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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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萃眼眶兀地濕漉,眼淚連成線,撲簌簌地。 他笑,用拇指給陳萃擦眼淚,問是不是非要這個時候哭。 兩雙手,在陳萃一張臉上無論怎么擦都擦不干,陳萃哭著說:你別管我。 武成晚停下來,邊揩,邊摸他眼下小痣,摸的他眼睛紅彤彤的。武成晚也要嘆氣了,一味的痛苦除了情緒的貶值再沒有別的用處了,他情愿陳萃不要過度共情他,如果這是愛人的必經(jīng)之路,陳萃只需要愛他愛一半就好了,剩下的他選擇獨自消化。 他歪著腦袋看陳萃,直到陳萃不哭,才惡劣的頂上去。是他使陳萃哭而不是叫陳萃來哭他。 看似的平淡的日子,不過一個星期又被打破。 陳萃上班那天已經(jīng)下樓了,想起來樣品沒帶,一面從地下車庫驅(qū)車,一面叫武成晚幫忙送下來。武成晚現(xiàn)在都居家辦公,基本不出門,他愿意這樣宅著,陳萃和莫賢也不敢說什么,怕他一個不樂意又鬧‘離家出走’。 武成晚給陳萃送樣品那會兒還早,小區(qū)還沒醒呢,干枯的樹杈子,陰冷又冒橙色的太陽,從東邊冒出來。從單元樓下過去對面大道的距離很短,平常他長腿只消邁幾步。但他的世界畢竟不一樣了,誰也不知道他走那幾步的時候在想什么。陳萃從車庫出來,看見拐角沖出來的摩托車瘋狂按喇叭,直直地,沖向他的方向。 他還在看陳萃,根本沒有留意后方?jīng)_出來的車,陳萃大喊著讓他躲開,邊奔向他。摩托車胎在水泥路上擦出打滑的聲響,武成晚被陳萃撲倒在地,車主摘了頭盔下來大罵:“媽的,走路長不長眼睛??!聾了?” 陳萃真是慶幸他聽不見,可轉(zhuǎn)眼又看到他雙唇微啟,在讀唇語。心都涼了半截。 那人氣勢洶洶的過來,還要指責(zé)。這樣冰冷冷的清晨,陳萃實在受夠了,怒氣沖沖道:“你長眼睛了?你車開多少邁?在小區(qū)開這種速度你是趕著早死早投胎嗎?” 對面一愣,陳萃又說:“你今天要是撞著小孩,高低把你訛死。嘴巴積點德?!?/br> 對雙方來說都挺晦氣,又都有事要辦,就不歡而散了。 武成晚在陳萃摸上來檢查他有沒有哪里受傷的時候避開了,他把樣品遞給陳萃,默不作聲的上樓。陳萃跟在他身后,心有余悸,勸說:小晚,我們還是去醫(yī)院看看耳朵吧。 別提。 武成晚拒絕。 陳萃說:往后再有這種情況怎么辦啊?難道我們就只能被動的等,等哪天你的耳朵大發(fā)慈悲讓你重新聽見聲音? 武成晚投來清清冷冷的一眼,陳萃沒再順著他,堅持必須上醫(yī)院。他表態(tài)道:難道我沒看過? 陳萃焦急地問:你為什么就是那么固執(zhí)呢? 他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陳萃怔住,茫然的看他,他仍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陳萃說: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溝通。 他回:你可以不提醫(yī)院。 陳萃徹底崩潰,問:然后呢?看你就這樣過一輩子嗎?我求求你,我請醫(yī)生來給你看好嗎?只要你配合。 他搖頭,說:陳萃你現(xiàn)在特別像在可憐我,我是什么需要你可憐的人嗎? 陳萃手指都在抖,道:我可憐你?我用什么可憐你?小晚,我只有你。 武成晚:那就聽我的。 陳萃連連搖頭,堅持道:這次你要聽我的。 武成晚眉心微蹙,徑直朝門外走。陳萃驀地把他拉住,說:這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 陳萃認(rèn)為他這種狀態(tài)不適合出門,又因兩人實在談不攏,只好離開。先前租的房子已經(jīng)退了,陳萃沒有地方去,便就近訂了酒店,沒再回去。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晚,陳萃坐在他家樓下,耳機(jī)里循環(huán)播放著張楚的螞蟻螞蟻。地震,海嘯,火山爆發(fā)這些伴隨著世界末日預(yù)言而可能出現(xiàn)的都銷跡了。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夜晚,北風(fēng)刮的陳萃雙腳冰涼,他跺跺腳,抬頭看陽臺那點兒微弱的黃光。 很晚了,十一點半,還有幾家亮著燈,陳萃仰頭仰的脖子痛,太冷的天氣,在室外穿棉襖也無法御寒。他不得不站起來走走,漫無目的,偶爾朝陽臺看。燈一直亮著。 要真是世界末日,而他們還在吵架,陳萃打了個寒顫,對這種可能性感到不適。 到了后半夜,小區(qū)黑隆隆的,樹影變得更重,陽臺的燈也熄了。陳萃其實不怕這種環(huán)境,他更多害怕的是人為制造的恐懼,諸如學(xué)生時代的惡作劇,那些令他毛骨悚然的永遠(yuǎn)是出自人的惡意。 他的小指被凍的有些僵硬,又遲遲不肯離去,新的一天尚未來臨,末日的預(yù)言就不算離去。他要守著他。 是天幕開始變藍(lán),遙遙天際破出灰白的如霧一般的氣象,像是一眨眼的功夫,黎明已至。陳萃抬頭,看天色以推進(jìn)式的變亮,而月亮還在。 二十二日。瑪雅人預(yù)言的世界末日后的第一天。 陳萃松了口氣,他們都還活著。命中注定的他們要在一起。陳萃執(zhí)拗的想。 他收到武成晚的短信,只有很短的兩個字:上來。 陳萃跑上去,呼吸急促,在他打開門的一霎那,撲上去,被他托著屁股高高抱起。因為擁抱而無法說話,陳萃手縮進(jìn)袖子里,怕凍僵的手冰到他。臉蛋也是冷的,只敢悄悄在他腮邊滾,一下一下。