,這會拍著舍友的肩:“總之你沒戲?!?/br> 有他也得硬掰扯開。 王恒拍開他的手:“我這真的是今年最流行的?!?/br> 其實余景洪也欣賞不大來,搖搖頭嘖嘖兩聲。 很快宿舍里就是一陣哄鬧,罵來罵去的聲音傳遍四方。 女生們的相處,顯而易見的文明很多。 余清音從食堂給舍友們帶了吃的,柳若馨聞著味翻身下床:“好餓?!?/br> 她甚至還穿著睡衣,余清音:“你不會躺了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