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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偏執(zhí)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第25節(jié)

    第21章 巧工玫瑰紫

    孟硯青便坐了電車趕過去,到了護國寺后,她胡亂轉(zhuǎn)了轉(zhuǎn),給自己買了不少好吃的,艾窩窩驢打滾豌豆黃,還有焦圈麻團面茶。

    反正任憑什么時候,在吃上都是不能虧待了自己的。

    這么逛著,一時想著要不要再去吃一份燒羊rou,要燒得夠味的。

    誰知道這時候,就聽到那邊有人說話,言語中竟然提到了“玫瑰紫”。

    孟硯青停下腳步,側(cè)耳傾聽,聽著應(yīng)該是老板和一個上門的。

    “你這物件一看就是新仿貨,工藝品吧,不值錢,你當(dāng)我是誰,拿著這么一個玩意兒來糊弄我?你是被賭債逼到了這份上,來坑我了?”

    “老板,你可看清了,這哪是新仿的,這是多少年的老物件了,擱以前,祖?zhèn)鞯?,?jù)說以前是端王府里的呢!這是正經(jīng)紅寶石,好成色才這么鮮亮!”

    老板自然不信,兩個人在這里扯扯。

    孟硯青卻聽得有些興趣,端王府是清代多羅端郡王愛新覺羅·載漪的王府,他府上當(dāng)年可是流出不少好東西。

    就她所知道的,其中恰好一件玫瑰紫,先是賣給了民國大總統(tǒng)曹輥的夫人,之后下落不明。

    這時候,那人說不過老板,已經(jīng)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孟硯青看過去,此人約莫六十多歲,個子矮小瘦弱,頭發(fā)稀疏干枯,有些駝背。

    她便試探著上前,打了個招呼,問起他要賣什么物件。

    對方打量了她一眼,便有些不耐煩:“小孩子家懂什么。”

    說完就要往前走。

    孟硯青見此,也就罷了。

    還是吃燒羊rou去吧。

    誰知道那老頭卻停住腳步,瞇眼打量著她:“你剛問我賣什么,你是想怎么著?”

    孟硯青便不太在意地道:“我聽你那意思想賣物件,我正好打算買一件。”

    老頭:“我這東西可不便宜?!?/br>
    孟硯青:“那就算了,我沒多少錢?!?/br>
    說完她就往前走。

    她見識過的頂尖珠寶不知凡幾,也不至于非貪這個。

    可那老頭也不知怎么著,非拉著她不放了:“你有多錢?”

    孟硯青心里一動,道:“五十塊?!?/br>
    老頭頓時一臉嫌棄:“窮成這樣,也敢逛護國寺!”

    孟硯青:“……”

    她以前從來不缺錢,沒想到現(xiàn)在重活一輩子,仿佛最大的難關(guān)就成了錢。

    “窮成這樣”就是她的真實速寫。

    不過那老頭一番嫌棄后,到底是把她拉到角落拐彎處,看四下僻靜無人,這才掏出一樣物件:“這個,要是以往,我肯定怎么也得賣三百塊,可現(xiàn)在沒法,我急用錢,你如果想要,七十塊給你?!?/br>
    孟硯青看過去,一看之下,也是意外。

    這哪里是紅寶石,分明是一塊玫瑰紫寶石。

    她接過來,上手,仔細看時,卻見那寶石嬌嫩鮮艷,通體一色,如同晨間初綻的玫瑰花瓣,那質(zhì)感細潤透明,細看時里面有六道白勒光。

    這寶石塊兒不大,但也有十克拉。

    孟硯青初步判斷,這一塊寶石應(yīng)該是清朝時候外邦進貢,被和珅納入囊中,后來端王帶領(lǐng)御林軍抄家和珅,這塊玫瑰紫也就被嘉慶賜給端王。

    端王府世代流傳,到了清末時候,又被民國大總統(tǒng)曹輥夫人收了,至于后來又怎么流落到這老頭手中,就不得而知了。

    顯然這老頭也不知道這寶石來歷,甚至誤以為是紅寶石。

    其實舊年所說紅寶石,多指尖晶石,那種石頭一般是黃紅色,內(nèi)部也沒有六道勒光,正是因為這個,才產(chǎn)生了誤會,不信世間有如此鮮亮的色兒,再加上這塊石頭實在是不小,很是罕見,由此反而以為是現(xiàn)代工藝品,把珍珠當(dāng)瓦礫。

    她大致算了算,一個玫瑰紫寶石就要七十塊,那她兜里就沒幾塊錢了。

    而這玫瑰紫寶石如果送過去文物商店,不一定能賣幾個錢,這物件自己知道貴重,但現(xiàn)在根本賣不出錢來。

    沒法賣的話,吃了燒羊rou,還能剩下多少?后面還有錢買好吃的嗎?

    兒子給自己的那些錢,胡吃海喝的,又買這買那,她眼看也不剩下多少了,而自己那嫁妝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拿到一星半點。

    沒錢了后,她還能買燒羊rou嗎?

    那老頭見孟硯青猶豫,也是急眼了:“讓你十塊錢,六十,六十吧!”

    孟硯青聽此,當(dāng)即答應(yīng)。

    六十塊的話,到底是少花一些,至于以后錢夠不夠的,再說吧。

    孟硯青當(dāng)即交割,將六十給了那老頭,把那玫瑰紫寶石收入囊中。

    等她走遠了,到了一個僻靜角落,拿出來仔細看了一番,還是很滿意的。

    好寶石她倒是見識過不少,但是這個玫瑰紫的色兒絕對是萬里挑一,更何況這大小,足足十克拉,等以后世道更好一些,水漲船高,估計也是天價了。

    畢竟是當(dāng)年外邦進貢給大清朝,又曾經(jīng)被和珅看在眼里的,自然不是尋常物。

    她滿意地想著,就算賣不出去,也可以留給兒子,總歸是個物件。

    她又拿著這玫瑰紫,想著找一位玉工師傅,幫自己鑲嵌起來,最好是鑲嵌成一個墜兒,這樣拿著更方便。

    不過滿大街走了一趟,也沒看到什么合適的,反倒再次看到了那濟興成的鋪子。

    這次仔細看時,她才發(fā)現(xiàn),這鋪子倒是比別家鋪子要干凈整齊,只是沒什么人罷了。

    她當(dāng)即邁步進去,見那店鋪布置得當(dāng),進門便是一件岫玉屏風(fēng),屋內(nèi)擺了筆墨紙硯以及各樣書本,不過在那些筆墨紙硯間,竟然有柿子、白菜和葫蘆等玉器雕件。

    柿子是事事如意,白菜是百財,葫蘆則是福祿,這些物件倒是挺齊全的,都是岫玉的,顏色清新淡雅,質(zhì)地溫潤細膩,一溜兒擺在博古架上,倒是很抬面子。

    柜臺后面坐著一個年輕人,約莫二十七八歲,留著平頭,穿著一身保守的北京藍,正低頭寫著什么。

    孟硯青有心試探,便在這博古架前看了一番。

    那北京藍終于抬起頭:“女同志,你想買什么?”

    孟硯青看過去,那北京藍約莫二十歲出頭,眉眼端莊,溫文爾雅,一看就是書香熏出來的,和時下許多毛躁的年輕人很是不同。

    而最讓孟硯青欣賞的,是他看到自己后眉眼的平靜無波。

    她早見慣了男人眼中的驚艷,以及之后馬上殷勤討好的樣子,對于這種波瀾不驚的反而更多幾分欣賞。

    至少說明這個人并不是那么膚淺的人。

    她這么隨意看時,恰好看到了旁邊一件玉器,便仔細看了一番。

    之后,她才問那老板:“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那北京藍聽此,起身笑著道:“你隨意看就是了。”

    孟硯青看他笑起來頗為清爽,倒是有些好感,問道:“這物件是不是很貴?”

    北京藍卻笑道:“女同志想看就看,其實擺出來就是讓看的,我們擺在這里,哪怕賣不出去,能有個同好,也是一樁幸事?!?/br>
    孟硯青聽這話,越發(fā)想著,這必不是尋常人了。

    她便拿起那玉器來,那是一件商周時期的玉器,上面刻有蟠龍紋。

    不過,她看著那玉器,笑道:“這物件,好像是現(xiàn)代仿品吧?”

    北京藍聽著,微怔,他仔細看了看那玉器,才道:“同志為什么說這是仿品?”

    孟硯青:“先生可知道此物來歷?”

    北京藍頷首,道:“我知道,這個叫做瓏,《說文解字》中提到過,這是祈雨匯總的玉器,一般上面刻著蟠龍紋,這應(yīng)該便是了?!?/br>
    孟硯青笑了下:“你看這瓏上的蟠龍紋,是怎么做出來的?”

    北京藍仔細看了一番,終于下了判斷:“這是用刀刻出來的?!?/br>
    孟硯青頷首:“對,用刀刻出來的,所以——”

    她沒再說什么,就那么看著他。

    北京藍蹙眉,想了一番,之后恍然:“我明白了,這玉瓏是商周時代祈雨所用的玉器,但是商周時代還沒有鐵器,他們沒有鐵器,又怎么用會刀子來刻呢!”

    孟硯青笑了,頷首:“是?!?/br>
    要知道判斷古玉器,不但要看玉質(zhì),看色澤,還要看做工,看手法,看形狀尺度和紋飾是不是附和那個時代的制度風(fēng)俗。

    這玉器仿造得自然是巧,但到底露了破綻,應(yīng)該是民國仿吧。

    那北京藍聽著這話,盯著那玉器看了一番后,再望向孟硯青,已是敬佩至極:“女同志,可以請教下姓名嗎?”

    孟硯青有意結(jié)交,便說起自己姓名,自然只說廣外孟家,不過也隱約提到廣外孟家和昔日孟家的關(guān)系,誰知這北京藍聽了,卻是意外不已。

    對方忙提起自家,孟硯青這才知道,原來此人叫霍君宜,竟是濟興成霍家留在大陸的支脈。

    自小有些家學(xué),工作后去了對外經(jīng)濟貿(mào)易部下屬的中國工藝品進出口總公司珠寶處,如今公司改革了,負責(zé)珠寶首飾進出口業(yè)務(wù)。

    孟硯青聽著倒是很感興趣,珠寶進出口公司是負責(zé)國內(nèi)珠寶首飾進出口的,像鉆石珍珠黃金一類的進出口許可經(jīng)營審批和配額全都在他們公司手中。

    她將來也是想重振家業(yè),做這一行的,少不了和珠寶進出口公司打交道。

    不過一時也是好奇:“那這鋪子又是怎么回事?”

    按說他是珠寶進出口公司的,不至于要干這個行當(dāng)自己開鋪子。

    霍君宜無奈笑道:“如今我們珠寶公司也要改革,還在順義建了一家珠寶廠,不過樣式方面實在是沒什么想法,我們開會研究過,干脆大膽一些,由珠寶公司出資,在外面開設(shè)一個店鋪,也趁機探究下市場行情,試試水?!?/br>
    孟硯青:“哦,那試到什么了嗎?”

    霍君宜苦笑:“孟同志也看到了,完全無人問津,倒是有市場監(jiān)管人員上門,盤問情況,還要收罰金?!?/br>
    孟硯青聽著,啞然失笑,這進出口珠寶公司竟然遇到了市場監(jiān)管,也是大水沖龍王廟了。

    不過按照她從書中得到的消息,珠寶行業(yè)目前還是一片空白,黃金行業(yè)也還處于政策變動期,現(xiàn)在便開始做這一行,為時尚早。

    當(dāng)下兩個人倒是相談甚歡,霍君宜這店鋪反正也沒什么人,干脆閉了門,帶著孟硯青過去后院庫房看個新鮮,卻見一個戴了解放帽的中年人正在那里拾掇翠玉物件,各樣玉器擺了一桌子,有戒面,簪環(huán),煙嘴,別針,也有煙壺印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